第63章 氣定神閑
翌日下午, 薑綿棠才醒來,她一睜開眼, 便看到容歸臨衣著整齊地側躺在旁邊,右手撐著手,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
薑綿棠還未完全清醒, 懵懵懂懂地與他對視半天, 這才反應過來,連忙雙手抓著被子把自己的頭蒙住。
隻聽容歸臨一聲輕笑,“昨日的你, 不是這樣的。”
薑綿棠的臉燒了起來,悶了半天,她才悄悄地往下移了移, 隻露出一雙眼睛,“什麽時辰了呀?”
容歸臨低頭親了親薑綿棠的額頭,低聲道:“剛過午時, 餓不餓?”
從昨天晚上到現在隻吃了幾口粥,還是做完運動後,容歸臨給她喂的,當時她實在太累, 吃了幾口便沉沉睡去。
“餓了。”薑綿棠睜著一雙濕漉漉的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容歸臨。
“想吃什麽?”容歸臨一邊把玩著薑綿棠的頭發, 一邊淡淡道。
“你煮的麵。”薑綿棠回道。
她笑得眼睛彎彎,想來是極開心的,容歸臨低頭吻了吻她的唇, 柔聲道:“好,我去做給你吃。”
薑綿棠滿足地點點頭,容歸臨走後,夏禾便進來伺候薑綿棠,替她穿好衣服後便侯在一旁。
雖已睡了一覺,但薑綿棠此時還有些虛弱無力,她軟綿綿地靠在床上,問道:“殿下今日一直在這裏嗎?”
“回稟娘娘,是的,除了吃飯時間,殿下一直陪著娘娘呢。”夏禾笑眯眯道。
“他不會一直看著我睡覺吧?”薑綿棠的耳朵隱約紅了紅。
要是她睡相不好,豈不是被看得一清二楚?
“那倒沒有,殿下叫鄧公公拿了書過來,想來是在看書的。”夏禾蹲下來,替薑綿棠捶腿。
夏禾的動作很輕,倒是挺舒服的,薑綿棠腦子裏又會想起昨日的畫麵,頓時一陣臉熱,她清了清嗓子,控製住自己不再想那些事。
她眼睛掃了掃四周,看到容歸臨枕頭邊有一本書,便拿了起來,“這是殿下今日看的嗎?”
“奴婢也不知,書是鄧公公找來的。”夏禾回道。
薑綿棠了然地點點頭,隨手翻了一些,發現是一本史書,不僅有大鄴國的曆史,連大鄴國前幾代國家的曆史都應有盡有。
書還很新,顯然是閑來無事用來打發時間的。
薑綿棠隨意翻了幾頁,便頗覺無趣,放在了一旁,又過了一會兒,容歸臨便帶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麵。
鮮香四溢,薑綿棠立即把書放到一旁,往外坐了一些,肚子似乎也被刺激到,咕咕叫了幾聲。
“這裏材料不足,可能沒有在宮裏做的好吃。”容歸臨示意鄧杞把麵放到床邊的矮桌上,他親自拿了一個小碗給薑綿棠盛了一小碗麵。
“你許久未吃東西,麵食不易消化,先少吃一些。”他把小碗遞給薑綿棠。
薑綿棠點點頭,接過小碗,迫不及待地吃了起來。
確如容歸臨所說,沒有宮裏的好吃,但因為肚餓,薑綿棠吃得也津津有味。
把大半碗麵吃完,薑綿棠還想再吃,但容歸臨卻是不許她吃了,“多吃不消化,改日我再多做些給你吃。”
說著,他便讓鄧杞把剩下的麵都端走,薑綿棠兩眼巴巴地看著那碗麵,又瞧了瞧容歸臨,隻能砸吧著嘴不再看。
“那我還想吃些易消化的東西。”薑綿棠揉著肚子,半點飽腹感都沒有。
容歸臨無奈,隻得讓夏禾去拿了些易消化的零嘴,薑綿棠這才露出燦爛的笑容,容歸臨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
“什麽時候這般貪吃了?”
“一直都貪吃呀。”薑綿棠笑眯眯道。
夏禾拿了零嘴過來,容歸臨卻把零嘴放在矮桌上,自己則側身躺在薑綿棠身邊,拿起那本書裝模作樣地看著。
薑綿棠伸手去拿零嘴,卻遭容歸臨的阻攔,她不免嘟起嘴:“你幹嘛呀?”
容歸臨長手一伸,捏起一塊果脯,轉頭似笑非笑地看著薑綿棠,“親我一下,就給你吃。”
薑綿棠:“……”
她不想就這麽屈服,試圖翻過容歸臨的身體去拿,卻不想容歸臨是練過武功的,自然能輕而易舉地製伏住她,薑綿棠隻得不情不願地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可以給我了嗎?”
容歸臨搖了搖頭,指了指自己的嘴。
薑綿棠臉一紅,卻也乖乖地親了親他的唇,容歸臨這才把手裏的果脯給她吃。
薑綿棠嚼著果脯,愈發覺得不對勁。
這容歸臨是早有預謀吧?
不讓她吃剩下的麵,然後讓夏禾拿零嘴過來……
“你是故意的!”薑綿棠氣鼓鼓地看著容歸臨。
容歸臨壓住上揚的嘴角,又給她喂了一塊果脯,“沒有。”
“我不信。”薑綿棠嚼著果脯。
“那就是吧。”容歸臨又捏了一塊果脯喂過去。
“哼。”
插科打諢了一下午,直到傍晚時分,容歸臨才帶著薑綿棠回宮。
馬車內,薑綿棠靠著容歸臨的肩頭,把玩著他腰間的玉佩,頗有些悶悶不樂,“下次什麽時候我們再去別院玩吧。”
“嗯?”容歸臨語氣曖昧,“想泡溫泉?”
薑綿棠臉一紅,把手裏的玉佩往旁邊一丟,“不是,就是覺得別院挺好的。”
沒有被四麵八方的勢力監視的感覺,像是一個獨屬於他們的一個小空間,宮裏所有的事都可以暫時放到一邊的小空間。
許是聽出薑綿棠的語氣有些異樣,容歸臨也不再調侃她,“嗯,下次再帶你來。”
雖是這麽說,薑綿棠卻依舊有些鬱鬱,心裏像是有塊石頭壓著一般,難受得緊。
回到景明宮前,剛下馬車,薑綿棠便看到景明宮內燈火通明,她心中湧起一股異樣之感。
這亮得有些過分了,就算是平日裏,她和容歸臨都在宮裏時,也不會這般亮堂。
薑綿棠下意識地看了容歸臨一眼,大大的杏眼中滿是擔憂,容歸臨走到她身邊,握住她的手,一派雲淡風輕:“不要怕。”
不知為何,聽到他這樣說,薑綿棠的心頓時定了一些,她深吸一口氣,跟著容歸臨的步伐走入景明宮。
正殿內,宣成帝、容歸桓、容歸韞、容歸宸以及容歸彥都嚴肅地坐著,容歸臨氣定神閑地走上去,向宣成帝行了一禮。
“起。”宣成帝沉聲道。
一旁的小太監立刻搬了兩個椅子過來,薑綿棠和容歸臨坐下,隻見容歸臨姿態閑適道:“這麽多人,都是來景明宮用晚膳的麽?”
宣成帝未發話,容歸桓卻是冷笑一聲,“太子如今還這般……”
不等他說完,容歸臨涼涼地掃他一眼,“不過景明宮膳食儲備不足,招待不了這麽多人,還是請回吧。”
被無情打斷的容歸桓臉色不太好,他冷冷哼了一聲,轉眼看向宣成帝,拱手道:“父皇,方才兒臣所說句句屬實,如今太子回來,隻需要搜一搜太子的寢殿便能得出結論!”
雖然不知道容歸桓對宣成帝說了什麽,但薑綿棠直覺認為不是什麽好事,不過她心裏倒不是很慌,畢竟當事人容歸臨還一臉淡定地坐著。
而且其他幾個皇子沒有表態,瞧著像是來看戲的,這說明他們並未與他站成一線。
“太子,你怎麽看?”宣成帝的語氣中似有歎息,卻不像是在為容歸臨歎息。
而且,他這話問的很是奇怪,明明是容歸桓在指控容歸臨,他卻要問容歸臨怎麽看這件事。
“孤倒是無所謂。”容歸臨嘴角揚起一絲弧度,語氣一派輕鬆。
容歸桓眼中閃過一絲得意的笑,麵上卻一副大義凜然的目光,他立即站起來,對著皇上身邊的江寧海道:“江公公是父皇身邊最得力的人,不如江公公親自帶人搜查?”
江寧海臉色一僵,心裏把容歸桓罵了個千萬遍,嘴上為難道:“這……皇上,奴才不過是個太監,此等重要之事還是交由禦林軍去辦吧,您看如何?”
禦林軍的統領是容歸韞。
江寧海此話一出,容歸韞的臉色也變了,他隻想來看場戲,沒想到把自己繞進去了,他剛要說話,卻聽宣成帝道:“就你去。”
江寧海隻能頭皮發麻地領命,帶著幾個禦林軍的人和小太監浩浩蕩蕩進了景明宮的書房以及內院。
正殿內無一人說話,安靜得可怕,但薑綿棠心裏卻不怎麽慌。
她雖然不知道容歸桓指控了容歸臨什麽,但以她對容歸臨的了解,他不是那樣會留下明顯馬腳之人,更何況是在景明宮裏搜出什麽。
“父皇,兒臣有一疑問。”容歸宸忽然開口道。
“說。”宣成帝麵沉如水。
“若是江寧海當真在太子宮裏搜出證物,卻也不能證明那便是太子的,若是有人故意放在景明宮,誘人來查又當如何?”容歸宸說這話時,眼神掃過容歸桓。
言下之意溢於言表。
容歸桓當即反駁道:“五弟,你這是何意?你的意思是我故意陷害太子?你為何要這般血口噴人!”
“大哥過慮了,臣弟並無此意。”容歸宸不太真誠道。
“你……”
宣成帝一拍桌子,頭疼道:“都閉嘴。”
容歸桓一肚子的話剛到喉嚨口就被生生遏製住,一口氣吊在胸口不上不下,難受得緊,良久,他才重重地哼了一聲,隨後惹來宣成帝不悅的眼神。
容歸桓:“……”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江寧海帶著人回來了,他身後跟著的一個小太監手裏還拿著托盤,江寧海臉色蒼白地跪在地上,顫聲道:
“皇上,奴才……奴才在內院搜出了狀似波尼國毒藥的東西。”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正襟危坐,而容歸桓臉上不禁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作者有話要說:不出意外,等會還有一更,但是估計在十一點半靠後,大家不要等啦,早點睡呀~
最近肺炎發散得厲害,大家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盡量少出門!出門一定要戴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