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攤牌
麵對著林省長咄咄逼人的質問，朱天宇隻好回答道：“明珠集團融資的事，我開始是有所警覺，但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明珠集團是以開發商業中心和地產的名義融資，所以他們更具有欺騙性和隱秘性，我們很多的市民，包括許多的黨政幹部都參與了其中，也深受其害。由於我們沒有對明珠集團警覺，以至於讓郭開明攜巨款出逃，造成很大的被動。明珠集團能在越江市掀起這麽大的波瀾，能夠大張旗鼓融資，其背後一定是有人撐腰支持的，對明珠集團的發生的事，我們應該反思，我作為越江市的一把手，是有責任的。我們現在正在積極清算明珠集團的資產，追查明珠集團後麵的保護傘，對明珠集團資產進行拍賣，積極為市民盡量挽回損失。”
林省長說道：“天宇，你能積極采取補救措施，這當然好。可是，我可聽說明珠集團掌管融資資金的人，正是你的小舅子，外麵有很多流言蜚語，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深陷其中？但這件事畢竟對你的影響不好吧。”
“林省長，掌管融資資金的是我小舅子，這個沒錯，他已經向公安機關投案自首了。在明珠集團融資的事件中，我朱天宇絕對沒有參與其中，這點可以請組織上調查。我之所以要調查明珠集團，就是為了弄清楚，到底是誰在慫恿縱容明珠集團融資？誰是明珠集團的後台保護傘？隻有這樣，我們才能給市民一個交代。”
林誌慶反問道：“在越江市視察的時候，我曾經對明珠集團的融資行為讚賞過，難道說我就是明珠集團的後台？我也脫不了幹係？你們市長羅廣文他也是支持明珠集團的，難道說是明珠集團的保護傘？”
“林省長，我不是這個意思。”朱天宇忙申辯道。
“那你是什麽意思？”林省長顯然有些動怒，他盯著朱天宇。
麵對著省長大人質問，朱天宇不知該說什麽好。
“現在明珠集團的郭開明已經跑了，詐騙案子也發生了，現在追查明珠集團的保護傘，還有什麽意義呢？我看現在的首要問題，是盡快籌集資金，為廣大的市民挽回經濟損失。隻有這樣，才能維護和諧的社會局麵，保持社會的穩定。”
朱天宇聽出來了，林省長是不想讓自己調查明珠集團內幕，他的心裏很複雜，麵對著林省長，他沉默了。
林誌慶用緩和的語氣說道：“天宇呀，我知道你跟廣文在工作中有分歧，你們兩個人常尿不到一塊，在工作中往往產生矛盾，這樣不好，有成見，就容易勾心鬥角。作為一個領導班子，首先就是要團結，隻有心齊了，才能勁往一處使。你和廣文兩個人搭檔，是不是合適？你們也應該多交流，如果不行，那就分開。我看羅廣文在越江市工作了十幾年，對那裏的情況更加熟悉。”
朱天宇心裏一驚，聽林省長的意思，那是要調動自己的工作，自己在越江市幹得好好的，為什麽要變動呢？他忙說道：“我和羅市長在工作中分歧是有的，但談不上有什麽私人矛盾，也不存在勾心鬥角。我承認，我們倆人之間的溝通比較少。”
“這就行了嘛。能夠認識到自己的問題，這很好。天宇呀，羅廣文這個人身上的毛病比較多，但這個人的工作能力很強，有魄力，能幹事。這些年他當市長，越江市的各項指標，在全省那都是排在前麵的。你作為市委書記，應該和他搞好關係，搞好團結，不要自命不凡，過於清高吧，要和他們融入在一起，團結在一起，這樣才能把越江市的工作搞好！我說的對吧？”
“林省長說得對。”
“那好吧，記住我說的話，你先回去。我還有點事。”林省長說。
在回來的路上，坐在車裏的朱天宇，心裏很不平靜，五味雜陳，剛才從林省長的談話中，他已經聽出來了，林省長在暗示他對明珠集團融資的案子不要再查下去了，再查下去，自己有可能就會被調離，接任自己職位的將是市長羅廣文。在越江市幹得好好的，工作剛剛有了起色，怎麽能這樣輕易就離開呢？林省長的談話，明顯對自己有告誡的味道。看來，早就有人在羅市長那兒匯報了情況。是誰呢？朱天宇心裏早就有底，他不願再想下去，隻好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上班後，朱天宇分別把紀委書記吳光複和副市長兼市公安局局長鄭海明找來。鄭海明第一個趕到朱書記的辦公室，朱天宇問他道：“追捕郭開明有什麽進展沒有？”
鄭海明說道：“我們已經請求公安部協助，由於郭開明身在國外，抓捕郭開明需要國際刑警配合，所以要時間，也有一定的難度。”
“抓不到郭開明，他帶走的贓款就無法追繳。”朱天宇不禁皺緊眉頭。
這時，紀委書記吳光複進來了，他進門就說道：“來晚了，很抱歉！朱書記您打電話時，正好在開會。”
“你坐吧，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事。”朱天宇說道。
吳光複說，“朱書記，我向您匯報一下，我們對明珠集團融資案件的調查情況。”
朱天宇擺擺手，“不急。吳書記，我看對明珠集團融資案子的調查，可以先放一放，暫時就查到這裏吧。”
聽了朱書記的話，吳光複和鄭海明兩人都很吃驚，吳光複急切地問道，“朱書記，為什麽案子停下來，不查了？”
朱天宇背著手，他看了看兩個手下，並沒有立即回答。
吳光複說：“我們已經初步掌握了一些線索，明珠集團融資案件中，有市政府的一些領導一直暗中支持，他們暗地裏就是明珠集團的股東，在市政許多工程中，和開發房地產過程中，有領導一直利用職權為明珠集團打招呼，批條子。還有…….”
朱天宇揚手打斷吳光複的話，“好了，你們很辛苦。關於這個案子，我看就這樣吧，先放一放，以後再說。”
吳光複詫異地看著朱書記，他心想，今天朱書記怎麽了？他工作一直很嚴謹，做事要求有始有終的，怎麽現在就不查了呢？這可不是他工作的風格。他還想問下去。
朱天宇說道：“不叫你們查下去，我並沒有什麽個人目的。興許是為了你們好吧，如果有一天，我突然變換了工作崗位，你們將來也就不會那麽被動。我看還是放一放好。”
吳光複和鄭海明對視了一下，兩個人對朱書記說的話，都有些雲裏霧裏。吳光複想，也許朱書記他有什麽難處吧。
朱天宇對他們說道：“現在首要的問題是，把明珠集團的資產盡快拍賣，為市民挽回經濟損失，這是當務之急，我們不能讓那些白發蒼蒼的退休工人，他們積攢了一輩子的血汗錢，就這麽打水漂了。那樣，人民是會指著我們鼻子罵娘的。”
吳光複和鄭海明很讚同朱書記的話。
市長羅廣文這幾天很得意，他已經知道林省長跟朱天宇談過話，而且談話的大致內容他也清楚了。朱天宇下令對明珠集團融資案子停止調查，他知道，這是林省長對他施壓的結果。原來他最擔心的是，紀委一旦查證自己和明珠集團有瓜葛，那麽很多的違法事情就會浮出水麵，輕則聲譽受損，重則丟官罷免。現在既然不查明珠集團了，自己和幾個手下就能高枕無憂。
對朱天宇這麽強硬的對手，羅廣文當然心裏希望能把他擠走。可是，朱天宇正直，沒有什麽把柄，單單憑著自己的力量想擠走他，那當然不容易。如果，不能擠走他，不如把他拖下水，大家在一個圈子裏，和睦共處，那樣不是更好。
於是，羅廣文借著自己母親過七十大壽的機會，特地到邀請朱天宇一人來家裏赴宴。
朱天宇聽說是市長母親七十大壽，當即答應到場祝壽，並訂製了一個大蛋糕。在家宴上，朱天宇也很高興地喝了兩瓶啤酒。
酒宴後，羅廣文陪著朱天宇坐在陽台上。那天正好是農曆十六，明月當空，皎潔的月光很柔和地灑在大地。朱天宇看著月光說道：“天空真的很靜，很祥和。”
羅廣文接過話說：“是呀，月亮總是浪漫的代名詞，戀愛的人都喜歡花前月下。朱書記，您也算是個戀愛中人，什麽時候請我們喝您的喜酒呀？”
朱天宇笑著說：“還沒那麽快，過完春節再說吧。”
“朱書記，到時候您的婚禮一定搞隆重些，可不能虧待了小王，我們大家都會去捧場，湊熱鬧。”
“我還沒想那麽遠。到時候再說吧。”朱天宇說。
“結婚是人生大事，可不能馬虎隨便，一定要搞出喜氣的氣氛來。朱書記您要是不嫌棄，婚禮的流程，我來替您策劃。您要知道，對越江市的民風民俗，我可是有一定研究的哦，我一定會讓您的婚禮，既高雅，又隆重，還充滿喜慶。這個就包在我身上好了。”羅廣文打了一個飽嗝。
朱天宇衝著羅廣文笑著說：“有羅市長為我婚禮策劃，我還會信不過？我感激還來不及呢。”
羅廣文靠近朱天宇身邊說道：“我們倆就別說這些客套的話吧，今天我喝了點酒，我就大膽地說，以前我們倆在工作中有分歧，也爭吵過，對你我也說過牢騷怪話，但不管怎麽說，那都過去了。從此往後，隻要您融入我們圈子，和我們緊密地團結在一起，以後，您就是我們的大哥，大家都聽您的。”
朱天宇問道：“這話怎麽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