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伏鵬雲2
等待總是讓人感覺時間過得異常的漫長和苦悶。
好不容易臨近子時,胡言看了一眼昏昏欲睡的無求,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聲道:“無求,醒醒神,咱們準備出發了。”
無求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角的淚花,微微的點了點頭。
綠依早從入定之中醒來,見兩人準備就緒,抬頭看了一眼石床上早已沉沉睡去的金寧兒和紫菱,輕手輕腳的走到胡言身邊,低聲道:“我們這就走麽?”
胡言點點頭道:“現在就走,早點過去等他總比讓別人等好,而且我們早點去,也能早做安排,以應對突發事件。”
胡言這話說的很是委婉,正如他之前所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雖說無求口中的伏鵬雲或許有心幫助自己成事,但還是得防一手。世風日下人心不古的道理,胡言還是懂,在現今這樣的局勢之下,人心思變也是極有可能了。畢竟師兄弟都能反目成仇,更何況自己和那伏鵬雲卻並無半點交情。他要是出賣自己,自己就算是長著三頭六臂也鬥不過整個執法堂。
從石室出來,無求關閉了石門,按動機關,將書架歸於原位之後,胡言細細查驗,確認外部發現不了這個石室之後,方才領著綠依和無求出得靜室來。
今夜的月色倒也格外撩人,但胡言此時卻並沒有欣賞月色的心情,雖然是夜裏,但他們行事還需謹慎,出得執事堂後院,他們並沒有走月光敞亮的大道,反倒是專挑隱蔽的陰暗處行走。
一路上倒也碰到幾對執法堂的巡夜弟子,但三人都有驚無險的避開了。等來到後山,竟已是一個時辰後的事情了。
“胡言你和伏鵬雲約定在後山哪兒相見?”無求四處張望著,這後山極為廣闊,而且荒蕪了許久,雜草叢生,就算近在咫尺,或許都不一定能看到對麵的人。
胡言暗道一聲不妙,皺著眉頭道:“當時他隻說在後山相見,卻並未提及究竟在後山何處,這可如何是好?”
無求嘴角微微一抽,有些苦悶的道:“你可知道這後山有多大麽,沒有準確的地點,讓我們怎麽去找他,你不會想讓我們跑遍整個後山吧?”
胡言自然知道這後山有多大,他幹咳一聲,訕訕道:“我想或許他既然讓我們前來後山,定然有找到我們的辦法吧。對了,這後山可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無求沉吟片刻,忽然眼中精光一閃,猛地抬起頭來道:“我倒是知道一個去處,你們且跟我來。”說著甩開腳步,一溜煙兒似的向山頂上跑去。
胡言見無求如此,知道他定然是想到了什麽好去處,於是拉著身旁的綠依快步跟了上去。
山上,一株極其罕見的巨大銀杏樹下,無求抬頭看著大樹,微微喘息著,但他的臉上卻帶著一絲欣慰的笑意。
胡言快步走上去,抬眼一看,卻見那銀杏樹的樹杈之上竟坐著一個人,卻見他背靠樹幹,手持酒壺,正喝的酣暢淋漓,一隻腳耷拉在樹幹之下,愜意的晃悠著,顯得悠然而自得。月光透過葉間灑下,微風陡起,銀杏葉如同蝴蝶一般飄飛,竟讓人看的一呆。
胡言認得此人,不是那執法堂大殿看門的弟子又會是誰。隻不過此時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勢卻遠遠不同於大殿之時,竟給人一種高深莫測,翩然若仙的感覺。
“伏師兄,果然是你……”無求向樹上的人揮了揮手,高興的喊道。
伏鵬雲回頭看了無求一眼,嘴角頓時劃過一絲淺笑,卻見他身形一展,如同一隻靈鳥般一躍而下,穩穩站住身形後笑著看了胡言一眼道:“我已在此等候多時。”
無求興高采烈的跑上前去,樂嗬嗬的道:“胡言回來一告訴我你的容貌,我便猜到一定是你了。”
伏鵬雲親昵的揉了揉無求的小腦袋,笑了笑道:“幾年不見可長高了不少。近來可好?”
無求笑著點點頭,隨即神色卻一黯道:“我倒是挺好的,隻是師傅和執事堂的師兄們可就沒這麽好了。”
伏鵬雲拍了拍無求的肩膀,微微一笑道:“放心吧,師叔和各位師兄並無大礙,何況今日我們到此不正是為了商議營救他們的事宜麽?用不了多久,你就會見到師叔和師兄們了。”
無求點點頭,感激的看著伏鵬雲道:“那可就多謝伏師兄了,要不是有你在,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呢!”
伏鵬雲笑了笑,卻回頭看了一眼一臉尷尬的胡言和綠依道:“你這位師弟倒是很有意思,我想就算沒有我,你們也一定有辦法救出師叔和師兄們的吧。”
“他……”無求白了胡言一眼道:“來此之前他還懷疑你來著呢。”
胡言訕訕一笑,走上前對伏鵬雲躬身行了一禮道:“見過伏師兄,之前多有得罪,還望海涵。”
伏鵬雲笑著揮了揮手道:“不知者無罪,何況你當時又沒為難於我,又有什麽可得罪我的呢!倒是你那一手鎖喉功夫極其精妙,讓我一時都沒反應過來。”
胡言聞言,更是羞愧難當,搖頭苦笑道:“師兄這麽說可真是羞煞我也!以師兄你的功力,真心想要閃開那一招鎖喉豈不是輕而易舉。”
伏鵬雲哈哈一笑,揮了揮手卻不置可否,轉而正色道:“這次約你們上山,正是為了商議營救師叔一事。你們也知道,現在的清源宮可以說是四分五裂,局勢極其混亂,這並非我清源宮之福,反而禍將不遠矣。這幾日我一直暗地裏觀察清源宮現今的局勢,發現清源宮現在之所以會變成這樣,和兩個人有直接的關係。”
胡言沉吟片刻道:“伏師兄指的是賁虎和文俊二人吧!?”
伏鵬雲讚賞的看了一眼胡言,點頭道:“沒錯,正是此二人。賁虎至從回到執法堂之後,便暗地裏發展自己的勢力,也不知道為什麽連師傅也站在了他那一邊,有了師傅的支持,如此一來他的勢力便更加壯大,盡然達到和文俊大師兄分庭抗禮的地步。”
無求嗤笑一聲道:“也不知道華天師伯是不是老糊塗了,之前寵信文俊大師兄就已經搞得整個清源宮怨聲載道了。如今又寵信賁虎這個傻大個兒,竟然搞得整個清源宮四分五裂。我真懷疑他是不是吃錯了什麽藥……”
“無求,不得無禮……”胡言聞言,麵色微微一沉,趕忙喝止無求,眼神卻瞟了瞟站在一旁的伏鵬雲,生怕他會生氣。就算華天師伯為人如何,也輪不到無求這個小輩口無遮攔的妄加指責。畢竟華天師伯再怎麽著也是伏鵬雲的師傅。
伏鵬雲似乎並沒有將無求的話往心裏去,隻是笑了笑道:“無求話糙理不糙,倒也說的在理,有的時候甚至連我都覺得師傅是不是老糊塗了呢。”
無求對胡言吐了吐舌頭,扮了個鬼臉道:“是吧,不但是我這麽認為,連伏師兄也這麽認為呢。”
胡言無言以對,卻回頭看著伏鵬雲沉聲道:“伏師兄,依我所見,賁虎雖然功法不俗,但絕非有此心機和城府之人。我想定然是有人在他身後出謀劃策,他不過是台前的一個人偶,而真正讓清源宮如此混亂之人,定然是幕後持線之人。”
伏鵬雲聞言,眉頭微微一蹙道:“其實我也早有這樣的想法,隻是一直不敢肯定。胡師弟你認為這幕後之人會是誰呢?”
胡言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伏師兄可曾聽聞過正一教和茅山派之事?”
伏鵬雲心中猛的一震,緊盯著胡言道:“你的意思是?”
胡言點點頭道:“我猜測這定然也是邪神宗暗地裏搞得陰謀,而這賁虎隻不過是他們手中的一顆棋子,真正持線之人,卻是邪神宗的人。而且我也敢肯定,這人還是我們的老熟人。”
無求疑惑的問道:“老熟人?你是指辛未還是申屠弘闊?”
胡言微微一笑:“這樣重要的事情,恐怕還得申屠弘闊親自上陣了!”
無求點點頭道:“也對,如若不然,黑袍人落網之時,這申屠弘闊親自出馬的話,你們可就麻煩了。”
綠依卻感歎道:“沒想到邪神宗一計不成又生一計,他們為了對抗中原道門,還真是煞費苦心呢!”
胡言苦笑一聲:“一個申屠弘闊就已經攪得中原三大門派兵戈相向混亂不堪了,要是邪神老祖親率邪神宗弟子傾巢而出,恐怕中原道門真的是岌岌可危了。”
伏鵬雲卻不以為然的笑道:“胡師弟大可不必如此杞人憂天,正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這申屠弘闊暗地裏使絆子,自然讓人防不勝防。要是邪神老祖親率弟子和中原道門正麵為敵,反倒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所以他必須先攪亂各大門派,再行其事。隻是沒想到我們清源宮這麽一個小門派,也能讓他們這麽上心。”
綠依卻笑道:“那是自然,清源宮雖然不及正一教、龍門派、茅山派這些名門大派,但在川渝一帶卻極有聲望。而且近來我大哥又破壞了他們不少的陰謀,他們自然會將清源宮看在眼裏。心裏早就欲除之而後快了吧!”
伏鵬雲聞言,抬眼看了一眼身旁的胡言,眼神中卻多了一絲異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