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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套話

  那黑袍人全身濕漉漉的被人懸空吊著,以鐵索鎖住雙手雙腳,又用鐵鉤穿了琵琶骨,鮮血混著汙濁的冷水滴落,早已是傷痕累累。經過張震一番折磨,更是傷上加傷早已是奄奄一息。


  無求從一旁提來一桶水,小心翼翼的走到近前,嘴中嘟噥道:“把人打成這樣,能問出什麽才有鬼了呢!”


  胡言雖然沒聽清無求嘟囔著什麽,不過卻也能猜到六七成,於是搖搖頭道:“無求那張震可是掌管正一教幫規刑罰之人,自有自己的一番手段。雖然我們不讚成這樣的做法,但他這麽做也一定有他的道理。”


  無求撇撇嘴道:“我看張震和文俊大師兄沒什麽兩樣,都是個冷血無情之人。倒是那張正雄我瞅著順眼多了。”


  胡言笑了笑道:“行了,別唧唧歪歪的了,趕緊潑醒他,問完事情我們好離開這裏。這地方著實讓人很不自在。”


  胡言看著腳下那一室散發著腐臭味道的汙水,有些發嘔,而這黑袍人帶著滿身的傷,天天泡在這樣的汙水之中,竟然還能活著,這樣的體魄也非常人所能比得了的。


  無求見胡言有些不耐煩,點點頭,用木瓢舀起滿滿一瓢水,一咬牙猛地潑向了那黑袍人的臉上。


  受到冷水的刺激,黑袍人一激靈,悠悠轉醒。但人依舊渾渾噩噩,他嘶啞著聲音低吼道:“還有什麽手段,盡管使出來吧,老爺我舒服著呢……”


  無求聞言,眉頭一挑道:“嘿喲,你這家夥骨頭到挺硬的。被人這麽折磨,竟然還有力氣叫囂。”


  那黑袍人似乎聽出了身前這人並非之前折磨他的混賬,緩緩睜開被血糊住了的雙眼,卻看見眼前竟是一個稚氣未脫的孩童,頓時笑了起來:“難道茅山派和正一教已經沒人了麽,竟然會讓一個黃毛小兒來審問我?”


  無求嗤笑一聲道:“得了吧,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小爺我可不是來審問你的。何況我既不是茅山派的人更不是正一教的人。”


  那黑袍人微微一愣,沉聲道:“你究竟是何人,既不是來審問我的,又何故出現於此?”


  無求咧了咧嘴道:“我聽聞我兄弟前日抓回來一個奇醜無比的醜八怪,特來瞧瞧熱鬧而已。再說你這麽個小嘍囉,能有什麽可審問的,等到我抓到辛未或者你們那什麽大師兄,或許還有點價值。對了胡言,邪神宗的大師兄叫什麽來著?”


  胡言聞得此言不由得掩嘴偷笑了起來,見無求向自己擠眉眨眼,趕忙收斂了笑容,正色道:“好像叫申屠什麽的,他名字太拗口,我也記不住。”


  無求一拍手道:“對對對,就是那什麽申屠,上次被綠依打的滿地找牙的就是他。下次遇到他,切不能讓他跑了,定然要將他擒來嚴刑拷打,好好審問審問。”


  “放屁,就憑你們這兩個黃毛小兒豈是我大師兄的對手。”那黑袍人一聽,頓時大怒,掙紮的鐵索亂響,他猛地擰身,如同野獸一般的雙眼緊盯著胡言怒吼道:“你這小子連我都打不過,豈是申屠師兄的對手。真是大言不慚……”


  胡言卻笑了笑道:“既然打不過你,那你又是如何深陷於此的呢?”


  黑袍人聞言,身體猛的一震,眼中的憤怒越發的濃烈。


  “如若不是你們設計坑害於我,我豈能失手被你們這群螻蟻擒住。我大師兄乃邪神老祖坐下第一弟子,早已是金丹期的大修行人,實力更是遠超於我,就憑你們,恐怕連他的毫毛也傷不得分毫!”


  胡言聳聳肩道:“信不信由你,總而言之,你們邪神宗這次算是機關算盡全無功,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無求趕忙道:“下次再遇到你大師兄,就把他抓來給你做個伴,到時候你就相信我們說的是真是假了。邪神宗聽起來還挺唬人的,結果全是一幫酒囊飯袋的烏合之眾。就憑你們也想入主中原?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我中原正道數十個門派,一人就算是一口唾沫,也能將你們那什麽邪神老祖給淹死了。對了,聽說你們那什麽邪神老祖還是正一教的棄徒吧,正一教的一個棄徒也妄想覆滅整個中原道門,簡直是癡人說夢呢!”


  胡言和無求這一唱一和不可謂不默契,無求這一張嘴皮子也不可謂不毒,直說的那黑袍人身體顫抖:“你們休要狂妄,我邪神宗數萬弟子雄踞西域上百年,一掃整個西域,現在勢力更是如日中天,教中弟子更是遍布****。邪神老祖更是法力無邊,武功蓋世,隻等有利時機到來,我邪神宗合南洋東瀛之力,橫掃整個中原道門,如同探囊取物而已。你們就洗幹淨脖子,等著邪神宗殺到之日,獻上你們的頭顱吧!”


  胡言聽得真切,心中不由得一震,暗暗竊喜起來。


  無求自然也聽明白了黑袍人這話中的意思,以眼神示意胡言。


  胡言點點頭,暗暗的壓了壓手。示意無求稍安勿躁。繼續道:“既然你們邪神宗的勢力如此龐大,邪神老祖又如此厲害,又為何會在暗地裏搞出這麽多小動作。我看邪神老祖也不過是徒有虛名,而你們這些邪神宗弟子隻不過是一群狂妄自大自欺欺人的宵小之徒。”


  “住嘴,休要侮辱邪神老祖,不然我定然將你扒皮拆骨……”那黑袍人聞言火冒三丈,目疵欲裂。


  一旁的無求卻冷眼嘲諷道:“你現在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你還是省省力氣吧。”


  黑袍人正在氣頭上,那還管得了那麽多,什麽樣的話難聽就怎麽罵。不過胡言和無求已經得到了自己最想得到的信息,任憑他怎麽罵也不還嘴。


  本來胡言還想從他的口裏再套點東西出來,但看這黑袍人罵人的架勢,隻有打消了這個念頭。


  無求一向自己嘴毒,但聽得這黑袍人罵人,竟有些自歎不如。這家夥被人虐的滿身是傷,但罵起人來卻連大氣也不喘的,這著實讓無求有些佩服。


  既然目的已經達到,胡言也沒有繼續審問下去的必要,這黑袍人罵人的話著實不堪入耳,而且這水牢也實在讓人不想多呆,他示意無求一眼道:“無求,我們走吧,讓他一個人在這裏罵個夠!”


  無求笑著點點頭:“喂,醜八怪你慢慢罵吧,想怎麽罵就怎麽罵,小爺不奉陪了。告辭了您!”說著拍了拍手,如同得勝還朝的將軍,大馬金刀的走了出去。


  胡言笑著搖搖頭,也緩步走了出去。


  剛出門胡言便看到陸寒雪依著門,一臉怪異的看著自己和無求。


  無求瞥了陸寒雪一眼,冷哼一聲道:“大嬸,麻煩讓讓!”


  “你說什麽?”陸寒雪聽得無求這麽稱呼自己,一張俏臉頓時紅到了脖頸,氣更是不打一處出,對無求怒目而視。


  胡言見狀,趕忙打圓場賠笑道:“陸師姐,別生氣!他就是一小孩,別和她一般見識,氣壞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陸寒雪鼓著腮幫,長長的呼出一口氣調整好心情後,臉色早已恢複成原本的冷然之色:“我才不會和他這小子置氣,不過看樣子你們已經得到了你想要的東西了?”


  胡言笑著點點頭:“略有收獲!”


  一旁的無求卻冷聲道:“我們可不像某些人一樣!有些事情,還得靠腦子!”說著用手戳了戳自己的腦門。


  陸寒雪麵色微微一沉,不過這次她卻並沒生氣,隻是直直的看著胡言道:“說說看!”


  胡言被陸寒雪盯得有些不自在,猶豫了片刻道:“告訴你們也無妨,據黑袍人之言,邪神宗很有可能和東瀛以及南洋達成某種協議,而且在不久的將來,這三股勢力將會對中原道門有所行動。”


  陸寒雪聞言,心中狂震,邪神宗之勢力已經龐大異常,沒想到他們竟然又聯合了東瀛和南洋這兩大勢力,如果三股勢力聯合,這將會對中原道門帶來極大的威脅和災難。後果陸寒雪不敢想象。


  “這消息倒是極為重要,還有別的麽?”


  無求嗤笑一聲道:“能問出這麽一條有用的信息已經不錯了,你還想知道多少,要不要把邪神老祖抓到你跟前,讓你們那什麽小師叔好好折磨他審問他,或許他會將所有的計劃和盤托出。”


  “你……”陸寒雪頓時被無求梗的說不出話來。


  胡言無奈的搖搖頭,伸手敲了無求的腦門一下,略微有些責怪道:“你這小子今天是吃**了麽,怎麽和陸師姐說話呢!你給我好好呆著,不準多言,不然等我回去告訴師傅,以後不準你下山了。”


  無求被胡言一響梨敲得縮了縮脖子,捂著腦門退到了一旁,有些哀怨的瞪了胡言一眼嘟囔道:“不說話就不說話,幹嘛敲我腦門,到底你是師兄還是我是師兄。你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


  胡言白了無求一眼,回頭對陸寒雪道:“能問出來的就這麽多了,不過我相信就算如此,也應該對我們有著很大的幫助。至少我們從現在開始就可以早做準備了。”


  陸寒雪見無求被胡言收拾得妥妥帖帖的,心中總算是除了一口惡氣,洋洋得意的向無求挑了挑眉頭,但聽聞胡言這麽說,麵色頓時變得有些沉凝起來:“看樣子也隻能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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