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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冷峻之死

  金凝筠知道外麵事態緊急,莊白雖然傷重,卻並沒性命之虞,將他交給正才照料,她倒也放心,稍作猶豫,便點頭道:“正才,莊師兄我就交給你了,你一定要好生照料。”


  正才將黑乎乎的丹藥小心翼翼的送進莊白的嘴中後,拍著胸脯保證道:“師妹放心,有我在,莊師兄一定不會有事的。”


  “行,正德我們走!”金凝筠咬咬牙,頭也不回的向地牢外跑去。


  出得地牢,正德領著金凝筠一路小跑來到胡言等人所在的位置。


  見金凝筠過來,胡言不由得鬆了一口氣,趕忙招呼道:“凝筠師姐,你來了就好了。”


  金凝筠眉頭微蹙道:“怎麽回事,胡言師弟?”


  於是胡言趕忙將之前發生的事情言簡意賅的闡述了一遍。


  金凝筠聽得直皺眉,良久才點頭道:“既然如此,事不宜遲,且讓我來問問他吧!”


  金凝筠緩步走到那趴在地上氣喘如牛的怪人身旁,沉身蹲下,遲疑著問道:“現在我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你,希望你能老實回答,或許我們會考慮饒你一命。”


  那怪人藥力潰散,又被張正雄一劍穿胸,已是到了生命彌留之際,他口中噴湧著烏黑的血液,眼神迷離而彷徨的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待到看清來人,那無神的雙眼竟陡然爆發出一陣精光,整個人仿佛也清醒了許多。


  “凝筠……”


  金凝筠聽到那怪人嘴中的呢喃聲,身體不由得一震,有些難以置信的上前道:“你,你果真是冷峻?”


  那怪人嘴角微微一揚,眼神變得有些縹緲,嘴中喃喃道:“桃花樹下,把酒閑話。那時的你我,單純簡單,無話不淡。可惜這一切不過是過眼雲煙,時至今日,你我卻成了拔劍相向的敵人。真是造化弄人!”那怪人的話語中充滿了無奈和苦痛,也不知是因為過去的美好,還是因為現實的殘酷。


  這一刻金凝筠終於可以確定眼前這個麵目全非的怪人,就是以前那外表冰冷,內心似火的臭小子了,鼻子不由得一陣酸楚,眼眶裏瞬間噙滿了淚水,她強忍著不讓淚水從眼眶裏低落,聲音略微有些顫抖的問道:“究竟是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做!?”


  那怪人嘴角扯了扯,一絲汙濁的血液順著嘴角湧出,他微微咳嗽了一陣,有些苦澀的搖搖頭:“人生有著太多的身不由己,有些事情不是我們所能左右的。我隻能說我的所作所為非我所願也!”


  望著眼前這既陌生又熟悉的人,金凝筠心中有著說不出的苦痛,她哽咽著道:“為什麽,你為什麽要背叛師門,難道師傅師叔待你不好,還是茅山的師兄師弟們待你不好?”


  那怪人搖了搖頭,不置可否,一雙眼睛有些空洞的望著碧藍的天空,一隻飛鳥展翅而過,他那空洞的雙眼中竟閃過一絲淡淡的希冀之色。但很快卻被那無盡的落寞淹沒。


  忽然那怪人猛的收回眼神,有些不舍的看著金凝筠,聲音越漸虛弱的道:“凝筠,邪神宗要不了多久就會大舉進攻中原道門,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以後我不能照顧你了,你要好好保重啊……”話音剛落,那眼中瞬間失去色彩,變得灰暗而無光,他腦袋一歪,再也沒了聲息。


  “不,冷峻你醒醒,別這樣對我,我還有很多事情還沒弄明白啊!”金凝筠見狀像一隻發狂的母獅,歇斯底裏的晃動著怪人的肩膀,好像這樣他就能醒來似的。


  一旁的正德卻一把拉住金凝筠的胳膊,安慰道:“師姐,他已經死了!你這樣也於事無補啊!”


  “他死了!?”金凝筠身體一震,目光變得有些呆滯,淚水卻不由自主的奪眶而出。


  看著地上那已經毫無聲息的冷峻,金凝筠的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酸甜苦辣鹹應有盡有。雖然心中怨他怪他,但此時此刻卻因為他的死而悲痛。思及他曾經的好,一時更覺傷悲。金凝筠之前本就虛耗過甚,現在又悲傷過度,身體哪還能支撐的住,隻覺眼前一陣天旋地轉,腳下一軟,便倒了下去。


  胡言眼疾手快,趕忙上前一把扶住金凝筠,一臉關切的道:“凝筠師姐,你沒事吧!”


  倒在胡言懷裏的金凝筠卻早已泣不成聲,淚流滿麵,片刻後便失去了意識,胡言看在眼裏,疼在心裏。回頭看了一眼冷峻的屍體,心中感慨萬千。


  這時張正雄卻走上前來,關切的問道:“胡兄弟,你沒事吧,金師妹怎麽樣了?”


  胡言微微搖了搖頭道:“我沒事,凝筠師姐也不過是太疲憊了,今日多謝張師兄及正一教的各位前來相助。”


  張正雄笑了笑道:“客氣了,今日這事兒算是告一段落了。那我等就先不叨饒了,等過些時日我們再上山來拜會兩位前輩。”


  胡言沉吟片刻道:“張師兄且慢下山,還有一事要和你談談。”


  張正雄疑惑的看著胡言道:“胡兄弟,還有何事?”


  胡言四下裏看了一眼,沉聲道:“這地方人多眼雜……”


  這時正德卻上前道:“張師兄,不如去前廳喝口茶解解渴吧!”


  “也好,正好有些口渴了。”說著張正雄回頭看了一眼陸寒雪和張震道:“小師叔,師妹你們同我一道前去吧,至於其他弟子,讓他們去茅山山門處等候。”


  陸寒雪點點頭,便去招呼門下弟子去了。


  胡言看了一眼正德道:“正德你先招呼著張師兄吧,我把凝筠師姐送回去就過來。”


  “好!”正德點點頭,做了個請的手勢道:“這邊請!”


  張正雄點點頭,招呼張震和陸寒雪一聲,三人便跟著正德去了前廳。


  胡言卻小心翼翼的抱起沉沉昏睡的金凝筠往後堂的居所之處去了。


  剛來到後院,便碰到了正才。正才見胡言抱著金凝筠回來,趕忙上前道:“胡言師弟,凝筠怎麽了?”


  胡言搖搖頭道:“沒事,隻是太虛弱了暈倒了!對了,莊大哥怎麽樣了?”


  正才拍了拍胡言的肩膀道:“放心吧,莊師兄福大命大,沒事的。服用你的丹藥之後,傷勢已經穩定,不過還沒醒過來,多調養幾天應該就不會有什麽大礙了,現在寧兒和紫菱在照顧他。你不用擔心!”


  胡言點點頭道:“我先送凝筠師姐回房,一會兒就過去看看!”


  “好,你先送她回房吧,我去練功房給掌門師尊匯報一聲。”


  胡言點點頭,正準備抱金凝筠回房,忽然想到什麽,於是道:“對了,正才師兄,冷峻死了!”


  “死了麽?”正才聞言,身體微微一震。頭也不回的道:“也罷!這或許就是他的命數吧!我這就去收斂了他的屍身,他好歹是我茅山弟子,雖然做出背叛師門之事,也不能讓他就這麽暴屍在烈日之下啊。”


  胡言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麽回應。雖然平日裏正才和冷家兄弟沒什麽太大的交集,但他看得出來,正才是一個極其重情重義之人,現在如此倒也不太意外。


  “正才師兄,節哀順變!”


  正才微微歎息一聲,揮了揮手,頭也不回的出了後院。


  胡言將金凝筠抱回房後,替她脫去鞋襪,蓋上被子後,便掩好房門向莊白的房間走了過去。


  莊白的房間裏,金寧兒、紫菱以及無求都圍在床邊,一臉擔憂的服侍著,見胡言進來,金寧兒流著淚撲入了胡言的懷抱:“臭小子,這到底是怎麽了啊,師兄怎麽會傷的這麽重!之前不是說好的萬無一失麽?”


  胡言拍著金寧兒的後背,安慰道:“此事一言難盡,你先別哭,且聽我一言!”


  無求見胡言麵色不太好,關心的問道:“胡言,你沒事吧?”


  胡言搖搖頭道:“我沒事,隻是體內真力耗盡,有些發虛!對了,凝筠師姐也受傷了,現在還在昏睡之中,你們也得照料著。我還有事,得去前廳一趟,一會兒辦完了事,我再回來和你們細說。”


  金寧兒見胡言一臉深沉,也不敢多說什麽,趕忙跳出胡言的懷抱,抹了把臉上的淚珠兒道:“那你先去忙,我這就過去看看我姐!”


  胡言點點頭,拍了拍紫菱的腦袋道:“丫頭,莊大哥就辛苦你和無求了。”


  紫菱淡淡一笑道:“小哥哥和我還客氣什麽,再說現在茅山上下都忙著禦敵,隻有我和無求有所清閑,我們也應該出點力,何況莊大哥一直這麽照顧我們,我們也理當照顧他啊!”


  胡言笑了笑道:“紫菱真好!好了,我先過去了。一會兒忙完就過來找你們!”


  紫菱點點頭道:“小哥哥你放心的去吧!這裏有我們呢!”


  胡言也不多說什麽,叮囑了紫菱和無求幾句,便退出了房間。


  前廳,正德已經讓人奉上了茶水,正一教三人正品著茶等待胡言的到來。


  胡言趕忙上前,歉意的向三人拱了拱手道:“讓三位久候了。”


  張正雄見胡言到來,起身回禮道:“胡兄弟客氣了。對了,你說有事相商,到底何事?”


  胡言猶豫了片刻,道:“是關於邪神宗弟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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