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線索
那綠衣女子顯出青蛇妖身和申屠弘闊激鬥在一起,也不知是胡言給它服用的妖丹起了作用,還是經過這段時間的修養,小青蛇在封魔窟中消耗殆盡的真元得到恢複,竟和強大如斯的申屠弘闊鬥得不分上下。
一人一蟒相持良久,互有損傷,卻誰也占不得半點便宜,持久的戰鬥,一直從正午持續到傍晚時分,直到夕陽下沉,天邊皓月高懸,那申屠弘闊才一刀迫開青蟒,跳出戰圈,氣喘籲籲的道:“好一條凶惡的巨蟒,數月不見,功力竟提升至如此境界。不過憑你這樣的實力,想要殺我,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
那巨蟒朝著申屠弘闊嘶吼一聲,身形一晃,再次化作人身,冷眼看著申屠弘闊沉聲道:“妖道,休要猖狂,今番就算殺不了你,也不會讓你好過。”
申屠弘闊哈哈一笑,目光一凝,轉頭看向胡言,冷聲道:“你我二人的功力半斤對八兩,再鬥下去,最多也不過是兩敗俱傷。就算今天我收拾不了那臭小子,但遲早他也會落在我手上,你保得了他一時,我不相信你能保他一世。”
“我也不妨告訴你,他的性命,我保定了。而且遲早我也會將你斬殺,為我那樹兄報仇雪恨。”綠衣女子目光堅定的說道。
申屠弘闊麵色微微一變,冷哼一聲道:“既然如此,那就拭目以待吧。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後會有期。”說著身形一展,化作一道紅芒,向遠處逃竄而去。
見申屠弘闊逃走,綠衣女子也不追趕,身體微微晃了晃,竟脫力的單膝跪倒在地。
胡言見狀,心中一沉,趕忙向前跑去。
金寧兒卻一把拉住他道:“臭小子,你幹什麽,別過去,她可是一條蛇妖。”
胡言搖搖頭道:“放心吧,她不會傷害我的。”說著想要掙脫金寧兒緊握他的雙手。
金寧兒卻執拗的不肯鬆手。
金凝筠見狀,趕忙勸慰道:“寧兒,你讓他去吧,我也相信那蛇妖不會傷害胡言的。”
“姐姐……”金寧兒沒想到姐姐竟然也向著胡言,癟了癟嘴,雙眼竟泛起淚光來。
胡言自然知道金寧兒如此不過是擔心自己,他笑著拍了拍金寧兒拉著自己的雙手道:“凶丫頭,沒事的。我去看看就回來。相信我……”
見胡言神色堅定,金寧兒猶豫著,最終還是放開了雙手。她癟癟嘴,一滴淚水順著眼角滑落,氣呼呼的道:“我不管你了。”說著一頭撲進金凝筠的懷裏失聲痛哭起來。
胡言見金寧兒這模樣,一時竟有些進退兩難。
安撫著金寧兒的金凝筠卻抬起頭來,對胡言點點頭,又向綠衣女子挑了挑眉。示意胡言過去瞧瞧。
得到金凝筠的許可,胡言心裏總算是多了一絲安慰,點點頭,快步向跪倒在地的綠衣女子走去。
紫菱和無求想要一同前去,卻被莊白搖頭製止。
紫菱和無求隻得作罷,擔憂的看向走上前去的胡言。
胡言快步走到綠衣女子跟前,伸手扶住她道:“你沒事吧?”
綠衣女子此時麵無血色,周身的衣服已經破損不堪,一絲絲血跡從破損處滲出。顯然也收了傷。
“你受傷了。”胡言心中一疼,趕忙扶起綠衣女子。回頭對莊白喊道:“莊大哥,能給我一顆固元丹麽?”
莊白聽到胡言的呼喊聲,趕忙從懷中掏出那裝有固元丹的瓷瓶,揮手丟了過去。
“謝了!”胡言一把接住莊白拋來的瓷瓶,感激的向莊白點點頭,伸手拔開瓶塞,從裏麵倒出一顆丹藥來。
“此乃茅山派的療傷靈藥,你先服下吧!”胡言將丹藥送到綠衣女子麵前,笑盈盈的看著她,眼中竟絲毫沒有畏懼之色。
“你不怕我麽?”綠衣女子遲疑的看著胡言。
胡言淡淡一笑道:“我為什麽要怕你?”
綠衣女子微微一愣,將臉瞥向一邊,聲音略帶哀愁的道:“我是一條蛇妖啊!”
胡言卻搖搖頭道:“我知道你是一條蛇妖,但我相信你不會害我。人又好壞之分,我相信妖也又好壞之分。如果你要害我,之前就不會出手救我了。難道不是麽?”
綠衣女子身體微微一震,緩緩回過頭來,緊盯著胡言的雙眼,卻見他那清澈的雙眼之中除了滿眼的真誠便是無盡的感激。心中不由得一動,竟有些想哭。
胡言微微一笑,將手中的丹藥往綠衣女子身前一送道:“好了,別想那麽多,先吃下這丹藥再說吧。”
綠衣女子抽了抽鼻子,點點頭,伸手從胡言手中接過丹藥,紅唇微啟,脖子一揚,將那丹藥咽下了肚子。
固元丹入口即化,很快綠衣女子那蒼白的俏臉便有所好轉,她感激的看了胡言一眼道:“謝謝。”
胡言搖了搖手,笑道:“要說謝,也得我謝你才對。今天要不是你出手相救,恐怕我早已身首異處了。”
綠衣女子聞言,腦袋卻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不,要不是你在封魔窟放我一條性命,或許我早在封魔窟時便已經飛灰湮滅了。破廟之外要不是你贈我妖丹,我也恢複不了功力。所以無論如何我都要謝謝你。”
胡言愕然,笑著搖搖頭道:“好了好了,謝也謝過了,就別再說那些客套的話了。對了,在破廟你不是早離開了麽,怎麽又會出現在這裏,難道一直跟著我的人就是你?”
綠衣女子點點頭道:“我以為我隱藏的已經夠深了,沒想到早就被你發現了。”
胡言苦笑一聲道:“你幹嘛老幹跟著我,搞得我整天疑神疑鬼似的。”
“我……”綠衣女子張了張嘴,一時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胡言見綠衣女子麵露難色,也不追問,轉而道:“我在茅山派的這幾日,你豈不是一直在山下等著我?”
“嗯!”綠衣女子低著頭,聲如蚊蚋的答應了一聲。
“你還真是傻,要是我一輩子不下山,你豈不是要在山下等你一輩子。”胡言搖頭笑道。
“我知道你們在查那起凶案,不可能一直呆在山上,所以我……對了,這幾天我發現茅山派的弟子和邪神宗的人有過接觸。”忽然綠衣女子忽然想到什麽似的猛地抬起頭直愣愣的看著胡言道。
聽到綠衣女子這麽說,胡言心頭一震,眉頭一擰道:“這話可不能亂說,你可看清楚了?”
綠衣女子慎重的點點頭道:“我可沒亂說,我親眼看見的。”
胡言見綠衣女子這話不似有假,趕忙道:“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快告訴我。”
綠衣女子想了想道:“就在你們上山之後,因為茅山有符咒之力,我不敢上山,便呆在山下等你們下來。就在當天夜裏,又有三個茅山弟子上山。對了,其中一個就是她。”說著綠衣女子猛地伸手指向不遠處的金凝筠。
胡言回頭看了一眼金凝筠,眉頭微微一蹙道:“然後呢?”
綠衣女子沉吟片刻道:“他們上山後,沒多久,其中一個又獨自一人下得山來。而且鬼鬼祟祟,神色有異。好奇驅使下,我就跟了過去,便看到他來到茅山後山見了一個邪神宗的弟子。”
胡言眉頭緊鎖,隻感覺一顆心都要從胸口跳出來了一般,他趕忙問道:“那當真是邪神宗的弟子?”
綠衣女子點點頭道:“我斷然不會看錯的,就算他化成灰我也認識!”
“怎麽說?”胡言激動的問道。
綠衣女子眉頭微微一凝道:“封魔窟之時,那人正是和剛剛那個紅袍妖道一起的。”
聽到綠衣女子這麽說,胡言頓時大驚,封魔窟之事,胡言猶記於心,和申屠弘闊一起的無非是瘦猴兒等人。如此重大的事情,也隻有瘦猴兒和辛未這樣的心腹才能擔當此任。
隻不過那人究竟是瘦猴兒或者是辛未,胡言卻拿不準。
於是問道:“究竟是瘦得像猴子的漢子,還是劍法不錯的那個白麵書生?”
綠衣女子想了想道:“是瘦的那一個,沒錯,就是他。”
答案呼之欲出,胡言不由得興奮的站起身來:“看樣子這起凶案很快便能水落石出了。”
當天和金凝筠一起上山的弟子,除了冷家兄弟,便別無他人。那麽茅山派的內奸定然在冷家兩兄弟之中,或者冷家兄弟都有嫌疑。
不過很快胡言便冷靜了下來,他回頭看了一眼莊白和金凝筠,一時陷入了沉思。這件事著實太過於匪夷所思,貿然告訴他們,他們也不見得會相信,反而會影響極大。無論怎麽說,茅山派出了內奸,這對茅山派的聲譽都會有影響。胡言不知道,將此事告訴他們後,他們會作何感想!
正猶豫不決間,金凝筠卻察覺了胡言看向她的眼神之中的異色,快步上前道:“胡言,你怎麽了?”
胡言思量了片刻,還是決定將這件事告訴金凝筠,她信也好,不信也好,他也不想對其隱瞞,而且他也相信,金凝筠一定會有自己的考量和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