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公義
李不惟被胡言一番戲耍,頓時大怒,身形一展,揮掌便向胡言拍來。
胡言有意如此,自然早料到李不惟會對自己動手,他也不急,趕忙向後急退兩步,兩膝同時相扣,夾襠扣膝呈扣步狀,兩手自然上抬到胸前,曲肘兩手心向下,十指相對。卻見他兩手伸臂,手心向前,指向上,意到天地交合之處,猛然拍出一掌。
這一掌威勢極大,金光一閃中,一股狂暴的罡氣攜著破空之聲迎向李不惟拍來的右掌。
嘭!!!
兩掌相接,頓時勁力四射,罡氣紛飛中,兩人被那強大的力量震得同時倒退。
站定身形,李不惟有些詫異的看向胡言,暗道一聲厲害。眼前這小子看著年紀不大,體內的真力卻異常雄厚,而且剛剛他使出的這一招功法,似乎極為厲害,自己使出的虛幻掌竟然也難以抵擋。
胡言也是一驚,他剛剛使出一招八大神龍掌中的神龍千斤掌,雖然有意壓低了威力,但也足有七成力量,這李不惟竟然硬接自己一掌,而不受傷,確實有幾分實力。
並非胡言輕敵而壓低神龍千斤掌的威力,而是他明白,這八大神龍掌威力巨大,就連賁虎這樣的築基高階的修行人也抵擋不了自己全力使出的一掌,何況這剛成功築基的李不惟。要是李不惟受傷或者被自己打死,那到時候事情反而變得更加麻煩了。
他倒不是怕正一教的人,而是擔心茅山派受自己的牽連,如果為了讓自己解氣,陷茅山派眾人於不義,這是胡言不想看到的,也是他自己不允許的。
而正德等茅山弟子卻看得呆了,他們早聽莊白說過胡言不過是剛入道的修行者而已,而這李不惟的實力,他們深有了解,一個剛入道的練氣者,竟能和一個成功築基的修行人打得旗鼓相當,這讓眾人有些難以理解。
正德心中驚愕交加,看著胡言那瘦弱的背影,竟有些入神。這纖瘦的身體裏究竟蘊藏了多少的力量,竟讓他能和擁有築基期實力的李不惟一戰之力。正德想象不到,也根本猜不透。
本來在胡言出言戲弄李不惟的時候,他還有有一些擔心,但現在看來,自己的擔憂反倒成了多餘。他甚至覺得,胡言的實力已然超越了李不惟。
“難道真的會出現練氣者的實力超過築基期修行人的事情麽?”正德忽然想起師傅曾經說過,一個人的實力的象征不僅僅是修行的境界,而是他所擁有的潛質。很久以前就出現過低境界的修行人戰敗高境界修行人的事情。
而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事情,這基於一個修行人體內真力凝練的程度。有些人或許能很快的突破境界提升境界,這是一種機緣,也是一種實力的體現。但也有些人或許很難突破境界,是他太弱麽?也不一定,而是沒能達到突破的機緣,因此遲遲不能提升境界。但他的實力就一定比突破了境界的人若麽?其實不然,一個人真正的實力,雖然和境界有關,但歸根結底還是要看體內真力凝練的程度來決定。
曾幾何時,修真界便出現了一個練氣者,他修行長達千年,但遲遲不能成功築基,境界一直停留在練氣大自如階段。但他的實力,卻是任何一個築基期甚至是金丹期的修行人也不敢小看的。
千年的練氣,使它的真力達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強度,就算那築基期,金丹期的修行人,也難以抵擋他的鋒芒。
但這樣的人,也是極少數,至少正德也僅僅隻聽說過這麽一個人,現在看著胡言,恍然間正德竟有些錯覺,仿佛眼前這個人便是那修真界千年難見的修真奇才。
胡言自然不知道此時眾人心中的驚歎,他雙眼炯炯有神的盯著對麵而立的李不惟,心中竟升起一絲久違的興奮,這是一種隻有遇到強敵之時才會出現的激奮之感。胡言不禁舔了舔因為興奮而發幹的嘴唇。
此時李不惟雖然震驚於胡言的力量,但卻並沒有將他放在心裏,眼前那小子不過是個還沒成功築基的練氣者,就算實力不凡,也不可能是自己的對手,剛剛自己不過是有些大意,如此一想,李不惟頓時心中一凜,雙手掐了個法結,一扣一拉,一柄亮銀長槍陡然出現兩手之間。
見李不惟祭出法器,胡言也不遲疑,右手一揚,龍魂斬妖劍一聲鏗鳴,燃燒著灼灼火焰出現在胡言的手中。
似乎看出了胡言手中長劍的不凡,李不惟麵色明顯一愣,隨即長槍一挑,怒吼著向胡言衝來。
胡言腳踏罡步,整個人化作一道殘影,飛快迎上。
一槍一劍,你來我往,竟鬥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一寸長一寸強,李不惟仗著槍長,也不和胡言近戰,隻是劈挑刺點,不斷的用槍尖攻擊著胡言,但胡言早在內門大比時便對陣過長武器,心中多少有點心得,見那李不惟不合自己近戰,他也不急,你進我退,你功我守,伺機而動,等待著反擊的機會。
李不惟見胡言一柄長劍舞的密不透風,自己根本攻不進去,反倒有些心急,這人一旦心急,招法自然不順,招法不順,自然便漏洞百出。
胡言見機會難得,賣了個破綻,引李不惟來攻。
那李不惟正愁攻不進胡言的劍網,見有破綻,頓時大喜,也不及襲向,持 槍便刺了過來。
胡言嘴角微微一揚,長劍一抖,挽了個劍花,一劍拍開李不惟直刺而來的長槍,身體一側,長劍沿著槍身一滑而過,徑直向李不惟的雙手斬去。
李不惟見狀,心中大駭,這手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收則定然會讓胡言的長劍長驅直入,攻入自己胸前的空門,不收的話,恐怕自己這一雙手也保不住了。
李不惟正左右為難之際,胡言卻一聲大吼,長劍重重一磕,李不惟隻覺胸口陡然一疼,整個人竟如同斷線風箏一般飛了出去……
“該死,這是怎麽回事?”李不惟無論如何也想不通,僅僅隻有練氣期實力的胡言,為什麽會忽然爆發出如此威勢,竟然壓製得自己毫無反手之力,現在自己竟……
李不惟不敢想象,也不能想象!
嘭!!
唔!!!
一聲悶哼,李不惟重重的摔倒在地,他隻覺胸口一滯,頓時麵色憋得鐵青一片,還不待他重新站起身,便哇的吐出一口鮮血來。
胡言一招竟傷的李不惟的氣機,讓他一時半會竟運不起氣來。
“你,你究竟使了什麽妖法!竟然能打傷我!?”對於胡言,李不惟是又驚又怒,他完全想不通,自己竟然會被一個練氣期的練氣者輕輕鬆鬆的打傷。對於這種根本難以想象的事情,他隻能歸咎於胡言使用了妖法。
胡言冷然一笑道:“自己技不如人,便說我使用了妖法麽?不過這也難怪,堂堂茅山派,不也被你們汙指為邪門外道麽?”
“原來你是來替茅山派鳴不平的。”李不惟終於明白眼前這個清源宮的小子打的什麽主意了,頓時大怒。
“公道自在人心,正所謂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你正一教仗著自己是名門大派,便如此欺淩茅山派弟子,我胡言看不過眼,便有意要教訓你一番。”胡言一揮長劍,豪氣幹雲的說道。
李不惟微微一愣,轉而冷聲道:“難道你就不怕開罪正一教麽?”
胡言嗤笑一聲道:“為公義,別說是正一教,就算要我麵對整個修真界,我胡言也義不容辭。”
“說的好!”莊白聽得胡言說的豪氣衝天,不禁被他的氣魄所感染:“為了天下公義,為了道義,為了我茅山派的名譽,我莊白今天就算是得罪正一教也在所不辭。”
胡言回頭看了莊白一眼,點頭致意。
“好好好!”李不惟聽得這話,不怒反笑道:“我倒要看看你們究竟能得意到什麽時候。”
這時一旁的正一教弟子想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李不惟,卻被他一把推開,隻見李不惟長槍拄地,咬著牙不讓自己倒下,他覺得至少這樣才不會辱沒正一教的名聲。
胡言知道自己打上了李不惟,以這李不惟睚眥必報的德行,定然會回去告訴他的師傅師叔們,到那時恐怕正一教會傾巢而出,前來對付自己以及自己身後的茅山派。
胡言遲疑片刻道:“李不惟,今日之事,不過是我你之間的事情,如果你想報仇,盡管來找我,我胡言必然等候大駕。如果你借由此事針對茅山派,別說是我胡言看不起你,我想整個修真界也會看不起你正一教!”
莊白沒想到胡言竟然將所有事情往自己身上攬,心中不由得大驚,趕忙上前拉著胡言道:“胡兄弟,你不該……”
莊白話沒說完便被胡言打斷,他緊盯著莊白道:“莊大哥,這事兒本來就是我和李不惟之間的事情,不應該讓你們受牽連,何況茅山派本就授人以柄,不能因為此事在深陷其中了。”胡言說著對莊白挑了挑眉頭。
莊白自然明白胡言這話中的意思,如果真讓正一教和茅山派開戰,到那時整個修真界便會大亂,而邪神宗便會乘虛而入,後果不堪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