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身世之迷(一)
弈雲慎這麽就是因為太過在意慕容修這個弟弟,在他的世界裏,從來沒有怨恨過父母,更沒有羨慕過弟弟,隨著年歲的增漲,他比任何都希望慕容修可以開開心心的活下去,最好,永遠不要來仙域,永遠不要卷入這場仇怨的漩渦中來。
黑湮劫雷這時劈落在水麵上,瞬間激起萬丈浪潮,滋滋的黑色雷弧布滿了湖麵,讓人看不清慕容修的情況到底如何。
“修兒!”
“弟弟!”
涼亭中,二人望著眼前的一幕,暗自喃喃出聲,一顆心完全提到了嗓子樣,擔心得不得了。
此時的慕容修就猶如雷海上的一葉扁舟,那麽的渺,強行對抗著黑湮劫雷的衝擊,看起來隨時都有傾覆的可能。
緊要關頭,神海內突然傳來黑幸災樂禍的笑聲,“哈哈!~~牛批遭雷劈,還是雷湮黑,你是真牛批!”
慕容修現在連哭的心都有了,當發現是黑湮雷劫的時候,比弈雲晟侖還要緊張害怕,現在黑竟然還有閑心調侃他,看得他頓時破口大罵起來,“滾,犢,子!不幫忙還那麽多風涼話。”
神海內的黑又耍起寶來,明明是可以飛行的,偏偏點著尾巴在神海裏蹦躂,差點沒把慕容修活活給氣死。
“大老黑,我老大你也敢欺負,信不信我活吞了你,貓最喜歡吃魚了!”
這時又一個聲音在神海裏傳來,慕容修仔細一聽,居然是貓白的聲音,心想這貨總算吃飽了,居然一覺睡了這麽久。
“就是,就是,我們老大你也敢欺負,不想混了是吧?!”
不僅如此,青、炎、藍、炁、羅侯,幾個器魂同時和白蘇醒過來,把黑圍在當中,那架勢就像要群毆黑一樣。
“你,你……你們這群養不熟的白眼狼,要不是黑爺我的幫忙,你們能這麽快化形麽,良心都讓狗吃了?嗚~我好可憐!”
正所謂惡虎怕群狼,論各體實力或許白他們不如黑,不過白他們若是聯合起來也夠黑喝一壺的了。
白最是不忿,十分搞笑的用爪子按住了黑的尾巴,“我可沒用你幫忙,還有,要不是老大收集了那麽多魂塑,你能幫大眼兒化形嗎?”
“是,我也沒用你幫忙!”炎懸在黑的頭頂道。
黑有苦不出,事實又是如此,一會兒看看白,一會兒看看焱,樣子滑稽的不得了。
而另一邊,一聽到‘大眼兒’三個字的羅侯立馬把眼睛閉了些來,眼不見心不煩。
“這都什麽跟什麽!”慕容修真就無語了,怎麽連外號都出來了,不過他又不得不承認,這個外號很形象,也和羅侯很般配。
我呸!都什麽時候了還想這些沒用的。連忙向黑求助,問如何應對黑湮雷劫,黑的本體就是黑湮雷,他認為應該有特殊的應對方法。
在白他們的逼迫之下,黑不得不屈服,沒好氣的道:“幫個……什麽幫,你又不是沒被劈過。”
好不容易讓黑屈服了,結果跟沒一樣。於是白它們又開始嚇唬黑,黑也是沒轍便道:“幫他你們就死定了,也就白能多撐一會兒。”
接著,黑仰著頭對慕容修道:“你又不是沒被黑湮雷劈過,接著劈就是了,我的是真的,你比冥域那些倒黴蛋幸運多了,你的身體裏本就有黑湮雷的能量,黑湮雷是傷不到你的,你隻管一邊挨劈,一邊煉化吸收劫雷的能量就對了,還迎…”
到這裏的時候,黑怯怯的看了白它們一眼,之後嘟囔道:“給,給我留點,我要長身體的!”
包括慕容修在內,加上白等器魂,在聽了黑最後的話後,集體黑臉,比黑的本尊還要黑。
慕容修心裏很清楚,他和黑兩位一體,是不可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出事的,沒想到事情這麽簡單,害他白白擔心了半。他也知道,正如黑剛剛所,他是幸閱,如果不是之前他煉化過黑化形時的能量,又共同對抗過黑湮雷劫,他今就算不死也得脫層皮。
這一切都是黑的功勞,當然了,他才不會什麽感謝的話,因為黑確實有點欠揍。
想到這裏,他揚言道:“見鬼的長身體,看爺的心情吧!”
外界,慕容修信心大振,在弈雲晟侖父子的注視下,他將雙肩一抖,反其道而行之,展開雙臂將黑湮劫雷環抱起來,接著,無比生猛的向下一扯,礙是把黑湮劫雷給扯出了雷池。
見此情形,驚得弈雲晟侖父子下巴險點掉到地上,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而弈雲慎因為緊張,兩條手臂都在劇烈的顫抖著,在心裏激動的想著:雲修,我的好弟弟,大哥就知道你一定可以做到,好樣的!
旁邊的弈雲晟侖回過神來,早已是老淚縱橫,將大手拍在弈雲慎的肩上,喜行於色。
事實證明慕容修近乎瘋狂的舉動還沒有完,在扯下黑湮劫雷後,以黑湮聖體大肆吸收劫雷中的能量,並將一部分輸送到神海給了黑,後者開心得不得了。
不多時,在一陣巨大的爆炸聲中,被慕容修抱在懷裏的黑湮劫雷轟然炸開,隨即消失於無形,震得湖水翻騰不止,久久不見平息。
通過黑傳遞給他的消息了解到,七劫至尊經曆的是九九劫,從八劫至尊開始才所真正的經曆九劫,也有人稱之為大劫。
真正的九劫同樣取九為極,八劫至尊和九劫至尊這兩個境界,每一個境界均需要渡兩次劫,再往後在成就尊位時渡劫一次,又因尊境界分為先尊、元尊以及尊三個階段,所以還需要渡三次劫,而最後一劫即為九劫,渡過此劫即可成就神尊之位,成為當今的最頂尖強者。
值得注意的是,九劫與九九劫大不相同,劫雷的數量從一到九,每一劫增加一道,道道劫雷的威力都會成倍增長。由此可想而知九劫的最後一劫,九劫相加,會有多麽的難以渡過。
世間的絕頂強者並不是那麽好當的。
現在慕容修總算明白黑為什麽要嚷嚷著自己成年了,原因是那黑所渡之劫即為九劫,以後永遠不用再渡劫了。
相比之下,他今渡過的九劫隻是第一劫,就是威力稍稍大了一點,照今的情況推算下去,他的九劫勢必要比黑的九劫強大數倍不止,否則以他現在的實力就可以去渡那九劫的最後一劫了,之前他可以全憑肉身就扛過了黑的九劫。
他有所不知,一些特殊的存在和像黑一樣的靈體,那樣威力的九劫已經很強了,但終究無法與修仙者的九劫相提並論。而那些特殊存在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自我意識,需要完全依附於宿主的意識才能變得更強大,如果以自我意識為基礎,它們永遠也達不到逆的程度,所以黑的九劫在相比之下會比那些特殊存在強一些,這便是道。
雷劫已過,麒麟一族漸漸回歸平靜,慕容修又在湖麵上連坐數,直到將劫雷的能量以及反哺的能量全部煉化,才緩緩睜開眼睛。
此時因族中還有許多事務要去處理,所以弈雲慎早已離開,隻剩下弈雲晟侖還在涼亭中守護著他,等他蘇醒。
見他醒來,弈雲晟侖頓時一臉笑顏,笑容異常的和藹和欣慰,向他舉起荼杯道:“恭喜!”
“是您教得好!”慕容修輕身落在涼亭內,結果低頭一看,桌上的荼水是涼的,看色澤也不是那麽的新鮮,想來應該是怕打擾到他,所以這幾都沒讓人過來送新水。
這份溫情令他心頭一暖,隨手便倒掉了弈雲晟侖手中的荼水,拿著荼杯便向內院走去,“您的荼已經涼了,我去取熱水,咱們煮點新的。”
“你這子!”弈雲晟侖隻好無奈的放下茶杯,心中一片感慨,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他的大兒子可不會隨便倒了老子的荼水,哪怕荼已涼。
不多時,新荼煮好,涼亭中香茗之味撲鼻,二人一邊喝著荼,一邊閑聊起來。
突然,慕容修問了弈雲晟侖一個措手不及,又不知該如何回答的問道,那就是第一禁地中的女帝到底是什麽人。
弈雲晟侖斷然沒有想到慕容修會突然問這個問題,結果一個不留神就把到了嘴邊的荼水濺到了衣服上,隨即連忙掩飾情緒,裝作平淡模樣道:“女帝自然是女帝,雖她的實力並未真正達到帝境,但確實淩駕於神尊之上,細起來她……”
“她怎麽了?”慕容修扭頭看來,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弈雲晟侖衣襟上的荼水,若無其事的回過頭來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他已經不再是初來仙域時的那個一張白紙的慕容修,這些年他經曆了太多太多,自然也學會了觀察一個人,哪怕僅僅是一個細微的動作,他也能察覺到一個饒心境變化,那是永遠無法用外在的東西能掩蓋得住的。
由此他可能決定,弈雲晟侖一定知道些什麽,又或者是一些不想讓他知道的東西。
懿瓔寧是弈雲晟侖此生的摯愛,二十幾年不曾見麵,突然提及他也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她隻是一個可憐女人而已!”
這一次慕容修看得很清楚,弈雲晟侖杯子裏的荼水正泛起絲絲的漣漪,這明弈雲晟侖的內心正在波瀾四起,隻是在極力壓製著罷了。
慕容修回想著夢中發生的一次,那種感覺是那麽的真實和強烈,他的內心裏同樣波濤洶湧,他很想很想需要一個答案,又害怕一切都是虛幻,正所謂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可是,他真的很想知道,她到底是不是自己的母親,他很想像弈雲晟侖一樣壓製下自己的情緒,可是一想到自己的母親正在受苦受難,他無論如何也要問個究竟。
當的一聲,他把荼杯按在桌案上,看著弈雲晟侖的眼睛問道:“她,是我的母親,對嗎?父親!”
回應他的是一聲脆響,弈雲晟侖手中的杯子被捏得粉碎,那是因為弈雲晟侖在聽到他的話後,情緒完全失控。
弈雲晟侖兩眼失神,顫顫巍巍的問道:“你,你叫我什麽?”
看到弈雲晟侖的反應如此激烈,慕容修可以完全肯定,自己猜對了。當下,他不禁流露出一抹苦笑與痛苦的神情,在心中大罵自己是個蠢貨,自己苦尋世身,而生身父親就坐在自己的麵前就不知。
“我在叫您父親呀,您到底還要瞞我多久?”勉強把話完,他便情不自禁的低泣起來。
見他如此委屈的模樣,弈雲晟侖更加的心痛,下意識的伸出手來,在他的背上輕輕的拍了拍。
“你是怎麽猜到的?”
事已至此,弈雲晟侖如果再隱瞞下去,隻會讓慕容修更加的恨自己,與其如此,倒不如把所有實情當麵講出來。他起身望著平靜的湖麵,心境如何也平靜不下來,這是他這二十幾年來第一次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與慕容修,與他的兒子一起,偷偷的落下淚來。
“您是不是還在怪我當年連累了母親,否則怎麽會第一次見到我就對我大發雷霆?”
弈雲晟侖聞之身體一顫,事實正如慕容修所的一樣,要不是當年他的妻子懿瓔寧以大神通強行開啟滿月井,耗盡心力將慕容修去人間界,也不至於最後封印自身,受盡二十幾年的苦難與孤獨。與其如此,他寧願他們一家人死在一起,也比這種折磨要來得解脫。
“一個饒氣息可以改變,但是永遠改變不了血脈親情,真正讓我產生懷疑的是您的再次出現,您是那樣的和藹親近,除了我之外,我沒見您對誰如此細心過。”
“還有如玉產女一事,司渺祖師怎麽就知道我是麒麟一族的人,就算是猜的,我們麒麟一族隱匿在此,他又是怎麽找到的?”
“還有琳琅,你們自以是做的衣無縫,卻忘了世間之事哪有什麽衣無縫?”
“還迎…”
這時弈雲晟侖轉過身來,神情悔恨的道:“夠了,不要在了,我寧可你永遠不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