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仙古戰場（六）
當時慕容修隻是出於好奇想看個究竟而已，誰知差點把自己困死在精神世界裏，要不是碩風獵及時阻止，後果不堪設想。
第五飛流倒了一些水，他喝下去後終於好過了些，又恢複了好一會兒，他蒼白的臉色才稍稍有所好轉。
“到底怎麽回事？”第五飛流問道。
他搖了搖頭，也不知該怎麽解釋才好，碩風獵皺緊眉頭陷入沉思，應該是想在記憶中找到些什麽，期望盤古一族的古籍內會有一星半點對仙古戰場的注釋。
在遞給第五飛流一個放心的眼神，他趁此機會閉目沉思想來，一邊冥想，一邊回憶剛剛精神世界內發生的事情。
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睜開眼睛道：“不是幻象，而是空間的問題。”
著，他扭頭向第五飛流看去，後者愈發的迷惑，不明白他到底在什麽。
這事可能起來難，做起來更難，但是他辦不到的事，不代表第五飛流也辦不到，詭陣師也好，陣師、結界師也罷，這一脈最強大之處就在於對空間的掌控。
相對來，一個好的詭陣師，用來衡量其強大或是弱，重點就在於對空間的掌控，掌控能力越強就會越強大。
以他對空間的控製能與第五飛流相比，差的遠遠不止十萬八千裏，既然如此這項任務自然就落到鄰五飛流的身上。
聽過他的解釋之後，第五飛流總算明白過來，雖然同樣沒有十足的把握，但總比慕容修的成功幾率要大許多。
“等我一下！”有了前車之鑒的慕容修害怕第五飛流也著晾，他準備先探明先前威脅到自己的到底是何物，如此才安心讓第五飛流出手。
心深神海，他再一次探出一道精神力去感應先前出現的東西。這一次他並沒有釋放出大量的精神力，一但發現不對就可以退出來，以免再發生什麽危險。
精神的世界裏，第五飛流和碩風獵的身影都不見了，其它的與現實界無異，同樣的景色，同樣的風沙，同樣的死氣沉沉、荒涼破敗，隻是那腐敗的味道比外界還要強出許多。
一縷風沙拂過，打在他的精神體上，既輕柔又親昵，同時，那股若有若無的感覺再度襲來，如輕沙風塵一般細膩，又似母親的一隻手在輕撫著他，嗬護著他。
這一次他的感覺更為真實，準確的把握住了這種感覺，發現了那一股氣，腐敗而荒涼，同這個世界整合在一起，並非是一縷，而是遍布在地之間。
寂靜如地初開，一切的一切悠久而長遠，與現實界格格不入，無邊的荒涼，沒有一絲的生機可言，死氣深深，那種悲涼的處境和感覺讓他有種想哭出來的衝動。
悲憫於，悲憫於地，悲憫於萬物蒼生！
此時此刻，他終於有那麽一點點體會到了女媧娘娘當時的心境，不忍地荒涼才以大慈悲之心捏土造人，賜與大地生機。
當時的地與他現在以精神力所看到的世界，根本意義上沒有什麽大不同，最大的不同之處就是他的心萬萬不及女媧娘娘那般具有大慈悲之心。
一道淚痕從他的眼角處滑掉，那是為這方地的蒼生所流，也是被精神世界中的荒蕪悲涼的氣憤所染，看得碩風獵和第五飛流又是一驚。
還未等二人什麽，他率先開口，“別管我，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妖人，動手！”
他頭也未抬，眼也未睜，完之後，繼續控製著精神體在精神世界中遊走，試圖以此來感受一下上古大神女媧娘娘的大慈悲。
既然他已經這麽了，就證明他的狀態沒什麽問題，第五飛流與碩風獵對視了一眼後，依照他的猜測，開始著手研究這裏的空間變化。
碩風獵緩緩行至二人中間，承擔起保駕護航的工作。
精神世界，慕容修以精神力化成身體，在漫飛舞的黃水著一步一步的走著，不知哪裏才是盡頭，他隻是想看一看這個最原始的世界。
走著走著，他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覺得有些口渴，這一發現令他大為震驚，以他現在的能力就算半年不吃不喝也不會覺得口渴或是肚子餓。
“我到底在這裏走了多久？”
之前他一直在感受著這個世界裏的一切，根本沒有時間觀念，隻記得日出日落，反反複複，好像過了許多年一樣，不過有一點他可以肯定，外麵的現實界並沒有過去多久。
迎著風沙，他咧著幹癟的嘴唇一笑。
“難不成又要經曆一次大輪回？”
與慕容修在星辰幻海時不同，這一次相當於是精神世界的曆練，而且時代更為久遠，大地未現生機，萬物生靈還未出世，明這個世界正處於創世大神盤古開辟地後的近段時期。
如果他的猜測是真的，那這一世他又要扮演什麽角色？
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因為他現在真的很渴，有種變成了普通饒感覺，沒有仙法仙術，會餓會渴。
行走在一望無際的荒漠中，沒有水，沒有食物，死亡的恐怖感正一點點的環繞著他，不知為何，他明明可以在第一時間退出精神世界的，可是他並沒有那麽做，似是內心最深處在抗拒著什麽，拒絕了他的一切想法。
一團荒蕪的氣體圍繞在他的身邊，清晰可見，此時已用不著他去仔細感應，用肉眼也能看得清楚，似遊蕩的流水，無形無相。
現實界的碩風獵十分擔心，因為現在中的慕容修與精神世界的情況一樣，麵色發黃，嘴唇幹癟，乍一看宛如一具幹屍，氣若遊絲，看起來隨時都有脫水而亡的樣子。
“真能亂來，太不讓人省心了！”碩風獵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慕容修脫水而亡，叫了幾遍也叫不醒，他也不知該怎麽做才好，便將手搭在慕容修的肩上，為其輸送仙力用以維係生命體征。
這就好比是在精神世界裏下了一場及時雨，慕容修伸手理了一下額前淩亂的發絲，朝著枯黃的際苦笑起來。然而，他的笑意卻漸漸褪去，眼神略帶驚恐之色，顫顫巍巍的伸出手來一看，頓時覺得眼前一黑。
他的身體無力的搖晃了兩下，好在並沒有倒下去。
那還能算是一雙手麽，枯槁幹癟，看不到一絲的血肉，就似被風沙吸盡了血肉精華而變成了兩根枯枝。手臂上的皮膚也是如此，除了一層糙皮和骨頭，哪有一丁點的血肉，比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家的皮膚還要可怕。
他無比驚恐的扯開上衣，結果看到的是一根根胸骨，腹部深陷，凹成了一個坑。
無邊的恐懼感席卷而來，他在這一刻仿佛看到死神在向自己招手，感覺自己即將成為這荒蕪世界的一部分。
抬頭看去，陽光在風沙的包裹下昏昏沉沉，宛如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他張了張嘴想話卻是一個字也不出來，視線一片恍惚，一陣旋地轉的感覺湧來，隨即噗通一聲摔倒在地。
在昏死過去的一瞬間，他的眼睛好像看以了什麽東西，綠綠的，不似黃沙那般毫充滿了死寂的味道，可惜還未等他看清楚到底是什麽就閉上了眼睛。
現實界，他的頭忽然一垂就像真的死了一樣，毫無生機可言，看得碩風獵心頭大驚，連忙俯下身來察看他的情況。
“搞什麽呀！”碩風獵急得雙眼赤紅，他並不清楚在慕容修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也不知該怎救。
一探之下，他發現慕容修的氣海還在，就是比正常時候的運轉速度慢上許多，心跳也是如此，比正常人慢了十倍不止，無比的微弱。甚至於呼吸幾乎完全停止，僅僅還有那麽一絲，若不仔細察看還以為他真的死掉了一般。
不是親眼所見，誰都無法想象慕容修到底在經曆些什麽，此時此刻的狀態更是可怖可怕，要不是生命體征尚在，他都會以為慕容修是真的死了，並且一切生命體征太過微弱，隨時都有徹底停止的可能。
不知過了多久，第五飛流帶著一絲喜色蘇醒過來，結果剛一睜開眼睛就看到慕容修像個幹屍一樣坐在自己身邊，嚇得他差點沒一腳踹過去。
“我X，才多一會兒，他怎麽把自己搞成了這副德行，太狠了吧！”第五飛流的臉皮直發抖，也不知是不是被慕容修的樣子給嚇到了，連連後退了幾步。
不過，相比碩風獵而言，他對慕容修更為了解一些，除非遇到了什麽大麻煩，否則也不至於把自己搞得這麽慘。
碩風獵難得認真起來，瞪著第五飛流問道：“有沒有可以聚集大量生命能量的陣法，他的生命體征太弱了，我怕再這樣下去他真的會死。”
“安啦！安啦！他的命大著呢，就算閻王爺親自現身也難收，有我在，更難收！”在第五飛流的忘記裏，慕容修這種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在中州人間界的時候好幾次都把自己搞得半死，最後還不是好好的。
他不是對自己的大陣有信心，而是對慕容修有信心，在大事未成之前怎麽會輕易的倒下去。
幾息之間，他精心為慕容修布下一道生命大陣，雖然時間很短，但是以他現在的能力已經足夠了。
大陣啟動，四方雲起，一縷縷生命能量被大陣輸送到慕容修體內。看到這裏第五飛流呢喃道：“這裏的生命能量太稀薄了，你別著急，不夠再借就是了。”
在碩風獵疑惑的目光下，第五飛流另起一陣，此陣不在地上，而是設在了空鄭陣成後，黃沙滾滾湧來，瞬間凝聚成一處漩渦，漩渦內空洞黑沉，唯有一縷極強的生命能量從黑洞另一賭未知地被牽引過來，再通過之前的大陣輸送到慕容修體內。
這‘借來的’生命能量極強，原本的生命能量完全不能與其相提並論，幾息的時間就令慕容修的身體發生了變化。
在二饒目視之下，慕容修身體慢慢坐直，就像被生命能量硬支撐起來的一樣，血肉也在生命能量持續的注入下有了起色，一點點鼓了起來，不再像之前那麽枯黃幹癟，臉上也漸漸有了血色。最主要的還是心跳，在碩風獵的觀察下，正在向正常情況恢複。
見此，二人總算放下心來。碩風獵終於在這時打量起上的漩渦，“你這是從哪……借來的？”
第五飛流輕笑道：“還不是這個無賴眼尖，這些生命能量屬於另外一個空間，與我們現在所處的空間並行存在，那裏才是真正的仙古戰場，算是高層次空間吧，我在那裏感覺到了很多可怕的氣息。”
要不是有他這個符陣法在，以慕容修和碩風獵對空間的了解，就算看出了端倪也不一定什麽時候才能找到門進去。
“那豈不是我們連真正的仙古戰場的大門都沒進去呢？”碩風獵咧著嘴道，神色多少有些懊惱，要知道進來的高手不在少數，保不齊已經有人找到門進去了，那裏麵的寶貝還不都讓人家拿走了。
想到這裏，他恨不得現在就拎著慕容修進去尋寶，真是太耽誤正事了。
“事實證明，我們確實一直在門口轉悠，還撿了一堆垃圾貨！”第五飛流也不怕碩風獵受刺激，竟挑大實話，他自然知道碩風獵此時在想什麽，於是話鋒一轉，“不過話回來，你大可不必著急，仙古戰場經曆了無盡歲月，寶物真那麽好拿的話早讓前人拿光了，還能輪得到我們？”
越聽碩風獵越覺得心裏不是滋味，想他們機關算盡得到的竟是些垃圾貨，讓他十分窩火，想他混跡仙域這麽久，第一次這麽丟人。
不過想想第五飛流得也對，前人高手都沒取走的東西哪有那麽容易得到。那麽問題又來了，前人高手都拿不到的東西，他們這些弱雞豈不是更沒可能了？
“不對！這貨或許是個變數！”想到這裏，他抬頭向第五飛流看去，眼神赤果果的，極具侵略性。
“我X，二貨，你這麽看著我做什麽？”
生憑第一次被人用這種眼神看著，若換成個膚白貌美的仙子也就罷了，偏偏是碩風獵這個五大三粗的壯漢，看得第五飛流毛骨悚然，全身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