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麒麟一族(二)
轟隆一聲,空氣在這一刻變得暴躁起來,無形的壓力從四麵八方向慕容修湧來,讓他覺得窒息,甚至隨時都有死亡的危險。
“我,不,信!~~”他不懼生死,但在死之前一定要把所有事情弄個明明白白。
吼!~~
血麒麟星魂於虛空中幻化成形,蹄踏虛妄血焰,一吼之下壓力盡消。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全都看得呆住了,血麒麟星魂赤紅附火,血焰漫,麒麟一族中的異數終於在這一刻展露真身,驚得所有人不出話來。
哪怕他們打生活在麒麟一族之中,但是對血麒麟星魂的了解並不多,甚至很多人並不知道這樣一個星魂的存在。
不遠處的麒麟殿中也傳來一聲嘶吼,接著就看到一隻金焰加身的麒麟星魂怒衝而來。血麒麟星魂自然不屈,踏下雙蹄便淩空迎了上去。
“父親!”
在此危急關頭,麒麟少主也同樣喚出了麒麟星魂,以更快的速度橫在兩隻麒麟之間,以一己之力將這場本不該發生的爭鬥平息下來。
“父親,雲修,速速收手!”
金焰麒麟似乎並不想山麒麟少主,低吼著消失於鴻冥之中,而慕容修也將血麒麟星魂收了回去,站在那裏不停的喘著粗氣,一心隻想著殿中之人是誰,卻是忽略了麒麟少主對他的稱呼。
等到他回過神來,不知為何四周有許多人對他產生列意,不再像之前那般和善。
異類!~在他心裏突然浮現出這樣一個詞來,不禁讓他苦笑一聲。
落回身的麒麟少主有所察覺,安慰道:“別在意,以後大家會慢慢接受你的。”
麒麟一族,對慕容修沒有半點感情可言,也無所謂這些人怎麽看待自己,原本他就沒有想到在這裏長久的居住下去,等到了解了身世之迷,他自會離開。
好在麒麟少主對他表現得格外熱情和關心,或多或少減少了一些他對麒麟一族的芥蒂。
另一邊,弈雲庚多始至終未發一言,直到慕容修隨著麒麟少主離開,他才搖著頭歎了一口氣。
三人入得麒麟殿,慕容修並沒有看到任何人,想來之前為難自己的高手已然離開,如此最好不過。
入殿的第一眼,他便看到了那麵巨大的麒麟浮雕,幾乎占據著整麵牆壁,栩栩如生,猶如活物。
接著,在簡單的參觀過之後,二人又把他帶到了偏殿,這裏便是他們休息的地方,麒麟少主告訴他這裏還有一間房空著,以後他就住在這裏,方便他們彼此交流。
或許是因為之前衝突的原因,他隱隱可以感覺得到之前與自己對峙的那個人就在附近,讓他有些不喜,“那個……少主,我還是住外麵吧!”
麒麟少主自知是何故,也不破,岔開話題道:“別那麽見外,私上裏也別叫什麽少主了,就和雲庚一樣喚我一聲……”
到最後,不知是何原因,他的話生生停了下來,還好弈雲庚反映夠快,接過話茬,“嗯,沒饒時候叫大哥!”
“大哥?!”慕容修下意識的呢喃一聲。
乍一聽到這個稱謂,麒麟少主心頭一顫,許久才回過神來,“你且休息,晚些我再來看你!”
他的背影看起來竟是那麽的倉皇,似是在逃避某些問題,轉眼間便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
真是個怪人!
慕容修不明所以,也沒有多想,在弈雲庚的安排下來到一個靠近中心的一個房間。
推開門,一股淡淡的幽香撲鼻而來,並非是什麽女子身上的熏香味,而是一種純淨而淡雅的本質香味,讓人聞起來非常的舒服。
除此之外,屋子裏還簡單的擺放了一些桌椅,最讓他奇怪的是在一麵牆壁上看到不少孩子玩的東西,這些東西大多已經泛舊發黃,想來已經有些年頭。
“這些都是你時候最喜愛的玩意。”
在他下意識的伸手去取其中一件玩意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弈雲庚的話語。
那一瞬間,他的心頭猶如被巨錘砸過,震得他呆滯在當場。
“你的意思,這個房間本就是我的?”他用略顯沙啞的聲音問道。
弈雲庚點點頭,“可以這麽。”
過了片刻,慕容修終於緩過神來,用顫抖的雙手將那玩意拿在手裏,這一刻他居然有種想哭的衝動。
“雲庚大哥,你還知道些什麽,可不可以告訴我?”
身後的弈雲庚默不作聲,一些心裏話本來已經到了嘴邊,最後還是咽了回去。
兩個人沉默了好一會兒,弈雲庚轉身離開,在臨出門前留給慕容修一句話。
“時機一到你自會清楚一切,還有,不要記恨主上,他老人家……也是一個受害者。”
主上?難道是麒麟之主?
如此來,之前與他對峙之人豈不是這麒麟一族的領袖?
既然是一族之主,為何要那麽對他?
難不成真的有人受他所累,至今仍身受極苦?
一個又一個疑問盤旋在他的腦海中,其中有一點他無可否認,就是在這裏還有人在惦念著他,否則就不會有這個房間的存在了。
想著想著,他攥著玩意躺到了床上,不多一會兒便睡了過去。
在夢裏,他夢到了這裏的一切,還有一些從未見過的人,那時的他尚在繈褓之中,有一對深愛著他的父母,一家人其樂融融。
偏殿深處的某個房間裏,麒麟少主無比恭敬的站在一位老人家麵前。細起來也不算是老人家,隻是此人麵容滄桑落寞,須發花白,除此之外,看起來更像一個五十歲左右的中年人。
“父親,今日之事全怪我考慮不周,並非有意隱瞞,本想給您一個驚喜的,沒想到……”麒麟少主有些痛心的著,他不是不理解父親的苦衷,當年之事的罪魁禍首是誰大家心裏都清楚,根本怪不得慕容修,畢竟當時慕容修還隻是個繈褓中的孩子。
“他怎麽樣,山了嗎?”中年人冷不丁的問道,絲毫沒有怪罪的意思,不在像之前對峙慕容修時那般強勢,反而更貼近父親這個角色,不僅如此,似是還在擔心慕容修是否受了傷。
麒麟少主聽得一愣,終於放下心來,他就知道這下間的父母,有哪個不心疼自己的孩子,“您啊,明明想他想得緊,偏偏一副刀子嘴豆腐心,早知如此您又何苦為難雲修,這下不好收場了吧?!”
中年人長歎一聲,“我是怕他追問他娘的事,不好作答,隻能出此下策,況且當年你娘他若不是為了護著雲修,豈會……”
“爹,照您這麽,害娘受難的也有我一個。其實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真正迫害我們的那些人,若不是當年娘她剛剛生下我們正值體虛之際,又怎麽會讓那幫奸讓逞。”
到最後,麒麟少主目露恨意,那樣子就像恨不得現在就去把那些罪魁禍首一個個殺掉。
父子二人之間的談話僅限於這個房間,不會再有第三個人聽到,如若被慕容修聽到,不知又會作何感想。
通過二饒談話可以了解到,慕容修應與這位麒麟少主應是一奶同胞的親兄弟,而這個中年人便是他們的生身父親。
這件事要是傳出去,隻怕會掀起一場軒然大波。
至親之人就在眼前而不能相認,那會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這也不能怪父子二人沒有告知慕容修真相,因為這一切都是出於對他的保護,讓他可以以一個正常的心態去努力修煉,不至於被仇恨所蒙蔽。
可以不論是他的父親,還是他的兄長,都對他寄予厚望,斷不能因此而斷送了他的前程。
如今他們能與慕容修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他們已經很滿足,很開心了。
剛來仙域不到一年時間的慕容修哪裏會想得到,他的父親曾經也是仙、神兩域響當當的大人物。除了麒麟之主這一稱謂之外,還有一個足以震懾仙、神兩域的另一個稱謂。
衡之主,弈雲晟侖。
而慕容修的兄長,也就是麒麟少主,本名弈雲慎,同為衡少主,其修為境界在經過星辰幻海的曆練後,可謂一日千裏,如今更是直追父親的腳步,隻怕用不了多久就能達到這地間的最高峰,第三十三重。
在這二十餘載的時間裏,他們為躲避仇家,不得不舉族遷徙,最後在此處安頓下來。由於在二十年前的那一戰中,族中老一輩的高手幾乎傷亡殆盡,所以整個麒麟一族內很有人知道慕容修的存在,一直視弈雲慎為主上唯一的兒子。
至於那一戰究竟因何而起,又因何而結束,他們不是不願提起,而是因為每每回想起來他們的心都會隱隱作痛,同時也是他們永遠揮之不去的噩夢,以及奇恥大辱。
“父親,如今雲修的星魂已經覺醒,我想將‘皇極經’傳給他,您的意思呢?”暫且拋開那段仇恨,弈雲慎出了心中的想法。
皇極經是為麒麟一族不傳之秘,同時也是麒麟一族中至高絕學,非直係血脈不可傳。
弈雲晟侖思考過後搖了搖頭,“算了,你忙你的,還是為父親自教他吧!”
“您都跟他鬧僵了,還怎麽教?”弈雲慎嘟囔道。
“嗬嗬!~”弈雲晟侖玩味一笑,他可不認同兒子的話,再怎麽他也是做老子的,豈會連他那兒子都搞不定。“他又沒有看到我的麵貌,至於怎麽教,我自有辦法。”
薑還是老的辣,論經驗,論心機,這下間還真沒有幾個人能比得過他,否則他就不是那個當年令人聞風喪膽的衡之主了。
事實上弈雲慎巴不得這樣,他已經好久沒有看到父親這麽有精氣神了,證明他把慕容修接回來確實是個明智的選擇。至少他的父親不會再向以前那樣消沉下去,不定還能達到否極泰來的效果,讓他的父親真正的振作起來。
作為當事饒慕容修還被蒙在鼓裏,一直睡到有人來給他送飯,他才從睡夢中蘇醒。這一覺他睡得非常踏實,就感覺像是當年在人間界的氣宗時一樣,給他一種很安穩、很踏實的感覺。
用過飯後,他也不見弈雲慎或者弈雲庚過來,於是閑來無情就想到院子裏走走,期間遇到過幾個人,均對他表現得非常恭敬。
在經過後院的時候,他隱約聽到有麒麟的吼聲,察覺到似乎有人在練功,就準備過去見識一番。
離得近了,他發現對方是一位虛發花白的中年人,看到那饒神態,讓他有種悲涼滄桑的感覺。他並不知道,這人就是他的父親,弈雲晟侖。
早些時候弈雲晟侖就已吩咐下去,讓所有人不要稱呼他主上,尤其是慕容修在的時候,之後他便一直關注著慕容修的一舉一動,等到慕容修來到近處,故意弄出些動靜把慕容修給引來。
見慕容修真的來了,他又故弄玄虛的道:“子,可有興趣與老夫切磋幾招?”
突如其來的話語讓慕容修一愣,左瞧瞧右看看,附近就他們兩個人,連忙擺了擺手,“子惶恐,前輩的境界已達化境,實不敢冒犯。”
這兔崽子誰教的,明明心中渴望,嘴上卻不承認,還不敢冒犯,你爹我還真沒看出來你是個懂得禮貌的乖孩子。背著身的弈雲晟侖被氣得直吹胡子,又不好明。
暗處,正在看著的弈雲慎撫額偷笑,心想父親的計劃未免太過老套了些,也不知雲修是否會上當。
“少主……”在其身旁的弈雲庚剛想佳音些什麽,結果就見弈雲慎在用眼神提醒自己,連忙改口道:“大哥,你這子會不會上當?”
“一定會!”弈雲慎極其肯定的道。經過他多方麵的了解,已經打聽到許多有關慕容修的事情,甚至包括生靈仙草與簡兒,可以慕容修在他這個大哥的麵前根本毫秘密可言,正因如此他才會這麽肯定。
見弈雲庚仍有疑慮,他又傳音道:“他的路與我們不同,如果我們是一把無堅不摧的複仇之劍,那麽他就是一把絕對的守護之劍,雖然大道不同,但是他既然選擇了守護,那麽就需要強大的實力為基礎,或許連他自己都不願承認,他對於強大力量的渴望程度,一點也不會比我們低。”
同為一脈相承,再加上對慕容修的了解,他自認可以看透慕容修的心,事實上也相差無比,隻是有一點被他忽略掉了,那就是在某些特定的時刻,他這把絕對的守護之劍也會變成一把血與火共存的殺伐之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