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初入仙域（四）
“師叔，他要殺我們，你得給我們做主。”費輕輕怯怯的道。
她這是惡人先告狀，之前發生的一切羅覺都看在眼裏，一想到剛剛的情形她就一陣後怕，恨不得讓慕容修這個升仙者血濺五步。
“住口，要不是我及時出手，你們早死了，還有你，心性不穩，人家都可以算是你的啟蒙老師了，而你卻因為嫉妒之心要殺人家，不嫌丟人嗎？”
羅覺先是數落了費輕輕三人一番，又對張痕加以嗬斥，到了他這個境界和年際，有些事隻需一眼就能看明白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張痕被得無地自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他本非什麽大惡之人，隻是自尊心在作祟而已，並且他也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師叔，張痕知錯了！兄弟，對不起！”
兄弟？！
慕容修嘴一歪，心想這個張痕還是沒能醒悟過來，連道個歉都要占自己的便宜。
不過想歸想，現在擺在他麵前的最大威脅還是羅覺。羅覺的實力實在太過強大，強大到足以用一根手指攆死他，在這樣一個強者的麵前，他實在想不出該如何保全自己的命。
“我不是他們幾個毛頭娃娃，用不著拿那種眼神看著老夫，還有，殺人越貨的事老夫做不來。”
轉過身來的羅覺沒好氣的看了慕容修一眼，暗道這子的眼神忒毒，看得老頭子我一身的不自在，一隻化形的器魂而已，犯得著擺出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麽。
“你們也是，沒一個好鳥，去，給我往禁地深處走，沒我的命令誰也不許停下。”
羅覺的一句話頓時讓張痕四人一臉的苦水，不過經過剛才的經曆，張痕略有領悟，稍顯遲疑之後就率先轉身向禁地深處走去，其餘三人隻好跟了上去。
如此，這裏就隻剩下慕容修和羅覺兩個人。
這才是讓慕容修最擔心的地方，鬼才知道羅覺會不會是為了避嫌而遣走了張痕等人，之後才好對他下手。
“你子再用那種眼神看人，老夫就把你丟到禁地深處去。”羅覺沒好氣的道。
再讓慕容修這樣看下去，隻怕連他都要誤以為自己是這世間的什麽大惡人了。
“還看，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是老夫把你丟到禁地深處，二是繼續吸引仙元池水的能量，嗯，至於能否達到圓滿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慕容修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當即一愣，隨後回過神來向禁地深處看了一眼，他可不知道在仙域中所謂的禁地是什麽地方，總之肯定不是什麽好地方就對了。
相比之下還是這潭仙元池水好一點，至少不會死得那麽難看，當即他便搖了搖頭。
“我選這裏。”
他完全是抱著僥幸的心理，繼續吸引著仙元池水中的能量。要怪就怪他師傅慕容白的囑咐，在人間界化形的器魂確實是千萬年裏難得一見的瑰寶，可是他看羅覺的樣子並沒有多麽的在意。
要麽是在裝清高耍把戲，要麽就是真的不在乎，難道化形的器魂在仙域並沒有老頭想得那麽珍貴？
羅覺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很隨意的坐下來為他解釋。
“你想多了，化形的器魂彌足珍貴，它的出現往往象征著未來會有一件嶄新的神器出世，就仙師而言可不多見。”
到這裏，他有意無意的向慕容修的懷裏看了一眼，嚇得慕容修連忙向水麵下沉了幾分。
“你用不著這麽緊張，不是所有人都需要有形的神器，到底神器也不過是我們的輔助工具而已，強大與否還要看自身的實力，就比如現在的你，就算給你一百件神器又能怎麽樣，打得過我嗎？”
羅覺的話得很直白，也很在理，一番話得慕容修倒是安心不少，此外羅覺的觀點與煉氣術一直秉承著的宗旨不謀而合。
有形之物多枷鎖，但凡有形總會有破損毀掉的一，而無形之物就可以免除這個限製，可起來容易做起來難，以他現在的能力還不足以完全做到無形勝有形的地步，最多算是化無形為有形，一個不慎就會傷及自身。
他不語，這麽淺顯的道理是個人都懂。
“當然了，在沒有達到那層境界之前，還得需要有形之物的輔助，不過剛剛我發現你的器魂應該隻是一個幼體，並不成熟，所以我猜你的魂器應該還沒有真正出世。”羅覺笑著道。
魂器，又作本命魂器，等同於中州人間界的本命靈器，隻是叫法不同而已，這個稱謂慕容修早有耳聞，誰讓他是位於三十三重之上的神尊玄宗的傳承者，有關仙域的一些事，玄宗之前在人間界時就以神識向他講述過。
“你這老頭兒成精了吧？”
既然一切都已被人看透，慕容修也沒有必然再藏著掖著，像羅覺這樣的高人，殺他不過一個念想而已，事已至此是生是死他都認了。
“目無尊長，換成我那幾個師侄，老夫早把他們丟到禁地深處去了。”
也不知是因為跟慕容修談得來，又或是因為慕容修有修習本派仙法的資質，羅覺反倒覺得‘老頭兒’這個稱呼很受用，並不像其他人叫起來那麽刺耳。
“你是從哪一州闖過來的？”羅覺問道。
地分九州，州與州之間皆有混沌界海間隔，而仙域則淩駕於九州之上，九州內所有修仙者都以進入仙域為榮，為目標，從而踏上更高層次的修仙之路。
“八州環抱，大地之中！”慕容修很是驕傲的回答道。
這些詞都是他從神尊玄宗那裏聽來的，九州的最中心位置便是中州。
“謔，難得你還知道這些，不過告訴你這些的人一定對你有所隱瞞，或是沒有與你明，這地確實共分九州不假，但另有九十地之，九象征著極致之數，而十地中確實包含有九州，唯有一地不在九州之粒”
在這話的時候，羅覺略有深意的看了慕容修一眼。他大致已經猜到了慕容修的來曆，畢竟他的同門司渺就是來自中州，再結合慕容修之前所施展出來的的煉氣術，自然而然的就猜到了慕容修的來曆。
由此他至少可以斷定，慕容修要麽是司渺的徒子徒孫，要麽就是出身劍宗。他和司渺的關係向來很好，所以對中州多少有些了解。
看破不破，他還不知道慕容修的心意如何，不想因為司渺的關係而把慕容修綁進宗門。他經曆過悠悠歲月，深知每個人都該走自己的路，哪怕他再怎麽想把慕容修帶進宗門也絕對不會強來，一切都要慕容修自己去選擇，不至於將來後悔。
“你得是幽冥？”
慕容修不假思索的著，他也不明白為何自己的腦海裏會贏幽冥’這個詞匯，就像是憑空出現的，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關於‘幽冥之地’一絕不是出自於師門或者神尊玄宗之口。
“連這你也知道？”
羅覺有些出乎預料，以他對中州人間界的了解，無論是氣宗，還是劍宗，本不該對這些隱晦的信息有所記載才對，也可以是沒有資格知道這些信息，而眼前這個毛頭子卻能張口就來，這就有點不同尋常了。
難不成這子的出身並非我想得那麽簡單？
這一刻他開始懷疑自己先前的定義了，懷疑慕容修並不是出身於中州人間界的氣、劍兩宗，甚至大有來頭，畢竟幽冥之地的存在可不是一些仙門，或是一些仙師所能了解到的。
慕容修也不明白是怎麽回事，更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還好。
“不錯，幽冥確實就是九州之外的第十地，你還知道什麽？”見慕容修一副揶揄模樣，羅覺又問道。
“不知道，我要是幽冥兩個字是我是突發奇想，你信不信？”慕容修耿直道。
經過簡單的交談，他發覺羅覺對自己似乎並無惡意，否則以羅覺的能力根本無需和他廢話，一巴掌拍死便是，所以他就慢慢的放下了戒備之心。
“有意思！”
羅覺嗬嗬一笑，他能看出慕容修不是在敷衍，如此也愈發讓他覺得慕容修對自己的胃口，大有收為門徒之心。
“其實幽冥一族在許多年前，曾在你們中州人間界出現過。”他的話隻了一半，吊起慕容修的胃口來。
慕容修也沒有多想，連幽冥一詞他都是第一次聽，就不要在記憶中尋找更多有關幽冥的線索了，他的這份淡然與鎮定很是難得，讓羅覺大為欣賞，換成尋常人士怕是早已抓耳撓腮的想線索了。
“魔域所屬即為幽冥後裔，或為旁支，準確的法暫時還無法考究，這麽你總該明白了吧？”
慕容修頓時反映過來，按照羅覺的法，魔域與幽冥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這讓他想起了多年前一件轟動中州人間界的大事。
當年神尊玄宗自上來，與魔尊閻羅越界而戰，足足打了七七夜，最後神尊玄宗力竭而敗，而魔尊閻羅最後被神尊玄宗以無上偉力封印在中州的極北苦寒之地。
就在不久前，魔族自中州極北苦寒之地的妖魔塚攻入人間界，兩族展開大戰，不經意間驚醒了沉睡在極冰之下的魔尊閻羅，險些釀成大禍，好在中州人族全力製止，這才避免了悲劇的發生。
他萬萬沒想到強大如魔尊閻羅，人們眼中的魔族，居然會是幽冥族的後裔或者旁支。一個後裔、旁支便能把一方地攪得翻地覆，由此可見妖魔族的可怕，那其背後的幽冥族又將會是何等可怕的存在。
他不敢深想，因為結果太過可怕，實難想像幽冥族一但出現會帶給仙、人兩域帶來一場怎樣的禍亂。
“那將是地大劫，你也不要想太多，有關幽冥的傳太過久遠，真正的幽冥族在三界六道之外，不在五行之中，受地意誌、大道法則所束縛，不會輕易走出幽冥的，你該祈禱那一永遠不要出現，而不是考慮幽冥一族出現了該怎麽辦。”羅覺有些忌諱的道。
就如他的一樣，像這樣一個存在於傳中的可怕種族，三界之人就應該敬而遠之，如若出現一定有所準備，到時隻能用拳頭話，想其它的都是多餘，所以他才會這麽。
就在這時，一道肉眼看不見的光暈從慕容修的體內蕩漾出來，在水麵上蕩起絲絲漣漪。
“唔，三品師，而且還有後力，真是個不錯的家夥。”
著，羅覺的手中出現一物，湛藍如水，濃稠似粥，隱隱散發出一股誘饒香氣，引得慕容修沒忍住深深嗅了幾口。
“這是仙元池水的精華，算不上珍奇，全當是對你的補償吧。”
羅覺隨手把仙元池水的精華液丟入水中，他早察覺到這潭仙元池水的能量幾乎消耗殆盡，借此來幫慕容修一把。
別看隻有巴掌大，當中所蘊含的能量足以抵得上半潭仙元池水功效，這一點慕容修的感受最為真牽當仙元池水的精華融入到池水中，整潭池水的能量就似是被重新喚醒了一般，絲絲縷縷的能量瘋狂湧進他的體內，助他進一步完美體內的大道法則。
“多謝前輩成全！前輩所舉是不是想讓我拜入貴仙門？”
慕容修這麽多少有些自戀，他初入仙域並不清楚自己這種情況在仙域算不算出彩，隻知道下間沒有免費的午餐，即使羅覺的所作所為令他心生敬佩，但他還是猜到了羅覺的那點心思。
“算是吧，我確有這個想法，不過補償歸補償，你大可不必混為一談，怎麽選擇是你的事，我不會強求你什麽，你仔細考慮一下。”
橄欖枝已經拋出，慕容修如何選擇，羅覺不會幹涉。
仙域，一個人間界修仙者夢寐以求的地方，同時也有太多的潛在危險。正因如此，大多升仙者入得仙域之後都會去找一個靠山，也就是拜投仙門，一方麵是為了尋求庇護，另一方麵還可以獲得許多珍貴資源。
還有一些有根腳的、有背影的，他們進入仙域的第一時間就會被所屬仙門接引入門，這一類人在相比之下要幸運許多。
除了這些人之外，還有一些前腳剛踏入仙域，後腳便一命嗚呼的。升仙者大多都是人間界的佼佼者，習慣了高高在上的姿態，讓他們卑躬屈膝，虛以委蛇的像個新人一樣從頭再來，高傲如他們又怎麽能忍受得了，最後的結果就是被無情的抹殺。
就像之前張痕對慕容修過的一樣，仙域不比人間界，不管你在人間界有多威風，哪怕是人皇之身，在沒能翻身之前，是條龍也得盤著。
這次是他的運氣好，遇到的是羅覺等人，真若換成一些貪婪之輩，他必將在劫難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