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投靠黑老大?
林寧的眼睛倔強而怨毒地看著斜上方的天花板。
林建成又是歎了一口氣,“寧寧,之前我預料到要出事的時候,其實就做了兩手準備。第一手就是港口的那個炸彈,我想就算沈墨璃鐵了心要對付我,我也不會讓他有好下場,抱著同歸於盡的想法,我安放了那顆炸彈。第二手準備,就是我用佑文的名義開了一個戶頭,裏麵有幾處房產,和一些錢,警方查不到他身上去,這些東西,是我為你們母女留的,靠著這些錢,我們可以做很多其他的事。”
“韓佑文……?爸,你怎麽能把咱家的錢給他啊!”
林寧聽到此處,又不依了。
原本她以為家裏的一切都充公,已經沒錢了,沒想到錢都在韓佑文那裏!
“我把錢放在他的賬戶上,也是無奈之舉,如果我被立案調查,我們一家人都會被查,到時候那筆錢一定會被查出來的。但是佑文不一樣,他有個體麵的工作,就算有些積蓄也是正常的,而且他和我們家向來不親,沒人會懷疑他。”
“可是他現在還願意把那筆錢吐出來嗎?”
“他並不知道我以他的名義開戶存了錢,而且我當初也是留了後手的。佑文媽媽/的病,是你小舅舅主治的,寧寧,你明白了嗎?”
林寧轉動眼珠想了半分鍾,終於明白了林建成的意思。
林建成用韓佑文媽媽/的病來牽製韓佑文,而韓佑文媽媽/的病又是小舅舅主治的,也就是說他如果不聽話的話,那他母親可就危險了。
反正得的也是絕症,就算是故意給他醫死了,他也找不到證據。
難怪前段時間一直有人秘密給她送信,告知沈墨璃的追蹤路線,讓她提前逃脫。
這是韓佑文在向林家示好的節奏啊!
林寧當即滿意了,喜笑顏開了,“那我們去找他拿回這筆錢吧!”
“這筆錢,是我們最後的底牌,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動。我是想,現在既然想官複原職無望,幹脆就把這筆錢拿出來,你和你母親去投資點什麽生意,或者做點其他的,也對得起你們母女倆了。”
“爸,不行的,沈家是商界的霸主,就算我們想做點生意好好過日子,也會遭到沈家的打壓,更何況還有淩家,我們不可能混出頭的。”
林寧的想法,卻和林建成不一樣。
雖然現在她得知林建成偷偷留下了一筆錢,心裏還挺高興的。
但是,她也明白現實。
她得罪沈家的地方,已經夠多了,綁架茵茵,給淩南心下打胎藥,威脅沈墨璃,等等。
隨便挑出一件來,就夠沈墨璃報複她到天涯海角了。
用這些錢做生意,肯定是不行的。
“那你想做什麽?”林建成疑惑地問道。
林寧咬了咬牙,在心裏做了一個決定,“爸,我做什麽你都會支持我的吧?”
“當然,你是我唯一的女兒。”說這話的時候,他完全就沒想到過韓佑文,也是他的孩子。
林寧勾起唇角,露出一個邪笑,“這筆錢交給我,我保證賺很多錢回來,爸,如果你實在不願意再回到官場上,你就和媽媽在家享清福吧,一切都交給我。”
林建成將信將疑地看了林寧一眼,想問什麽,最終還是什麽都沒問出口。
多少可以猜到一些。
但本來這筆錢就是她留給林寧的,林寧要拿去做什麽,都是她的自由。
林寧得到自己滿意的答案,這才消了內心的不甘和怒氣。
她本來需要的就是錢和地位,既然林建成不能再回去當官了,給她錢,她也是樂意的。
……
沈氏大樓。
叩叩叩。
秘書敲門進來的時候,沈墨璃正在和淩南心打電話。
給秘書遞了個眼色,沈墨璃又溫柔地和淩南心說了幾句,這才掛了電話,看向秘書,“什麽事?”
“總裁,我們收到一個消息。”
秘書把手裏的文件夾遞到沈墨璃麵前,“林寧不知道從哪得到一筆錢,而且和洪七走得很近。”
“洪七?”沈墨璃愣了一下。
“是,洪七就是聚義堂的老大,做黑的,是國內****上最大的一股勢力。”
說到這裏,秘書頓了頓,又想了一下,“總裁,難不成林寧是想借助****的力量來對付我們?”
沈墨璃掃了一遍文件,五指無規律地在辦公桌上輕微地叩擊了幾聲。秘書知道,這代表著他在思考。
過了一會兒,沈墨璃抬起眼皮,“應該不可能,我不知道林寧從哪得到一筆資金,但她這個人貪慕虛榮,耽於享受,她不會孤注一擲把這些錢拿去買凶殺人。更有可能是想錢生錢。”
“錢生錢?難不成她想做黑生意?”秘書愣住了,淩南心再怎麽說也曾是市長的千金,怎麽會和****的人走到一起!
“很難說,不過我正愁找不到他們的把柄,這下,林建成和****的人往來,他無論怎麽洗,都不可能洗得白了。”
得知這個消息以後,沈墨璃並不擔心,反而心有成竹的樣子。
秘書見他似乎有了計劃,便也不再多言,轉身退了出去。
沈墨璃靠在沙發上,腦子裏飛速地轉動著,然後給徐哲打了個電話過去,“我記得你曾經和洪七接觸過兩次?”
“你幹嘛突然問到洪七?”徐哲下意識地生出一絲警覺感,“墨璃,你靠正當的手段去爭取自己的東西,我是很支持的,但你絕對不能和洪七那夥人糾纏在一塊,真的,兄弟沒和你說笑。”
沈墨璃輕笑了一聲,“我就是打聽一下而已,你這麽緊張做什麽?”
“我能不緊張嗎?這洪七是誰啊?國家打黑打了這麽多年,很多****組織都被打散了,就他這麽多年來不受一點影響,照常做生意,他這個人城府極深,如果沒有必要,不要去惹他。他走他的****,你走你的白道,都是做生意掙錢而已,互相不幹涉。”
這話沈墨璃倒是認同,沒有人喜歡給自己找麻煩。
打擊****什麽的,那是警察和國家的事,他隻是一個生意人,隻是想掙錢而已。
但是這一次,沈墨璃還真得打聽一下這個洪七了。
沈墨璃這人,對自己在乎的東西以外的事,其實是不太上心的。
洪七的大名他也聽說過,不過也僅限於聽說而已,徐哲倒是和他有過一兩次接觸,不過也不是什麽正經的接觸,隻是洪七在他家裏定了幾套珠寶首飾而已。
但沈墨璃相信,以徐哲的個性,肯定能挖出一點什麽來。
“不是我要去和洪七作對,而是林建成和林寧去投靠他去了,我必須要對他有所了解,才不至於防不勝防,這樣說你懂了嗎?”
徐哲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什麽?林建成他們去投靠洪七去了?那可是沾染過後就不可能再回頭的****啊!”
“哼,他們別無選擇。”
沈墨璃輕蔑一笑,“林建成想重回政壇,是在癡人說夢,我雖迫於林寧的威脅答應保他出來,可沒答應推他上位。就算他們手裏有一筆錢財,但是想正經做生意,我也不可能容得下他們。想活下去,他們必然隻能求助於****,不是洪七,也會是其他人。”
“這事情怎麽變得越來越複雜了啊……”徐哲伸手抓著自己的頭發,“你就不怕他們喪心病狂了要和你玉石俱焚?”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沈墨璃的處境就真的太危險了。
洪七畢竟是****上的一把手,而沈墨璃再厲害,也不過是個生意人而已。
****上的人,可都是要錢不要命的。
比逞凶鬥狠,誰能比得過他們?
“沒你想的那麽複雜,我就是要把每一條路都堵死,就算他們找到洪七,我也不會讓他們如意。”
殺子之仇,不共戴天。
除非林寧逃到天上去,否則,他都會讓她悔不當初!
“我對洪七了解得也不多。”徐哲微歎了一口氣,“和他接觸的幾次,都是正經的生意往來,沒有私交。不過據說此人十分謹慎狡猾,而且好色。要說他唯一的弱點,大概就是好色吧,他養了好幾房姨太太,一個賽一個漂亮,就跟個土皇帝一樣,你所能想到的****生意,他都在做。”
“那就是說這個人幾乎沒有弱點?”沈墨璃皺起了眉頭。
是人,都不可能沒有弱點的……
“這樣,我先幫你打聽一下,晚點再回你吧。”
“好,盡快。”
沈墨璃沒再多說,直接掛了電話。
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獲,洪七既然好色,那林寧想要依靠他,就必須得付出代價。
而且洪七明顯不是任由女人支配的人,林寧想要左右洪七來對付自己,恐怕也沒有那麽容易。
自古生意人,不管做什麽的,隻要沒有利益衝突,都不會輕易去為自己樹立一個對手。
此事倒也不急,大可從長計議。
而另一邊,韓佑文下班回家,直接被林寧堵在了無人的巷子口。
“我親愛的大哥,好久不見了啊!”林寧輕蔑地朝韓佑文吹了個口哨。
韓佑文戒備地看著林寧,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你,你要做什麽?”
“怎麽,你還怕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會揍你?”林寧陰狠地笑著靠近韓佑文,那雙眼睛裏,完全沒有兄妹之間的溫情,有的,隻有自私和瘋狂。
韓佑文下意識地捏緊了拳頭,然後又鬆開,“你找我到底什麽事?我一點都不想看到你。”
“別這樣嘛,好歹我們也是有血緣關係的兄妹呢。”
“你想要的,我都給你了,你還想怎麽樣?”
韓佑文簡直恨死麵前的這個女人,以及她身後的那一家人了。
要不是因為這些人,他還是天之驕子的設計師,他不會走投無路到這一步。
要不是因為他們,母親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要不是因為他們,他不用每天都活在自責與愧疚之中。
他們,毀了他的人生,毀了他的一切,卻遲遲不肯放過他。
憑什麽?
“你所做的那些事,本來就是你應該做的。爸爸也是你的父親,不管你承不承認,你之前做的那些,不過隻是盡孝而已。”
林寧的身高,明明隻到韓佑文的下巴處,但她整個人的氣勢,卻完全壓住了韓佑文。
在韓佑文的麵前,她可以無所顧忌地囂張,而他卻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我從小到大沒受過你們林家一點好處,現在倒想起來有我這個人了?”
韓佑文突然抬起頭來,嘲諷地看著林寧,“我能幫你做的,都幫你做了,那筆錢,我也給你了,以後別再來找我,我不會再為你做任何事。”
因為母親的病情,他已經做了很多違背良心的事了。
他對不起朋友,對不起心中的道義,對不起一心為他著想的淩南心。
他不想再繼續這樣下去了,真的不想。
“那我幹脆說得再直白一點,你母親的病……”
“休想用我母親的病再來威脅我!”韓佑文突然發瘋似的咆哮起來。
若不是因為他母親的病,他又何至於走到現在這個地步?
林家人,對他來說就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魔鬼,他不想再和他們有任何的交集。
“那麽你是完全不在意你母親的生死了?”
“我……”
“你母親本來還有救的,都是因為你這個當兒子的放棄了她,如果被她知道,該有多心寒,死了也不能明目,你真的確定要放棄她了嗎?”
韓佑文頹敗地靠著牆根滑坐了下去。
他已經被林家給盯上了,他逃不掉的……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他沒想過害任何人,他溫柔地對待著這個世界,可是這個世界回饋給他的,又是什麽?
為什麽,為什麽要逼他……
林寧就站在韓佑文的麵前,連站姿都沒任何的改變,冷眼看著他,說出來的話,不帶任何一絲的情感。
“相信我,隻要我好過了,你和你的母親才會好過。我們本來就是一條血脈,我們從本質上來說,都是一樣的人。你別以為自己有多清高,你和我一樣自私,隻是你自己一直在欺騙自己罷了。”
韓佑文緊緊地抱住了自己的頭,欲瘋欲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