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說髒話不好
“溫柔的時候好看，那不溫柔的時候呢？”他存心逗她，“不溫柔的時候，不好看嗎？！”
聲音啞啞的，又哄又寵地蠱惑著她說出答案。
夏優優臉紅紅地，卻毫不猶豫地點頭，“也好看！”
他這才滿意地一笑，如那春風化雨，俊朗的五官柔和得一塌糊塗，看得周圍的人都有些呆了。
淩莫南把夏優優放下來，吩咐醫生，“仔細點檢查。不能有疏忽。”
醫生忙不迭地應著是是是，淩莫南是莫家的貴客，這位小姐一看就知道是他心尖尖上的人，他們哪裏敢怠慢？
夏優優吐了吐舌頭，知道自己這次險險地過關了。
她乖乖地坐在那裏檢查，淩莫南安靜地立在一邊，等待著檢查的結果。
剛看到一半，他口袋裏的手機就響了，是淩家老宅的號碼。
“我去接個電話，”他溫柔地交代了一聲，撥開周圍裏三層外三層對夏優優表示關心的人，然後走到一旁，“媽，怎麽還沒睡？”
夏優優在淩莫南接電話的時候，目光就一直跟隨著著他那清姿卓然的背影。
她眼中有安然放鬆，也有濃濃眷戀。
看得一旁的莫印梵眼裏都發青了，他很不爽地阻斷夏優優的視線，“喂，你視線出問題了？老是盯著一個地方看。”
夏優優也同樣很不爽地看了他一眼，“你有本事一直站這裏別走。”
莫印梵噎住了，“你……真是……”
他煩躁地撥了撥自己的頭發，拉了拉自己身上的白禮服，像孔雀一樣驕傲地仰頭，“他剛才對那個凶徒說你是他的女人，這不可能是真的吧？”
驕傲歸驕傲，莫家小公子問這話的時候，還是帶了幾分小心翼翼。
淩莫南今晚說過的話都被夏優優珍而重之地藏進了心裏，想要小小地回味一下，結果卻冷不丁地被莫印梵這麽一問，她頓時有一種自己的寶貝被人偷窺了的感覺。
這一次，她幹脆直接不理他了。
隻是唇邊一直掛著一抹淡淡的笑意，很甜蜜的樣子。
莫印梵看得眼疼，幹脆冷哼一聲，“我不知道你和淩莫南是怎麽認識的，但是你們不合適。”
夏優優隻當沒聽到。
莫印梵自討沒趣地摸了摸鼻子，“他比你大十二歲耶！”
他不斷地給夏優優做利弊分析，“十二歲哦！你應該找個同齡的……”
夏優優還是沉默。
“三歲一個代溝，四個代溝就這麽橫在你前麵，你當心摔得鼻青臉腫！”莫印梵言之鑿鑿。
夏優優終於抬眸，掀開眼皮忍無可忍地看了他一眼，“莫印梵，你知道為什麽我一直不搭理你嗎？”
“為什麽？”他撓了撓頭。
“因為說髒話不好。”夏優優笑眯眯地說。
莫印梵這次直接噎得說不出話來了，悻悻然地看了她一眼，轉身拂袖而去。
幾個醫生和周圍的人都笑到不行，夏優優的視線再度穿過周圍重重的人群，重新落在了淩莫南身上。
看，多麽神奇，晚宴的人都穿著差不多的衣服，梳著差不多的頭發，其中也不乏挺拔的男士，可是她就是能一眼在茫茫人群裏準確無誤與地找到他。
淩莫南還在接電話，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麽，隻見他的眉頭已經越擰越深……
過了一會兒，他果斷地掛斷，吩咐自己旁邊的人，“立刻去備車。”
轉身，不期然地，就和她的視線在空中對碰了一下。
戀戀不舍。
他看了一眼圍在她周遭的人群，無聲地對她做了一個口型，說了兩個字。
兩個人隔得並不太近，可夏優優還是看懂了他要說的話——
他說，等我。
心裏微微一慌，她想知道他現在這樣的時間，還能去哪兒？
可是，他卻已經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笑，然後，轉身匆匆而去。
“夏小姐？夏小姐？”醫生打斷夏優優的出神。
她連忙回頭，“嗯？”
“沒事了，您可以去休息了。”
……
淩莫南淡定從容地轉身坐回自己的車內，卻是吩咐司機，“開快一點，到老宅去！”
司機得了命令，將車子開得又快又穩，在老宅門口停下來的時候，時間剛好隻過去了兩刻鍾。
淩莫南自己打開車門，“你去把我讓你準備的東西拿來，現在就要。你知道怎麽送進來。切記。”
“是，”Tony立刻轉身上車吩咐司機，“去淩氏。”
淩莫南沉步跨入老宅大廳內，不疾不徐地解開自己的西裝扣子，把衣服遞給一旁的傭人，“你們都下去吧。”
“是。”
大廳內隻剩他和淩南心，還有淩老太太，以及劉瑩瑩四個人。
淩莫南不詫異劉瑩瑩為什麽會在這裏，事實上，他連一個眼神都未曾給過她。
客廳的茶幾中央擺滿了剛剛出來的A市晚報，上麵的首頁是幾幅巨大的照片，標題是——
沈家大少奶奶難忘舊情，與情人當眾相擁。
照片拍得非常清晰，上麵是淩南心和許睿之在校園裏相擁的畫麵。
她的戀戀不舍，他的痛下決心……
連表情都拍得入木三分，非常傳神。
淩老太太一臉怒意，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淩南心，“你說現在怎麽辦？！我要怎麽對沈家那邊交代？！”
淩南心冷冷地掃了一眼那些報紙，“拍的是事實，但是，也隻是一個擁抱而已。”
報紙上的文章在添油加醋地亂寫，並不是真話。
情人？
許睿之那樣心高氣傲的人，怎麽會去做她的情人？
這些無良的人把他看得太低，太低了……
老太太氣得不輕，“沈家那邊會聽你的解釋嗎？”
“沈墨璃去美國出差了，”淩南心淡淡開口，“即便他在，也不會有什麽。”
他們井水河水互不相犯不是嗎？
沈墨璃即便知道，也不會說什麽的吧？
“你！”
老太太揚手，眼看一巴掌就要打下去。
淩莫南眼疾手快地上前，一把抓住自己母親的手臂，“有話好好說，我相信南心。”
說完，他若有似無地瞥了劉瑩瑩一眼。
隻一眼，就叫她心裏生生一寒。
那眼神飽含深意，像是已經知道了些什麽一樣……
淩老太太見淩莫南對劉瑩瑩的眼神冷冷的，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看劉瑩瑩做什麽？又不是她做錯事！”
淩莫南波瀾不驚地收回自己的視線，放開老太太的手，“不就是小報紙亂寫麽？也值得您老動氣？以前他們亂寫我的時候，怎麽沒見您這麽生氣過？”
淩南心感激地看了自家哥哥一眼。
淩老太太冷哼，“那是因為劉瑩瑩對你有信心，相信你不會亂來。”
“哦？”淩莫南挑眉，唇瓣微微勾起，掛出一抹若有似無的淺笑，“你對我這麽有信心？”
劉瑩瑩坐在沙發的對麵，正因為淩莫南剛才那個眼神而不知所措，聽他這麽一問，她立馬點頭，“是，我相信你。”
她笑得溫婉無害，無懈可擊。
“瑩瑩今天是我叫來的，劉欣欣也在路上了，”淩老太太沉了聲，“今晚你也別走，我們正好在一起把婚事商量一下，然後把你們結婚的消息明早就發布出去，把這些小報紙的八卦壓一壓！算是對沈家的一個交代！”
話一說完，所有人明顯感覺周遭的空氣倏地冷凝了好幾度。
淩南心看向淩莫南，隻見他的薄唇漸漸拉平，最後成了一條不悅的直線。
她知道，自己哥哥不高興了。
劉瑩瑩也察覺到了，可是她卻什麽都不能做，隻能微笑，再微笑。
訂了婚期，她才能擺脫夏羽湛那個魔鬼。
這個婚，哪怕是有名無實的，她也必須結了。
現在她已經不再奢侈地追求淩莫南的愛了，她更渴望的，是自由，而淩莫南是她最後的救命繩索！
三個人一起看向淩莫南。
他下頜繃得緊緊的，麵上無喜無怒，讓人看不出情緒。
就在淩老太太和劉瑩瑩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的時候，他突然低低一笑。
那笑真誠極了，那春風緩緩吹過湖麵的感覺一樣。
“劉欣欣來了？那就擇日不如撞日，商量一下婚期吧。”
淩老太太猛地鬆了一口氣。
劉瑩瑩眼角已經有淚花隱隱約約滲出來，看似感動。
唯有淩南心，用一種擔憂的眼神看著淩莫南。
他卻依舊氣定神閑，不喜不怒，等得耐心極了。
劉欣欣‘不負眾望’地很快就到，一襲大紅色的套裝將她裹得像是來送禮物的聖誕老人，那頭發吹得跟豬大腸一樣盤在頭上。
見到老太太，她親切地迎了上去，“老太太，怎麽這麽急呀？本來這事應該讓我父母來的，可巧他們都在國外……”
“定個期，選個日子，”淩老太太將兩張紅紙推到她麵前，“這事我找人合的八字，你選一個吧。”
劉欣欣看看劉瑩瑩，又看看淩莫南，她精明地把那紅紙轉了向，推到淩莫南跟前，“還是年輕人自己選吧！現在不都流行什麽520，還有什麽13啊14之類的嗎？我們不懂，看他們的喜好吧。”
淩莫南盯著麵前那張紅紙，不接，也不推回去。
劉欣欣的手就這麽一直僵在半空中。
五分鍾，十分鍾，十五分鍾，半個小時……
“手別抖啊，我正看著呢，”他慢條斯理地開口，“你這樣我怎麽看？！”
劉欣欣心中一惱——敢情這是把她當書童了嗎？！
可是，卻敢怒不敢言。
她賠著笑，雙手把那紅紙舉得更穩，“淩少，您慢慢選，不著急。”
淩莫南勾了勾唇，“字有點小，不如你報一下吧？我開會的時候，秘書都這麽做的。”
劉欣欣的眼角立時一抽，差點發作。
劉瑩瑩連忙把那紅紙拿過去，低低念起來。
長長的一串日子念完，她才又看向淩莫南，“莫南，你喜歡哪個？”
“都不喜歡。”淩莫南毫不客氣地開口。
“淩莫南！”淩老太太終於發現他的不對勁，剛要開口嗬斥，門口就傳來敲門聲。
傭人把一個牛皮紙袋的信封遞到老太太麵前，“這是剛才門口的人讓我交給您的。”
“誰？”
“對方沒留名字，隻說您看了就知道了，是張生麵孔，還穿著快遞公司的衣服。”傭人道。
淩莫南放在椅背上的手慢條斯理的敲了敲。
這個Tony，動作還蠻快的。
辦得不錯。
淩老太太疑惑地把牛皮紙袋拆開，拿出裏麵的東西。
她隻看了一眼，手一抖，那疊照片嘩啦地落在了地板上，散落得到處都是。
劉瑩瑩看了一眼，臉色頓時慘白——
怎麽會這樣？！
一大疊照片，每一張的男女主角都是她和夏羽湛！
一絲不掛的他們！
放浪形骸的他們！
羞恥無度的他們！
沒有打馬賽克，沒有任何遮蔽，他們的臉被拍得清清楚楚！
“你——劉瑩瑩——”淩老太太難以置信地看著她，“你居然是這樣的人？！”
劉瑩瑩看看她，又看看一旁的淩莫南——
他聳了聳肩，麵無表情地表示不關自己的事。
事實上，他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但是他對劉瑩瑩和夏羽湛的tou情沒有任何興趣，所以他叫Tony準備的也不是這些，而是劉瑩瑩買通私人偵探偷拍自己和夏優優導致老爺子發病入院的證據。
包括這次淩南心的事，估計也是劉瑩瑩所為——這樣做無非就是想讓老太太逼婚，好把報紙上這件事掩蓋過去。
不過顯然，這些照片比他準備的那些資料更給力。
看來有人和他一樣，早就盯著劉瑩瑩了。
老太太蹭地起身，扣起桌上的水杯潑了劉瑩瑩一臉，氣得全身還在哆嗦，“賤人！婚約取消！和劉家的合作，全部取消！就你這種破鞋還想嫁到我們家來？！你們給我滾，以後劉家的人不準再進我淩家一步！”
淩南心連忙上前，輕撫著老太太的心口，“媽，不值得，我陪您上去休息，千萬別生氣，千萬千萬……”
老太太一臉鐵青地跟著淩南心上樓。
客廳裏隻留下氣定神閑的淩莫南，慌張不已的劉瑩瑩，以及，呆若木雞的劉欣欣。
事已至此，連解釋都已經是徒勞。
劉瑩瑩咬牙看向淩莫南，“你好狠！”
“不是我的手筆，”他沒做過的事，沒必要承認，“我給你準備的那些應該還在路上。”
劉瑩瑩顯然不信，她咬牙切齒，恨不得要嚼碎淩莫南一樣地瞪著他，“為了夏優優，你至於嗎？！”
“別提她，”淩莫南冷冷一笑，“你不配！”
劉瑩瑩臉色更白，整個人像是隨時會被風刮走的紙片一樣搖搖欲墜，就在淩莫南以為她會離開的時候，她卻突然轉頭，笑得陰毒而快意，“淩莫南，夏優優她是夏雅的女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