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不許戴他送的戒指!
夏優優緊張得連呼吸都放輕了。
幸好,淩莫南隻是有些不舒服地翻了個身,並未醒來。
夏優優鬆了一口氣,收回自己的手。
她不知道為什麽病房裏此刻隻有他一個人在,就連Tony也不見人影。
但是,她不能就這麽幹看著。
退燒藥估計還有一會兒才能發揮藥效,她環顧了一眼四周,走進洗手間端出一盆溫水來,擰出幹淨的小毛巾,輕而又輕地覆在他的額頭之上。
從未如此照顧過任何人,她的動作有些笨拙,小盆子裏的好多水都被她不小心灑在了地板上。
可是,她卻很認真很認真地做著這些事,眼裏都是虔誠。
毛巾,疊得方方正正的,沒有一點點褶皺。
她知道,他是一個有潔癖並且很講究的人。
此刻,她願意這麽去將就他。
氣氛很安靜,很寧和,窗外依舊大雨傾盆,可病房內,卻有了一股暖洋洋的陽光味道。
夏優優努力地將事情做到最好,不知不覺之中已經有了細汗爬上她的額頭。
就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她此刻的表情有多柔和……
迷蒙之中,淩莫南努力想抬開眼眸把眼前的人看清楚,可感冒病毒實在是太強大,他頭好暈,眼皮好重……無法睜開。
隻覺得有一雙小手,不停地在他的發絲之間穿梭,那小手冰冰涼涼的,摁壓在他的頭皮之上,那應該是在舒緩他的頭疼吧?
那雙手雖小,卻像是帶著魔力一樣,真的讓他覺得好了許多。
溫柔的魔力,是不是就是如此?
這手的主人,是誰?
很像她,卻,應該不是她吧?
她現在和夏成遠在一起,即便知道他病了,也怕是不會來的……
他腦子裏劃過一抹自嘲,可心中——
還有一點點小小的,零星的,卑微到了塵埃裏的希冀。
希望,是她——
他努力地去抗拒著腦中的混沌,讓自己醒來,想讓自己睜開眼看一看——
可,那雙手卻陡然地收了回去。
隨即,額頭上的毛巾也被人抽走。
小盆子裏的水已經變得溫溫的,不再適合給他降溫。
夏優優起身,端起那盆水重新回到洗手間打開水龍頭,打算換一盆水再出去。
病房的門恰在此時被人推開。
劉瑩瑩焦急萬分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怎麽會發燒這麽嚴重?你為什麽不早說?我不是聽伯母說起,我根本就不知道!”
Tony跟在她身後,“劉小姐,我也是剛知道這件事。然後立刻就按照老太太的吩咐去接您了。”
劉瑩瑩察覺到他語氣裏的不對,立刻改變自己的態度,“是我太心急了,對不起。不是故意責備你了。”
“劉小姐這話言重了,我先去問問醫生淩總的病情,您請便。”
Tony合上病房的門,將空間留給了劉瑩瑩和淩莫南兩個人。
隻是,他們誰也不知道洗手間裏此刻還站著夏優優……
聽到劉瑩瑩聲音那一刻,夏優優就已經關掉了水龍頭。
周遭安靜得隻能聽到她的呼吸聲。
劉瑩瑩放下手中的提包,快步走到病床上,伸手探了探淩莫南的體溫。
還好,不怎麽燒了。
她慢慢坐下來,將手放在淩莫南微蹙的眉心之上,輕輕摩挲。
夏優優生怕她進洗手間裏麵來會看到自己,隔著薄薄的門板,她放輕動作,慢慢在門口將自己蜷縮成了一團。
“怎麽就會生病了?你知不知道你生病,我會有多心疼……”
劉瑩瑩的聲音鑽入夏優優耳裏。
溫柔,熨帖,帶著滿滿的愛戀。
靠在牆壁上的脊背一僵,夏優優整個人更加不知所措——
她真的,不該來看他。
淩莫南抬手,大掌覆上劉瑩瑩的小手,用力地收緊,最後,與她五指緊扣。
渾渾噩噩之間,耳畔裏都是一把溫柔的聲音,忽遠忽近,像是隔著一層水膜,讓他聽不真切——
是她吧?是吧!
她說,她會心疼……
大掌微微用力,將她的手猛地扯到了唇邊,溫熱的氣息悉數灑在劉瑩瑩的手背之上,淩莫南細細密密地用唇瓣吻著她的手,“你還是來了……”
還是來了……
她,也不想看到自己生病的是不是?
他不想睜眼,因為他害怕,這隻是一場夢。
若是夢,那麽他願意沉淪得徹底一點,再徹底一點……
劉瑩瑩心念狂跳,十分動情地看著眼前的淩莫南,她睫毛狠狠顫抖著,心中已經軟得一塌糊塗,“莫南……,原來你一直在等我……”
“陪著我,哪裏都不許去!”他狠狠地抓牢她的五指,語氣霸道得近乎魅惑。
唇瓣一翕一合,連氣息,都是屬於他淩莫南的,獨一無二的性感味道。
劉瑩瑩埋首輕輕地靠在他耳邊,溫柔得早已如一潭春水,唇瓣輕輕地擦過他的臉頰,“莫南,我哪裏都不去……”
難得他露出這樣溫柔的一麵,她自然會寸步不離地守著他,不離開半步。
洗手間裏,夏優優抱住膝蓋,將自己的耳朵埋在手臂之間。
“嗯,好……”他滿足地用另一隻手去勾住劉瑩瑩的另一隻手。
十指相扣,她的手上是空空如也。
淩莫南這才滿足地收回自己的大掌,“好乖,好乖……”
藥力襲來,他的聲音再度低了下去,隻有劉瑩瑩才聽到了他最後的那句話——
他說的是——
乖優優,不許戴他送給你的戒指!
身體,陡然地一僵。
她整個人如同被人從天堂毫無防備地丟進了地獄裏!
原來他在如此脆弱的時候,舍不得的,想要見到的,還是夏優優!
那枚戒指,夏成遠說過,是要送給夏優優的!
所以他生病,隻是因為在吃醋?!
現實,真的好殘忍,好殘忍,殘忍得像一把殘忍的電鋸,毫無預兆地切入她的心房,將那裏切得血肉模糊,一片狼藉……
洗手間內。
夏優優想要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可是,手臂卻軟得沒有一點力氣——
眼睛,好酸。
心口,也是。
酸酸漲漲的感覺,像是有一塊麵團堵在心口發酵了一樣,堵得她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他對自己做的那些事,隻不過是圖個新鮮罷了……
小姨,才是他最終的歸屬。
這些世家子弟,都是這樣!他們都這樣,所以……也沒什麽稀奇的……
她想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可始終,卻隻是想掉淚。
情緒,完全無法控製。
洗手間的門,卻毫無預兆地被人從外麵推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