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悸

  正是我上次被水猴子抓的腳腕,那裏的骨頭還沒長好,這一下,更是讓我站立不穩,我默默地丟開了自己的手。


  王根基看我神色不對,又注意到我的不穩,扶了我就往外走,母親推得我一個趔趄,直到我們一瘸一拐的走出了那個房間,他們才消停,把自己關在了那個小房子裏麵。


  我沒顧上腳腕上的傷,拉著王根基就開始收拾東西,這一係列的事情,我在老家已經待不下去了,隻能提早回去,囑咐王根基把該帶的都帶上,就準備出發。


  想了想,還是把背包裏之前給他們買的最後忘了給他們的東西放在了桌子上,又留了張紙條,才放心的走了。


  回來的路但是沒有遇上什麽壞事,沒有霧,沒有鬼魂,我和王根基不到半天就已經回到了縣城,回到自己家還一陣後怕。


  因為和王根基一起的,回來的又太晚,就讓他在我家住了一晚,父母的怪異,那個屋子裏的生辰八字和不知道裝著什麽的壇子,都讓我疑惑不已,打定主意明天一定要去找小天師問問。


  第二天,我和王根基就準備去天師巷,沒想到走到巷口卻遇到了一個熟悉不過的人,寧小倩!寧小倩好像也要往天師巷走,見到我過來打了個招呼:“嘿楊木啊,回老家回來了?怎麽老家好玩嗎?”


  這妮子還是這麽沒心沒肺,我苦笑了一聲,沒有回答,王根基本來是陪我來找小天師的,這會看有熟人,就跟我打了個招呼說我們先聊,他等會來找我。


  等王根基走了,我才注意到寧小倩今天臉色有些白,我還以為她生病了就笑著問了一句:“你這都麵如菜色了還在外麵跑呢!”


  沒想到寧小倩摸了摸自己的臉,表情有些古怪,不過下一秒又恢複了自己的神情,過來搭著我的肩膀“沒啊這不是聽你回來了來找找你麽!”


  我有些奇怪,寧小倩怎麽和往常不太一樣,她以前都是損我,這會還是笑眯眯的,不過沒多想,這妮子本來就奇怪,隨口答了一句:“你可別,我今天來找小天師是有正事的,改天請你吃飯啊。”


  寧小倩這會倒是扯出了一個笑,說:“我也是來找小天師的啊,順路,不過小天師今天可沒在家,他讓我把你帶到他那邊去。”


  不過她明明是往天師巷走的怎麽變成了往出走,而且還她知道小天師不在,不過像她們這種天師,算個地方應該也是可以的吧。總之,因為是老熟識,就沒有懷疑,跟著她走了。


  她坐在車上一直沒有說話,我也不想沒話找話,就這樣沉默的走了一路,過了半個小時,我才覺得有點不對,這明明是去往郊外的路,這兩邊,是上次去往三根香煙的墓那條路。


  我扭頭看寧小倩,這會兒竟然覺得她神色有些恐怖,還叫了一聲“寧小倩,小天師在哪,我現在要下車!”


  她轉過頭看我,臉色愈發白了,拍了拍我的肩膀,聲音也變得低沉,無端皮膚發麻,她還在笑:“楊木,馬上就到了,小天師……他就在那等你。”


  一陣酥麻從她拍我的那個地方傳來,感覺到觸摸我的手冰冷的不似常人,這下就算是我再遲鈍也覺得不對勁了,就想推開車門下車,可車竟然自己停了,寧小倩也沒有攔我,我下車一看,竟然是之前那片亂葬崗,而剛剛放我下來的那個駕駛位根本沒有人!

  寧小倩是小天師認識的,我也沒有值得她廢這麽大勁就為了把我帶到亂葬崗,所以眼前這個,根本就不是寧小倩!

  那麽眼前這個到底是什麽東西,我往後退了兩步,想要離她更遠些,不過再退這還是荒郊野外,而此時,就隻有我一個人,心裏驚懼,不過想到一直帶在身上的那個青銅鼎,也就稍稍放了點心。


  在我做這一係列動作時,寧小倩一直沒有動,就抱著胸靠在那個車旁看著我,現在見我定了定神,就向我走過來。


  她現在的臉色已經白的不似活人,我覺得腦袋有些花,再向那邊看過去,之前的寧小倩正在笑,嘴角差點扯到了耳朵旁,露出一口白牙,本來覺得寧小倩好看,現在這張臉上的表情真的讓我一陣犯惡心。


  我握緊了手裏的青銅小鼎,手指已經準備畫符了,這時,從她身上冒出了一股黑氣,就要撲麵而來,我忙掐了個訣去擋,沒想到黑氣被打散的下一瞬,一隻冰涼的手就搭在了我脖子上。


  “寧小倩”慘白的臉隻離我三指遠,這個頂著寧小倩臉的東西,對人的心理真的是一種衝擊,她的手越收越緊,臉上的笑一直沒下去過。


  又是那種窒息的感覺,每次都是,我握緊了自己的手,掐破了自己的指尖,口中念道:“天清地靈,神鬼毋近,不複常道,得神而助,急急如律令,破!”同時指尖點到了麵前人的額頭上。


  小天師說真正術法高深的人是不需要念咒語的,隻需要心裏想那個方法就行,而我顯然還沒到那種地步,我以為和那幾次一樣,打不散起碼也可以逼退。


  沒想到眼前的東西隻是輕微的晃了晃,就又湊的近了些,在我耳邊說道:“楊木,你最好乖乖跟我走。”說話的聲音陰森森,而且還是個未知的東西,我隻感覺自己是真的感到了害怕。


  我又試了其他的符咒,還是沒有一點作用,這是我所有的力氣了,可還是沒有效果,這下真的是絕望了。


  我就怕她下一秒就咬在了我的脖子上,撕扯我的血肉,放盡我的血,越想越害怕,同時她還在那說讓我不要掙紮和她走。


  我迷糊間,隻想說,你讓我跟你走,別一直掐著我啊。這樣樂觀的想著,竟然感覺腦袋清醒了一點,過度的恐懼變得麻木,這會我竟然想直接問她。


  “咳咳……這些到底怎麽回事,你……為什麽一直追著我不放!”我努力掰著脖子上的手,拚勁說了一句話,沒想到麵前的人見我這樣倒是笑了,陰森森的說:“你想知道?”


  我點了點頭,麵前的人鬆了鬆我脖子上的手,一雙眼睛瞪的老大,看著我就開口:“因為……”


  “放開楊木!”可還沒等我聽出什麽,就聽見這樣一句,我費力的轉過頭,發現是王根基帶著小天師和寧小倩過來了。


  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王根基說:“那個女的過來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就跑到小天師屋裏看了看,發現跟叫走你的女人臉一模一樣的姑娘在和小天師下棋,這才覺得不對帶他們過來了!”


  麵前的人見有人來了,就想加快速度,我已經被掐的雙眼發白,王根基還在那說,我隻想說一句,你有那些說話的時間能不能先救救我。


  好在小天師這種時候還是很靠譜的,他先撒了一把糯米過來,又從袖子裏掏出兩張符,雙指夾著,三步並作兩步就走了過來,不知道念了什麽,下一秒從他指尖就發出了一陣黃光。


  朝我所在的地方射了過來,我下意識的閉眼,隻聽耳邊一陣刺耳的尖叫,下一秒脖子上的禁錮就消失了。我睜眼一看,麵前本來的“寧小倩”已經變成了一具陌生的屍體。


  小天師看我疑惑,就解釋道:“這不過是借屍而已,就是靈用力量寄生到死物身上,可以用死物做些靈體做不到的事情,而你能看見的樣子隻是幻覺。”


  怪不得寧小倩看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不覺得怪異,原來在他們看來就是一具普通的會行動的屍體而已。


  我又想起我們過來的過程,死靈不會用意識開車吧,得到小天師否定的答複後,我過去看了一眼,過來駕駛座底下有個暈過去的大漢,看來是送我們來這就暈了過去,我也沒看見。


  那司機大叔醒了,見我們一大群人,腳邊還躺著一具屍體,還以為我們要劫車殺人,嚇得連話都不會說,我們解釋了半天,那司機才相信我和他遇到了怪異的事情。


  後來又打了電話讓警察來收拾剩下的事情,我們才回家。


  先是有墓靈,然後一路追我到了家裏,然後家裏也出現了各種奇怪的事情,如果我這次回家沒有王根基一起,我還是發現不了那個房間裏竟然裝著我的名字,也不會發現和藹的父母竟然有那麽瘋狂的一麵。


  再然後好不容易回來,又被一個疑似寧小倩的帶到這荒郊野外,要是他們不來,我可能就折在這裏了,這一件件事,讓我本來不清楚的事件脈絡逐漸清晰起來。


  墓靈和我的關係,以及家裏那些奇怪的事情,一定有什麽聯係,路上我一直在思考這些事情,很快到了縣城。


  我想了想下,還是選擇不回家,去小天師家,畢竟我還有一大堆的問題想要問小天師,沒想到寧小倩和王根基也跟了過來。


  到那之後休息了會我就想問,小天師示意我不要急,先倒了幾杯茶,我們四個就坐在桌子旁,空氣有些靜默,我揉了揉眉心,就聽小天師說:“楊木,我知道你有很多想知道的事,你現在可以問了,能說的我會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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