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影重重
“楊木,是我眼花嗎?還是太累出現幻覺了?”項雨燕牙根打顫,指著前麵掛在樹上的人形影子。
因為燈光昏暗,所以我也不太確定那些在燈光下白色的影子到底是什麽。我慢慢將車往前挪動著,直到燈光完全照亮樹上的影子,我才知道,那些鬼影,居然都是被吊在樹上的人!
我看他們身上穿著的白色衣服,正是風家低級的外門弟子所穿著的衣服。
我大致數了數,這裏的外家弟子的數量,居然接近了五十具,而風家最多也就五十個外家弟子。
他們沒人腰間掛著一張風家特有的銘牌,但是我拿下來一看,上麵刻著的,不是“風”字,確實“鳳”字。
這些風家的外門弟子,為何全部攜帶這“鳳”字的銘牌?
“難道風家的外家弟子隻是個幌子?”但是我很快否定了這一點,徐青就是外門弟子,而張遠也是外門弟子,我看過他們的銘牌,都是正規的風家銘牌。
這一片白色屍體之中,一個灰色的影子引起了我和項雨燕的注意,我們越過白色的屍體,到了灰色屍體的地方。
但接下來的一幕,才讓我真正感受到了謎團的真正存在。
那個灰色的屍體,正是徐青的!此時的徐青麵色鐵青,周身還隱隱散發著一股屍臭味。
我記得張遠說帶徐青回師門謝罪,但是現在的徐青卻被吊在林間的樹上。
難道這就是風家的處罰方式?突然一陣陰風吹過來,所有的白色屍體隨著風左右搖擺,氣氛再次陷入了恐怖之中。
“楊木,那個屍體的手上好像握著一張紙?”項雨燕指著徐青的屍體。
我湊上錢,徐青已經開始腐爛的手上果真攥著一張已經褪色的紅紙,我腦袋翁的一響,這紙我再熟悉不過,正是我從小就開始使用的剪紙。
我一根一根掰斷他已經僵硬變形的手指,小心的取出了徐青手心的剪紙。
居然是徐青的剪紙小人,看著小人的剪紙手法,居然是父親的手法,雖然已經被屍液腐蝕了,但是父親特有的剪紙手法,對於我來說,已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我沉默的看著手中的剪紙,直到項雨燕將我拉回現實。
“怎麽了,看你這入迷的樣子,這紙人有這麽好看嗎?”項雨燕一把抓過我手中的紙人,反複打量著。
“沒事兒,這些人都是風家的外門弟子,看這樣子,風家已經出了變故,我們趕緊去看看!”
我岔開話題,關於這個紙人,在我沒有弄清楚之前,我決定不對任何人提起。
我們駕駛這車,從風家弟子的身下慢慢開了過去,我們一路上都可以聽到屍液滴在車頂的聲音。
沿著這條路一直到風家的山腳下,雖然沒有我們開始碰到的屍體密集,但是隔三差五還是在樹上掛了一個。
可能我們在山腳停下,就著隱隱約約從樹叉之間散落的月光,慢慢的向山上走去。偶爾一陣陰風從身邊的樹林裏掛過,帶起樹枝吱呀吱呀的怪響。
“楊木,我總覺得森林裏麵有什麽東西在看著我們,心裏一直毛毛的!”項雨燕不斷揉搓著自己光著的手臂。
不說還沒感覺,這一說,感覺還真是,我兩隻胳膊馬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別自己嚇自己,沒什麽人!”
在黑暗中,我雖然不能完全和白天的視野相比,但是還是可以比常人要好的多,而在我現在的嚴重,森林中連一隻動物都沒有。
但是至於有沒有其他東西,我現在還真不好說。自從水龍一直蘇醒著,我就不能通過他來判斷是否有陰氣或者邪氣。
很快,我們就到了風家宅子的大門。
此時的大門緊閉,沒有一絲燈火。對於作息時間極其嚴格的道家,這種情況倒也正常。
“什麽人,敢夜闖風家山莊!”正當我準備敲門的時候,一聲暴喝從圍牆上傳來。
一個身穿黑色道袍的倒是背對著月光而立,看不清他的長相,但是手中映射著寒冷月光的長劍,散發出逼人的威嚴。
“我是楊木!”我隻簡單說了一句,如果對麵是風家的人,自然知道我的名字,如果不是,那我也未必不可以動手。
“原來是剪魂師楊木,對不住了,風家已經該投他主,您請回吧,這裏不歡迎你!”
那個道士的口氣有些猖狂,轉身跳進了圍牆中,黑夜再次恢複了寂靜。
我不禁苦笑,才明白以前被人叮囑過很多遍的一句話。
“這個玄門,已經變天了!”
其實那道士即使不說,我也知道,這新主恐怕就是一直在追殺我的那個神秘人。
如果隱門,項家村這些事情都是神秘人所為,他的目的就是釋放不死鬼將為己所用,那他現在的實力已經是玄門最為強大。
一旦他準備好了,勢必要四處追殺我這一直誤他好事的我。
想到這,我一陣心悸,而項雨燕隻是在一旁靜靜地注視著我,始終臉色冷漠,在月光之下,更有一種冰清玉潔的感覺。
“我們走吧!”
我招呼著項雨燕,失落的轉身準備下山。但是就在此時,樹林裏有一個異樣的聲音響起。
我很確定這聲音並不是風聲,而是真的有什麽東西跑了過去,但是我卻連它的影子都沒抓住。
“楊木!”
黑暗之中響起了一個聲音,呼喚著我的名字,我四處打望,但還是沒有找到聲音的來源。
“是我,張遠!你們快下山,我一會就來找你!”
熟悉的聲音之中帶著些許的滄桑,聽得出來,張遠這段時間一定經曆了很多事情。
我點了點頭,沒有回答,拉起項雨燕就朝山下奔去。而在我們剛到達停車的地方,山上瞬間燈火通明,人聲嘈雜了起來,很快山道上被火把的亮光照亮。
“快走!”
張遠的聲音從車子的後座傳了出來,我下意識看了一眼,但還是空蕩蕩的沒有人。
但是山上的人越來越近,也容不得我多想,將車子迅速掉了一個頭,加大油門,也不管那些屍體,直接朝著山外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