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9)
鼻間。
還有呼吸,隻是很微弱。
此時,俞上尋聲而來。
隻見蘇止止將周遊抱在懷裏,冷光不時的閃現,有時也會直接朝蘇止止劃去,可隻要不對周遊,蘇止止並不作任何動作,任由那冷光掃在自己身上,泛出血跡。
蘇止止應該也感受到了痛楚,皺眉看向受傷的地方。
這冷光可以傷到她?
現在卻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俞上連忙上去查看周遊。
“他怎麽了?”
見是俞上,蘇止止眼睛亮了一些,回答說:“不知道,沒有外傷,但氣息很弱。”
俞上手上動作不停,隻是越看越疑惑,周遊這也看不出有內傷的樣子。
蘇止止見他這樣,更是急了,“怎麽了?”
俞上說不準,但那冷光還在時不時的掃射著,真不是個說話的好地方,他提議:“要不我們先到一個安全的地方,這地方……”說不上來的奇怪。
蘇止止同意,隻是,懷裏的周遊身上開始發冷。
是因為這冰天雪地的嗎?
一個聲音告訴她,他堅持不了多久了。
不。
她不允許。
俞上見蘇止止臉色不對,連忙看向周遊,隻見他臉色發紫,已然不行的樣子。
如果再不施救,他可能真的會死。
可這地方怎麽施救,他們甚至連是什麽原因造成的都不知道。
正籌措著,隻見蘇止止突然一揚手,將手心直插進自己的身體內,頓時皮開肉綻,鮮血直迸而出。
“你幹嗎?”俞上情急,但又見她從體內拔出一物,那物完全被鮮血染紅,麵目全非。
俞上大概猜出那是什麽,就像是要證明他的猜測一般,蘇止止將那物快速插進了周遊的體內。
“快,將冰雪覆蓋在他身上。”說完也不顧自己身上的傷口,將雪覆蓋上他的身體上。
其實蘇止止並沒把握這樣做到底有沒有用。
但她卻不能什麽都不做。
做完了這一切,便隻能等。
俞上不得不提醒道:“蘇止止,你的傷口,好像不會自動愈合。”
蘇止止這才低頭看向那傷,確實,就像她又恢複成了一個普通的人,如果不止血,那血便一直流著。
隻是不知道這一次她會不會失血而亡。
“我覺得,咱們還是先離開這再說,這的冷光對你是能造成傷害的。”俞上提議。
蘇止止同意,抬眼將目光投向一直徘徊在周遊附近的鐵片上。
她知道,那些冷光的目標是它。
而周遊說它是天石。
不管怎樣,她都要將它帶走,一個健步起身,蘇止止將那鐵片握在了手中,那鐵片似乎不是很情願,掙紮了一下,蘇止止一個用力,那鐵片便直接劃破了她的手心。
一個念頭起,但已不給蘇止止阻止的時間,那鐵片便消融在了她手上。
能量是可以相互消融的,她想起了溫阿姆的話。
所以,能量消融掉了?
可,有一片殘片她放進了周遊的身體裏。
心事重重的蘇止止和俞上並沒發現,那些冷光,未再出現。
俞上背著周遊一路攀爬而上,回頭看向身後的蘇止止,她用手捂住傷口走得很慢,臉色蒼白,白到俞上覺得她隨時可能會暈過去一般。
“需要幫忙嗎?”
蘇止止輕輕地搖頭,隻是還沒等她開口,便失去了知覺。
“蘇止止!”俞上放置好周遊,連忙衝了下來。
好在生命體征正常,俞上鬆了口氣。
這下好了,那邊那個沒醒,這邊又倒過去一個。
蘇止止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帳篷裏。
睜眼就見丁玲眨巴著大眼直盯著自己,然後臉上泛開喜悅之色,幾乎是彈跳起來,“俞上哥,止止姐醒了。”
不多時便見俞上一臉倦色的進來。
“周遊哥怎麽樣?”蘇止止問。
俞上一副就知道她要這麽問的表情,幹脆回答道:“他一切都還正常,隻是,不醒。”
“不醒?”那就是還在昏迷之中。
“我想天亮就走,與曲木他們分道直接回茫崖,周遊這個情況最好還是上醫院看看。”雖然,可能沒什麽用。
這的事已了,他們也確實沒必要再跟著曲木阿紮走。
正說著,曲木和阿紮就在帳篷外喊道:“聽說人醒了?”
俞上背著人回來的時候本不想驚醒其它人,隻是三個活生生的人不見了,經驗老道的曲木和阿紮又怎會毫無察覺。
他們走的時候來不及告知丁玲,丁玲一無所知,根本不敢再睡。
三人就一直這麽等著。
好在俞上背著人回來了。
不等三人問怎麽隻回來兩人,俞上將人放下又往外跑“還有一個。”
他們才知原來周遊和蘇止止都陷入了昏迷之中。
俞上回道:“醒了。”
曲木和阿紮高興,直念阿門保佑。
怎麽說都是他們帶的路,如果真有個好歹他們可會良心不安的。
蘇止止又開口:“我想去看看周遊哥。”
俞上知道阻止不了她,隻是說:“那你注意些你的傷口,剛剛包紮好,別又撐破了。”
蘇止止出了帳篷,跟曲木和阿紮點了點頭,便往周遊的帳篷走去。
隻見周遊趟在帳篷裏,呼吸均勻,猶如熟睡了一般。
蘇止止的腦海裏閃過很多種可能,她甚至想到了活養泉。
俞上進來,他說:“你給周遊的殘片好像起了作用,目前看來他沒有任何的不好。”
“隻是,你自己還好嗎?”
就在蘇止止蹙眉之時,俞上口袋裏的手機鈴音大響,像是要劃破寂靜的夜晚。
俞上拿出,來電顯示是來自他的媽媽Judy。
第 68 章
俞上與蘇止止對望一眼,然後接起。
聽筒裏傳來Judy的聲音,“俞上,你們那邊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你爸爸說他現在幾乎跟普通人沒兩樣?”
天賦異稟消失了?
Judy用的是幾乎,是了,這世上還有一塊天石殘片存在著,就在周遊的體內。
二人幾乎是同時看向周遊。
俞上也不知道是何時掛掉的電話,隻是帳篷裏恢複了安靜之後,便再沒了聲音。
直到天邊泛起天光,蘇止止說:“我們走吧!”
曲木怕又有變故便一直守在外麵,直到天一點點的亮起來,他眼中的疑問也一點點的加重,甚至連俞上他們出來都沒發現。
“怎麽了?”俞上走了過去。
曲木才從震驚當中回過神來,他指向前方,用生硬的普通話說道:“你看前麵,那是我們走過的路,可是這條路我們昨天就已經走過了,我記得很清楚,從這兒過去之後我們還開了大概有三個多小時,不可能還停留在這?”
可這段路,實實在在的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如果不是他眼花,那就是他們一直沒離開過這段路。
可他已經再三確定,是這段路沒錯。
但怎麽可能沒離開過呢?他們明明走了這麽遠?
蘇止止也走了過來,她對這些難以理解的事並不感到好奇,她問:“從這兒回到茫崖需要多久?”
曲木機械似的回答:“大概2個多小時!”
蘇止止轉頭看向俞上,“我們需要盡快回茫崖。”
俞上點頭,至於這發生的怪異之事,估計是和那鐵片有關。
這麽一想,便也覺得並沒什麽了。
幾人動作很快,不多時,便都準備好了即將要上車。
周遊還陷在昏迷之中,他的車自然是沒人開,在蘇止止的堅持下,俞上開周遊的車,至於俞上那輛小“坦克”,即將被無情的扔下。
曲木對這一路上發生的怪事還心有餘悸,臨了改了主意,在聯係了蘭老師怔得了同意後,他決定護送周遊一行安全的回到茫崖。
這樣,俞上的車便由阿紮開回去。
這一路,出奇的順利,甚至不用2小時三輛車便駛進了茫崖市內。
回到散發煙火氣息的市區,曲木甚至覺得這一趟都是自己產生的幻覺。
將周遊送到醫院,曲木和阿紮便正式與四人告別。
醫院是蘭老師事先聯係好的,蘭老師聽說出了事,早早地就等在了醫院裏,見到昏迷之中的周遊,露出奇怪的神色。
說是昏迷,不如說是睡著了。
可就這樣周遊睡了足足兩天時間,不見任何醒來的征兆。
而各項檢查做下來,不見任何異常。
醫生甚至覺得是不是這邊的醫療水平不夠,建議蘇止止他們轉到外麵的大醫院去。
如果說缺少了哪一環,蘇止止覺得是海。
當時事急,蘇止止他們隻是將他蓋上了冰雪,而不是真正的沉下海。
而她和借腹之人都是從海裏醒來,就連溫阿姆也猜測到了她進了海裏。
所以蘇止止提議,帶周遊下海。
“隻是,我們現在都沒了下深海的能力,你放心讓周遊一個人下去?”俞上的父親們為了證實自己身上的變化,特意下了海,最後發現他們已經沒了如魚得水的能力,隻是遊泳技術比普通人好一些罷了。
蘇止止沉默,但如果不嚐試一下,周遊還是醒不過來。
丁玲說:“要不,先回活泉鎮?”雖然她很不想再回到那個地方,但為了周遊哥,她願意再回去。
“我同意,喬楚也會同意我們動用活養泉的。”俞上附和。
隻能先這樣。
隻是,好似一切開始了循環。
蘇止止他們出發的那天,天陰沉沉的。
蘭老師來送他們,在她心裏她總覺得周遊是因為她們的事才變成了這樣。
看著蘭老師抱歉的神色,蘇止止開口道:“蘭老師,你們,可能不必再找老教授他們了。”
在蘭老師疑惑的目光下,蘇止止有些閃神,“老教授他們想必已經去了另一個世界。”
與周遊分開後蘇止止便也發現了那是一個虛擬的世界,並且是一個能致命的虛境,而隨著光的消失那世界便也消失了,裏麵的東西不知去了何處,說不定也隨著光的消失而消失掉。
既然人已死,活著的人再為了找到他們搭上自己的性命,她想這不是老教授願意看到的結果。
所以她隻能用這樣委婉的話來勸退蘭老師。
蘭老師心裏又何嚐不知,隻是不願意接受罷了。
“我知道了,謝謝你。希望周遊能盡快醒過來。”
告別了蘭老師,四人便踏上了新的路程。
隻是即將要上國道之時,蘇止止便開始不舒服了起來,她先是冒出冷汗,而後身體開始劇烈的疼痛起來,疼痛隨著時間的推移加大加重,最後幾乎將她疼得打滾。
“止止姐你沒事吧?”
“止止姐你怎麽了?”
聽到丁玲急切的聲音俞上回頭看了一眼,隻這一眼令他立即刹住了車。
蘇止止的臉色異常的難看,猶如將死之人一般。
“掉頭,回茫崖。”忙亂中,不知誰說了一句。
俞上哪還敢停留,連忙調頭,返回。
剛剛誰在說話?一時反應過來,三人齊齊看向周遊。
周遊不知何時,醒了。
隻是他明顯的不太適應,眉毛緊皺著。
“周遊哥?”蘇止止強忍著不適,出聲叫他。
周遊微微睜眼,但似乎雙眼被強光刺激到了,又將眼睛給閉了起來。
可今天,明明就是個陰天!俞上抬頭看了看。
“俞上你別停,蘇止止不能離開圈地範圍。”
“圈地範圍?”
周遊無奈一笑,“說起來,止止在裏麵的時候還給我劃過一個圈,而巫族前輩也在無形之中劃了一個圈,得到鐵片之人,終身都走不出這個範圍。”
眾人驚呼,這裏麵還有巫族的事?
是了,蘭老他們不就是為了巫族的石碑來到這的嗎?
“那,你的意思是,蘇止止這輩子都出不了茫崖了?”
周遊點點頭。
俞上和丁玲看向蘇止止。
隨著車子往茫崖的方向靠近,蘇止止身上的不適明顯的好了許多。
這也證實了周遊所說是真的。
對於得知自己即將走不出茫崖,蘇止止隻是一笑,她更關心周遊,“周遊哥你現在覺得怎麽樣?”
“我沒事,隻是身體裏有一股力量在衝撞,一時感官有些混亂。”
“是殘片,我將殘片插進了你的身體。”
“我大概猜到,那塊鐵片,起作用了嗎?”
蘇止止點頭,想到他看不到,開口回答道:“我已經感受不到天石殘片的力量,應該是消融掉了。”
那麽,隱患便就沒了。
隻是,“你以後恐怕,出不去了。”
蘇止止單手托腮,“出不去便出不去,我還拿著俞家的卡,錢是不用愁了,不出去也省得遇到虞家的人,姐雖不在江湖,江湖上都是姐的傳說。”
周遊又笑,“淘氣。”後又補上一句,“你還有我。”
聽她這麽一說,俞上也笑了起來,“這麽說來,我還要去把那卡給停了,省得你敗光我家財產。”
眾人笑成一團。
“止止姐,我也來茫崖來好不好?”
“雖然俞上哥也很好,但你更好,我想陪著你。”
“好,你想就來。”
“完成學業了以後。”想了想,蘇止止補充道。
“丁玲你要不要好好想一想,在我這你可是富家大小姐,跟著蘇止止能有什麽出息?”俞上不滿丁玲這個決定。
丁玲不接受誘惑,“我不,我就要跟著止止姐。”
“那我就認為你剛剛是說了偽心的話,說什麽我也很好。”俞上傷心。
蘇止止“噗”地笑出來,“俞上你現在是在吃醋嗎?”活像得不到關注的小孩。
“我才沒有。”
“算了,你們都留在茫崖好了。”
三個月後,茫崖最大的一家客棧即將開業。
名字卻還沒定。
周遊來找蘇止止,她正在與丁玲通話。
周遊等她掛斷電話後才開口:“丁玲怎麽樣?”
“挺好的,隻是為了功夫有些耽誤學業。”
“對了,丁玲說俞上回國了。”
“他回來了?”
“不知道去了哪,丁玲也隻知他回國了。”
“他回來了肯定會露頭的。”
蘇止止朝周遊溫柔地笑,還不時地眨眨眼。
周遊一口拒絕,“在沒調養過來前,你哪也不能去。”
蘇止止不滿,“我又出不去圈地。”
“那地方也不行。”
還真是什麽都瞞不過他。
可她真的很想再回一次發現鐵塊的地方,那塊巫族文字的石碑他們至今還沒找到。
也許,那塊石碑上記錄著什麽。
說不準上麵就有能讓她出去的方式。
周遊微微歎氣,手覆上她的頭頂。“我知道時間一長你會覺得因為自己所以連累我也被困在了這,但止止,我並不覺得這是被困。”
“江湖太遠,我不想再走下去,所以定下一個地方,挺好的。”
“再說,我們在這馬上就要有個屬於自己的客棧。”
“說起客棧,你起個名字吧。”
蘇止止思索起來,思來想去也沒想到個好名字,她問:“周遊哥,古城的客棧為什麽叫很淺?”
周遊被問住,隻得從實說來,“那客棧當時是接手別人轉來的,覺得麻煩所以就沿用了之前的名字。”
所以壓根,他就沒起過名字。
“那就還是叫很淺吧!”
“希望大家的坎,都很淺。”
“好。”
很淺客棧開業這天,異常的熱鬧。
不僅柴哥和王連芳一同來了,連胖二哥也專程過來慶賀,還有許多蘇止止不認識的人。
看起來都是周遊很要好的朋友。
胖二哥看上去了又胖了一圈,笑起來時眼睛都快找不著了,見了蘇止止直道:“恭喜恭喜,早生貴子。”
蘇止止一臉懵,早生貴子是什麽鬼?
胖二哥見她這表情,不禁也懵,“不是定婚宴嗎?”
“你不會還不知道吧?”
此時柴哥和王連芳走了過來,調侃起來,“遊子這也太先進了,定婚居然都不通知新娘。”
蘇止止那個氣,轉頭找周遊算賬去。
身後笑聲不斷。
此時的準新郎正在準備餐食,就見蘇止止氣乎乎地過來了。
“怎麽了?”雖然沒了特異功能,但蘇止止也不是可以任由別人欺負的。
被他這麽一問,蘇止止反而不知從何說起,在周遊探究的目光下隻得吞吞吐吐地說道:“那個,今天這是什麽情況?”
周遊腦子一轉,立即反應過來她在問什麽。
臉,微微地就紅了,聲音也不太自然起來,“就,你聽到的那個情況。”
居然是真的。
不是開業宴,而是定婚宴。
“你……”
正說著,突然對麵響起了震耳欲聾的鞭炮聲,但又說不出的奇異。
總之,暫時解了周遊的窘境。
“那個,出去看看嗎?”
蘇止止也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麽,隻得點點頭。
二人出來時,外麵已經圍了許多人,隻見對麵正放著電子鞭炮,隻聽得聲音卻不見煙火。
不久,便有輛挖掘機笨重的駛過來,坐在車上的不是俞上是誰。
俞上從挖掘機上跳下來,直接朝他們的方向小跑過來。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蘇止止翻翻白眼,這家夥又搞什麽吆娥子?
“你這是搞什麽?”
“我在這建棟別墅不行,明天你們不收留我我自己有地方住。”
聽俞上這麽說,他這是要經常過來這邊了?
一些蘇止止有些感動。
柴哥感受到了不一樣的氣氛,連忙出來曖場道:“俞上來得正好,剛好趕上遊子和止止的定婚宴。”
“定婚宴?蘇止止你嫁人了?”
“這麽吃驚幹嗎?難道我不能嫁人?”
說完蘇止止總覺得那不對,當看到周遊春風滿麵的臉時,蘇止止就想抽自己,她這麽說無異於就算答應了!
俞上有些感慨,難得正經道:“止止,祝你幸福,如果周遊敢欺負你,你就來找我。”
受到他的感染,蘇止止又開始感動起來。
周遊目光堅定地說:“你不會有這個機會的。”
“哎哎,我話還沒說完,我是說如果周遊不要你了你來找我吧,我認識很多人販子。”
蘇止止隨手提起個酒瓶子就要砸向俞上。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