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章 與常人無異
眾人提心吊膽了一路都沒有出什麽事,好不容易進了城,還沒等大家鬆口氣呢,事情還是出了。
冷淩哲回來的時候,關靖洲就覺得他不對勁,平日裏他起的比誰都早,但是回去的這一路,他也不騎馬了,整日就窩在馬車裏睡覺。
前幾日大家還沒怎麽發現,後來慢慢的他睡覺的時間越來越長,一日裏從頭睡到尾。
“你這是怎麽了呀,前麵就快到驛站了,我去給你請個郎中來看看吧。”
關進洲掀開車鏈子鑽了進來,見冷淩哲不出意外的還是一臉睡眼惺忪的樣子。
“不妨事,睡覺算什麽毛病呀。”
“睡覺確實不算什麽毛病,但是你整日裏要誰上個七八個時辰,這就很不正常了好吧。”
關靖州掀起他身上蓋的毯子就拉著他要往車外來。
“你看看外麵天氣多好呀,你總窩在車裏身上都有一股子黴味了。”
關靖洲隻顧自地嘮叨著,忽然覺得被他拉著的人有點不對勁,回頭一看把他嚇了一跳。
隻見冷淩哲臉色泛白,嘴唇發紫,渾身抽搐,他死死地捂住心中,卻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但是關靖洲久在江湖中行走,能看出來他這是中毒了。
“別緊張,深呼吸!”
關靖洲隻以為他是吃了什麽不對的東西才中毒的,於是伸手捏住了冷淩哲的嘴巴,一是怕他抽得厲害咬斷了自己的舌頭,二是想要把手指頭伸進去扣他的嗓子叫他吐出來。
但是還沒等關靖洲的手伸進去呢,冷淩哲就用力的幹嘔了兩下,然後哇地一下吐了關靖洲一身。
隻是他吐的不是穢 物,而是一大口血。
關靖州也傻了眼。
江逸修和梁徐風他們聽到響動也都來到了馬車前,卻齊齊地看到了這駭人的一幕。
“哎,你們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啊!可不是我做的呀,我就是看他每天睡覺都要臭了,想拉他出來曬曬太陽,誰知道他這麽不禁曬啊!”
“這都什麽時候了,別開玩笑了,馬上到京城了,咱們回宮再說吧!”
江逸修與關靖洲雖然不能算是關係有多鐵,但是卻是這裏與他認識時間最長的人了,他知道關靖洲不可能加害冷淩哲,更何況他也沒有加害他的理由,更何況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
山鬼見主子這樣,急的不行,把馬鞭子揮舞的極快,本來應該要一日的路程,硬是讓他半日就趕到了。
到了皇宮之後立刻就招了太醫前來。
山鬼還多了個心眼陳這梁徐風和江逸修不注意,叫孫長林出宮去把趙秋錦也請過來。
這邊太醫剛到,趙秋錦也急急地趕了過來。
“這是怎麽了?”
“秋錦!”
“哦老徐,你怎麽也來了。”
梁徐風見是趙秋錦眼晗笑意地迎了上去想要與他攀談幾句,她見冷淩哲臉色像紙一樣白,衣襟上都是血哪有心思理他,隻微微地打了個招呼就撲到了冷淩哲的床邊。
梁徐風見秋錦這個樣子,眸子中的神色一下暗了下去,他最終還是沒能贏過他呀,一瞬間他甚至希望重病躺在床上的是自己,不知道秋錦是不是也會眼裏沒有別人地撲上去。
“太醫到。”
太醫一聽說皇上剛一回來就吐血昏迷了,急忙小跑著來到了寢殿。
“臣參見皇後娘娘,參見撫遠大將軍,參見……”
“行了,行了,都什麽時候了還參見這參見那的,你快來看看冷淩哲到底怎麽了。”
關靖洲一把扯過了老太醫的腕子就往冷淩哲的病床前麵送,太醫因為路上來的太急了氣還沒有喘勻呢,被他這一個扯,一個趔趄差點壓在了冷淩哲的身上。
趙秋錦見了心疼的皺了皺眉,望向關靖洲。
關靖洲也知道自己有些過於毛躁了,吐了吐舌頭退到了離冷淩哲病床遠一些的位置。
“太醫請快為他診治吧!”趙秋錦出聲催促道。
太醫伸出手放在了冷淩哲手腕上,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說不出是有救還是沒救,眾人的心也隨著太醫的表情上下起伏著。
終於太醫放下了冷淩哲的手,將他的手從新放在錦被裏。
“如何?”
趙秋錦看太醫似是診斷完了急急地問道。
“臣無能!”
太醫突然後退一步跪在了趙秋錦的麵前,給眾人都唬得一愣。
“你可診出了陛下這是何病?”
“臣行醫數十載,實在是未見過如此離奇的病症啊,陛下的脈象看著,看著……”
“如何?你倒是快說呀!”
關靖洲見太醫吞吞吐吐的實在是忍不了了,突然插嘴道。
“看著與常人無異,並不像是有病呀,就跟睡著了一樣。”
“瞎扯,你信不信我妹妹治你個欺君之罪啊?他都吐血吐成那樣了,你竟然說他沒事,你這是哪裏來的庸醫啊!”
“臣無能,還請娘娘降罪!”
太醫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渾身哆嗦成了一個個,他也知道冷淩哲這個樣子絕對是中毒的跡象,可是他就是看不出來這是哪一種毒。
“那你倒是給他看點藥吃一下呀,至少把他弄醒,才能知道怎麽回事吧!”
“不知道中毒的根源自然也就不從開藥,若是亂開恐怕會適得其反呀!”
“好了,你們都出去,我想靜一靜。”
“秋錦你……”
“求你們出去吧!”
眾人見她這個樣子知道再勸什麽也是徒勞的,於是紛紛走了出去。
趙秋錦就這樣望著臉色慘白的冷淩哲,伸手想摸摸他的臉,觸手卻一片冰涼,她若是知道他去西涼一趟回來就會變成這個樣子,那日他來到自己床前的時候就不該文他還好麽,而是對他說她不怪他了,不和他鬧別扭了,解釋清楚和離書是安和逼她寫的。
可是現在說這一切都晚了,也不知道冷淩哲什麽時候才能醒得過來。
她伸手握住了他的手,眼淚啪嗒嗒地落在了他的手上,他的手仿佛感受到了冰涼微微地抽動了一下,但是無論趙秋錦怎麽呼喊他,卻也沒有睜開過眼睛。
就這樣一連幾日過去了,趙秋錦日日陪在他的左右照顧他,她摸著自己頭上的血舍利,據說這是冷淩哲拚了命也要幫她贏要的東西,她命能工巧匠打製了一柄芙蓉花釵帶在頭上,火紅的血舍利襯的趙秋錦更加的美豔動人,可是這些冷淩哲卻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