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上官心兒母親身死
楊小姐全然不顧自己虛弱的身體,洗漱之後,換上了自己最華美的正紅色衣裙,走到梳妝台前,戴上了許久不戴的發釵,塗脂抹粉,畫眉抹唇。
自她嫁入上官家,從來沒有像這樣打扮過,她一點朱唇微微動,一雙水眸閃著光,鼻子小而精致,眉毛細長,頗具韻味。
化好妝後,楊小姐蓮步輕移,走到了書桌前,拿起了一張和離書,湊到燭火上點燃了,看著那紙慢慢地燒成灰燼,她滿意地笑了。
然後她穿上了自己那雙朱紅色牡丹鞋,走上了床榻,躺下,從袖子裏拿出一塊金子,吞了下去。死前滿意地笑著合上了眼睛,臨死之前手裏還緊緊地攥著那玉佩的碎片。
她被困在這上官府裏一生,現在終於要解脫了,她終於可以和表哥一起騎馬郊遊,品茶下棋了…
上官心兒的母親在生下了上官心兒那晚就吞金自殺了,她到底是個端莊的千金小姐,就連死都死的極優雅,衣服穿的整整齊齊,將自己打扮的華美雍容。
上官愉滿心歡喜的回府,進到楊小姐房裏還以為她能因為孩子對他回心轉意。
他進了屋,見沒有人,也沒有聲音,走近了屋,看到書桌前的地上有一堆灰燼,然後走近了床榻,發現楊潤清穿戴整齊地躺在榻上,他走近看著她,一如初見時的驚豔,然而她卻再也不會閃著她靈動的眼眸了,她渾身冰冷,就像她對他的態度一樣,冷冰冰的。
“潤清?”上官愉試探地喊道。
沒有回應,他慌了,靠近她的身體,撫上她的手,冷冰冰的僵硬的,她…已經死了…
上官愉痛苦地看著一臉安詳的楊小姐,她怎麽可以這樣,她居然為了郭箏…殉情了!她怎麽不為他們的孩子考慮,怎麽可以說走就走,他到底有什麽好的,值得她以命相隨,她怎麽就不能愛自己…
上官愉痛哭,他癡戀一生的人終於還是走了,她從來都沒有愛過自己,她把自己的愛視為桎梏。
上官愉看到了書桌上的和離書,看到了上麵的手指印,原來她是這麽想逃離自己,上官愉提筆寫上了自己的名字,做了他這輩子對楊潤清做的最正確的事,他放手了,在和離書上寫上了自己的名字,從此楊潤清再也不是上官愉的夫人,死了也不用再進他們上官愉的祖墳。
楊潤清死後,上官愉放出消息說她是因為難產而死,在穩婆那邊也給了許多好處,讓她不要張揚出去,穩婆雖然不知道是何原因,但有錢拿總是好的,於是連連答應著。
上官愉將楊小姐火化,將她的屍骨撒在了西南方向的風中。讓她隨風遠去。
上官愉在楊小姐死後也沒有將那妾室扶正,而是一直都空著正室的位置,旁人給他提親,他都以朝中事務繁忙為由拒絕。
而他們的孩子,也應了楊小姐的意願,就取名為上官心兒,但他卻從來不喜歡她,上官心兒的那雙眼睛和楊潤清的太像,一看到他就會想起楊潤清,所以上官愉從小就不喜歡和上官心兒親近。
上官心兒因為從小不受寵,也沒有母親,從小是由奶娘帶著長大的,所以性格有些軟弱,而且上官愉又經常在侍妾哪裏,對上官清漪很是寵愛,所以她總是被上官清漪欺負,但是又沒有人為她出頭,所以她見了上官清漪就喜歡躲。
自從楊小姐死後,上官勒令全府上下都不準再提楊潤清的名字,也不許說她的事,那妾室還以為上官愉是對楊潤清厭惡至極,卻沒想到,多年之後上官愉還留著與楊潤清成婚那日,在楊潤清手上戴著的鐲子,那鐲子一直就鎖在上官愉書房的櫃子裏,從沒有見過。
這是上官愉此生唯一的遺憾,他沒能得到楊小姐的心,讓她含恨而終。
上官心兒聽上官愉對自己說,她討厭自己是因為她母親的關係,她自己也搞不清楚上官愉的意思,算了算了,上官的意思,那誰知道啊,上官愉本來就是個變態。
他為了自己的利益讓自己做間諜,這本來就不是親爹能幹出來的事兒,這事兒做的不地道,她對他全然沒有對父親的感情,更就談不上尊重了。
不過有一點上官心兒倒是遂了楊潤清的意,在上官心兒長大後,確實是極為善良,從不為難下人,她也是事事都為別人著想。但因為十幾歲那年,在街上看到冷淩哲騎著高頭大馬,從邊關回來,她看著那個在馬上的男人,覺得他一定能夠保護自己,所以對他芳心暗許,自此走入了自己的悲劇之路。被上官愉利用,進了宮,又因為心思單純被風照霞害死。
幸虧趙秋錦穿越到冷月國,附在了她的身體裏,才能為她報仇,讓她安息。
總之呢,楊潤清楊小姐遇到上官愉是她不幸的開始,而生下了上官心兒也是上官心兒悲劇的開始,她沒有一個寵她的父親,沒有一個愛她的母親,而是一個人在偌大的丞相府艱難地求生存。
以為嫁給了冷淩哲就是自己幸運的開始,卻沒想到,走向了短短人生的完結。
上官愉啊上官愉,真是害人不淺啊。
趙秋錦真的很想走這個上官老賊一頓,在朝堂上不為天下蒼生謀利益,隻顧著自己的權勢,在家庭上,對上官心兒疏於照顧,讓她被同父異母的妹妹上官清漪氣氛,身為人父,把親生女兒推入火坑,身為臣子,還想謀逆不道,真是為天下人所不齒,還有一個最最最重要的罪名,就算是大難不死,還要回來踩自己親生女兒一腳,讓自己女兒萬劫不複,果真是心狠手辣,心狠手辣啊。
別說是楊潤清沒有死,就算是楊潤清活著,見他這麽對待上官心兒,也得把他頭敲掉了。
趙秋錦抱臂看著上官愉,“哎,上官大人,小女就不跟你在這兒敘舊了,過不了幾日你應該就上斷頭台了,到時候手起刀落,你可就身首異處了,想起來還有點小怕怕呢。”趙秋錦說著,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不過你放心,我肯定不會去看的,那麽血腥的場麵,本姑娘可遭不住,所以你放心吧,我不會去現場看你的笑話的。我會在你被問斬那日的午時三刻,偷著笑的,哎,你我父女一場,你對我不義,我就不給你留麵子了,反正我也沒拿你當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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