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酸儒與使團
六扇門荒門。
“這便是牙金使團的名單。”
趙曙接過名冊，仔細看過。
“使團的長者名叫吉利蒙呀，以前是牙金塔拉部的祭祀，現在是牙金的決策人之一，相當於大康左右仆射一類的人。隨行者還有牙金汗王的女兒嬌海娃，資料不是很全。還有一位牙金的勇士，名叫庫克，在一年前牙金公牛會上奪得第一名，初步預測實力應該在道劫境界。還有一位是吉利蒙呀的弟子名叫多爾瑪，沒有資料。餘下五十人的侍衛團的安全，我們並不用保證。”向趙曙介紹的，是荒門的一位千戶，名叫喬安。
“道劫？”趙曙皺眉，“也需要六扇門保護。”
“沒辦法。京城十六衛八衛保護陛下，八衛在城外，總不可能抽調人手保護外邦人。”喬安無奈的說道，“從六扇門抽人保護，也算進我們地主之誼，又不傷和氣。”
“來犯境談判的他疆猢猻罷了。”趙曙不屑的說道。
“確實是。”喬安點點頭。
“與大人合作的是鴻臚寺少卿許靖遠，待會便去城外迎接牙金使團。”
趙曙點點頭，放下名冊，整理了一下官服，在喬安的帶路下來到了城外。
鴻臚寺和禮部的儀仗安排的很到位，外邦朝貢的配置。
許靖遠站在最顯眼的位置，一身紅色官服，閉著眼睛，斜著身子，仿佛要睡著了一般。
“大人。”趙曙出聲說道。
“哎呦。”許靖遠被嚇了一大跳，怒吼，“何人喧嘩儀仗！怠慢了牙金使團，你八百個腦子都不夠掉的！”
趙曙無奈的搖搖頭，掏出令牌，說道，“在下是六扇門總督趙曙，奉命保護牙金使團，與大人合作。”
許靖遠揉了揉眼睛，將趙曙看仔細，“趙曙是吧？讓你的人兩側站好！”
趙曙看了他一眼，吩咐喬安。
“什麽來頭？”趙曙悄悄問喬安。
喬安附耳說道，“這人是建安六年的科舉狀元，有點傲氣，也有點懶，自恃才學目中無人，咱們六扇門多次跟他打交道都這樣，看不起咱們這些打打殺殺的泥腿子。”
趙曙笑了笑，揮扇子搖了搖。
“嘖，別扇了。”許靖遠擺擺手，睜開眼睛，瞪著趙曙。
“這……這落英扇？”許靖遠看著趙曙的扇子，兩眼發直。
“這莫不是先秦詞王李鑫的落英扇？”
趙曙斜看他一眼，“怎麽，有問題麽？”
“你這六扇門的匹夫，怎配的上這等仙品！”許靖遠急了，“估摸也是打打殺殺搶來的，多少錢，我買下來！”
“哦？這等仙品，用錢買下來，豈不是玷汙了這把扇子的仙氣？”趙曙調笑道。
“聖人訓，匹夫之道，錢財也。”許靖遠說道，“君子以錢財易匹夫之物罷了。”
“好啊好啊，不愧是登科狀元，好說辭，好說辭！”趙曙笑道，“不過，我不賣。”
“你！”許靖遠氣的胡子都吹起來了，“哼，不賣便不賣！”
“唉。這便放棄了？”趙曙笑道，“正巧此時無事，不如你我作詩一首，若你的好，我便把扇子贈與你，如何？”
“作詩？”許靖遠冷笑一聲，“若論作詩，未免太欺負你了。”
“哪裏哪裏，大家都是即興，萬一你做的沒我的好呢。”
“哼，那許某不客氣了。”許靖遠看著前方的道路，沉思片刻，緩緩說道，“夜寒每達旦，長路心難安，學士提寶劍，武夫搖玉扇。”
趙曙聽罷，拱手一禮，說道，“許大人之詩，之才，趙某受教了。”
許靖遠捋著胡須，“不曾想你也是有禮之人。”
趙曙思索片刻，念道，“翻雲起霧殺意濃，亡魂遊子過寒冬。書生不解天下事，隻知筆墨梅花弄。”
許靖遠眯著眼睛沉思。
“大人，他這詩對仗不工，又……”
“你懂什麽！”許靖遠斥責了手下的話，想趙曙一拜，“賢弟有大才，雖詩文不算上佳，但詩句裏的格局和見識，著實令我等腐儒汗顏啊。”
“哪裏哪裏，許大人之詩當真算得上千古名句，那句‘學士提寶劍，武夫搖玉扇’不知羞煞多少武者！”趙曙也是回禮。
“莫稱許大人，愚兄癡長你幾歲，你我便以兄弟相稱，如何？”
“愚弟見過兄長。”趙曙行了一禮。
“賢弟大才，當要為我大康，建功立業才是啊！”許靖遠握著他的手，“賢弟配的上這把寶扇，先前是愚兄孟浪了。”
“哪裏哪裏……”
二人你一言我一句，像是多年未見的親兄弟一般，看傻了六扇門和鴻臚寺的這幫人。
“這……大人真是……有手段。”喬安哭笑不得。
“那是，我們少爺會的可多了。”小妖一臉驕傲。
喬安看著小妖，肯定的點點頭，看來，這總督還是有兩幾把刷子。
“牙金使團來了！”
眾人看過去，便看到幡旗飄揚。
“奏樂！奏樂！”
儀仗隊內，便有人開始奏樂迎接使團。
牙金使團走上前來，披著羊襖，穿著民族的服飾，看起來特別奇怪。
為首的長者先是用他們的語言嘀咕了幾句，便操著一口流利的關內話，左手護住右胸，行了一禮，“在下乃是牙金使團的長者，牙金帳客吉利蒙呀，為了和平與生命，前來拜見大康陛下。”
“下官鴻臚寺少卿許靖遠，見過長者。”許靖遠還了一禮，“這幾日，便有下官為使團安排一切事宜。”
趙曙也行禮，“下官六扇門總督趙曙，這幾日便負責使團的安全問題。”
吉利蒙呀身後的一個彪形大漢不屑的嘀咕著什麽東西，吉利蒙呀回頭駁斥他一句。
“失禮了。”
“無事。”趙曙說道，“請入城吧。”
“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