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入魔
石床。
錦悅揪著薄被, 心情複雜地看著屏風外藺沉淵的背影。
他還是不懂靈修真正的意思……
一刻鍾前,在她說完靈修後,他將她抱到床上, 她緊張地閉上眼等待,結果他拉過薄被幫她蓋好轉身走了。
“師父!靈、靈修……”
她忙扯住他衣袖。
他背對著她回到:“夜色已深,明日再修行罷。”
“……”
她說的不是那種修行!!!
可她也沒法將那種修行說出口, 她總不能詳細的告訴他什麽是真正的靈修吧!
枯萎了.JPG
就很後悔,當初為什麽要一本正經胡說八道, 現在好了, 她每次說靈修,他都以為是修行。
不行,她得再爭取一下!
“師父, 弟子好冷, 你可以、可以抱著弟子睡麽?”
話音方落,一個靈障將石床罩住,寒意被隔絕在外,不冷了。
錦悅:“……”
她不死心, 眉頭一蹙, 可憐巴巴道:“師父,弟子一閉眼就會看到凶殘的海妖, 弟子害怕,你能不能進來抱著弟子睡?”
紋絲不動穩如泰山的藺大佬終於動了, 他轉過頭, 沉聲道:“吃點安神的藥丸可好?”
這是什麽直男回答?
“不好!”
錦悅被他氣到了,她掀開被子坐起身,朗聲道:“睡著了也會做噩夢啊,師父就不能進來陪陪弟子麽, 有師父在,弟子才能睡得安穩!”
“……”
他沉默了,片刻後起身走了進來,但手裏還握著那卷竹簡。
什麽書這麽精彩,讓他舍不得放手?
藺沉淵提了提袖子在床腳坐下。
錦悅忙道:“師父別坐在床踏板上呀,這石床很大,你可以上來靠坐著繼續看書的。”
“無妨。”他拒絕了,還一眼都不看她,就盯著手裏的竹簡。
她伸長脖子看了看,竹簡上的內容和陣法有關。
不是吧,這種時候,他還能沉迷學習???頑疾呢,他剛不是頑疾發作嗎,隻是抱一下就緩解了???
她不信!平時不把她親到七葷八素,他不會停下,他此刻一定在忍!
“師父~”
她豁出去了!
冷不防伸手摟住他脖子,臉頰親昵地貼在他耳邊,接著佯裝疑惑地問道:“師父在看什麽書呀,看得這樣入神。”
她感覺到了!
藺沉淵的身體變得僵硬起來,他甚至不自覺屏住了呼吸。
她裝作不知道,繼續撩他,故意歪頭對著他耳朵吹氣說話:“弟子還睡不著,不如師父給弟子講解一下這本書上的陣法?”
手也假裝不經意撫過他喉結,都說男人的喉結很敏感,她摸幾下,他應該有感覺吧?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喉結不停滾動,看樣子是有反應了,但還在隱忍。
“師父?”
她繼續扮無辜,腦袋枕在他肩膀上,另一隻手狀似不經意往下滑,從肩頭滑到他心口處。
散發著淡淡花香的長發垂落到藺沉淵身上,溫熱的氣息在耳邊輕輕拂過,少女嬌軟的說話聲不斷響起,他的心髒跳動得越來越快,方才強行壓下的渴望再次出現。
燭光微弱,照不到石床這邊,他閉了閉眼,攥著竹簡的手不斷收緊,有細微的裂縫出現在竹簡上。
“師父呀……”
軟綿綿的嬌聲又一次在耳畔響起,藺沉淵猛地睜開眼,他霍然起身,摟著他脖子的少女便被帶了起來。
“師父!”
錦悅驚呼出聲,她被藺沉淵帶的站在了床上。
“……”
他沒有說話,突然又轉過身來,手一伸攬住她的腰,再將她放倒在薄被上,高大的身體緊跟著壓下。
靈障隔絕了寒意,石床上的溫度熱到人大汗淋漓。
小徒弟就像頭頂的海棠花樹,剝開外層包裹的寒冰後,內裏是嬌豔欲滴的花兒,隨便揉一揉捏一捏,便有甘甜的汁液沁出來。
兩人的發絲纏在一起,再鋪散開,半張床都是他們糾纏的身影。
弟子服被一件件扔到地上,絲質的睡袍也解開了,鬆鬆垮垮掛在身上。
坦誠相見後是致命吸引。
兩人的呼吸聲都很粗重,錦悅眸中有水霧泛起,被親得紅腫的雙唇微張,整個人猶如飄在雲端。
藺沉淵抬起頭來,舌頭舔了舔唇邊的甘露,他眼中全是血絲,已忍到身體都在隱隱作痛。
他被自己的小徒弟誘惑得幾乎發瘋,他抓著她兩隻手,一起按到她頭頂。
寒風從小築上方掠過,吹得掛在海棠花樹上的冰棱晃了晃,相互撞擊後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那嬌豔的花朵已被蹂躪地不成樣子,紅透了,熟透了,流出潺潺花蜜,等著誰去采擷。
眼中出現一層血霧,名為理智的那根弦繃緊到快要斷裂。
就差一點點,差一點點便萬劫不複。
秘境中的一幕再次出現,藺沉淵瞬間僵住,而後臉色大變匆忙離開石床。
他瞬移到後山,打碎冰湖湖麵跳了進去,任憑冰冷刺骨的湖水浸透他的身體,好澆滅那一團名為頑疾的邪火。
“……”
被留下的錦悅懵了,躺在床上好半天都回不過神來。
母憑子貴的計劃……莫名其妙就失敗了?
……
翌日。
弟子居所。
錦悅坐在飯桌後,津津有味地吃著嶽蓁準備的早膳,雞絲小米粥、紅糖饅頭、酸溜蘿卜、香蕉酥,每一樣都是她愛吃的。
爐子上煮著一壺安神茶,水沸騰後,茶葉的清香漸漸散發出來,嶽蓁舀了一杯送到藺沉淵跟前。
“師父請用。”
藺沉淵眼睛下方有淡淡的烏青,唇色有些發白,模樣看著不太精神,故而嶽蓁才煮了安神茶。
“老六還在閉關?”
藺沉淵接過雪青色的瓷杯,問了一下景清的近況。
嶽蓁點頭:“他這回很認真在修行,閉關有個把月了,不知什麽時候才會出關。”
“也好。”藺沉淵低頭呡了口熱茶,體內的寒意緩解了一些,他在冰湖中泡了一夜,直到天亮才回去更換衣衫。
疼痛是保持清醒最好的法子,冰寒也是。
錦悅咽下嘴裏的香蕉酥,偷眼打量藺沉淵和嶽蓁,他二人看起來並不知道景清修為盡失重頭修行之事,既然景清沒說,那她還是先不提了吧,免得嶽蓁擔心。
遂繼續吃自己麵前的早膳。
“小悅寶!不好了!!!”
橘汐驚慌的大叫聲突然冒出,緊接著她從外頭飛奔進來,氣喘籲籲地撲到她麵前。
是曉風沅讓她來報信的,一刻鍾前,有隻肥遺抓著把靈劍從主峰飛過,靈劍掉落到地上被其他弟子撿到,一看居然是失蹤許久的空曇山主的貼身佩劍。
靈劍上有劍靈依附,渡惡想請出劍靈詢問空曇下落,結果得知他已被藺沉淵殺害。於是,空曇座下的弟子紛紛嚷嚷著要為自己的師父討回公道,渡惡便找了幾位山主一起,此刻正往淩息山趕來。
“無妨,有師父在。”
藺沉淵顯然沒把這事放在眼裏,繼續慢條斯理喝茶。
錦悅也不擔心,空曇罪有應得本就該死,就算大家知道是藺沉淵殺了他也沒關係,他是懲惡揚善,並非濫殺無辜。
但找上門來的,不隻是渡惡和幾位山主,靈鳥族也來了。
“師弟,怎麽回事,你為何要殺害黑鴉長老,莫不是中了什麽邪術?”
渡惡張口便意有所指,目光不斷往錦悅身上瞟。
錦悅剛要開口解釋,心口處猝不及防一陣撕裂般的劇痛,同時生機活氣被吸走大半,她踉蹌一下站都站不穩,下一瞬失去意識昏了過去。
早不昏晚不昏,偏偏需要她來解釋的時候昏迷,她這一昏迷,以藺沉淵的性子,空曇和烏鴉長老的事就說不清了。
靈鳥族仗著有仙族撐腰,不管不顧便要將藺沉淵捉回去問罪,後者自然不肯,雙方便打了起來。
渡惡在這時都不忘給錦悅潑髒水,將空曇被藺沉淵殺害之事扣到她頭上,說她用妖術蠱惑了藺沉淵,幾位山主被他煽動,便加入戰局,和靈鳥族站在一起。
藺沉淵受損的金丹尚未修複,又取了太多心脈精血喂錦悅,此刻作戰,有些吃力,但他麵上沒有顯露半分,淩息劍劍光幽冷,一人對付上百人都沒有落於下風。
他沒有下死手,招招留有餘地,然靈鳥族卻每一道法術都往他命門而來。
渡惡佯裝幫山主一起對付藺沉淵,實際目標是錦悅,有幾回差點讓他得手。
眼看再仁慈手軟下去,自己的徒弟會有性命之憂,藺沉淵不打算留情了,正道翹楚的名頭,不要也罷。
他抬手掐訣,淩息劍在須臾間幻出幾百道劍影,排成一個漩渦形狀。
渡惡見狀大驚:“沉淵師弟!我們可是你的同門,你怎能用殺招對付我們!”
藺沉淵抿著唇不語,廣袖被風吹得獵獵作響,淩息劍幻出的劍影就懸在渡惡等人上方,他們若識相離開此地,那便不會被劍陣傷著。
渡惡等人沒走,像是知道藺沉淵不敢出手,靈鳥族亦沒有將他放在眼裏,覺得他肯定不敢和靈鳥族為敵。
“轟——”
一聲巨響驟然響起,空曇那些弟子突然被一團邪氣炸飛到天上。
眾人皆是一驚,抬頭看,見一身穿黑袍的少年從天而降,張開的掌心幾縷邪氣盤旋。
作者有話要說:錦悅:母憑子貴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