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成了一尊生靈
整整七天，凰血赤金琴化成的神凰，都在仙焰小樹之上的符文海洋中徜徉。
它的軀體之上，銘刻了數不清的符文。
一片片神秘、本質的符號，包容諸天萬界，蘊含著本源的道理。
它們見證了一個個璀璨的文明，從興起到落幕，而後，又在灰燼與廢墟中重生，循環往複，宛如一個個輪回。
神凰，更加真實了，連它的主人華雲飛都快忘記它是仙金之身了。
因為，這隻栩栩如生的神凰的身上，湧現出了無與倫比的生命波動。
那一根根赤紅絢爛的翎羽，那一聲聲穿透金石的長鳴，不管誰見了，都會認為它是一隻真正的神凰。
更驚人的是，神凰的眼中，炯炯有神，一道眸光，穿越古今未來，似遠古神凰蘇醒，睜眼看這個世界。
“嘩啦啦！”
大河奔騰之聲響起，蒼勁，急促，有力。
華雲飛知道，那是神凰軀體之內，滾燙的鮮血激流勇進的聲音。
誰也沒想到，這尊器，會如此的驚人，始一出世，就擁有了生命，宛如一隻遠古神凰再生。
到了最後，神凰自符文海洋中衝出，穿越未來之泉，來到三生命泉的上空。
它抖了抖身上的水珠，梳理過自身的翎羽，在華雲飛的苦海中暢遊。
這裏，上有仙宮，下有地府，三界大勢已經隱隱成型，好似一片完整的天地。
神凰徜徉在天地之間，無拘無束，不時歡快長鳴。
華雲飛的嘴角，不知不覺間，露出了笑意。
荒塔神隻感歎了一聲。
“它的起點太高了，這已經不是簡單的交織出道與理了，剛一出世，就超越了絕大多數的器啊。
即便威能上暫時不及，未來，也一定會超越。
它的上限，沒人能說清。”
華雲飛輕輕點頭，眼中的滿意之色，幾乎要溢出來了。
緊接著，荒塔神隻再一次出聲。
“你的體內，有一種三界大勢，我感覺，極其非凡，像是合乎某種至理，未來，說不定真的能化成一片完整的天地。
這隻神凰，在你的苦海中出世，相當於是開天辟地前誕生的第一尊生靈了。”
華雲飛聞言，仔細思索一番過後，也感覺到了凰血赤金琴的不凡。
天地初開，誕生的第一尊生靈，必然不會簡單。
更何況，他的內天地，還未完全現世，目前隻是擁有一種大勢。
神凰琴在此時誕生了生命，後續，能見證這個大天地開辟的整個過程。
想到這，華雲飛對自己的這尊證道器，更加滿意了。
此刻，他能清晰的感覺到凰血赤金琴的情緒，第一次來到天地之間，讓它很興奮，想遊遍天地的每一處角落。
並且，它還不時向華雲飛傳遞自己的歡快情緒，將華雲飛當成了最為親近的人。
凰血赤金琴，本就是在華雲飛的苦海之中錘煉而生，自然與華雲飛有密不可分的聯係。
他們心神相通，意念之間根本沒有隔閡，僅一個念頭，就能知道對方的想法。
日後對敵之時，這種聯係，將會起到巨大的作用。
……
半個月後，華雲飛來到了一片巍峨沉渾的大嶽之前。
與華雲飛同行的，還有一個身材高大，披頭散發的中年怪人，他身穿年代極其古老的服飾，一看就是個古人，不屬於這個時代。
“前輩，您尋到通往星空的古路了嗎？”
華雲飛輕聲詢問了一聲。
那個黑發散亂的怪人點了點頭。
“尋到了很多關於古路的信息，你若不來尋我，此時的我，可能已經不在北鬥了。”
華雲飛聞言，直呼一聲僥幸。
他麵前的這個高大的中年怪人，正是在太玄之戰上，大殺四方，連斃五尊太古祖王的老瘋子。
相比於原著中的老瘋子，站在這裏的老瘋子，明顯更加正常了。
原著中，他因為自身所修之法以及天璿聖地覆滅的原因，時常會突然發瘋，不受控製，為了不傷及無辜，很多時候，老瘋子都會選擇將自己封印起來。
現在的老瘋子，似乎已經稍微緩解了這個問題，至少，華雲飛很久沒有看到老瘋子神情發生異常了。
或許，六道輪回天功，讓老瘋子的道路，清晰了很多，提早走出了泥潭。
荒塔神隻告訴華雲飛，老瘋子距離大聖，隻差一步之遙，最多三年，他就會真正踏入到這個境界。
華雲飛自然是心中愉悅，如果老瘋子在三年內成就大聖，十年後，紫薇帝星的那一船太古祖王又算得了什麽？
“這裏很危險，有了這尊強大的聖人王，我就不用冒險出手了。”
前世泉中，荒塔神隻出聲，語氣之中，輕鬆了很多。
華雲飛點了點頭，荒塔神隻還需要多熟悉一番荒塔之軀，畢竟，青帝在其中大刀闊斧的改變，對荒塔造成了一定的影響。
再加上，荒塔神隻在仙戰中受損嚴重，塔身雖然利用仙金修補齊整，神隻卻難以複原，隻能慢慢溫養，並且，它還需要分出一部分精力，鎮壓華雲飛的氣息，防止有古代至尊推演他。
所以，荒塔並不適合大動幹戈。
而仙焰，就更不用說了，無論華雲飛怎麽交流，它都不理會，想讓仙焰再一次出手，起碼得是遇見黑手重現這種情況還差不多。
“走吧，取行字秘。”
老瘋子雙眸綻光，像是洞穿了古今未來，遙望到遠方的聖涯之巔。
華雲飛回應一聲，快步跟了上去。
……
聖涯，是一出不詳之地，一位大成聖體，晚年時血染枯涯，橫死於此，一個能與古之大帝爭鋒的無上存在，卻隕落在這裏，讓後世人心生恐懼，不敢前來。
此時，華雲飛和老瘋子一前一後，來到了這片沉寂的詭異之地。
前方，矗立了五十多座漆黑的大嶽，氣象磅礴，無比的壯闊。
兩人沒有停留，徑直朝著漆黑如墨的山嶽行去。
山涯之外，一株枯死的老樹上，幾隻充滿死亡氣機的老烏鴉立在上麵，拍打著翅膀，發出悲愴的鳴叫聲。
華雲飛雙眸燦燦，無盡符號跳動，一縷眸光，便可勘破虛妄，明視因果，得見本源。
他向四周掃視著，注意可能到來的危機。
這裏，鎮壓著不死天皇以信仰力鑄成的神我身，號稱不死道人。
當年，他被無始大帝一手鎮壓，直到現在都還沒死透。
兩人的速度很快，一路上，遇見了很多代表著不詳的生物，比如說，蛇，黃鼠狼等。
當他們臨近黑色的聖涯時，華雲飛看到了他一直在尋找的東西。
那邊，有一棵粗大幹枯的老木，上麵，有骨頭築成的巢穴，黑氣繚繞，陰氣森森。
在那個由人骨築成的鳥巢旁邊，站著一隻妖異的怪鳥，它有烏鴉一樣漆黑的身子，人一般的麵孔，還生著黑色的鳥喙，彎鉤如刀。
它身高能有一米多，通體漆黑如墨，陰氣極重，像是長了一顆死人頭。
老瘋子沒有關注這隻怪鳥，因為，這裏的不詳之物太多，一路走來，早已經習慣。
但是，華雲飛不同，他雙眸生輝，看著那隻怪鳥，心底有些發寒。
這哪裏是什麽怪鳥？分明就是一個蒼老詭異的道人所化，此刻，正陰森森的看著他與老瘋子。
“怎麽了？”
老瘋子察覺到了華雲飛的異常，出聲問道。
華雲飛輕輕搖頭。
“沒什麽，隻是覺得這隻怪鳥長的有些奇怪。”
“這是一種古鳥，專門吃強者的屍體為生，是不詳的象征。”
華雲飛點頭，緊跟老瘋子的腳步，向著前方的黑色大嶽而去。
走了一段距離後，華雲飛傳音，向老瘋子說明了情況。
“那怪鳥是不死道人的黑氣所化？”
“是，這裏的詭異，皆是不死道人弄出來的，他是古族至高神明不死天皇以信仰力鑄成的神我身，被無始大帝鎮壓於此。”
老瘋子微微沉凝，不過，他沒有太過在意。
“不死天皇的神我身嗎？
無妨，漫長歲月過去，即使他還有殘神留存，也不複當年之威了。”
說著，二人來到了一片陣紋密布之地。
前方的大地之上，橫陳著密密麻麻的陣紋，不可隨意觸碰，動輒便會引來恐怖的天雷。
這是無始大帝留下的一片道紋，擁有可怕的力量。
華雲飛的一雙神瞳，燦燦生輝，先天符號顫動，眸光似是能夠開天辟地，勘破一切虛妄。
他主動上前，腳踩安全區域，向深處前行。
老瘋子沒說什麽，跟在了華雲飛的身後。
行至一半時，華雲飛驟然停下了腳步，他那雙熾烈的眸子，如兩盞神燈，激射出兩道神光，衝向遠方。
那裏，有一陣黑色的怪風，正向著這邊刮來。
華雲飛的神通極速衝入怪風之中，但是，卻如泥牛入海，沒有掀起一點浪花。
同時，在華雲飛的視線中，一雙冰冷又惡毒的眸子，正一眨不眨的盯著他。
這是一位無上存在的手臂所化，是曾經的虛空大帝所滅。
昔日，不死山爆發黑暗動亂，虛空大帝以虛空仙鏡，將一位來自不死山的無上存在打的形神俱滅，隻剩一條手臂墜落到不死山中。
大成聖體從不死山截出聖涯之時，這條手臂，也跟了過來。
它真靈不滅，化作了一具屍體，非常嚇人，非聖人不能滅殺。
華雲飛的攻擊對它來說，隻不過是一陣微風，根本造不成多大的傷害。
它反而是笑出了聲，陰惻惻的，很冰冷。
老瘋子淡淡的看了過去，眼中神光湧動，化作一支可怖長矛，刺破虛空，極速而去。
“嗤！”
破空聲傳出，黑風一陣亂顫，一聲淒厲的慘叫，響徹雲霄。
下一秒，黑色的怪風便消失了，原地隻留下幾撮染血的獸毛。
“前輩！”
“無妨，先走出這裏。”
老瘋子麵色古井無波，以他的強大，這隻手臂所化的屍體也算不得什麽。
華雲飛點頭，而後繼續向前。
不多時，他們走出了這片陣紋密布之地。
華雲飛曾觀摩過黑皇施展道紋，偷師了不少，加上他雙眸神異，足以在重重疊疊的陣紋中尋到一條安全的路。
兩人走過了陣紋之地，來到了一片較為順暢的路途。
他們一路前行，登上了一座斷山。
這裏，充斥著詭異的氣機，仿佛有個龐大的生命體剛離去不久，還殘存著它的氣息和體溫，讓人不寒而栗。
老瘋子一步跨出，來到斷山上方，向下俯視。
斷山深處，黑黝黝的，像是一個無底的深淵。
華雲飛眸光綻放，看向斷山底部。
依靠強大的瞳力，華雲飛看到了一枚閃閃發光的銀色鱗片。
老瘋子也看到了，他大手探出，無敵聖人王的強大氣息釋放，隔著無盡虛空，將那枚銀色鱗片攝了上來。
這是一枚巴掌大的銀色鱗片，通體燃燒著銀色的烈焰，晶瑩剔透，散發著讓人心悸的氣息。
連華雲飛的軀體都感到一陣發寒。
“堪比大帝的無上存在，身上的鱗片。”
老瘋子喃喃自語，將鱗片扔給了華雲飛。
華雲飛接住，收了起來，這是強大存在身上的鱗片，算是不可多得的寶物，既然老瘋子不要，他也不會客氣。
他們離開黑色斷山，繼續向深處前行。
華雲飛走的很慢，因為，越往深處走，陣紋的威能便越恐怖，他必須要更加小心才行。
良久之後，他們來到了一片熾熱的山穀。
前方，有一座高大的山峰擋住了前行的道路，無比的寬闊，如一堵無邊無際的魔牆。
上麵，有很多古洞，不斷向外噴薄著火焰。
此處，蘊藏著大片的太陽真火，已經在這裏燃燒了無盡歲月。
天長日久，那些火焰古洞中，蘊生出了一隻形似三足金烏的聖人王級別的火精。
華雲飛將這一切告知了老瘋子。
“走，若是它識相，那自然相安無事。”
兩人沒有停下，徑直穿越火焰巨山。
途中，有數以百萬的黑色火鴉衝出，全都俯衝向他們。
恐怖的高溫，令山石都直接融化，覆蓋了整片天穹。
這是一股毀滅性的力量，人力無法阻擋。
老瘋子如一座矗立的魔山，巍然不動，濃密的黑發飛舞，攝人的眸光劃破虛空。
他的身軀之中，爆發出恐怖的氣息，撐起了一片天地。
火神鴉鋪天蓋地，帶著滾滾熱浪，但是，根本衝不進來，一靠近就會被老瘋子的力量化成灰燼。
場麵很震撼，老瘋子一個人，對抗整片火焰世界，始終屹立，如一尊不朽的神魔。
就在這時，黑色山體正中的那口古洞中，真火滔滔，一雙金色的眸子浮現，盯住了老瘋子和華雲飛二人。
無窮的殺意迸發，令華雲飛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毫無疑問，這是一尊聖人王層次的強橫存在。
原著中，它能從老瘋子手裏逃脫，證明了它的強大。
老瘋子眸光攝人，與之對視。
最終，金色眸光的主人忍住了衝動，沒有衝殺過來。
它能感覺得到老瘋子的可怕，不是它能敵的過的。
老瘋子招呼一聲後，兩人繼續前行，而那些火神鴉，則不再衝向兩人，它們鳴叫個不停，在半空中盤旋，冷冷的注視著華雲飛和老瘋子。
古洞中，形似三足金烏的存在，眸光攝人，彌漫著無邊殺意，一直緊盯著二人。
直到他們的身形完全消失，這隻強大的火精，才緩緩退回古洞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