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成王……敗寇
這就是吞天魔功升華之後的不滅天功嗎？
果然可怕，連壽命都能剝奪。
現在還是因為搖光聖子沒有修煉到深處，如果他將不滅天功推向化境，絕對能令人韶華白首。
那令人聞之色變的荒古禁地便是一個常年處於開啟狀態的不滅天功場，這足以說明這種功法的可怕了。
搖光聖子如同天神下凡，周身布滿了神聖的光輝。
他嘴角含笑，像是一切盡在其掌握之中。
緊接著，搖光聖子的背後，神力湧動，一縷縷神聖的光華聚集在那裏。
“唰……”
此起彼伏的呼嘯聲回蕩在石室當中。
在華雲飛微縮的瞳孔之中，一條條光明耀眼的神鏈從搖光聖子的背後衝出，足足有十二條，全部懸浮在半空之中。
它們在空中搖擺不定，猶如一條條處在攻擊狀態的毒蛇。
神鏈的頂端，是一截無比尖銳的部分，與蚊蟲的“口器”非常相似。
這與華雲飛吞噬星辰之體時，黑袍老人控製華雲飛身體釋放的黑色吞噬鎖鏈很相像。
不過，這些耀眼的神鏈更加可怕，無物不噬。
升華後的不滅天功，還涉及到了時間之力，已經不是單純的吞天魔功能比擬的了。
搖光聖子微笑的看著“驚恐”的華雲飛。
他背後的十二條神鏈駭人無比，生靈萬物，隻要接近它們，便有生機流逝之感。
動彈不得的華雲飛隻能默默忍受，在不滅天功神鏈的吸攝下，他神魂搖動，心神震顫。
突然，那十二條光輝燦爛的神鏈如閃電一般紮了過來。
它們如秩序神鏈，又似群魔亂舞，給人以驚悚之感。
“哧！哧……”
整整十二聲輕響，這十二條神鏈的尖頭分別紮進了華雲飛全身上下各處。
腹部一條，入輪海秘境，胸部五條，入道宮秘境，四肢四條，入四極秘境，脊椎一條，入化龍秘境，額頭一條，入仙台秘境，整整十二條。
華雲飛一聲悶哼，全身都劇烈顫抖起來，一種無法形容的鑽心之痛彌漫在全身上下各處。
此時的他，各處神經都開始痙攣。
疼痛，讓他的精神都有些恍惚了。
尤其是紮進額頭的這一條，險些將華雲飛的神智摧毀。
華雲飛的視線黑暗了，一種死亡的冰涼之感浸透而來。
並且，他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生命與神魂皆在流逝，如決堤的大河一般，被吞噬神鏈大口吸攝著。
黑暗侵襲，似乎有一個永恒而枯寂的世界在呼喚他。
“就這麽結束了嗎？我怎麽沒想到這一層？”
先前的他，根本沒有想到過這種情況，如果自己被對方弄的喪失了意識，那還如何施展因果秘術？
隱約間，他聽見了搖光聖子的聲音。
“不過是一條魚兒罷了，也想跳出命運的大河？”
這是不屑的嘲諷，亦是屬於勝利者的低語。
華雲飛不甘，怎能就這般失敗？自己答應過姚曦，要讓這一代搖光聖子難挑大梁，自己下過決心，要讓太玄淩駕於這顆古星之上，自己……要臻至絕顛，嚐遍世間絢爛。
“醒來！華雲飛！”
一聲不甘的咆哮與低吼回蕩在黑暗空間中。
短暫的空白過後，黑暗竟然真的漸漸褪去了，並且，一種刺骨銘心的痛隨之傳來。
再次醒來之時，華雲飛驚覺，自己已然隻剩下脖頸以上的部位還有知覺。
如果再晚一點，恐怕就真的完全身死道消了。
“搖……光！”
“哦～你還有意識啊，我以為你已經昏迷了呢。
這樣也好，在有意識的情況下，吸收你的仙台本源，效果應該會更好一些。”
搖光聖子微笑著說道。
隨後，他眼神微動，臉龐上露出了些許詫異之色。
本以為，當華雲飛發現自己除了頭顱之外全身都幹癟枯竭時會極度驚恐與絕望。
結果沒想到，華雲飛竟然在笑，並且，還笑的很開心。
“被巨大的打擊弄的神智不清了嗎？”
搖光聖子有些不確定的低語了一聲。
因為，他看得出來，華雲飛是在發自內心的笑。
“搖光……你……完蛋了。”
虛弱的聲音傳出，他的音量雖然輕微，但，產生的效果卻是驚人的。
被神聖光輝籠罩的搖光聖子，第一次停止了微笑。
他的表情突然變得無比嚴肅。
不需要費盡心思猜測華雲飛是否是虛張聲勢，連他自己的神覺都已經察覺到了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危機。
下一秒，他便要收回神鏈，暫時停止對華雲飛的吞噬。
然而，已經晚了。
“因果逆轉！”
一聲咬牙切齒的低吼響徹整個石室。
“因果？”
搖光聖子驚悚，想要掐斷自己與神鏈的聯係。
結果，他驚訝的發現，自己完全動彈不得。
不滅神胎中散發出了一種詭異的波動，令他那聖光繚繞的苦海完全湧現不出神力。
全身上下，無一處是通暢的，此刻的他，竟然與方才的華雲飛一模一樣，渾身充滿了滯澀之感。
不過，即便到了這種境地，搖光聖子依舊沒有慌亂，亦無恐懼。
“你……是如何做到的？”
他的聲音很平靜，語氣中充滿了疑惑與不解。
華雲飛枯竭的身體逐漸充盈了起來，吞天魔種與四大秘境的本源在逐漸回返，幹枯的苦海再一次浮現出勃勃生機。
“這個秘密，等你死了之後再告訴你吧，畢竟，能保守秘密的，隻有屍體。”
華雲飛的聲音不再虛弱無力，脖頸之下的軀體也恢複了知覺。
搖光聖子無言，麵對華雲飛的詭異手段，他毫無辦法。
一身的神力被封印，什麽手段都施展不出，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本源沿著十二條神鏈流向華雲飛。
“感受到了嗎？生命逐漸流逝的恐懼……”
華雲飛在石床上翻身坐起，他心念一動，十二條神鏈愈發神聖燦爛，而搖光聖子虛弱的更快了。
他的身體幾乎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癟下去。
本來英俊非凡的他，臉頰卻凹陷了一塊又一塊，完全成了一個皮包骨頭。
可是，即使如此，華雲飛也沒有在他眼中看見慌亂。
這個搖光聖子……
到了最後一刻，搖光聖子竟然笑了。
“成王……敗寇……唉……”
一聲飽含著複雜情緒的輕歎，隨風而逝。
周身都是神聖光輝的華雲飛，立在一堆灰燼之前，久久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