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四章 真正的歸一
要知道，這可是一枚真龍卵，舉世罕見，自亂古時代石昊掏過三枚，孵化出葛沽之後，世間再也沒有真龍顯現。
後世人無法親眼目睹第一種族的強橫，只能從一些古代神話傳說之中窺見一二。
祭壇上龍吟聲不絕，震的華雲飛神魂嗡嗡作響，有一股磅礴的壓力降落下來，使得華雲飛的骨骼發出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彷彿在一根根斷裂。
這是龍蛋無意識間放出的威壓，讓華雲飛有些舉步維艱。
他通體綻放無量光，無上秘術運轉，肉身之中的神性光輝熠熠，如星辰之光流轉各處，這一刻，一圈圈大道神環浮現，代表了華雲飛在肉身方面的極致成就。
就這樣，他一步一步來到了龍蛋近前。
龍紋密布，花紋交織，真龍形態的印記非常明顯，溢出燦爛的神光。
盛放龍蛋之處的下方，有一條通口，無數寧靜璀璨光點緩緩飄上來，落在龍蛋的蛋殼之上，並融入進去。
每隔一段的時間，龍蛋的蛋殼都會閃爍一下，彷彿是在呼吸。
生命波動太強烈了，「靈」的濃郁程度讓人驚異。
哪怕華雲飛沒有吞噬這些「靈」，他依然感覺到了這股靈性的可怕。
血肉中的小鯤鵬彷彿要活過來了，即將化作生靈，振翅高飛。
見尹天德的神情不再那麼沮喪了，尹天志又加了把火。
「大兄，帝路雖然重要，但是，一路上也有別的風景。
這一世，爭不過此人，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莫要錯過其他。」
尹天德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曉。
一直以來，他對於帝路爭雄這件事，執念太深，沒有什麼東西能比得上成就大帝。
這與他小時候的經歷有關。
從小至今，他就是天之驕子，世人但凡論及他的名字，都會將之與古之大帝聯繫起來，陳家之人，也經常給他灌輸力量至上的思想。
久而久之，這種論調，深埋在幼年的尹天德心中，並生根發芽。
用世人的話來說，這就是在培養大帝之志。
現在，這個根深蒂固的東西，被一個名為華雲飛的無上天驕，轟擊的支離破碎，心中一直堅信的東西被否定，那一瞬間的大落，足以讓人完全崩潰。
尹天德便是如此。
其實，尹天德的道心，在兩年前就被華雲飛打破過，當年，他破而後立，實力變得更加強大。
而今，他的道心，因為心中的絕望情緒太過強烈，而再次破碎。
幸運的是，其弟一句話點醒了他，驅散了他心中的所有陰霾。
還記得我們兄弟二人離開時，母親千叮嚀萬囑咐的樣子嗎？
離家五載，她該多麼想念自己的兩個孩子？
哪怕不能帝路稱雄，也不可忘記父母的養育之恩。」
「是啊，最後的鯤鵬。」
黑袍中年人嘆息了一聲，飽含著苦澀與滄桑。
老瘋子和華雲飛聞言，都感受到了他遺憾傷感的情緒。
「前輩，剛才躍出海面的那些鯤，難道不是鯤鵬的後代嗎？」
華雲飛出聲詢問，心中雖有猜測，但還是疑問重重。
「它們？只能算是半個吧。其實早在太古時代，鯤鵬一族就變成這樣了。
沒有相應的祖術，血脈無法綻放璀璨，無法將其中的神性激發出來，久而久之，這個族群，也退化了。
鯤無法變成鵬，鵬無法化作鯤。
我本來也應該只是一條鯤魚的，但幸運的是，血脈中出現了返祖現象，這才能化而為鵬，扶搖而上。」
一代鯤鵬大聖，一個人滅殺八尊大聖，七十多尊聖人王，太古祖王不計其數，生生殺出了一片浩瀚冥土，讓太古萬族膽寒，再也不敢來尋。
此刻，卻露出了這樣落寞的神情，讓人動容。
老瘋子嘆惋一聲，鯤鵬，乃是可與真龍、真凰等神獸相提並論的生物，卻落寞成如今這個模樣，實在是令人唏噓。
華雲飛則想到了鯤鵬子，那個不滅的生靈。
他從荒域去了上界之後，就修鍊魔功了，當初，我曾親眼見過他在太玄大比之上的表現，雖然也算強大，但是，比之我姬家麒麟兒，差的遠的多。
結果，沒過幾年，他就在東荒年輕一代中封王了，這裡面，顯然存在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若不是他得到了神王的庇佑，早就被揭露出來了。」
「唔，姬道友曾觀摩過太玄大比，你的話，確實能為我們揭開華雲飛的神秘面紗。」
「的確，這個年輕人聲名太過響亮了，有絕代神王的庇佑，敢於揭露他的道友，沒幾個。
而姬道友卻敢在這個時候站出來，伸張正義，真的是高風亮節啊，不愧是荒古姬家的太上長老。」
「不錯，姬長老，高風亮節啊。」
……
面對絡繹不絕的稱讚之聲，姬長空面上的笑容簡直快要從老臉上溢散出來了。
要知道，以往的他，被稱作是荒古世家姬家，最弱的太上長老，極其沒有排面。
如今，終於收穫了一波什麼高風亮節、捨己為人之類的讚美，讓他感覺空氣都是輕飄飄的。
雖然他知道，這些讚美屁用都沒有，但是，聽到耳中后，還是讓人心情舒爽。
「哪裡哪裡，東荒大地的修道界秩序，需要我們這些荒古世家的修士，站出來維持，否則，就亂了套了。」
姬長空滿臉笑容，謙虛的回應了一聲。
比如說，那株通天樹王的隕落之所——斷木崖。
「華大哥，這條大河，長達八十萬里，我們該如何尋起？」
尹天志望著看不到盡頭的落星河，感覺毫無頭緒，出聲問道。
華雲飛沉吟了一番，想要在短時間內接近傳說中可能存在的真龍卵，一點點去尋，幾乎沒什麼希望。
唯有思路清晰，有一個大致的方向，才能節省更多的時間。
「先了解這條河的特性吧，收集關於此河的神話傳說或是奇異現象，再從其中尋找蛛絲馬跡。」
最終，華雲飛和尹天志開始了他們的計劃，他們分出化身，拜訪一個個臨近落星河的古城，收集關於真龍卵的傳說以及人們所見到的或是聽說的、關於落星河的奇聞異事。
當然，來時，他們也帶來了人王殿中所藏的關於落星河的記載，只不過，經華雲飛的判斷，這些記載對他們此行的目的沒什麼作用。
華雲飛八千歲了，氣血仍然在不斷的上漲，道行也在增加，他不受歲月的束縛，但氣血巔峰仍然有盡頭。
可是，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這個盡頭在哪裡，或許是十萬年，亦或許是十五萬年。
這種事別無他法，只能等待，也算是一場磨礪，在歲月洗禮中打磨自身。
到了而今，華雲飛除了自然增長的氣血之外，其他的東西難有寸進，真正到了盡頭，說是此境古來最強也不為過。
他盤坐在密室中，一念便可斬落域外神靈，一念便可讓天地乾坤顛倒破碎，極盡強大，恐怖滔天。
華雲飛站起了身，在一陣光雨中踏出密室，來到三生殿外。
他的神念何其強大？只一瞬間就將整個北斗的情形收入眼底。
良久之後，華雲飛長嘆了一聲，一坐五千七百年，存在於他記憶中的那個時代，如今還剩下什麼？
三生殿，許多驚艷的天驕都已老去，他們仍然在準備著證道，哪怕頭髮花白，也不曾請求封印。
遠處，一道身影走來，渾身都在散發光彩，宛若一尊神明，有一種氣吞天下，惟我獨尊的氣勢。
帝天出現了，他一步一步走來，真容模糊，軀體與天地凝為一體，名副其實的天人合一，承載了天道隆威。
十年未相見了，他的氣勢果然更盛了，像是一座不朽的乾坤神爐，光輝照耀萬古，熔煉天地萬物，氣壓山河。
帝天，一個讓很多人戰慄的名字，縱橫星空古路，簡直就是天下無敵!
二十幾年過去了，但是沒有人會遺忘，讓許多修士窒息，這是一個神一般的存在，已初具大帝氣概。
「是他……氣吞萬里的帝天。」
大統領於瀚都一陣失神，二十幾年前時見到過那人，至今想來還讓他心悸。
「帝天，這是一個禁忌般的存在，當初與青詩仙子是同一批試煉者，後來為了悟道分開上路。」
了很多消息。
當年與大衍聖子項一飛一併被壓落的萬初聖子因為招惹葉凡而早早的隕落，雖然有彩雲仙子這一層關係在，但是萬初聖子實在是太過作死，最終隕落也怪不了誰。
華雲飛和華禹來到一片荒涼的大地，那遙遠的地平線上，矗立著十多座通體發紫的大山，有的仰躺著，有的斜插著，形狀不一，若是遙望四周，依稀可以看見一些起伏的山巒。
九龍拱一衛，這是一種驚人的地勢，九條大龍一齊突出中間那顆龍珠，極度非凡。
不死天皇、無始大帝，都將帝陵選在這裡，說明了此地的非同尋常。
隨著當年無始鐘的離開與凰巢的脫困，紫山四分五裂，這座在太古時被稱為古皇山的神聖之地，已然不復往昔，內部的玄奧之陣全都被磨滅，消逝在了歷史長河中，只剩下一些殘破山體，散落在大地上，散發著深紫色的光芒。
離這裡不遠的一處平原，一座石寨孤零零的矗立，有人在這裡生活，它不是很大，外圍由石塊鑄成，表面風化的很嚴重，宛如一處積年古迹。
不達聖境的人就可以駕馭聖器戰船，同樣古聖也有強大而可怕的兵器可用，是大道符文與科技的結合體。
所謂的古聖戰爭寶體，是一種強大的金屬戰人，鐫刻各種符文與道則神鏈，聖人入主在內，可讓威力巨大很多倍。
這種機甲兵器，可讓一位古聖的實力達到駭人聽聞的地步，這也是永恆國度超然在上，覺得是最高種族的原因所在。
在這片星域，斬道者擁有聖器戰船，可發揮出聖人級的戰力，在冰冷與浩瀚的宇宙中所向彼靡，擋者皆殺。
正也是因為如此，讓這些人有了跨階戰鬥的可能，極度可怕，在無垠的星域中旅行時，即便碰到很可怖的對手亦無懼。
摘星捉月，移星填海
華雲飛笑了笑，露出了兩排潔白的牙齒。
聞言，真龍卵中的鳥爺陷入了沉默，良久之後，他才悄然自語了一句。
「真正的輪迴，需要親身去渡，輪迴道友，難道你……成功了？」
鳥爺早已經恢復了記憶，想起了曾經關於六道輪迴仙王的往事。
他記得最後一戰中，六道輪迴仙王為了掩護大軍撤退，以一己之力，擋住了異域諸王的聯手一擊，震動古今未來。
但是最後，六道輪迴仙王還是隕落了，被殺的解體，僅剩一些殘軀被徐家真仙以戰旗包裹而還。
現在，一個年輕人竟然擁有與六道輪迴仙王相近的氣息……
一時間，鳥爺想到了很多。
兩者間的境界差距雖然不可估量，用億萬倍來形容都顯得蒼白。
可是，那股精純至極、無比特殊的輪迴之道，卻是世間罕有，他只在六道輪迴仙王身上感覺到過。
鳥爺確信，這個藍衣青年必然與六道輪迴仙王有不可描述的關係。
「我該怎樣稱呼道友？」
他想了想，這般問道。
「華雲飛，叫我雲飛就好。」
華雲飛黑髮如墨、烏黑燦爛，張口回答。
龍蛋中的聲音再度響起。
「雲飛嗎？
多謝你助我一臂之力，渡過了可怕的胎中之謎。
回想起我這一生，還真是讓人感慨，總是遇見貴人，不論遭遇了怎樣的生死磨難都能再現世間。
今日的北海之極，太陽有些黯淡，似有一層薄薄的黑霧將天空籠罩。
下方，是黑色的海水，宛如墨汁一般，極其的瘮人。
海面上，狂風呼嘯著，浪濤洶湧。
一些形體猙獰的海妖，在這片海域附近徘徊，它們分成好幾路，來自不同的海域勢力。
這裡，乃是傳說中，遠古鯤鵬聖人的沉睡之地，有一座龐大的鯤鵬巢。
據說，裡面藏有無盡仙珍以及鯤鵬一族的無上法門等驚天機緣。
因此，北海之極的海妖勢力，都對這裡很上心，常年派遣有妖將守在此處。
哪怕開啟鯤鵬巢的幾率，小的可憐，但是，沒有哪個勢力願意錯過。
這一日，這些妖將像往常一樣，準備在鯤鵬巢入口轉上幾圈就離開，相當於是例行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