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六章 永恆

  百年後，華雲飛將餓鬼道化身修鍊至與本體平齊，並重新煉出一具地獄道化身。

  自此，地界之內，集齊了天道、人道、餓鬼道、阿修羅道、地獄道、畜生道，整整六道化身，並有除了天道之外，其他所有五道的門戶，即五角六道輪迴盤。

  在這個基礎上，華雲飛要重開地界。

  「轟！」

  華雲飛只感覺原先的地界像是炸開了一般，在極速擴張，六種大道之力在這裡沸騰，交匯的同時，亦在發生碰撞。

  這種碰撞很激烈，讓華雲飛都感覺到了刺痛，甚至嘴角都溢出了鮮血。

  他秘術齊出，吞噬無量精氣，修補己身，而後持續不斷的開拓地界，這樣做的結果就是，他的修為在飛速暴漲，從許久未動的無上仙王巨頭的道行，在大跨步向絕巔仙王邁進。

  漲動的速度非常快，快到讓人震驚，這就是體系補全的好處，每一次有大的突破，就意味著道行會節節升高。

  地界的天穹上，無數根須扎破壁障，從上方垂落下來，紮根在沃土之中，汲取營養，亦是在反哺。

  這是建木，是連通天地人三界的紐帶，貫穿整個人體，勾連三大界使之成為一個整體。

  而地界，正是其根須紮根之地，地界若是趨近於圓滿，建木的長勢將會更加旺盛，這是天地之間永恆不變的規則。

  所以，華雲飛重開地界，對自己的好處實在是太大了，難以估量。

  六道化身，每一個都有本體的修為，屹立在地界中，開闢世界，驅散混沌霧霾，一片又一片全新的地域出現，一處又一處從未開發過的神藏噴發。

  那五角輪迴盤，不知是用什麼生靈的骨鑄就而成，他們成為了引出內道的外道物質，效果出奇的好，就算是用傳說的永恆之葯也不能比這更好了。

  對此，華雲飛並不意外，要知道，鑄就六道輪迴盤的材料當初可是和一枚擁有無限可能的種子一起被六道輪迴仙王發現的，自然不可能是凡物，用來引出人體內道，綽綽有餘。

  在六大化身和五角輪迴盤的共同開闢之下，華雲飛的地界逐漸趨於完整，比之先前宏大了不知多少，不比完整的人界差。

  並且，他有一個驚人的發現，六道齊聚，發生激烈碰撞，竟誕生了一種奇異的永恆氣息，和上蒼之上的情況莫名相像。

  他的地界，就彷彿是無盡歲月前剛剛誕生的上蒼之上，幾乎是重演了六道大世界傾軋產生上蒼之上的過程。

  這讓華雲飛很是驚奇，這種誕生的永恆氣息，不比他超脫六道的本體所修的命運之道差，是禁忌法則。

  不光影響肉身，亦影響神魂，整個人都有種永恆不滅的氣象。

  「六道合一，是為永恆，這是永恆之道？」他一陣吃驚，想起了關於上蒼之上的描述。

  「上蒼之上，永恆長存，輪迴難覆，無上之地。」

  這其中便提及了永恆，他自己有去過上蒼之上，那裡的大道確實不同於大道古地，更高，更遠，更寬闊，在那裡成就仙帝，要比古地中容易的多。

  沒想到，充斥在上蒼之上的無垠大道，竟是永恆之道。

  隨著這一次重開地界，華雲飛的修為也來到了絕巔仙王的境地，真正到達了仙王領域的最巔峰。

  再下一步就該衝擊准仙帝的層次了，如果成功，將一躍而入，高高在上，如果失敗，他或許就和屠夫、葬主等人一樣，身懷准仙帝光，但就是無法突破。

  到達這一步，除了衝擊准仙帝之外，真的是進無可進，因此，華雲飛停了下來，他全身瀰漫著恐怖的混沌光，舉手抬足間都有可怕的力量波動而出。

  此刻的他，不藉助六道輪迴盤都可橫推敵手，再也不是之前那個依賴於六道輪迴盤的自己。

  「該離開了。」

  華雲飛自語，他知道，自己該離開第八起源古地，去尋找源初天庭了，三界之路，註定要和天庭掛鉤。

  他發出傳音，下一刻，淵剎到來，降臨這間密室。

  只一進來，淵剎便察覺到了突破的氣機，他心中一動，若有所思，華雲飛說過，在進階准修羅之帝前，要離開此界，而他剛剛做出了突破，這說明，之前的華雲飛還沒有真正到達絕巔修羅之王的地步。

  真是可怕啊，要是沒記錯的話，六道成王僅僅是兩萬多年前的事，這麼短的時間走到這一步，這個六道身上絕對有驚天大秘。

  不過，淵剎對這些不感興趣，他只想趕緊助華雲飛登上絕巔，而後完整弒神的計劃，其他的一律不過問。

  「要離開了嗎？」淵剎有所感，這般問道。

  「嗯，已經登臨絕巔修羅之王的境界，再往後，就該進入禁忌領域了，一旦在明面上步入修羅之帝的視線，我想翻身都不可能。」華雲飛沉靜的說道。

  「的確如此，趁現在離開，還有希望。」淵剎點了點頭。

  二人商議了一番，提及了他們當年訂下的誓約，又提及了今後的道路等，最後，淵剎給了華雲飛一柄兇悍無比的大戟，是准修羅之帝級別的兵器，很珍貴，就氣息來說，不比弒帝戰矛差。

  「這是曾經隨我征戰無數載的兵器，不知染過多少生靈的血液，是一桿至凶之兵，威能浩瀚，有通天之能，你拿去，做防身之用，我已經將裡面關於我的痕迹全部祛除了，不會暴露你的行蹤。」

  華雲飛沒有拒絕，接過之後，竟有種沉甸甸的感覺，並且，殺氣衝天，血腥味撲鼻而來，不愧是至凶之兵。

  他仔細檢查，結果正如淵剎所說的那樣，凶戟內沒有任何其他的痕迹，被清除的一乾二淨。

  「多謝。」

  兩人不再多說，告別之後，華雲飛和阿修羅道世界中的輪迴盤溝通，而後在密室中洞開一條通道，直接離開戮神界，回到了當初從天道降臨的子世界。

  六道輪迴盤等待多時，當華雲飛走出通道之後，它立即出手斬掉了和其相關的所有因果與痕迹。

  「接下來，你是要去尋找源初天庭嗎？那可能有點困難，據我所知，很多人都在尋找源初天庭，但都一無所獲，這麼多個紀元以來，無人能尋到。」六道輪迴盤出聲，詢問的說道。

  「必須尋到，不過，在這之前，我還有一件事要做，已經拖的太久了。」華雲飛回答，眸中閃爍著別樣的情緒。

  「好吧，我明白了，你要如何去？」

  「有微弱的因果之線在，可以藉此辨別方向，在無邊混沌中穿行。」

  六道輪迴盤吃驚。

  「你要走混沌這條路嗎？其中的危險你應該是知道的，墜落地獄道的那兩角輪迴盤便是在混沌中旅行時被莫名生物擊裂，無奈之下才選擇迫降地獄道古地。

  你此刻還不達准仙帝，很難橫渡混沌。」

  「無妨，我身具命運、因果、輪迴，趨利避害的手段沒有哪個絕巔仙王能和我相提並論。」

  「也是。」六道輪迴盤聞言，不再說什麼，它亦知道華雲飛目前的「六道屠夫」的身份很危險，依靠它穿行阿修羅道古地絕對會被盯上，走混沌是最好的選擇。

  最終，華雲飛偷渡而出，進入了無邊無際的大混沌當中，循著明滅不定的因果之線而去，他要去尋找仙婉，即便此刻的她已經轉生，成為了另外一個人，至少也要見一見。

  那唯一不變的真靈，一定存在著仙婉的記憶，還有希望。

  ……

  2579天道古地，對眾仙王來說，今天是一個值得慶賀的日子，因為，他們的幾位領袖，要在今天，同時做出突破，從巨頭之境，跨越至無上仙王巨頭。

  葉凡、無始、狠人，他們三人早就在準備這件事了，於敵海中廝殺了整整幾萬年，磨礪己身，洗禮道果。

  終於在今天迎來突破。

  三人分處三地，同時開始，大刀闊斧的開拓體系，延伸自己的路，向更高領域進軍。

  為了抵禦一波又一波的黑暗大軍，他們不得不如此，巨頭的境界已經不足以撐起這片天，需要更強才行。

  「給我破！」葉凡大吼，黑色髮絲飛舞，渾身氣血澎湃，在衝擊巨頭頂峰的關卡。

  另一邊的無始、狠人亦是如此，他們竭盡所能，延伸自己所開創的體系，全都爆發出驚人的偉力。

  「轟！」

  電閃雷鳴，天劫涌動，浩大而可怖，但是，卻遲遲未落，似是在猶豫。

  「體系驚世，連天劫都知道奈何不了他們而選擇了放棄，不愧是我九天的領袖。」

  「太強了，和當年的命主一般啊。」

  說起命主，眾人的眼神便一陣恍惚，轉眼間，命主已然離去了兩萬多年，不知此刻的他如何了，是否尋到自己的道路，更進一步了？

  「如果那個男人在的話，局勢或許會有所不同，葉凡、大帝、女帝他們也不用這麼艱苦。」黑皇自言自語，蒼老憔悴了許多，它的身上有很多的傷。

  黑暗大軍侵染諸天，不光是佔據無盡疆土，還在培育更多的黑暗生靈。

  這不光是仙王這個級數的戰鬥，真仙、至尊等同樣有戰場，同樣要拚命廝殺。

  戰況是慘烈的，迄今為止，已經有多位故人意外戰死，消亡於天地之間。

  眾人悲痛的同時，也無可奈何。

  戰爭，怎麼可能不死人？即便葉凡三人竭盡全力將眾人擋在身後，也避免不了悲劇的發生。

  對此，他們只有接受，並化悲痛為力量，繼續戰鬥。

  只是，源源不斷湧入2579天道古地的黑暗大羅，讓人有些無力，誰也不知道混沌巨淵那邊如何了，因為曾經的堤壩已經成為了黑暗生靈的老巢，去那裡無異於是找死。

  那五團黑暗驕陽是否已經快要洞穿劍光的阻攔，真正降臨這一界？界海還有多久會回歸？

  這些問題牽動人心，宛如一柄懸在頭頂的刀，隨時都有可能落下。

  絕望的情緒早已經蔓延，要不然三位領袖時常戰勝敵手，滅殺一尊又一尊黑暗巨頭，眾人可能真的要絕望到崩潰了，還好有葉凡他們在，否則，這片古地早就徹底失守。

  「咚！」

  一聲巨震，整片世界都在顫慄，這是道的劇震，讓人心神震撼。

  葉凡成功了，化作一尊無上仙王巨頭，真正可以俯視巨頭這個領域了。

  緊接著，狠人所在之地傳出了錚錚劍鳴，她手中的青銅器和她本身一塊，褪去了仙胎，真正化凡，可是，她的戰力卻更加恐怖，抬手間星河破碎，時間長河浮現，混沌初開，宇宙生滅。

  同一時間，無始那邊傳來了振聾發聵的鐘聲，時間漣漪擴散，令天地都陷入了靜止不動的狀態，這是至強的時間法則，令人膽寒。

  三大領袖，眾人心中的精神支柱，全都順利的破入了無上仙王巨頭的領域，比之先前強大了一大截。

  他們將繼續帶領眾仙王，與黑暗相抗爭，只是，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

  ……

  兩千年後，剛與黑暗生靈大戰過的眾仙王疲憊歸來，各自修整。

  大家不光是軀體上的疲憊，心靈上亦然，哪怕這個級數的存在都心堅似鐵，也遭不住連番的生死大戰和眼睜睜看著一個個故人倒下，這是一種折磨，讓人很壓抑，想要大吼，誰能站出來，覆滅黑暗，殺到這世上無人敢稱尊？

  下一個荒天帝什麼時候出現？真正的荒天帝真的能轉過頭來拯救自己的故土嗎？沒有人知道。

  眾人療著傷，相互之間訴說著一些過往的事，比如說，黑皇在跟大家分享自己曾經的盜墓經歷，大名鼎鼎的命主也曾是個盜墓賊，它還自豪的說，自己可能是世間最厲害的狗，咬過命主，還咬過天帝，古往今來，難有比肩者。

  眾人笑得前胸貼後背，不過轉念一想，這隻狗說的也有道理，歷史上有哪只狗的經歷有它豐富多彩？

  忽然，一股奇異的波動爆發，讓大家變了顏色，是三大領袖那邊。

  遠遠就能看見一層絢爛的血光，猶如燦爛的朝霞，亦如旭日初升，眾人趕忙沖了過去。

  是荒天帝的年輕時代的精血，竟然突兀的發生了變化，在閃爍，在綻放。

  「有人逆亂歲月，要對荒不利，將他提前扼殺在搖籃里。」葉凡出聲，做出了判斷。

  「需要一個和他關係密切的人，橫跨歲月，為他擋住這一劫。」無始大帝接著說道。

  「我去！」

  一直未出聲的狠人走了出來，白裙勝雪，傾國傾城，如一朵仙葩。

  葉凡等人對視了一眼，全都點頭，大家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荒和狠人哥哥的事，後者可能是荒的一滴血所化。

  再說，女帝強勢無匹，有她出手，肯定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