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漆黑殿宇
「對了，青凰大人讓我轉告你們一句話，今後的道路上要小心一些，人族也不是鐵板一塊，有些人表面上同意保你，背地裡會如何就不知道了。
很多事暫時都沒有證據，又正值用人之際，這些事沒法深究。
我相信蓋九幽大人出關后，所有的問題都將迎刃而解。」
接引使最後語重心長的提醒了一句，而後匆忙的離開了。
華雲飛與帝天相視一眼，皆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凝重。
「看來這一路不會平靜了。」
「是啊，不過我怎麼感覺追隨你相當於把我自己推向了地獄？」帝天自言自語，表情有些奇怪。
華雲飛聞言忍不住笑了起來：「你才發現？
但是，最可怕的艱難險阻也會激發修士最深層次的潛能，未來你有福了。」
他雙眸璀璨，無窮符號迸發而出，像是看穿了密室與無盡虛空，望見了一顆龐大的生命古星。
「我決定在這裡待一段時間，極盡的壓制過後，是盡情的釋放，待我功成歸來時，讓這世界天翻地覆。」
帝天看了看他，眼中有灼灼的意志在燃燒，攝人心魄。
「好，既然這裡是得道之地，那麼我也要在這裡做出突破，立足神禁，踏出自己的無上大道。」
華雲飛已經將三生命泉的開創過程告知了他，這是一份珍貴無比的經驗，嚴格來說價值不亞於帝道經文，帝天可以稍作參考，走出適合自己的通天大道，築就屬於自己的無上之基。
……
人族第十聖城，巍峨而壯闊，氣勢宏偉，城牆似山嶺一般高大厚沉，整體透發著一股大氣。
清晨，走在第十聖城的青石大道上，可以看到很多閉目修鍊者。
他們或盤坐在大青石上，或盤坐在道台上，都在吐納天地之精。
一縷縷粗大的白色氣柱在他們口鼻之間沉沉浮浮，亦有靈氣繚繞在健壯的軀體外，不斷淬鍊表皮，一副欣欣向榮的景象。
這裡的原住民基本都會一些修鍊之法，身在人族第十城，見證過一批又一批天驕登天而去，他們自然不會一無所獲。
華雲飛與帝天一路走來，看見了至少十多個本土的聖境高手，是一股不弱的力量。
要知道，在太古萬族未出的北斗大地，教主就是一片蒼茫大地的主人，俯瞰天下。
如果放到這裡的話，沒有聖人層次的實力，根本無法獨當一面。
除了這些本土原住民之外，第十城還有很多滯留的試煉者，保守估計至少有數千人，全都很強大，更有一些人實力深不可測。
他們自從踏上星空古路以來從未有過敗跡，堪稱是人中之王，之所以滯留在第十城，正是想要得到第十城所在生命古星上的逆天機緣。
今日，是最新一批試煉者接受考驗的時候，華雲飛、帝天等二十八名試煉者在這裡一處廣場上集中，準備前往試煉之地。
第十城的統領看著寥寥無幾的試煉者忍不住微微搖頭。
「這一批試煉者里出了個狠茬子，光他一人就殺了幾百個同期的試煉者，真是恐怖。」
他隱晦的看了看華雲飛與帝天，而後帶領眾人開拔，前往下方的生命古星。
剛一臨近眾人就聽見了古獸咆哮、異禽嘶吼的聲音，聲如天雷搖動，響徹寰宇。
毫無疑問，下方生活著許多強大的聖獸，聖人王獸都不在少數，更有接引使專門提醒過的禁止招惹的大聖級霸王龍君主，這是一處危機四伏之地。
不過，與危機並存的是各種各樣的仙緣。
這顆古星無比的神秘，有諸多夭才地寶，有仙經碑文，有古之大帝的秘辛，更有人祖留下的祖器……
平時，許多地方都不允許踏足，除了害怕試煉者被聖獸、聖人王獸攻擊之外，還有另外的原因，那就是這裡遺迹眾多，藏有很大的秘密。
華雲飛通過原著知曉一些這裡的秘密，神話時代的道尊於晚年時，斬殺了一位難以想象的可怕聖靈，欲煉其軀其器為仙酒，福澤後人，於七處地方鑄造了酒井。
人族第十關下方的生命古星正是一處酒井之一，就在大月坡。
雖說釀酒的過程並沒有按照道尊想象的方向順利進行，但終究還是釀出了一些仙液，有驚世造化。
不過，華雲飛知道這處魔窟的危險，即便他擁有準帝禁器也不夠看。
原著中光明族邪神聯合強大的聖靈手持煉神壺才將魔窟攻下來，足可見魔窟的恐怖。
因此華雲飛並沒有動大月坡的想法，等蓋九幽來了，這處魔窟不足為慮。
一行人快速下墜，穿過大氣層，下方的山川大地立時清晰起來，能看到雄偉遼闊的山巒，一些地方霧霾濃重，隱約間可以看到其中有殿宇林立。
「那是一處禁區，內中蘊有一片遺迹，可能藏有非凡的仙緣，可惜被一頭聖人王層次的蛟龍佔據了。
幾十年來，它吞噬了很多試煉者，凶威滔天，不宜招惹。」
「這是一隻修道幾千年的野狐的道場，它實力強大，早已經成為了聖獸王，修有十天八荒萬妖訣，在這片區域稱尊了數千年，沒有人能夠動搖，你們最好不要靠近，量力而行。」
大統領帶著眾人前行，避開了那些禁區，並給眾人介紹一些此星的情況。
二十八個試煉者除了華雲飛之外，基本都在半聖及以上，有八個半聖專門壓制，準備在這顆古星上成聖。
他們的實力雖然不凡，但還沒有到能夠挑戰聖人王獸的層次。
故此，試煉者們都將大統領的話牢牢記住，試煉結束之後，絕不去那些危險重重的區域。
飛越過無盡的大地山川，他們來到了一片殿宇成群的古遺迹前。
「此地乃是神話時期曾興盛一時的一處大教的遺址，因為一場驚變而消亡，所有門人全都不知所蹤，直到現在都沒有人搞清其中的具體原因。
並且，這處遺迹很詭異，宛如黑暗地府，什麼都是黑色的，連強大的聖獸王都不願佔據，怕有禍事發生。
你們這次的試煉內容便是進入這處遺迹，找到其中的地界碑，摹刻下上面的碑文就算通關。」大統領幽幽的說道。
眾試煉者聞言，皆微微變色。
連聖獸王都不願意佔據這裡，說明了這處遺迹的詭異與可怕，他們當中進階聖人王的一個都沒有，進去之後豈不是白給？
似是明白眾人的想法，大統領補充道：「放心，這是試煉，不是讓你們送死，先前進入遺迹的修士遭遇不測的並不算多，否則也不會做為試煉地了。」
聽到他這麼說，眾人忐忑的心放下了一些。
「統領大人，我們要尋找的地界碑到底是什麼？數量又有幾何？能否告知一聲，感激不盡。」一個實力強大的聖人試煉者出聲詢問，說出了很多人都疑惑的問題。
第十關的大統領性情算是溫和，他也曾是試煉者，自然能體會到那種未知的恐懼感。
「當然可以，這是統領的職責所在。
這個大教崇尚石碑，據說他們的道統就來自一面仙碑。
因此，他們所修建的宗門殿宇內，每一個不同的分界地都會立有一面地界碑，比如煉丹房、藏經閣、靈藥園等。
你們只需要尋到其中一面，將上面的碑文摹刻在玉石書上便可。」
「原來如此，也就是說遺迹中的地界碑不止一處。」很多試煉者都鬆了一口氣，如果地界碑只有一面的話，意味著他們可能會遇見華雲飛與帝天的組合。
這對殺神組合，誰都不想遇見。
「好了，去吧，這裡已知的地界碑就有十幾塊，足夠你們摹刻了。
當然，未知的區域里應該還有很多，但是有極大的風險，你們盡量在外圍尋覓。
至於傳說中那面銘刻著該教道統的仙碑至今都無人見過，或許它只是一個傳說，畢竟時間太久遠了，真實性無從得知。」
大統領大手一揮，所有試煉者出發，踏入古老的遺迹中。
華雲飛與帝天走在最前面，其他的試煉者對他們很是忌憚，想讓他們先行，自己好選擇不同的方向。
這一幕被後方的大統領與兵士看到了，全都無奈搖頭，這一批試煉者被華雲飛二人壓制的太狠，連無敵氣都被磨平。
沒辦法，與這樣的存在生在同一時代，是有志證道者的一種悲哀。
很快，二十八個試煉者都進入了恢宏寂靜的遺迹之中，天地平靜了下來。
忽然，大統領眼神模糊了一下，竟將遺迹看成了一張令人毛骨悚然的暗黑深淵大口。
他用力擦了擦眼睛，再看遺迹時一切又恢復了正常。
「錯覺嗎？」
……
華雲飛與帝天走進了遺迹，這是一處宗門的遺址，自然少不了殿宇樓閣，他們一進入，便被亭台樓閣所包圍。
這些殿宇歷經滄桑歲月，被歲月無情的沖刷，早已經破敗不堪，牆體與道路都風化的嚴重，有些詭異的是，它們整體呈現漆黑之色。
黑影綽綽，聳立在四面八方，寧寂陰森，讓人有種身臨鬼城之感。
帝天雙眼中有武道符文迸發而出，時刻注意著周圍的動靜。
大統領雖然介紹了這座遺迹的來歷與這次試煉的任務，但是並沒有仔細詳說這裡的危險到底是什麼，所以不能大意。
華雲飛同樣如此，太極因果重瞳熠熠生輝，有各種開天闢地的先天符號在其中排列組陣，釋放驚人的神能。
這種狀態足可以應對隨時可能到來的危機。
外圍的區域並無特殊的地方，既沒有危險，也沒有詭異的道紋殘留，像是平常的凡人城郭。
他們快速深入，絲毫不做停留，這個過程中，他們也在尋找大統領口中的地界碑，可惜，有可能是地界碑的幾塊大碑都殘破的嚴重，根本提煉不出什麼經文。
想來也是，如果試煉這般容易完成，那就不叫試煉了。
不一會兒，二人前行了二十多里，情形終於有了變化。
這邊殿宇的風化程度小了很多，大多都保持著數百萬年前的模樣，只不過整體的顏色依舊是漆黑一片，彷彿被大火燒焦了似的。
並且，華雲飛與帝天發現了殘存的道紋，就藏在四面八方的黑色牆體內以及鋪地的石板之下。
它們很古老，是華雲飛和帝天不曾見過的，無時不刻都在散發著詭異的力量，影響了這片地域的時間與空間，更混淆了神識的探測，與華雲飛闖過的太初禁區外圍頗有些相像。
「這裡的場域強度還算可以承受，越往深處則越強。」帝天出聲，眼中的光芒非常熾盛，他正在向遺迹深處遙望。
華雲飛點頭，眼神微微有些凝重。
「此地……有些古怪。」
「古怪？」
「是！我們要當心了。」
華雲飛沒有過多的解釋，因為帝天沒有接觸過地獄道的力量，所以對此並不敏感。
而他就不同了，他不光接觸過，還修鍊有地府秘境以及黑暗元神。
哪怕此地殘留的地獄道力量微弱到不可查，對於華雲飛來說也如黑暗中的燈火一般，格外的通透明亮。
九天十地終究是被黑暗侵蝕過的大地，許多黑暗的痕迹保留到了今天。
「道統來自一座仙碑？」
他自顧自的低語了一聲，凝望遠方，視線透過重重疊疊扭曲的道紋規則，直衝黑暗之地而去。
可惜，最多延伸了不過十里就被更加恐怖的場域混亂了。
「走吧，先去尋找所謂的地界碑。」
兩人渾身瀰漫出神光，邁步走進了漆黑的殿宇深處。
參與試煉的二十多個天驕能走到這一步，自不會是凡俗之輩，他們各自小心翼翼的在這片滿是黑暗的世界中尋覓著，非常警惕。
由於一切皆黑，他們只能通過殿宇的形態特點來判斷自己所在區域屬於什麼地方，就算出手摳刮牆壁或其他地方上的黑色物質，也無法得到其表面原本的信息，它們早與黑暗融為了一體。
有的天驕望見了很多形似丹爐的黑色物體，判斷出自己在這個大教的煉丹房。
有的天驕望見了成片的柵欄與植物，判斷出自己在靈藥園。
於是，他們開始四處尋找所處地域的地界碑。
「見鬼，這該不會是生長了數百萬年的黑色靈草吧？」
一個修士看著一株身軀擠滿了一座庭院的黑「草」，有些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