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治療1
此時，正在房間裏為季雲裳小心翼翼拔刀的莫梓陽，可謂是忙的焦頭爛額。但是，所幸的是，季雲裳沒有把刀子插到自己的心口處。若是她插到心口處，就算是他，也是回天乏術。
莫梓陽看著季雲裳的傷勢，刀口並沒有很深，很顯然，這樣的力度並不是楚陌所為。
那麽，就隻剩下一個解釋了，那就是，這是季雲裳自己把刀子插進自己的胸口的。
莫梓陽得出這個結論，臉上閃過一絲詫異，他不明白季雲裳為什麽要這麽做，難道楚陌又是對她惡語相向，她一時想不開就對自己下此狠手？
莫梓陽越想越覺得自己的這個結論很是靠譜，他眯著眼睛，心裏默念著：季雲裳啊季雲裳，楚陌究竟是對你做了什麽，你才會如此的絕望，居然以死相逼……
莫梓陽看到季雲裳那血肉模糊的雙手，對季雲裳就更加心疼了。
他的手緩緩地握住匕首的刀柄，一直在掂量著自己需要用多大的力氣才能在不傷害季雲裳的同時，又能把刀子拔出來。
莫梓陽緊張的連一口大氣兒都不敢喘。
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滲了出來，他閉上了眼睛，像是下了什麽重大的決定的似的，突然一個使勁兒，就把刀子從季雲裳的胸口處拔了出來。
莫梓陽立刻就把另一隻手上的止血藥包按在季雲裳的胸口處。他看著臉色蒼白的季雲裳，不禁長籲了一口氣。還好還好，季雲裳足夠堅強，否則，他就算能把季雲裳的刀子給拔出來，季雲裳也不見得能挺過來。
庭院裏，季雲飛和楚陌依然還在對峙著，楚陌依舊被季雲飛壓在身下。
明明是罪魁禍首的楚陌，他的臉上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愧疚之意。
季雲飛見楚陌狂傲不羈的樣子，突然間好像是明白了什麽，與楚陌這樣的人講道理是講不通的。他鬆開了楚陌，站起來，拍了拍自己衣袍上的塵土，冷聲道：“楚……王爺，季雲飛失禮了。時候不早了，王爺請回吧。”
“本王要走要留何時輪到你來說三道四了？季雲裳若是沒有脫離危險，本王是不會離開的！”楚陌知道季雲飛是真的生氣了，但是……他依然也要保持自己那高人一等的狂傲。
季雲飛閉上了眼睛，他也不想與楚陌再有任何的爭論，隻是說：“那王爺開心就好。”
說完，季雲飛就進去了，他暫時不想看到楚陌，也不想和楚陌多說任何一句話。
楚陌看著季雲飛的背影，心中的某個地方似乎是倒塌了，他感覺自己有些站不穩的後退了幾步。楚陌閉上了眼睛，他開始自我反省，今天的事情似乎真的是他做錯了呀……
季雲飛一踏進門，就看見莫梓陽正在用藥包捂著季雲裳的胸口，似乎是在給季雲裳止血。
“梓陽，她的情況怎麽樣了？”
莫梓陽沒有答話，而是扣住季雲裳的手腕，靜靜地聽著她的脈象。
季雲飛也保持著沉默，醫者最怕的就是在看病的時候被人打擾。
片刻之後，莫梓陽一直蹙著的眉頭終於解開了，他緩緩地舒了一口氣，說：“脈象已經是穩定了。你可知，這刀子裏她的心髒就差那麽一點點，若是再偏一些，恐怕……恐怕我真的是回天乏術！”
“梓陽，你對我們季家的恩情，我季雲飛沒齒難忘！”季雲飛一直懸著的一顆心也終於是放了下來，他抱拳表示對莫梓陽的謝意。
莫梓陽輕歎：“你現在也別在我這裏說這些沒有用的話了，雖然脈象已經是平穩了，這不代表她就脫離了危險，你快去給我打一些熱水過來，我要給她清洗傷口，並且要包紮一下，今晚可是很重要的，為了防止她發燒，我們可需要下不小的功夫！”
季雲飛聽了這話，表情立馬就變得嚴肅起來。他點點頭，按照莫梓陽的指示去做了。
莫梓陽看著渾身都在冒虛汗的季雲裳，心裏是越來越擔心，他不怕季雲裳會在今晚發燒，而他最怕的事情恰恰是季雲裳的高燒持續不退，若是這樣的話，傷口就很容易感染。
“季雲裳啊季雲裳，你好歹也是個學醫的。你可知道人的生命寶貴，哪裏經得起你這麽折騰？”莫梓陽忍不住罵了季雲裳幾句，季雲裳的倔脾氣他也是很清楚的，隻是沒想到季雲裳能倔成這個樣子，看來自己要時刻加緊防備了！而且，他已經決定，等季雲裳的傷勢好了之後，不管是不是已經過完了年，他都要帶著季雲裳遠離京城，再也不想看到季雲裳因為楚陌受傷了。
季雲飛去打水的途中，和楚陌沒有一絲交集，楚陌紋絲不動的坐在石凳上，雙眼緊閉，雙手握拳，看起來似乎是很緊張的樣子，看來他恐怕也是挺害怕季雲裳真的出了什麽事情。
當季雲飛把熱水送到了季雲裳的臥房之後，就聽見庭院裏有人在交談。
“微臣參見王爺。”
“……季丞相不必多禮。”
這個聲音，是他的父親，季天澤！季雲飛在心裏暗叫不好，這會兒他的父親應該是已經睡下了才是，為何會在這個時候過來？若是被自己的父親看到季雲裳這副模樣，他的父親鐵定會要瘋掉吧！
“你還是先出去打個圓場吧！順其自然，本來這事兒就不是小事，你想瞞也是瞞不住的。”莫梓陽自然也是聽到了季天澤的聲音，他絲毫沒想過要向季天澤隱藏這件事情，他反而更想通過這件事情，讓季天澤好好看看楚陌偽善的一麵！
季雲飛放下手中的那盆水，就走了出去。
季天澤看到季雲飛，就說：“你這孩子，王爺來了，你為何不通知老夫一聲？這樣怠慢了王爺，實在是有失家教！”
“父親……我……”季雲飛一時間有些懵了，他居然不知道自己要該怎麽跟自己的父親解釋這個問題。
楚陌這會兒接了話茬：“無妨，是本王偷偷地來了，並沒有通知其他的人。季丞相，天色不晚了，還是早點休息比較好。”
季天澤原本想要答應，但是一看到現在這個局麵，季雲飛和楚陌兩個人的麵色都很緊張，並且很嚴肅……況且，他們又都聚集在季雲裳的院子裏，怎麽想都覺得這件事情有些古怪，於是問道：“這裏麵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不可告人的事情？老夫還是覺得去看看裳兒比較好。”
說著，季天澤就開始往季雲裳的臥房裏走。
季雲飛知道這件事情是瞞不住了，他低下頭，一臉的絕望。
“季丞相，不需要進去了。本王一時失手，傷了季雲裳，莫梓陽正在裏麵為她醫治。”說著，楚陌就一臉愧疚的樣子，他垂下眸子，似乎是在懺悔著一些什麽東西。
季雲飛也是有些驚訝，剛剛他和楚陌打架的時候，楚陌還是一臉無賴不敢承認的樣子，怎麽現在卻在自己的父親麵前承認起了錯誤？這究竟是發生了什麽？
季天澤聽了之後就愣在了原地，什麽叫做“一時失手，傷了季雲裳”？楚陌究竟是對自己的女兒做出了什麽事情？季天澤瞬間感覺到自己的腦袋一陣的天旋地轉，他還沒有準備好去接受這件事情。
季天澤轉過身，慢慢踱步到楚陌麵前，雖然他和楚陌差了一個等級，但是他也是絲毫沒有畏懼之心：“王爺，你剛剛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真的是抱歉，季丞相……全都是本王的錯……本王千不該萬不該，因為自己的私心來找季雲裳的麻煩……”楚陌說到這裏，哽住了。
對啊，他是想通了，是他自己傷害了季雲裳，雖然是季雲裳自己把刀子插進自己的胸口，但是嚴格的來說，他才是罪魁禍首！
季天澤聽了這話，抬起手就是對著楚陌一個巴掌，楚陌也沒有閃躲，任憑季天澤的打罵。
“王爺！老夫敬你是王爺，所以平時才對你處處忍讓，但是，這並不代表王爺可以借此欺負老夫的家人！老夫自知裳兒平時是頑劣了一些，不配做你的王妃，但是這畢竟是先皇指的婚，老夫也是無可奈何！王爺若是真的那麽討厭裳兒，自己去皇上麵前退婚便是，老夫不怕把女兒嫁不出去！”
楚陌還是第一次見到溫文爾雅的季天澤發這麽大的火，他心裏很清楚，自己做了一些什麽混賬事情，人家當然要跟他算個清清楚楚！
“抱歉……”
季雲飛見到這樣的場麵，又看了看真的知道自己犯錯了的楚陌，心裏忽然覺得有些不好受，就說：“父親，王爺，你們在這裏爭吵毫無意義！若是不介意，咱們就進去看看裳兒的情況，梓陽告訴我，裳兒現在的脈象平穩，隻要她度過今晚這麽個危險期，那麽就代表裳兒徹底是沒事了！”
二人聽了都沒有說話，隻是不約而同的要進季雲裳的臥房。
此時，莫梓陽的手裏正拿著一把剪刀，把季雲裳胸口那已經被鮮血染紅的衣服給剪碎了。
隨著莫梓陽手中剪刀的動作，不一會兒，季雲裳胸前雪白的肌膚就瞬間暴露在空氣中。楚陌看到這一幕，心裏特別不是滋味兒！沒想到眼前這個屬於自己的小女人，居然被自己的一個朋友看光了！
“雲飛，能幫我把這帕子弄點兒水嗎？我要把她胸前的傷口清洗一下。”
“好。”
說著，季雲飛就把帕子給弄濕了，然後就遞給了莫梓陽。
莫梓陽蒼勁有力的手緊緊地握著那塊白色的帕子，他彎下腰仔仔細細的給季雲裳擦拭著傷口，生怕錯過一處自己看不見的地方。
季天澤看著臉色蒼白的季雲裳，心裏越來越不是滋味兒！他看了一眼臉部沒有任何表情的楚陌，就忍不住低下了頭。楚陌看起來，永遠都是那麽的鎮定，好像並沒有什麽東西能夠幹擾到他一樣。
大概一盞茶的時間，莫梓陽就把季雲裳胸前的傷口給包紮好了。他從自己的醫藥箱裏拿出一把小巧玲瓏的夾子，他要準備治療季雲裳手上的傷。
莫梓陽執起季雲裳的手，仔仔細細的為她清理掉手中殘留的瓷器的碎渣渣。
季雲飛看著莫梓陽眉頭緊蹙，就說：“你需不需要我給你拿著燈？這瓷器的碎渣那麽小，你再這樣的環境裏能看得清楚嗎？”
莫梓陽搖了搖頭，說：“這樣的環境對我來說已經是很亮了。你放心好了，我一定還給你一個活蹦亂跳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