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梅園【3】
季雲裳突然覺得自己的心髒被什麽東西紮了一般，她睜大眼睛，看著楚陌，楚陌的眼睛裏的盡是嘲諷與不屑，她後退了幾步，她整個人都在顫抖，她的手顫顫巍巍的舉起來，她想要與楚陌爭吵，卻悲哀的發現她自己愣是說不出一句話出來。
楚陌笑了笑，他的雙眼猩紅，他無視季雲裳的那慘白的臉色，站了起來，一步一步走到季雲裳的麵前。他每向前一步，季雲裳就不由自主的退後一步，最後季雲裳退到了床邊，她坐在床上，這下她真的是無路可退了。
楚陌的身子前傾，將季雲裳壓在身下，他的一隻手勾起了季雲裳的下巴，低聲說道：“季雲裳，你知道本王平生最喜歡的是什麽東西嗎？那就是看著獵物瑟瑟發抖的樣子。季雲裳，你可知那晚本王去了你們季家，看到你們季家橫屍遍野的樣子，真的是刺痛了本王的雙眼。你可知平日裏最疼愛你的哥哥，他一臉不甘的死在本王的劍下時那個絕望的眼神，還有你的父母……也是一樣的不敢置信與不甘心啊！季雲裳，本王也算是對得起你，最後一把火燒了季家，也算是讓他們落葉歸根。隻不過活活燒死了你那個可憐的弟弟，還真是令人扼腕歎息啊……”
季雲裳突然覺得當初楚陌在她麵前一臉謙和的模樣都是裝出來的，眼前的這個人根本就是個魔鬼！她……怎麽就是那麽傻，居然會愛上這麽一個喪心病狂的人？季雲裳閉上了眼睛，想到自己的家人慘死的模樣，就心痛的不行。
本來那就是她不想去觸碰的記憶與傷疤，楚陌居然還麵不改色的在她的麵前說出這樣的話。季雲裳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別說了……別說了……別說了……”季雲裳的眼淚從臉頰上滑落。
楚陌見季雲裳哭了，卻沒有一點兒憐憫之心，他皺了皺眉，突然哭的這樣的季雲裳除了惡心之外就隻有惡心。
他的柔兒那天跪在地上求著她，她季雲裳心軟過嗎？並沒有吧！季雲裳還是如此的冷嘲熱諷，想來還真的是可笑至極！
楚陌冷笑著：“別說了？可是本王真的想要與你分享這件事情！畢竟，你季雲裳對待別人可真的是鐵石心腸呢！怎麽？失去至愛的你，你也會覺得心痛？那當初柔兒死在本王麵前，本王難道不會心痛嗎？你知道嗎，本王現在最想殺的人就是你，季雲裳！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若不是你執意要嫁給本王，現在所有的一切都不會發生！你可知，本王恨不得把你碎屍萬段！你們季家那些人命在本王眼裏與畜生無二！當火蔓延到他們的身上的時候，他們的皮膚慢慢的變得焦黑……你最愛的娘親也瞬間化為了灰燼……你最愛的哥哥也成為了焦炭……現在的你和他們簡直就是天壤之別呢！”
季雲裳聽到這裏，閉上眼睛，她捂著耳朵，她突然感覺到自己到胸前悶悶的，讓她有種透不過氣的感覺，季雲裳也不怕得罪楚陌，於是不顧一切的大叫著：“別說了！別說了！別說了！我求求你，能不能別說了？！我不想聽啊！我真的不想聽啊……噗……”
季雲裳突然噴了一大口鮮血，楚陌的胸前被季雲裳的鮮血所染紅，季雲裳目光呆滯的看著那攤鮮血，然後兩眼一番暈死過去。
楚陌看著暈死過去的季雲裳，看著自己的衣服上的血跡，眉頭皺了起來，眼神裏盡是嫌棄之色，楚陌讓人請來了太醫，畢竟季雲裳現在還不能死！否則，遊戲就不好玩兒了呢！
季雲裳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香兒正在照顧她，香兒見季雲裳醒了，就說：“謝天謝地，我的小姐，你可總算是醒了！你知不知道你快把香兒嚇死了！太醫說小姐氣急攻心，所以就吐血昏迷了，他說小姐並沒有什麽大礙，開了方子就走了。可是香兒還是放心不下小姐，就生怕小姐出什麽事情。不過，現在看到小姐醒來了，香兒也總算是放下心了。”
季雲裳見到香兒鬆了一口氣的樣子，又想到楚陌那麽的過分說出那些她不願意去麵對的事情。季雲裳真的好恨，為什麽自己一點用都沒有？為什麽連為自己的家人報仇的能力都沒有？為什麽明明知道那個人跟自己有血海深仇，卻偏偏跟他住在一個屋簷下？！難道這就是報應嗎？這就是她季雲裳以前在京城裏張揚跋扈，對人蠻橫霸道的報應嗎？
她想應該是吧！若是她像個大家閨秀，她一定不會惹出這麽多的事端，她恨啊！她她恨自己為什麽這麽沒用！
季雲裳想到這裏，眼裏就掉了下來。
香兒見季雲裳哭了，就立馬把季雲裳抱進了自己的懷裏，她說：“小姐，別哭！小姐，別哭！不管以後如何，你還有香兒！香兒知道小姐現在有多痛苦，因為小姐有多痛苦香兒就有多痛苦！”
“香兒，你說說，這是不是報應？老天爺見我季雲裳平日裏做事情太過分了，所以才讓我現在承受這麽多的苦難……是不是我的命太硬了，所以克死了季家一家。”季雲裳突然覺得這世上的一切都沒有任何意義。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去麵對接下來的生活。
或生或死，她都不知道！她是不是應該求著把她休了，或者自己找個沒人的地方了結此生？
季雲裳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小姐，你別胡說，好嗎？你看香兒不是還活的好好的嗎？”香兒見季雲裳這麽絕望的樣子，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安慰她。但是她知道，這一切都不能怪季雲裳，要怪就要怪那個衣冠禽獸的攝政王楚陌！
季雲裳笑了笑，說：“香兒，你先下去吧！你讓我一個人靜靜好嗎？我現在真的不想見到任何人，我隻想一個人靜靜的呆著。”
香兒點點頭，說：“是，小姐。”
說著，香兒就出去了。
季雲裳蜷縮在床上，她的腦海裏全是楚陌的話：“季雲裳，你對一個丫鬟都能如此仁慈，為什麽對本王的柔兒不能仁慈一點呢？若是你當日退一步，不也就沒有今天這樣的悲劇了嗎？是不是很恨我？我想你應該是很恨本王的吧！畢竟，本王可是讓你們季家一百二十口的人命來祭祀本王的柔兒的呢！”
“季雲裳啊季雲裳，你可知你的娘親為了保護你的小弟弟，把他壓在自己的身下，但是他還是沒有逃過這一劫……就活生生的被火……燒死了呢！那哭聲，可真的是驚天動地呢！”
“別說了？可是本王真的想要與你分享這件事情！畢竟，你季雲裳對待別人可真的是鐵石心腸呢！怎麽？失去至愛的你，你也會覺得心痛？那當初柔兒死在本王麵前，本王難道不會心痛嗎？你知道嗎，本王現在最想殺的人就是你，季雲裳！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若不是你執意要嫁給本王，現在所有的一切都不會發生！你可知，本王恨不得把你碎屍萬段！你們季家那些人命在本王眼裏與畜生無二！當火蔓延到他們的身上的時候，他們的皮膚慢慢的變得焦黑……你最愛的娘親也瞬間化為了灰燼……你最愛的哥哥也成為了焦炭……現在的你和他們簡直就是天壤之別呢！”
……
這些話，讓季雲裳痛苦的不能自已，楚陌啊楚陌，你當真是那麽的冷酷無情？就算我和你沒有一點兒情義，但是自己的哥哥，還有自己的父親曾經幫你做了那麽多的事情，難不成你真的一點兒情義都不留嗎？楚陌啊楚陌，你怎麽能這麽狠呢？
想到這裏，季雲裳就覺得自己的胸口悶悶的，讓她透不過氣來。
季雲裳趴在床上，失聲痛哭。不知道為何，她的眼前全是季家的人慘死的模樣。
這個時候，房門突然被踹開，楚陌一臉怒氣的走了進來，然後看著床上哭泣的季雲裳，說：“你居然還沒死？！季雲裳你的命還真的是硬啊！也難怪，若是你的命沒有這麽硬的話，你也不會克死你們季家一家人！”
“楚陌！你當真要這麽傷人？季家都滅門了，你還想要怎樣？好，你不就是想要我季雲裳這一條命嗎？那我給你便是！”說著，季雲裳就把自己頭上的金簪子拔了下來，就要插進自己的胸口。
楚陌比季雲裳快了一步，他抓住了季雲裳的手，說：“本王還沒有折磨夠你，怎麽會輕易讓你死掉？你害死了本王最愛的女人，如今本王再無心去迎娶她人，想你季雲裳還有著傾國傾城之貌，本王就讓你代替本王最愛的女人為我生兒育女！”
“楚陌！你不覺得你很惡心嗎？你既然這麽恨我，為什麽不讓我去死？還讓我給你生兒育女，我在你的眼裏的作用是這個嗎？”季雲裳突然覺得有種想吐的感覺。
“是，你不過就是生孩子的工具。”楚陌對於季雲裳的話根本沒有一點兒的感覺。
季雲裳苦笑，原來自己也就剩下這麽一點兒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