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挨打2
季夫人看著季雲裳的衣服上滲出了血痕，就抱住了季天澤的手，說：“老爺，老爺，別再打裳兒了，裳兒弱不禁風，禁不起你這麽打啊！”
季天澤看著季雲裳的臉色蒼白，豆大的汗珠往下滴，嘴唇已經被咬出了血。
“季雲裳，你可知錯？”季天澤快要心疼死了，打在兒身痛在父母的心啊！
季雲裳抬起頭，她看著季天澤，說：“爹……爹爹，你打的開心了嗎？若是沒盡興，那你接著打吧。反正，我，絕對不會認錯！絕對，不會！”
“裳兒！你能不能少說幾句？你就不能乖乖的認錯麽？”季夫人不明白自己的女兒為什麽這麽倔。但是這麽倔的季雲裳，著實讓她心痛的不能自已。
季雲裳對著自己的母親笑了笑，說：“裳兒沒錯，為什麽要認錯？娘親，裳兒沒錯，為什麽要認錯？！爹爹，憑什麽女子就不能拋頭露麵，男人女人一樣都是人，為什麽我不能出去？我，季雲裳也沒做什麽傷風敗俗之事，憑什麽不能出門？！爹爹，你能不能給裳兒一個正當的理由！”
季雲裳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她看著季天澤，那一臉的不倔似乎要跟著自己的父親抗衡到底。
季天澤沒想到季雲裳居然會這麽叛逆，他氣結，說：“季雲裳！為父對你已經夠包容了，你還是不知悔改！憑什麽？你說憑什麽？女子就要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有哪個女子像你這樣整天往外跑？季雲裳啊季雲裳，你讀了這麽久的書，難道是白讀的嗎？！”
“孔夫子說的都是什麽屁話！唯女子為小人難養也？！嗬，哈哈哈哈，真的是太可笑了！”季雲裳冷笑著，滿臉都是嘲諷之意。
“你這不孝女！今天你看我不打死你！”季天澤看到這樣的季雲裳更氣了，然後手中的鞭子就抽在了季雲裳的身上。
季雲飛見狀，就立馬把季雲裳護在自己的懷裏，說：“父親，你常說人不能固定自己的思想，裳兒也有著自己的思想，對倫理綱常也有自己的見解和看法，您為什麽不能包容一下，諒解一下？”
“包容，諒解？她侮辱聖賢，我豈能容忍？”季天澤用鞭子指著季雲裳，雙眼通紅，似乎是真的氣急了。
“我侮辱聖賢？明明是孔夫子的話就有毛病！自古以來男尊女卑的思想在世人的腦海裏根深蒂固，憑什麽女人就要受到這種不公平的待遇？我就是喜歡拋頭露麵怎麽了？我季雲裳行為處事光明磊落，又沒有勾引男人，我何錯之有？”季雲裳看著季天澤，滿臉的委屈。
季天澤看著自己的女兒這麽委屈的模樣，似乎是累了，然後把手中的鞭子扔掉，說：“你可知你這樣桀驁不馴會給自己帶來什麽後果？皇上現在對你們兄妹倆極為不滿，你知道麽？爹爹為了保全你們，做了多少努力，受了多少屈辱，你可曾想過？罷了罷了，你們自己好好想想吧，我也不想管了。也無心去管。”
說完，季天澤就回了自己的房間。季夫人見狀，就輕歎了一口氣，隨後也跟著自己的丈夫回了房間。
季雲裳這會兒終於哭了出來，她真的是太委屈了，從小到大她哪裏被這麽打過？季雲飛有些心疼的拍了拍她的背部。
“別哭了，哥哥知道你心裏委屈。爹爹這麽生氣，我也是沒有想到的，想必是爹爹今天在宮裏受了委屈，你也別太介意，好嗎？”季雲飛輕聲安慰著。
季雲裳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哭著。
季雲飛輕歎，說：“哥哥送你回房，然後給你上藥。你看看你，下次就不能不惹爹爹生氣麽？他就是那個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隨著他一點兒，不就不用受這個皮肉之苦了麽？把你打壞了，心疼的還是我們啊。”
說著，季雲飛就抱起了季雲裳，準備帶她回到她自己的房間裏。
季雲裳的眼淚不斷地從眼尾滑落，說：“哥，你可知，我就是不服爹爹那句話，女子難道就不能和男子一樣有一番作為嗎？憑什麽這麽貶低女子？憑什麽？”
“憑什麽？孔夫子說的話，你說憑什麽？哥哥知道你一心追求著男女平等，可是你可曾想過，世人有幾個能接受這種觀念？你聽哥哥的話，以後這種話切莫在爹爹麵前說！”季雲飛看著懷中哭壞了的淚人兒，心裏真的是心疼極了。這是他從小捧在手心裏的寶貝，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
季雲裳閉上了眼睛，咬著唇，便不再說話。
到了季雲裳的院子，香兒看到渾身是傷的季雲飛和季雲裳，眼淚瞬間就掉了下來，說：“少爺，小姐，你們這是怎麽了？老爺……是打了你們嗎？”
“嗯，趕緊把金瘡藥什麽的趕緊拿來，給小姐上藥。”季雲飛就怕季雲裳被打出什麽毛病，心裏著急的不得了。
香兒聽聞，立馬擦了擦自己的眼淚，然後就去拿藥。
季雲裳身上的傷都在背上，季天澤雖然生氣，但是他也知道輕重，沒有打的多厲害。隻是季雲裳後麵的話確實讓他更氣了，讓季雲裳免不了皮開肉綻！
季雲飛撩開季雲裳的衣服，看著她後背上的血痕，就越來越心疼，然後就把手中的藥輕輕地灑在她的身上。季雲飛一邊上藥，一邊用嘴吹著她的傷痕，就生怕弄疼了她。
香兒看著季雲飛這麽溫柔的給季雲裳上藥，心裏就更加難受了。季雲裳這次被打的不輕啊！
雖然，季雲裳以前也挨過打，但是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被打的這麽狠！而且，以前季天澤也就是嚇唬嚇唬季雲裳，就給她一個教訓，也沒有像今天這麽生氣。香兒擦了擦眼淚，她的小姐可真的是多災多難。
過了一會兒，季雲飛上好了藥，季雲裳就說：“哥，你坐好，我也幫你上藥。怎麽說，今天你也是被我連累的！若不是……若不是我呈一時的口舌之快，你也不會挨打。”
“你啊，管你好自己的就行了。等會兒我會讓燕兒給我上藥就行了。你好好休息，要是有什麽不舒服一定要跟香兒說，香兒，要是小姐有什麽不適，一定要第一時間去請大夫，你聽到沒有？”季雲飛就怕這傷口發炎引起季雲裳發燒。
香兒點點頭，她也是知道輕重的，說：“少爺，香兒明白了！”
“嗯，裳兒，你好生歇息著，我就先回去了。”
“嗯，哥哥慢走。”
說著，季雲飛就走了。
房間裏就剩下季雲裳和香兒兩個人，季雲裳看了一眼香兒，說：“香兒，你去休息吧，等會兒我要是有什麽不舒服我就叫你。”
“是，小姐。”香兒行了個禮，就走了。
季雲裳把自己的頭埋在了枕頭裏，等到確定房間裏隻有她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她終於按捺不住自己傷心的心情了，就大聲哭了出來。她的腦海裏一直盤旋著季天澤剛剛對她說的話。
“要理由是麽？好，今天為父就給你們一個理由！季雲裳，你身為一個女子，整天拋頭露麵，像什麽話？本來你愛玩，爹爹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你不做出格的事情，我也不會追究。可是，今天你們太過分了！季雲飛你身為兄長不做好榜樣，居然帶著兩位公主和自己的妹妹出去鬼混，你讀了這麽多年的書，都讀哪兒去了！”
“季雲裳，爹爹平時百般包容你，這幾個月你很乖，可是為什麽不能一直保持下去呢？你是女子啊！一個女兒家，天天出去成何體統？你娘親總是對我說，對你不要太過嚴加管教，可是你今天讓我實在是太失望了！一身酒氣，哪裏像個姑娘家？”
“季雲裳！為父對你已經夠包容了，你還是不知悔改！憑什麽？你說憑什麽？女子就要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有哪個女子像你這樣整天往外跑？季雲裳啊季雲裳，你讀了這麽久的書，難道是白讀的嗎？！”……
想到自己的父親說的每一個字，她的心裏就好像被針紮了一下，今天的她被銀針紮的千瘡百孔，隻因為自己是女子，所以不能做出與男子一樣的事情！憑什麽啊？
季雲裳哭的是那樣的傷心，季雲飛站在窗子前，聽著季雲裳這麽哭，閉上了眼睛。
他就知道季雲裳肯定會痛哭失聲，可沒想到季雲裳居然會這麽傷心，季雲飛輕歎，今日真的是自己太魯莽了，沒有考慮清楚事情的後果，才會造成現在這個局麵。
此時他也知道，這個家裏，不是他想怎麽樣就怎麽樣的。
季雲飛抿了抿唇，然後就準備去找自己的父親。
攝政王王府。
楚陌還在看著奏折，門外就傳來清河的聲音：“啟稟王爺，屬下又要事要報。”
“嗯，進來。”楚陌很詫異，清河這個時候會有什麽要是要稟報？
清河一進門，就跪在地上，說：“啟稟王爺，季小姐和季少爺在回去之後，挨打了！丞相大人似乎對二人很不滿。”
“挨打了？！”楚陌大吃一驚，沒想到平常文質彬彬的季天澤會打自己的兒女！
“是的，季小姐似乎是很傷心，傷勢似乎也很嚴重！”清河如實回答。
楚陌抿了抿嘴，然後思忖了片刻，說：“明日，我去一趟丞相府。好了，你現在去盯著季雲裳吧，有什麽動靜一定要向我匯報。”
“是，王爺！”說著，清河就走了出去。
此時，楚陌已經無心看奏折了，他的心裏都是季雲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