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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九章 交代劍譜

  慎施義正言辭的說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他們觸犯了神律,自然應該接受到懲罰,死亡已經算是便宜他們了!”


  景川笑了笑,說道:“那我呢?我也觸犯了神律,是不是也應該接受處刑?”


  慎施被眼前的景川氣的不輕,他指著井川說道:“你這孩子,為什麽一定要和我作對呢?”


  “父皇,不是我要和您作對,是這神律本就不公平,同是生活在六界,為什麽是我們神族統領他們?他們就一定要聽我們的,如果不聽我們的就會死!”


  慎施剛接受自己的失敗,又聽到自己兒子這麽說,頓時他就勃然大怒,直接站起來破口罵道:“住嘴!”


  景川聽到這以後,也是不氣不惱,隻是靜靜的看著自己的父親。


  景川在這一刻突然明白了一些道理,以前他總覺得存在即合理,現在仔細想想,存在的不一定合理,就比如這神律!

  景川說道:“父皇,這神律雖然已經延續了這麽多年,但它不一定是正確的啊!”


  “住嘴,這種話也是你能說出口的?你知道這神律是怎麽來的嗎?神律不是神創造的,也不是魔創造的,它是在這天地初分的時候就已經存在了,還有誰能夠質疑神律的存在!”


  景川聽完後,也隻是笑了笑,說道:“父皇,你自己本身都覺得神律不合理,為什麽不能勇於承認一下呢?”


  慎施接受不了了,直接說道:“我看你腦子還真是進水了,一定是被你那些狐朋狗友給灌了什麽迷魂湯,我看你還是老老實實在這待著想想吧!”說完,慎施就離開了。


  等慎施又出了天牢時,才想起來自己要說的話一句也沒說。


  慎施歎了一口氣,自言自語地說道:“我的命怎麽那麽苦啊?怎麽讓我攤上了一個這樣的兒子?他為什麽就不能聽聽我的話?哪怕聽一句也行啊!”


  季荒聽聞景川被司法處帶走了,然後給自己的童子說道:“趕緊去給我準備水,我要沐浴!”


  童子說道:“家主,您現在身上有傷在身,神醫曾經特意囑咐過,傷口沒好之前,是不能碰水的!”


  季荒捂了捂自己的臂膀,空蕩蕩的!

  作為劍仙,丟失了一條臂膀,那又怎麽能夠稱得上劍仙呢?


  季荒是一個完美主義者,他見不得自己不完美,所以將這一切都列入了自己計劃之中。


  季荒自言自語地說道:“差不多了,我也快該上路了!”


  童子問道:“家主,您剛才說的什麽?”


  季荒看著童子,說道:“怎麽,難道我現在說話不管用了嗎?我讓你去給我弄點水就這麽難,難道你非要讓我自己親自動手不成?”


  童子不敢再怠慢,趕緊說道:“家主稍安勿躁,小的這就去準備!”說完,童子就趕緊離開了。


  準備好了以後,季荒直接就來到了浴室,看到了澡盆。


  童子還是待在屋裏,季荒見到後,問道:“為什麽你還待在這裏?”


  “回家主的話,您現在身體不方便,還是讓我親自為您沐浴吧!”


  季荒笑了笑,說道:“你跟隨我也算是多年,有何曾見到過我讓人伺候洗澡?”


  “這個……”童子停頓了一下,然後就沒有說出話。


  季荒說道:“我知道你心裏想的什麽,但是我是真的沒有問題,我自己來就好了!”


  童子不再堅持自己的想法,說道:“那好吧,新的衣物已經放在了屏風的後麵,如果家主有什麽需要,盡管叫我就是了!”說完,童子就離開了。


  童子走了以後,季荒獨自艱難地拖起了衣服。


  他自言自語地說道:“缺了一條臂膀,連脫個衣服都那麽難,活著還有什麽意思呢?”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把自己身上衣服全都脫了下來。


  季荒沒有嚐試水溫,現在就要跳到了浴盆中。


  整條臂膀的切割麵其實是不公整的,所以愈合起來也是十分的慢。


  傷口接觸到了水,慢慢的開始裂開了,鮮血又一次湧了出來。


  沒多大會兒,整個浴盆就已經被染紅了。


  季荒雖然感受到了疼痛,但他仍然不以為意,繼續的搓擦著自己的身體。


  季荒十分愛幹淨,不僅僅是身體上,還有政治上,他都不允許存在一絲一毫的汙點。


  可是當自己親妹妹出事以後,他的政治生涯上仿佛就被蒙上了一顆汙點,任他怎麽努力,不可能將這個汙點去除掉。


  在他最艱難的時候,景川像是一個小幸運一樣,來到了他的身邊,陪他他度過了最艱難的歲月。


  在那一段時間裏,季荒隻有教給景川練劍的時候,才感覺自己有那麽一丁點的用,就感覺自己是活著的。


  也正因為是因為這樣,季荒把自己的一切,把最好的都留給了景川。


  換一個層麵來講,景川不僅僅是季荒的徒弟,更像是他的兒子,更像是他的傳承。


  季荒為了自己的政治潔癖,他開始厭惡自己的妹妹,厭惡自己的親外甥,更加恨弈曜!

  為了讓自己的身心舒服一些,也為了自己的徒弟,季荒開始對於自己的親外甥下手。


  在季荒看來,自己的親外甥就不應該來到這個世間,李子牧的到來,隻會給六界帶來禍端。


  這一切都是季荒自己認為的,他就是因為這樣的借口,才毫不猶豫的會對李子牧出手。


  可是畢竟血濃於水,當他看到自己親外甥受傷時,自己的心也像是被刀紮一樣。但是盡管這樣,他還是自欺欺人的說道:“一切都會過去的,隻要他不在這個世間了,一切都會重回正軌的。”


  手背手心都是肉,一麵是自己的親外甥,一麵是自己的徒弟。


  後來,季荒最終下不去手了,他想救自己的外甥,想讓他活的好一些,但卻發現自己陷得太深了,已經背負上了惡名,再也得不到外甥的原諒了!


  季荒把自己的腦袋沉浸在水裏,回去想著自己這一生,輝煌過,挫敗過,一切都如過眼雲煙,隨風而散。


  季荒猛的一下站了起來,然後穿上了衣服,準備出門。


  本來清澈的水,現在已經完全成為了紅色。


  童子也算是忠心耿耿,他根本就沒有走遠,一直在門外候著。


  童子看到季荒的臉色不好,就趕緊問道:“家主,您臉色看上去很差,難道是傷口又裂開了?”


  季荒說道:“難得你有這份心了,跟隨我這麽多年,也吃了不少苦,辛苦了!”


  童子聽完後,更是感到受寵若驚,他趕緊說道:“家主這是說的什麽話?您對我有知遇之恩,如果不是您的話,我可能早就死了!”


  季荒摸了摸童子的頭,說道:“去吧,去給我準備筆墨紙硯,我要寫點東西。”


  童子看著季荒,還以為季荒想要吟詩作畫呢?

  童子也是那些歡喜的說道:“家主,您稍等一會兒,我這就去給您準備!”


  童子是真心為季荒好,他知道,隻要季荒心情好,身上的病就會好的快。


  季荒也是慢慢的朝著書房走去,清風吹過,直接就將他斷袖吹起來了。


  來到了書房,季荒看著童子在一旁研磨,一切好像從前一樣。


  童子說道:“世人都知道家主的劍法舉世無雙,又有誰能知道家主揮毫潑墨的手法也是一絕!”


  季荒說道:“你這小子,嘴巴還真是越來越甜了!”


  研好磨過後,童子趕緊遞了過來。


  季荒說道:“你先出去吧,我想獨自待上一會兒!”


  童子哪敢說個不子,連忙說道:“家主,您有什麽需要,可以隨時叫我!”


  童子走了以後,季荒坐在椅子上,慢慢的拿起了毛筆,在紙上奮筆疾書的寫著。


  書法雖然龍飛鳳舞,但卻有章可循,一切看上去都是很和諧。


  寫完信後,季荒把信裝裱,在信封上寫道:“徒兒景川親啟!”


  季荒又拿出了一份劍譜,然後仔細的抄寫著。


  從天亮抄到天黑,又天黑抄到天亮,季荒終於把這一切都處理好了。


  童子也是在外麵守著,絲毫不敢怠慢,一步也不敢離開。


  季荒把自己寫的信和原有的劍譜放在一塊,藏到了書架後麵的密室裏。


  季荒神色有些疲憊,他拿著自己撰寫的劍譜,慢慢的走了出來。


  童子見到季荒出來後,臉上也沒有神光,就趕緊問道:“家主,您這是怎麽了?臉色怎麽看上去那麽糟糕?”


  季荒還是摸了摸童子的頭,說道:“跟了我這麽多年,也算是委屈你了!”


  “家主說的這是什麽話?”


  季荒慢慢的從自己懷裏拿出劍譜,然後遞給了童子。


  童子連忙問道:“家主,您這是做什麽?”


  “以前我政務繁忙,平時叫你練劍的時候少之又少,後來景川拜我為師,我的空閑時間多了起來,可你又開始忙了,所以你練劍的事情也耽擱了下來,這是劍譜,是我改良版的七十二劍訣,能練多少就看你的悟性了!”


  童子一下子感覺到了事情非同小可,他連忙跪在地上,說道:“家主,這是為何?您是要趕我走嗎?如果你不想讓我練劍,我以後再也不練了!”


  季荒缺了一隻胳膊,手中拿著劍譜,實在是難去扶童子。


  季荒說道:“這一切都是你想多了,我隻是想讓你好好練劍罷了,以後也算是有一條出路,不過切記一點,就是不要做傷天害理的事情,如果你能做到的話,就收下這份劍譜!”


  對於一個小小的童子來說,季荒手中的劍譜,本就是夢寐以求的東西。


  童子接過來劍譜,說道:“還請家主放心,我以後一定會好好練劍,你一定不會做傷天害理的事情。”


  季荒笑了笑,說道:“起來吧!”


  季荒慢慢的朝外走去,童子緊跟其後。


  季荒說道:“我都給了你劍譜,難道你還不知道練劍嗎?”


  童子仿佛是接受到了點撥,趕緊說道:“是,家主!”


  季荒臨走之前,給童子說道:“以後不管聽到什麽關於我的事,你都不要輕舉妄動!”


  童子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季荒就已經離開了。


  季荒走著走著,就來到了司法處。


  季荒自言自語地說道:“這一切就是由我來結束吧!”


  解廌也是一下子睜開了眼睛,自言自語地說道:“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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