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裏加急,聖旨突然降臨。
“羿親王高承羿,煊武候蕭旋凱接旨――”
從京都趕來的傳旨太監看向打得難舍難分的兩人,波瀾不驚的平聲說道。
兩人分身乏術。
此一局雖輸贏已明,但高承羿率先扔下寶劍接旨,不躲不閃了起來。
意思明顯——蕭旋凱就此時拿下了他,也是勝之不武。
蕭旋凱不屑,諷笑的罵了一句:“死皮賴臉!”
姓高的人,有一個算一個,祖傳的特點就是死皮賴臉,從太祖高宵開始就是。
太監高聲宣旨:“朕聞皇弟薨,韓椿反之噩訊,悲痛憤慨尤甚。幸有羿親王及時帶領我朝子民,齊心滅賊,其愛國之心應表,赤膽忠誠應彰,特加珠至五,晉為五珠親王,外賞白銀一萬兩,黃金一千兩,領常州總督之職。後亦有煊武侯,戍守邊關,助我朝殲殺韓賊餘黨,保西州之繼任承平,特賞白銀一萬兩,黃金一千兩,另受禮部尚書一職,即應回京述職。”
蕭旋凱和高承羿兩人領旨。
此時傳旨太監又拿出一封聖旨,高聲念道:“楨王高義璽接旨。”
眾人隻眼見著皇五子高義璽謙卑不已的從儀仗隊裏走來,跪地接旨,“臣弟高義璽接旨。”
“皇五子高義璽,勤學善思,謙和忠平,經太後與朕商決,特封為西州新王,總領西州軍政大權。”
高義璽叩頭謝恩,伸手高高擎過聖旨。
-
兩日後。
魏楚欣正在案前作畫,偶一抬頭,眼見著蕭旋凱已經站在她身旁了。
屋裏侍候的丫鬟不知何時,俱都退了下去。
“在寫什麽?”蕭旋凱已是在背後環住了她。
魏楚欣放下筆來,一根一根往起抬他的手指,往出推他,“沒寫什麽。”
“不想讓我看?”蕭旋凱哪裏肯鬆開她。
兩人一撕一扯之間,某人已占盡了便宜。
“我不看了還不行?”此時魏楚欣已成了他懷中之物,低過頭,一下就找準了位置。
一時著了謎,她半趿拉著的布鞋雙雙都掉在了地毯上。
“我……我鞋……掉了……”她的話含糊不清,他哪裏肯管鞋不鞋的,趁著她說話的空檔,沉迷於攻城略地。
……
他把她放在椅子上,親自去撿地上的鞋,俯過身來,為她穿好。
魏楚欣心裏暖暖的,複又被他抱放在懷裏。
兩人坐在一張椅子上,蕭旋凱拿下巴輕抵她的肩膀,說:“太瘦了,抱著硌得慌。”
“誰讓你抱了。”說著,魏楚欣便要掙脫著下地去。
蕭旋凱禁不住笑了,不僅不讓她走,還湊過頭來淺·她的側臉,在其耳旁輕輕的說,“別再動了,再動……”
魏楚欣一時是真傻了,扭過頭不讓他繼續,“再動怎麽了?”
她給問了出來。
環著她的手臂已然收緊,手掌上和身上的溫度升了起來,聲音沙啞,他說,“你說呢?”
再是不經世事,也應明白了他這話的含義。
魏楚欣便按著他的手,不敢再輕舉妄動,適時轉移話題說:“在西州幾日了,我們什麽時候回去?”
蕭旋凱一時也正經了起來,鬆開了她,笑說:“一會就走。”
魏楚欣沒信,一瞥嘴說:“成天家沒一句實話。”
“怎麽沒有,剛才那句就真。”
“剛才哪句?”
“想聽?”強自壓下的某種感覺又被她挑起,蕭旋凱心說,若此時不做點什麽就不是男人。
魏楚欣還不及說話,就又被他打橫抱起,一抬眼看他,他就再次鎖住了她。
掙脫未果,頭腦混漲之時,她就再想,就在一起了又能怎樣。
撩開柔軟的簾子,她被放在榻上,係在衫子上的暖色綢帶都被他解了開。
寬大的手掌從背後微微托起她,一側肩頭已露了出來。
屋子裏的窗戶盡數開著,一陣微風吹透了柔軟的紗帳襲襲而過,激得她肩膀微微輕顫。
那正是當日中流箭的地方,嬰兒手掌般大的一塊疤痕。
蕭旋凱看著,已然是停了繼續下去的動作,輕輕拂過那塊疤痕,問她何時留下的。
魏楚欣越過了她救下高承羿那一段,隻說在西州混戰時不幸中了流箭。
他的眼裏留露著憐惜,緊緊的攥過她的手指尖,“以後不會了,隻要我在你身邊,就絕不讓你再受這樣的傷害。”
他說的鄭重其事,她心裏不能說不感動。
“侯爺,儀仗車馬已打點好了,咱們何時啟程?”如燕站在外麵,屋裏服侍著的丫鬟悉數斂聲屏氣的退到了外麵,她也不可置否屋內兩人會發生什麽。
“知道了。”裏間蕭旋凱清了清嗓子,“先退下吧。”
……
蕭旋凱和高承羿水火不容,自是不肯同行回去。
這裏高承羿出發兩個時辰後,蕭旋凱的儀仗隊伍才打算上路。
臨行之際,西州王高義璽親來餞行。
待要作別之時,高義璽突然說道:“從京都起行先太後特意吩咐,皇兄去世後,皇嫂多是苦楚,西州再好,也乃邊陲異鄉,此番煊武侯回京,便是帶上皇嫂同行吧。”
魏楚欣在一旁,眼見著蕭旋凱聽到此話時,雙眸裏或多或少帶著慍怒,而他在勉力壓著。
帶柳明鳶回京,無異於軟禁。
高義璽自來謙卑,即使現已為西州王,但王威不見,看著麵無表情,不對此事回複一語的蕭旋凱,反而是微側了側身,無奈一笑,“煊武侯也不要怪罪,我也隻是奉旨行事罷了。”
柳明鳶終是跟著坐上了回京城的馬車。
五百輕騎開路,一眾人等浩浩湯湯而去。
此時,站在城上眺望著的高義璽終是緩緩的吐了口氣,習慣性微曲的脊背漸漸伸直了,謙和容貌下,不知透漏了幾多氣宇軒昂來。
或許如此,都是跳梁小醜……
“擺駕回宮吧”他平聲命令身後宮人道,西州新王的威儀,自然而然的留露。
“是。”原跟在高義修身邊的貼身大太監,微微躬身,頷首應答。
正午陽光下,那一身區別於龍袍的黃袍,明亮耀眼。
大太監忍不住抬眼,看得到的是,高義璽銳利的雙眼,逼人的貴氣。
西州真的易主了,大太監老眼渾濁,突然跪地叩頭道:“奴年老體衰,再無侍候殿下之能,鬥膽懇求告老歸田,承望殿下凱恩應準。”
“準。”高承羿擺手答。
清晰一字傳於城上各處,身後宮人齊齊跪地。
山呼千歲,叩拜如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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