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臨要走時,魏楚欣想寫一張紙條給蕭旋凱帶過去了。
紙條上就寫:我是新歡,那你可有舊愛?
隻這話也就是想想。
夜裏睡覺,總也感覺睡不安穩,夢裏都是白天蕭旋凱和妹妹比試時的場景,睡了又醒,醒了又昏昏沉沉的再一次睡著了。
第二日一大早,石榴還在給魏楚欣梳頭,府裏一波一波的下人,上到管事婆子,下到能上得來台麵的丫鬟,悉數過來給魏楚欣說吉祥話,討喜。
誰或多或少沒個攀高枝的心,府裏上上下下每個人的月銀可都是三姑娘在出。
三姑娘是個極大方的人,自打這月銀她出以來,按時按點從不拖延時間發給眾位外,另每人還多漲了一兩,不分身份高低,一視同仁。這對本來隻有幾錢月銀拿的末等小廝丫鬟來說,簡直是上上好事了。
這裏要穿衣服,石榴在大衣櫃裏翻找了幾件,最後選了件玫粉色的出來,“姑娘穿這個吧,昨日那侯爺的妹妹不是說姑娘穿的素衣淡裙沒品味麽,咱們今日就穿這套讓她眼前一亮!”
“我穿衣服又不是給她看,”魏楚欣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在心裏抱定了她今日就還穿淡色衣裙。
都打扮好了,兩個丫鬟前後拿著鏡子讓魏楚欣照看。
魏楚欣點頭,打扮合宜,比起平日來說,已是很好了。
“等會,頭上發飾還是太少了,再加一支簪子吧!”石榴提議,這裏便去首飾盒裏去取,一邊取一邊道:“就戴侯爺送的這一支,侯爺見了一定高興!”
直到打扮到石榴滿意為止。
去槿香苑給老太太請安。
今日去的不早不晚,蔣氏,眉姨娘,魏二三個都在,卻獨獨少了魏孜博夫妻二人。
行了禮,老太太留魏楚欣坐下喝茶,一時便是提道了,“聽說今早上那些個管事,婆子,丫鬟下人都給你去行禮去了,倒都是有心人!”說著,便忍不住冷哼了一聲。
蔣氏隨後接道:“三丫頭現在是今非昔比了,外頭有鋪子,手裏頭有錢不說,還……”
下話本想說還釣到個金龜婿,隻是這話不敢輕易說出口,聽人說京都權貴蕭旋凱向來以鐵血手腕行事,若誰敢讓他成為茶餘飯後的談資,被其聽聞,他就讓那人真真正正成為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三丫頭是鯉魚一躍入龍門了,自此以後再不是我們這些宅子裏的女人能比的,三丫頭要惜福才是啊!”
別說是蔣氏,就魏老太太現在都不敢太說魏楚欣,她不怕魏楚欣,倒也怕在身後護著她的那一位。
蔣氏又接著,陰陽怪氣的笑說:“今日是好日子,三丫頭別單顧著和我們坐著,怎的沒人來接三丫頭你呢?”
魏楚欣倒懶得和蔣氏與老太太多費口舌。
這裏魏老太太還有下話要擺給魏楚欣聽,隻還沒等說,但見著門口突然有腳步聲。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那人道:“魏家三姑娘人在何處?”
聲音裏趾高氣昂,不見其人,便知其來者不善。
蔣氏和魏老太太那都是在家裏逞能在外頭認慫的人,這裏眼見著進來個披戰甲,穿軍靴,手裏拿著根銀晃晃的紅纓槍的英氣女將軍,一時都嚇得沒了動靜。
魏楚欣便適時放下了手裏的茶杯,站起身來看向來人,眸光裏是淡定,溫溫的說道:“我便是魏家三姑娘。”
邵漪微從小就長在軍營,說話做事男人一般,此時眼看著麵前溫溫柔柔,從容淡定的姑娘,倒是有那麽片刻失神。
回過神來,邵漪微倒是粗聲一笑,上前兩步,動作十分傲慢的伸出槍來,照著魏楚欣衣服就挑了一下,“跟我來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啊,我說你什麽身份啊,就你也配入侯府高門,你也該拿鏡子自己照照你自己!”
話說的咬牙切齒,屋裏沒人敢動,隻石榴在門外奔了進來,擋在魏楚欣身前,護著魏楚欣,瞪向邵漪微道:“你怎麽說話的,你誰啊,信不信我告訴侯爺!”
邵漪微連魏楚欣都沒放在眼裏,又何故一個石榴,一撇子就將石榴掄在了一旁,冷冷的環視著屋裏嚇得麵色鐵青的眾人,冷笑說道:“我也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乃清和郡主邵漪微,誰想去侯爺那裏告我的狀,盡情去告!”
魏楚欣先時本還平常心態,這裏見石榴重重的被摔在了地上,眉頭微蹙,臉上倒是笑了。
“清和郡主?”魏楚欣看向屋外腿都嚇軟了的丫鬟,麵帶笑容的說道:“郡主初來府上,還不上茶侍候。”
說畢,收回眼來,引請邵漪微道:“郡主請入座。”
魏楚欣待之以禮。
先來時的滿腔怒火悉數打在了棉花上。險些被這丫頭的虛偽洗了腦,這裏邵漪微回過味來,直大咧咧的走到了主位,如拎小雞般的直將椅子上坐著的魏老太太拎了下來。
她則是大大咧咧的自己坐在了那裏,二郎腿一蹺,軍靴朝天,拿過小茶壺來,也不需用杯,仰脖倒了一口茶,咽下去後才指著魏楚欣說:“看你還算規矩,要不我早收拾你了,蕭旋凱是我姐夫,我姐姐在京裏殷殷切切望眼欲穿盼他回家,他倒是在外麵和你這個狐狸精扯在了一起,你們還要不要點臉呐!”
邵漪微說著,照著自己的臉輕拍了兩下,擺手招呼魏楚欣道:“來,來,你過來,我看看你這是臉還是鞋墊子!”
見魏楚欣一句話沒說怔立在原地,邵漪微便變換了個姿勢,搬過自己的腿來坐著,依舊是拿手指著魏楚欣道:“雖說這世道男人三妻四妾實屬常事,為了證明自己比別人行,老頭子還說兩個妾呢!隻是這我姐夫找你,實屬是不般配啊,要說當今十七公主下嫁給我姐夫做妾我姐夫都沒同意,怎這兩年不到,眼光就差到如此地步了!”
“一參議府小官家的庶出小姐,給我姐姐提鞋都不配,還想要異想天開和我長姐共侍一夫!”說到這裏,都是把邵漪微給說笑了,笑問魏楚欣道:“我說魏三姑娘,誰給你的勇氣呢?”
有那麽一瞬,魏楚欣覺得頭頂的天塌了。頭上風雨雷電,衝著她腦門奔湧而下,她無處可藏也無處可躲。
單薄的身體承受不住這樣的天災人禍,眼前是混沌沌的暗淡。
無光,無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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