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被他實實貼貼的按在榻上,魏楚欣掙紮不過,一時又覺得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委屈,眼淚頃刻便流了出來。
溫熱的淚珠粘在了他的鼻端,他心裏竟是不忍,歎了口氣,便鬆開了她的手腕,起身坐在了一側。
魏楚欣閉眼仰躺在榻上,眉心都蹙擰成了一個結,平複過來後,也歎了口氣。
他的驕傲重重的被她撕扯的體無完膚。
魏楚欣擦拭掉了眼淚,平聲說道:“我該回家了。”
蕭旋凱強自壓著一口怒氣,強忍著不讓這種怒氣發作出來,眉蹙成山,“在我沒改變主意之前,馬上在我眼前消失。”
魏楚欣聽後一怔,隨即一下子坐了起來,下了小榻,踉蹌又狼狽的跑了出去。
從三樓沿著樓梯,一路跑出了酒樓。跟在身後的石榴直喊道:“姑娘,你怎麽了!你這跑什麽啊!”
直到走在人流不絕的大街上,魏楚欣才長長呼出了一口氣來。
左右前後的行人包圍著她,賣東西的小販吆喝聲不斷,石榴也在旁邊和她說話,隻是魏楚欣一時卻覺得天旋地轉,分不清這是夢境還是現實,先時和蕭旋凱所發生的那一切是幻想還是真實?
“石榴,我該怎麽辦?”魏楚欣握著石榴的手,低聲重複這句話。
石榴知道她這話的意思,輕輕的回握著,勸慰著道:“姑娘順其自然吧,也許是命中注定,姑娘躲不開蕭侯爺。”
明明上次了斷的那麽徹底,隻再一次見麵又重新死灰複燃。
先時的哭泣是因為自己,她氣重活一回,她還是控製不住自己。
她的口是心非。嘴上說不在意,隻是他湊近,她卻雀躍欣喜,他離開,她又空落失落。
魏楚欣心說,若再這樣,她怕是真要淪陷進去蕭旋凱擺給她的溫柔迷魂陣裏而不能自拔了。
他有顏有權眼下還願意對她好,隻是婚姻不是兩個人的事。就算他不是一時興起,就算他能娶了她,讓她做正妻,她嫁進那樣的世家權貴裏,每日要過的是怎樣的生活。區區魏家都還有那麽多規矩,又何況是京都候府。
就滿足了上麵的所有條件都換不來她的順心生活,又何況是事實上就連那些假設都滿足不了。
他是不是一時興起,他會娶她嗎,就算是能娶她,憑兩家懸殊的身份,她能做他的正妻麽?
就想到這裏,戛然而止。
魏楚欣深深的閉上了眼睛,伴著耳畔傳來的吵鬧喧囂聲,她平複了好久,等再睜開眼睛時,複又變回了沒遇見他時的心如止水。
魏楚欣淡淡的笑了笑,心想這次是斷得徹底了吧。他什麽身份,男人的驕傲,他對她的好脾氣好耐心在她三番四次的拒絕中,被消耗殆盡了吧。
最好再別見麵,否則也許他會翻臉無情,救命的恩情全無,徒留她有失了他尊嚴的怒意滿滿。
這樣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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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老宅子時天已經黑了。
魏孜博將府裏的全部丫鬟小廝叫來問話。正是一籌莫展要吩咐人出去分頭去找魏楚欣時,魏楚欣和石榴便進了正廳裏。
魏孜博剛才都急瘋了,一看見魏楚欣,見她完完好好的回了來禁不住鬆了口氣,再就是板起了臉來,拿出大哥哥的款來,怒聲詢問:“這一下午的,你去哪了,不知道家裏人擔心你!”
魏楚欣被罵的心裏溫暖,坐在椅子上不說話,剛要去接丫鬟遞過來的茶,又聽魏孜博嗬斥丫鬟道:“還給她上茶,讓她渴著!”
丫鬟便怯生生的將托盤收了回來。
茶沒接到手,魏楚欣也不生氣,轉而看向魏孜博,明知故問的笑說:“大哥哥這是生我氣了?”
“還知道我是你哥!”
魏楚欣便認錯道:“在外麵玩的晚了些,這才回來晚了,下次一定……”
話沒說完,魏孜博便瞪魏楚欣道:“還有下次,你以為閔州是靖州是常州麽,大晚上街上什麽人沒有,你知不知閔州最近在修河,多少的外來人口到了閔州,你個姑娘家的大晚上在外麵,危不危險,你讓人擔不擔心!”
被罵得披頭蓋臉。魏楚欣臉也是不紅不白,站起身走到魏孜博身旁,低聲撒嬌道:“好了,大哥哥,當著這麽多人,給楚兒留一點麵子吧。”
魏孜博已然是消氣,看著魏孜博,板著臉隻道:“還知道要麵子!”呼了口氣,又心軟問道:“可是吃飯了,餓不餓?”
魏楚欣心說她都忘了餓的一回事了。
“餓,我要吃蓮子銀耳粥。”
“犯了錯還挑三揀四的,隻有大饅頭,你啃吧!”
……
吃完飯,兄妹兩人在院子裏散步,魏孜博才問道:“和我說實話,這麽晚回來,是不是又去找那月娘了?你就真打定主意要開鋪子了?”
魏楚欣看著天上彎彎的月亮,一時不想和魏孜博提這個,隻道:“大哥哥別問了,那時我們不是說好了麽,大哥哥不知道這件事,開不開鋪子大哥哥一點口風也不知道。”
魏孜博見魏楚欣此時的樣子,便歎了口氣,不問了。
這裏魏楚欣大抵是不放心魏孜博,用開玩笑的語氣,無賴的道:“若到時候父親知道了這件事,我隻當是大哥哥告的秘!”
魏孜博一時看著魏楚欣,說的認真,臉上表情也嚴肅:“楚兒放心,我答應了不說,就一定不說,就算日後父親真得知了這件事,你也放心,覺對不會是我說的!”
氣氛有那麽點尷尬,魏楚欣笑著原回話道:“若父親知道了,我還怎麽放心呢,大哥哥這話前後矛盾,語無倫次!”
話趕話,魏楚欣不想聽魏孜博下話說道:“若是說話不語無倫次高水平,我不也就考上舉人了,何苦現在還是個秀才。”
兩人就都沉默了。魏楚欣看看他,不知道該怎麽接下去,魏孜博看了看魏楚欣,一時無話。
最後還是魏孜博開口道:“回吧,天晚了,外麵起蚊子了。”
糟糕的一天,一事無成。魏楚欣不想說說話還把魏孜博給惹生氣了。
一時也來了脾氣,心說:誰願意生氣誰生氣!再等月娘一日,後日不管月娘願不願意跟她走,都回靖州。
花好月不圓,一夜輾轉不好眠。
第二日起的晚了些,想著昨天晚上和魏孜博鬧得不愉快了,以至於刻意避開了和魏孜博一起吃飯的時間。
隻沒想到,在到了飯廳時,魏孜博正坐在那裏等她,一見她來了,吩咐身邊丫鬟道:“擺飯吧。”
說不在乎魏孜博對她的態度是假的,這裏見魏孜博對自己還是以往那樣,魏楚欣不太美麗的心情都稍有改善了。
“嚐嚐甜不甜?”魏孜博遞給她塊蒸紅薯。
魏楚欣笑著接了過來,沒等吃就笑說:“甜!”
“你嚐了麽,就說甜?”
魏楚欣討巧笑說:“大哥哥遞過來的一定甜!”
魏孜博笑得開心,“和誰學得油嘴滑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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