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無恥的鮑昊
這邊進了院子,鮑昊和柳伯言都變得人模人樣了起來。有丫鬟為三人打簾子,柳伯言在門口站定,對裏麵餘氏和鮑曉說道:“言兒這就打算先回隋州了,特來向姨母和大姐姐辭別。”
屋裏麵餘氏聽了,隻應道:“路上多加小心,你大姐姐今日身子不爽,就不叫你進來說話了。”
柳伯言在外麵聽了,追問道:“可是找郎中瞧過了?”
餘氏應聲:“已經瞧過了,不妨礙的。本不是什麽毛病,就是這兩日忙著了,你回去也不需對鬆兒講了,省著他聽了心裏記掛。再有三日也就是正日子了,回去告訴你父親母親,靖州這邊一切都好,也不需他們掛心。”
柳伯言應聲,作了個揖,告辭。
這邊鮑昊才說:“母親,我領魏三小姐進來了?”
餘氏一聽是兒子的聲音,站起身迎了出來,一邊往出走一邊道:“正有事要和你說,可巧自己過來了,快進來,母親有事情求你。”
魏楚欣和鮑昊走了進來,入了座後,餘氏才對鮑昊說要用他頭發做藥引子的打算。
鮑昊一下子炸了毛,從座位上蹦了起來,喊道:“我不幹,憑什麽剪我的頭發,她有什麽病啊,我看你們是一天到晚在家裏待傻了,是不是又聽了哪個煉丹的老道胡扯八道了!”說著,就瘋了似的東翻西找:“我今天倒要看看是哪個混賬王八羔子說的,看我不把他揪出來的!”
屋裏麵的珠簾被鮑昊摔得直響,鮑曉見自己弟弟反應如此,眼圈一下就紅了,低頭不語了起來。
餘氏也站起身來,一邊攔著鮑昊一邊哭道:“小祖宗,快別作了!難道想逼死你姐姐不成!”
鮑昊冷哼一聲:“我逼她,我看是你逼我。我醜話擺在這裏了,誰要剪我頭發都不好使!”說完,就拂袖要走。
屋裏的丫鬟哪個也不敢攔,隻餘氏自己拽著鮑昊袖子攔著不讓他走。鮑昊使勁一甩,一下將餘氏甩了個趔趄。
“母親!”鮑曉看了,趕緊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要來扶餘氏:“算了……他不願意就算了。”說完,複又流下淚來。
等餘氏被扶起來,鮑昊已經走沒影了,再想去追已是不急。
餘氏抱著鮑曉又哭了個沒完:“逆子啊,都是我平日裏慣的!”
魏楚欣靜靜的在座位上看了一場好戲。此時站起身來,告辭道:“既然如此,我便先告辭了。”說完便要走。
餘氏抹去了眼淚,仍不死心的詢問:“就非要昊兒的頭發不可,別人的就不行麽?”
魏楚欣對這樣的哭泣並不為所動,知道鮑曉就鮑昊這一個親弟弟,所以魏楚欣故意說道:“也不是非二公子的不可,按藥理來說所需藥引是要在和大小姐是同父同母的姊妹兄弟身上取得的,要是大小姐有其他同父同母的兄弟姐妹也可。”
鮑曉聽了心便涼了半截,回頭看向餘氏,平緩的說道:“我就是這個命了,母親也別為難弟弟了。”說著眼淚就禁不住流了出來:“隻是我和鬆哥哥是青梅竹馬,我這個樣子,自然是不能嫁給他的了,現如今我隻有一個願望,我隻想趁還沒有旁人知道我得了這個怪病,風風光光的死了。”然後竟然露出個微笑:“也能始終在鬆哥哥心裏留個好樣。”
餘氏聽了,趕緊堵住鮑曉的嘴。站起身來,擦幹了眼淚,對鮑曉道:“我找你父親說去,一定說服了昊兒。”然後留住魏楚欣,對魏楚欣道:“勞煩魏三小姐稍等一會,要是能治好曉兒的病,我鮑家全家感激你。”
餘氏掩麵而泣,頭重腳輕的走了,魏楚欣和鮑曉皆沒說話。直到過了半個時辰,鮑昊的父親鮑宇和餘氏進了屋子。
不知道餘氏是怎樣和鮑宇講的,鮑宇進屋來將信將疑的直往女兒腦袋上瞧。
餘氏見了,吩咐丫鬟守好房門,又讓鮑曉摘下了發套。
等鮑曉將發套一摘了下去,鮑宇一長細形的眼頓時睜大了幾分,著實驚了半天。等緩了過來,握住鮑曉的手,藹聲安慰道:“好孩子,你放心,我這就叫人捆了昊兒來!”
鮑曉緊抿了下唇,低頭隻道了句:“父親……”
鮑家的小廝找遍了整個鮑府也沒找到鮑昊,最後見鮑宇怒了,鮑昊的小廝才吐口說人去了翠紅樓。
鮑宇親自發話,著人去翠紅樓將鮑昊捆了回來。
鮑昊才在溫柔鄉裏繾綣了一番,被人捆了回來,送到鮑曉屋裏時,看著鮑曉那光禿禿的腦袋,著實是嚇了一跳。
鮑宇看著地上衣衫不整,滿身酒味香味的鮑昊,氣的兩道深黑的眉毛直豎,恨鐵不成鋼的朝鮑昊腿上踢了一腳:“鮑家怎就出了你這樣的不肖子孫!”
鮑昊被踢得呲了下牙,隻是卻沒有一點服氣的樣子:“咱兩個不是一樣的麽,隻是你不去翠紅樓,去私館裏頭罷了!要算起來,還是一批人呢!”
“你個孽障!”被兒子揭了老底,鮑宇又羞又怒,剛要揚手給鮑昊一個巴掌,隻見餘氏跪在了地上,到現在也向著她這個寶貝兒子,哭求道:“快別打他了,還是說說曉兒的事。”
鮑曉也在旁邊喚了鮑宇一聲。
“都是你慣的!”鮑宇氣的腳一跺,看向鮑昊,厲聲道:“子不肖,父之過。今正好出了這麽個事情,就剪了你的頭發,讓你安心在府裏思過讀書幾年,改改你身上的臭毛病!”說完,就讓人去取剪子來,送到魏楚欣身旁,忍住家醜外揚了的尷尬,說道:“需要多少頭發做藥引,就請姑娘剪吧。”
魏楚欣聽鮑宇這麽說,才站起身來,麵上似有為難之色,看著地上被兩個小廝按著有如瘋狗嚎叫的鮑昊,緩聲火上澆油道:“是不是先遵循一下二公子的意願。”
鮑宇聽了不悅,沉聲道:“不用管這個逆子,這個家還沒輪到他做主!”
隻聽鮑昊大罵正按著他手腳的兩個小廝:“都他娘的給老子鬆開,你倆的臉老子可記住了,看一會不宰了你倆全家!”一邊罵一邊拿唾沫吐兩人。嚇得那兩人渾身打顫,按不敢按,鬆不敢鬆,乞求的看向鮑宇。
“誰是誰老子!”鮑宇順手抄起個椅子,照著鮑昊扔了過去。椅子哐當落地,沒砸著鮑昊,將按著鮑昊的小廝砸了個生疼。
鮑昊並沒有消停,看著旁邊正掩麵哭泣的餘氏,又看了看鮑宇,大喊說:“你倆這個偏心的,天下哪有這樣的父母,讓她活命不讓我活命啊!”
魏楚欣無動於衷的看著這出好戲。倒是回憶起,上一輩子她剛嫁進來的時候,鮑昊相中了鮑宇新納的小妾,父子之間也鬧過這麽一回。
“剪,快剪!剪完了把這孽障給我關進柴房去!”鮑宇雷霆暴怒,氣的胸脯劇烈起伏。
魏楚欣慢慢的走到鮑昊身邊,站在原地,睥睨連哭帶嚎的鮑昊。此情此景,不可避免的讓她想到上一世裏,她被人捆著,他站在她的麵前,居高臨下的比當朝天子都神氣的發話讓人打折她的雙腿。
與這相比,她剪他頭發,又算什麽。
魏楚欣以為是自己陷入到了回憶裏,所以周圍安靜了,聽不見鮑昊的嚎哭聲,也聽不見餘氏的哭泣聲了。
不想突然聽道:“想用我頭發救鮑曉也不是不行,剪完頭發我出不去門,得找個人陪我。”
陪他?,
這一個字道出了多少言外之意,是陪吃還是陪睡?
“找誰?”餘氏欣喜的問道,好像鮑昊說誰,她都能答應一般。
鮑昊抬頭,看向魏楚欣的臉,淫笑說道:“魏家小三,我要魏家小三陪我!”
鮑宇還不知道哪一個是魏家小三,看向餘氏問道:“是哪一個?”
餘氏瞥了一眼魏楚欣,稍露尷尬的向鮑宇指道:“就是她,魏同知家的三姑娘。”
這可還真是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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