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九十一顆小星星

  說時遲那時快, 就在溫雲澄山河璽下壓的瞬間, 一股躁動、暴亂的星力從林瑾虞身上爆發開。林瑾虞手中握著劍, 分明還是被震撼彈影響的恍惚狀態, 可這瞬間的爆發卻令一號、二號都被迫倒退兩步！


  她頭頂浮現出一柄虛幻的長劍，起初隱隱約約幾乎不可看見, 可隨著溫雲澄山河璽不斷的下壓, 溫雲澄發現那長劍也在不斷凝實……


  等等，林瑾虞身上的氣息，這該不會是……突破了吧？這還在戰鬥中啊你突破了？

  [震撼彈令她無力反擊，山河璽、一號二號的迫近令她感覺到危機, 你知道的，天才的突破都在這種驚險萬分的危急時刻。]

  我才不知道呢……溫雲澄下壓之勢瞬間減弱下來，她強行挪移山河璽, 那巨大的山河璽直接砸在林瑾虞身邊的擂台上。溫雲澄落在擂台上, 抬手將機械護臂鋼刺彈出，做樣子般在林瑾虞身前比了比, 看向那裁判來：“她突破了。”


  “……”裁判也沒見過這陣仗。突破是一瞬間的, 林瑾虞這分明還是有了感悟，不然不會直接入定了。他看了看林瑾虞頭頂按不斷凝實的長劍，這年輕人對劍法一道的悟性很高啊。


  不過，這是比賽, 溫雲澄沒有打斷突破已是很不錯的行為。那裁判在一開始也未反應過來林瑾虞突破, 他以為林瑾虞這是被溫雲澄的新手段弄得呢……“溫雲澄勝。”


  “第二場比賽暫時延後, 請剩餘選手稍作等待。”


  [完成任務：青年賽（四）]

  [任務獎勵：8000經驗 200積分]

  [激活任務：青年賽（五）]

  [任務要求：成為青年賽冠軍。]

  [任務獎勵：10000經驗 500積分]

  晉級, 以及……危機關頭，對劍意更深一層的領悟。


  溫雲澄一直在林瑾虞身邊看著她，由於感悟的特殊性，她並不敢靠近林瑾虞。隻是坐在擂台上瞧著林瑾虞表情。


  是以，當林瑾虞周身那燥亂星力平息的瞬間，溫雲澄是第一個感覺到的。下一瞬，林瑾虞雙眸緩緩睜開，溫雲澄直接與林瑾虞對視起來。然而，在她看到林瑾虞雙眼的瞬間——或者說溫雲澄什麽都沒看到，她腦子“嗡”地一聲一片空白起來，亂糟糟的耳鳴侵占了她整個意識。等到她回神過來的時候，林瑾虞與她的角色卻是互換起來，變成林瑾虞緊張地看著她了。


  “我、我剛剛……”溫雲澄有些想不通，她剛一開口，就覺得鼻間涼涼的，她剛抬起手，林瑾虞就用手帕在她人中那兒沾了沾，溫雲澄就看到那手帕是一片血跡。她流鼻血了？

  “……我剛領悟的劍意，一時沒收住。”林瑾虞扶起溫雲澄，“你沒事吧？”


  誰能想到，她一睜眼，那剛剛領悟的劍意就直接爆發出去，而毫無防備卻一直盯著她的溫雲澄……嗯。要不是溫雲澄意識足夠穩固，精神足夠強大，可能就不是流鼻血這麽簡單的事了。


  兩人沒在台上耽誤太久，林瑾虞朝著四方鞠躬致歉，畢竟她的原因耽擱了這麽長的時間。溫雲澄跟著林瑾虞一齊鞠躬，而後兩人才走下擂台。


  溫雲澄為林瑾虞的突破高興，也為林瑾虞輸給自己擔心，她在林瑾虞未恢複前心中忐忑至極，誰曾想林瑾虞一睜眼她就中了招。這麽一打岔過去，溫雲澄起初的躊躇倒是一時忘記了，直到與林瑾虞並肩走下擂台，往休息室走去時，溫雲澄才又想起來。


  “那個，你會生氣嘛？”溫雲澄小心翼翼地看著林瑾虞，“你輸了，你爹會打罵你嗎？”


  “輸給你是技不如人，我怎會生氣？你全力以赴與我對戰，我很開心。在比鬥中感悟晉升，我感謝你還來不及。”林瑾虞看出溫雲澄忐忑，放緩了語氣輕聲道，“至於我爹，我全力以赴的失敗，他不會介意。”


  “不過，若是過幾日你再與我對戰，我不會再輸給你了。”林瑾虞說這話時雙眸晶亮仿若發光，溫雲澄看著看著心跳便不受控製，她紅了臉，目光移開，心裏卻是想：若你不會生氣，我縱是一輩子都輸給你又有什麽。


  隻是，這樣的勝利並不會讓林瑾虞高興。


  “你的劍意太厲害了。”溫雲澄感慨一聲，林瑾虞修煉時突破瓶頸難度大，但突破成功後的收獲也是非凡。她想著那些修煉突破極快的楚年慕、狄元浩等人，與他們對戰時的壓力卻遠不及與小冰山對戰來得大。就像莫汶笙敗於林瑾虞劍下一樣，雖然星級很大程度上能決定一切，但天才們之間……一時等階的優勢似乎並不算強勢。


  “好運而已。”林瑾虞並不自傲，她看向溫雲澄手臂，取出一盒膏藥來，“抬手。”


  撕去袖子露出傷口，雪白的藥膏被林瑾虞食指刮起一團，輕柔地塗抹於溫雲澄傷口上。這劍傷不算深，並未見骨，隻是皮肉翻開血液濡濕袖子，看著嚇人。疼？應該也是很疼的。


  不過溫雲澄一直到林瑾虞要給她抹藥膏時才回味過疼痛來，她忍不住倒吸著涼氣，感覺藥膏沾染傷口初始時的辣痛感，眼淚瞬間就下來了。不過這股疼痛很短暫，隨後便被清涼的感覺替代，也不覺得疼了。


  “你受傷沒有？我好想炸你炸得挺狠的……”被林瑾虞上完藥，溫雲澄倒也想到剛剛比賽時自己毫不留手的攻勢來。她耳朵又忍不住燙起來，這次是不好意思的。怕林瑾虞生氣所以要全力以赴，可全力以赴後傷到林瑾虞——啊！她居然因為林瑾虞突破了所以忘記第一時間問林瑾虞有沒有受傷！

  溫雲澄後悔極了，眼巴巴看著林瑾虞，叫林瑾虞有些不明所以。


  “沒事。”星力震蕩也好，剛剛的內傷也好，在突破的時候都恢複得差不多了。至於外傷？大概就是衣服被炸得灰撲撲的有些破爛吧。不同於溫雲澄的脆皮，精於煉體且已是星主級的林瑾虞……那些爆炸的傷害她能很快恢複過來。


  和林瑾虞簡單聊了聊，溫雲澄逐漸放鬆下來。她既贏了比賽獲得了積分，林瑾虞沒受傷也沒生氣，今天真是幸運的一天！

  “我鞏固一下修為，就要回流雲派閉關一段時間。”林瑾虞看著溫雲澄說，“閉關結束，我會直接前往試煉。”


  “……”溫雲澄愣住，她是真沒想到這一比完賽，她跟林瑾虞就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能見麵。可試煉是流雲派的事情，林瑾虞是流雲派下一任掌門。小冰山如今星主一層，她是沒理由去反對林瑾虞的選擇的。盡管再不舍，溫雲澄還是笑著祝福道：“你一定會成功的！”


  林瑾虞笑了一下，淺淡的笑意令溫雲澄臉上又熱起來。她抬手戳了下溫雲澄的臉，“你臉紅什麽？”


  “……你笑起來太好看了。”溫雲澄低聲回答，說著這話她臉上溫度便更燙了。溫雲澄有點害羞，不過一想到林瑾虞馬上就要離開，她也舍不得因害羞不跟林瑾虞多說話，溫雲澄抬手將將林瑾虞的手拉下，握住，認真道：“試煉要注意安全，我知道你絕對可以的，但是、但是……如果那什麽，你是最重要的，你可以有第二次第三次機會，不要不肯退。”


  “我知道的。”林瑾虞點頭應下，她目光在溫雲澄粉紅的耳朵上停留一瞬，隻覺得被握著的手也被染得燙起來，尤其是戳了溫雲澄臉頰的食指，熱得她想收回。溫雲澄的眼睛有光，這樣認真地直視自己時，林瑾虞有一瞬間的慌亂……她不明白這是為什麽，分明曾經兩人不是沒有這麽對視過的。可感覺不一樣了，但若深究起是什麽感覺，林瑾虞依舊是不知的。


  她看著溫雲澄，墨色的眸子倒映著自己的臉。溫雲澄沒有說話，她的臉色愈發粉了，叫林瑾虞想摸一摸，隻是林瑾虞沒動。


  休息室突兀的安靜下來，而就在這時，敲門聲打破了這份安靜。


  溫雲澄手抖了一下，像觸電似的收回去。她若無其事地走過去開門，發現是一身黑霧的“零”，依舊是一張星石卡，內有一百萬星石。沒有多餘的語言，她隻是來送大皇女的禮物的。


  休息室的門再度關上，溫雲澄捏著星石卡朝林瑾虞望過去，林瑾虞手上拿了一通訊石，正在與人對話，內容便是返回流雲派閉關的事宜。溫雲澄沒出聲，一直到林瑾虞掛斷通訊，朝她看過來，溫雲澄才露出一個笑來。


  “我回流雲派了。”林瑾虞將通訊石收起，她說，“接下來的比賽，加油。拿下第一。”


  “我會的。”溫雲澄點點頭，她看著林瑾虞，同樣說：“試煉加油。”


  休息室的門再次打開，這次是林瑾虞走了出去。一直到門關上，溫雲澄才突然癱軟在沙發，半躺著發呆起來。


  她，她剛剛……有一瞬間，真的很想表白。不顧一切的，去抱緊林瑾虞，去親吻她……當然，隻是一瞬間的念頭。


  溫雲澄想，自己這種“一瞬間”的衝動，真是越來越頻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