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給你一次機會
五夫人很快調整好神色，走進去。
可是一進來，跟外表不一樣，這小姐明明清冷卓世樣子的人物，怎麼靠近她之後，屋子裡有種火焰味道？！
對就是火焰，熾熱。
這是秋末，還是偏室，屋子卻異常溫暖。
五夫人都感覺自己穿多了。
后心想，或許丫鬟生火盆了吧，雖然沒看見，但總不能一個大活人，她自己是火源吧？！
五夫人壓下去不適應，坐下后笑了笑：「是……小姐為何一直看著我？！」
她想確定這個人的身份，這個人卻一直看著她，那種目光，像是一個先知，看透了世間百態，看明白了你的命運，然後成為一個旁觀者，她有著看熱鬧的輕鬆和意味深長。
讓人很不舒服。
還看！
五夫人本來想說正事，實在受不了了：「小姐？！」
她提醒著。
小姐笑了笑。
笑容不染塵世，別有一番清貴味，那淡然的目光親而不近，上位者氣勢渾然天成，還是方才那麼高深莫測。
五夫人真的被看毛了：「小姐，我有何不妥嗎？！」
李光塵道：「我不撒謊的，所以你問我……可是我若說你活不過兩年，我們初次見面，你不會打我吧？！」
就差打不死！
五夫人：「………」
這小姐不是有病吧？！
五夫人又想到外面人說的神醫小姐，跟餘姚李氏的小姐根本不同，應該是養在舅舅家寄人籬下的名門閨秀啊。
「小姐到底是誰？你真的是李家小姐，說一些危言聳聽的話是想引起我的注意？那你到底什麼目的呢？！」
李光塵想了想：「我的身份，說起來很複雜。」
「你不是李小姐？！」
「是，也不是，也是！」
玩貫口呢？！
李光塵這時道：「一，拿證據給夫人看。」
丫鬟去找包袱，李光塵又問了一句道：「我拿出證據，你就送人回去嗎？！雖然我的主要目的，不是讓你們把人送回去，但是你們到底送不送，這個結果，對我的目的很有影響，它很重要。」
聽不太懂，無妨，知道關鍵問題是送不送就行了。
五夫人笑了笑：「那總要看看。」
李光塵：「其實你做不了主，你在拖延我的時間，你以為我是那種別人說兩句，就會動搖的人，你以為，我會被你說到放棄！」
五夫人：「……」
李光塵道：「但是我不介意給你看看。」
五夫人：你還真是大度呵！
包袱里有李明赫給江碧俞寫的情書，包括李光塵出生的許多細節，李明赫親筆書寫，都能證明李光塵的身份，他早就認下了，還取了名字，給了信物。
李一一件一件的擺在桌子上，並不會給人細看，但是有，已經讓五夫人心涼了半截。
她真的是李明赫的大女兒，李明赫承認的。
擺完，那小姐又聲音淡淡道：「一，收起來，收好，免得他們圖謀我，為了婚約，再毀掉我的證物。」
五夫人慾言又止：你當著我的面這樣說，真的好嗎？！
看著丫鬟收完，小姐又道：「你們就算毀掉了也不行，因為這只是一小部分，李明赫非常喜歡江碧俞，分手后糾纏不休，寫了很多信！」
五夫人：「……」
那你的擔心是逗我玩嗎？！
那輕聲細語的小姐又突然問道：「看完了，要把人退回去了吧？！」
看似商量的詢問，但是清凜的目光恍若實質的壓力，她不是商量，她是警告，讓人很不自在。
五夫人冷聲道：「還不能！」
李光塵：「我就說你做不了主，你來見我，根本不是按照我的要求，來給我答案，你是想勸我離開吧？
你不行，還是去找說的算的人來吧！
你真的不行！」
「你真的不行」，淡淡的語氣中並沒有譏諷的味道，卻感覺被說的人都低到塵埃里去了。
而她恬然的態度顯然是習慣了，上位者氣勢天成，真的一點都不像是李家寄人籬下的小姐，
但是她又有證據，她就是。
五夫人算是女眷圈交際的翹楚，還從來沒有被人牽著鼻走走過。
她笑道：「那如果我一定要試一試呢？！」
李光塵道：「你們家不想送走李卓原。」
五夫人：「是！」
李光塵：「所以想趕我走，想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讓我知難而退。」
五夫人：「是！」
李光塵笑的像個長輩：「我可以給你這個機會，你來說服我吧。」
五夫人：「……」
真的還沒有聽過這樣的叫板，她覺得自己說話的節奏已經亂了，從一開始，這個小姐盯著她看的時候，她就亂了陣腳。
那就找回來了。
五夫人微笑的說：「小姐你看，你既然真的是李小姐，那麼你的事，應該回李家，找李家人當家做主才對。」
小姐洗耳恭聽。
五夫人笑了：「當然，結合小姐的身世，自己的母親被下堂，您寄人籬下，親事也被搶了，想報仇，想攀附我家，是人之常情，
我能理解小姐。」
小姐還是洗耳恭聽。
五夫人繼續道：「可是小姐，咱們講道理，我們沈家是不是只管娶妻，李家說誰是老大就是老大，沈家人管不著吧？
所以這件事確實是你們李家搞錯了，你應該回李家去，找李家人給你做主啊，
只要李家人說錯了，我們立馬就把新婦送回去，
你說好不好？」
李光塵這回像是在思考。
也是，無權無勢害死了母親的孤女，李家人當然不會為她出頭。
五夫人也知道自己是在騙人：「總有長輩能幫你做主的，你不試試，怎麼會知道呢？你也不能指望沈家人吧？！」
李光塵想的是，就是試過，才知道走不通。
上輩子原主已經回去過了，沒有長輩出來做主。
後來李卓原聽說原主回家，怕新姑爺知道她的身份，讓新安郡給李光塵訂了一個打死過老婆的老翰林，沒等嫁過去，原主就被那老東西在李家打死了。
原主就是帶著這種懼怕不敢重生，但是她體內有恨意，如果不報仇，李光塵睡不著覺。
雖然，沒有恨意也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