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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4章 在下有些私事

  呂夷簡這麽說,就等於給範宇機會。


  他對蔡齊這麽直接的坑範宇並不讚同,蔡齊如果因為這樣的事情讓範宇背上罪名,怕是後果根本就無法收拾。


  安樂侯乃是李太後的義子,於患難之中見真情,向來十分親厚。


  不說安樂侯會不會被官家治罪,就是真的治了罪,李太後也定會讓官家收回成命。


  到了那時,蔡齊這位參知政事,便會成了裏外不是人的家夥。


  蔡齊卻是不解,抬頭去看呂夷簡為何回護範宇。


  趙禎聽了呂夷簡的話,點點頭道:“那便派人去請安樂侯過來吧。”


  其實在趙禎的心中,剛剛也隻是意動了一下,並沒有真的想要將範宇拉出來治罪。


  真如此做了雖然可以轉移大家的注意力,可是這樣就更顯得欲蓋彌彰。而且李太後定然不會不管,連宮裏也得不到清寧。


  而喚安樂侯範宇過來,其實也隻是想要讓範宇給參謀一番。


  不過是一刻的時間,範宇便被小黃門給請了來。


  他之前在造作院裏正看百工技院近來的情況,便接到了官家相召的消息,這便趕了過來。


  範宇一進崇政殿,便對官家行禮道:“臣安樂侯範宇,見過官家,不知官家找我來,是為了什麽事。”


  他一進來便發現今日有些不尋常,崇政殿內的侍衛們都被撤了。


  這種情況隻適合談論機密之事,顯然是官家不欲張揚。


  “安樂侯,今日廢後郭淨妃薨了。”趙禎略顯惆悵的道。


  範宇聽到這個消息也顯吃驚,“郭淨妃年紀甚輕,為何突然便會薨了,莫非是她身上有何隱疾。”


  蔡齊此時卻是冷哼了一聲開口道:“享淨妃並無隱疾,而是自殺。說起來,此事與安樂侯還有些關係。你為宮中改裝琉璃門窗,使得宮中各處皆為琉璃門窗。但是郭淨妃自殺之時,卻是用的琉璃碎片,顯然是出自琉璃門窗之上。若非是你媚上,急著為宮中換裝這些琉璃門窗,那郭淨妃又如何會自殺,如何會輕易便薨了!”


  範宇看著蔡齊,這個家夥有多恨自己,這種關係也能扯起來聯係上嗎?

  “蔡相公,你這話是何道理。”範宇兩手攤開道:“假如蔡相公欲要尋死,買了根繩子上吊了,難道要找賣繩子的去算賬嗎。或者你不想上吊而死,非要碰牆一頭撞死,難道這也要怪房主嗎?”


  連著兩個比喻,都是蔡齊相公要尋死。聽範宇講的有趣,卻是使得官家趙禎的心情好了一些。


  “安樂侯,不得對蔡相公無理。”趙禎擺了擺手製止道:“找你來可不是為了讓你與蔡卿鬥口舌之利的,而是知你足智多謀,想讓你替我也參詳一番。如何使郭淨妃自殺之事,不被民間胡亂議論和詬病。”


  蔡齊差點被範宇的那些話給氣死,隻覺得今日裏是真的晦氣。


  他本想反唇相譏,誰知道官家卻也搶先開口製止範宇接著說,他若再開口便顯然是他的不是了。


  蔡齊還想著刁難範宇一番,沒想到反而差點將自己給憋出內傷來。


  “官家,郭淨妃薨了這等事,在民間是免不了有些猜測的。”範宇拱手道:“隻是自殺之說,卻顯得是給皇家抹黑,和更多猜測的原因。因此,郭淨妃定然不能是自殺而死。依臣之見,郭淨妃應是易怒傷肝,肝不藏血,患了血崩之症,從而亡故的。官家仁厚,便予以後禮葬之才是。如此,民間無端猜測皇家之事的人也不會多。”


  原本呂夷簡其實也是想要給郭淨妃安個暴病而亡的死因,並沒有範宇所說的這樣詳細。


  待聽到範宇說郭淨懇易怒傷肝,呂夷簡便極為讚同。


  這個死因可是正說到點子上,當初郭淨妃便是因為吃醋,暴怒之下抓傷了官家,這才被氣急了的官家廢了後位。


  如今又是易怒傷肝死於血崩,兩邊就能對上了,更顯得合情合理。


  “官家,安樂侯此議確是不錯,臣也是讚同的。郭淨妃善妒易怒之名,在民間已有流傳,如此便顯得合乎情理。”呂夷簡連連點頭道。


  隻有蔡齊看不明白,呂相公今日怎的如此向安樂侯示好。要知道那可是個勳貴,文官與勳貴走的近了,便會為人所不恥。


  官家趙禎仔細一想,確實是這樣的。若是別的理由,想來是擋不住那些民間的各種流言。


  但是以這個理由宣布,卻是不會多生波瀾,如此便也等於間接的保護了懷孕的曹皇後。


  “呂卿,郭淨妃的諡號,還有章程都讓禮部擬出來給我看。”趙禎沉吟著道:“傳我的旨意。郭淨妃新喪,凡是我大宋子民,三日之內皆不可飲酒娛樂縱情聲色。”


  “官家放心,隻要宮中並無反對,此事便交給臣就是。”呂夷簡躬身道。


  趙禎這才算是鬆口氣,“你們且先回去各自行事便好。”


  郭淨妃之死的事情,很快便傳了出去。而果不其然,汴梁城中關於郭淨妃的死因出現了各種猜測。


  隻是很快開封府便在汴梁各處的醒目位置貼出告示,告知城中的百姓郭淨妃死於血崩。


  如此一來,關於郭淨妃之死的流言蜚語很快便平息下去。


  本來在範宇看來,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可誰知道,引出來另一件事。


  這一日範宇正在造作院中聽許當匯報,卻有人來報,說是三司判官張堯佐來訪。


  造作院本就是屬於三司所管,三司判官過來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範宇也沒當回事,便讓人將這位張堯封判官請了進來。


  張堯此人不過是四十歲的年紀,相貌倒是頗為英俊,隻是舉止之間略顯刻意,顯是做這判官不久。


  “下官見過侯爺。”張堯佐一進到範宇的值房,便對他躬身施禮。


  範宇起身還禮道:“張判官太客氣了,大家都歸三司所轄,不必這麽多禮。”


  許當也對張堯佐拱手道:“張判官,我也有禮了。”


  就品級來講,許當與張堯佐是一樣的,倒免了上下級的計算麻煩。


  隻是張堯佐與許當互相問候之時,顯然有些神思不屬的意思。


  “怎麽,張判官可是有什麽心事不成?”範宇皺眉問道。


  “在下有些私事……”張堯佐說著,卻將目光看向許當,顯然是要趕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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