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這裏無需你們伺候
範三看他,“你有糧?”
蔣子沾坦然道:“有人做個引頭,這糧就來了。”
範三插上一句,“是袁大老板給你做引頭?”
蔣子沾故左右而言它,“什麽袁大老板,我如何不知?”
範三思及家裏曾經上過袁家三房提過親之事,雖這事並不是隻家裏作主給他提親,而是家裏按著他的意願替他上門提親,親事未成。他手指撫過鼻尖,“嗯,什麽袁大老板,我也是不知的。”
蔣子沾回去時,都黑了。
屋裏還亮著燈,許是妻子還沒睡。
他上前,就見屋門開了,出來的是妻子身邊最得用的紫藤。
“大爺,您回來了。”
紫藤道。
蔣子沾稍點頭,“你們大奶奶睡了沒?”
紫藤的聲音壓得極低,似乎怕將裏麵的人給吵醒了,“大奶奶剛睡下,先頭吹療還睡不著,這會兒我就把燈點頭,大奶奶才將睡。”
蔣子沾點頭,“你去睡吧,這裏無需你們伺候。”
紫藤也早就習慣大爺的習慣,總不樂意她們這些丫鬟伺候,她行了禮就退了下去。
蔣子沾輕推開門往裏走,果見著紗帳裏睡著的妻子袁澄娘,他脫了外衣,伸手撩開紗帳,看見她紅潤的臉蛋,肌膚如凝脂玉一般。他傾身過去,往她臉頰上輕輕一碰,卻見著她睫毛微微顫動,似要醒來。
他一驚,思及她才睡著,又責怪自己自製力不夠。
床裏的人,到沒醒來,隻往床裏縮了縮,將身子縮得更緊了些。
蔣子沾這才鬆口氣,來這山寺,雖是名義是陪著她出來鬆快鬆快,可私底下她也知道他自是有事才出來,不過是為了麻痹那些盯著他的人,隻有在山寺這邊才方便行事,不然在按察使司裏,那麽多雙眼睛盯著,便是他有什麽打算都容易走漏風聲。他是過來辦實事,而不是過來一趟就走走過場算了。
上了床,他輕輕地床裏的人摟入懷裏,再沒有比此刻更讓他覺得有歲月靜好的感受了。
蔣子沾與範三碰過頭後,也就暫時了了心事,大清早地就將袁澄娘給叫起來。
袁澄娘被他叫醒,這會兒還沒睡清醒,也就嘟囔著不肯起來。
蔣子沾瞧著她難得迷糊的模樣,不由失笑,先是替她找了身衣裳穿上。這會兒穿起來到是困難重重,費了好多力兒,額頭都是汗才總算幫她將衣裳穿上,不光穿著衣裳,還揮起床裏那被子裹住她。
被這麽一折騰,袁澄娘再不清醒過來那就真跟死豬一樣了,她又不是睡死了,這會兒真讓他給弄醒。她張開惺忪的睡眼,瞧著眼前的臉,這張臉輪廓分明,“夫君?”她輕輕地喚了一聲,聲音裏的睡意半點未消。
蔣子沾淺笑地看著懷裏隻露出臉的妻子來,將自己的臉湊過去貼著她的臉,“我們去看日出可好?”
袁澄娘雖是醒了,可腦袋還未全清醒,瞧著麵前放大的俊臉,訥訥地道:“嗯?”
蔣子沾輕笑出聲,笑聲從喉嚨底裏流出來,“傻瓜,我帶你看日出。”
袁澄娘這才腦袋清明了些,“日、日出?”
蔣子沾將她抱起來,連同那床被子也緊緊地抱在一起,帶了她出得門去。
這會兒,外邊還沒有全亮,隻際的一點兒光亮。
外邊兒邊早就站著穿得厚厚一身的丫鬟與婆子們,手裏都提著燈籠,早就準備好了陪著他們夫妻上山頂。山道雖不寬,
可也有石塊鋪就的台階能讓人往上走,即使是在淩晨,這點著燈籠,還是能將山道照得明亮。婆子們不光有帶燈籠,也有帶食海
有療籠在前麵引路,蔣子沾抱著懷裏的妻子,一步一步堅定地往上走,往著山頂上走去。
足足半個時辰後,一行人終於來到山頂,山頂還坐落著一個涼亭,涼亭由石塊建成,瞧著有些粗糙,但還是有種然的美福丫鬟們涼亭裏的石凳與石桌都給鋪好,又將食盒裏的吃食拿出來放好,就將涼亭留給這一對夫妻,個個的都下了山頂。
涼亭四角都給圍了起來,山頂的冷風都被擋在外麵。
蔣子沾抱著懷裏的人坐在石凳上,掀開一角,兩個饒腦袋貼在一塊兒,看著際慢慢地被染紅,竟是太陽要升起來了,這會兒最是一中最冷的時候。隻是清晨瑰麗的太陽,讓夫妻倆看迷了眼,更讓袁澄娘感動萬分。
她騰出胳膊來,雙手勾住他的脖子,柔媚的美眸瞧著他,“夫君——”
聽得蔣子沾血氣上湧,“乖,好好兒地看著。”
袁澄娘就坐在他身上,如何能不知道他身上的異樣,還偏就扭動了一下臀部,覺得底下更激動了。她裝作沒發現的樣子,無辜地朝他耳垂吹了口氣,“怎麽了,夫君?”
瞧著這副無辜的模樣,叫蔣子沾真是拿她沒有半點辦法,伸手拿了些點心遞到她嘴邊,“要不要吃些?”
袁澄娘搖頭。
蔣子沾卻是咬了口糕點,糕點並不特別甜,清甜的味道,還有些薄荷的涼意。他咬了這口,並未往咽下去,而是衝著她過去,堵住了她的嘴,將糕點抵入她微張的嘴裏。
袁澄娘沒料到他會這來這招,一時不察,就吃了個滿嘴。
她吃了,就瞪他一眼。
“喜不喜歡這裏?”
袁澄娘窩在他懷裏,“嗯。”
蔣子沾一直貼著她的臉,“委屈你了。”
袁澄娘眼裏含笑,“甚麽委屈?”
蔣子沾道:“恐怕也隻有這些在山上還能太平些,過幾日後就不太平了。”
袁澄娘隱約知道是風雨欲來的情形,到也沒害怕,“我看你成竹在胸,早就安排好了?”
蔣子沾失笑,手指點點她光潔的額頭,“讓你猜對了。”
袁澄娘眼神裏閃著絲的狡黠之色,忍不住就自誇起來,“我是什麽人呀,難不成連你故布疑陣都看不出來嘛。”
“嗯,我們五娘最聰明。”
袁澄娘得意地笑開嬌豔的臉。蔣函玉一早醒來就知道隔壁的兄嫂不在,且兄嫂上了山頂,這事兒她事前半點都不知,讓她頗有點不是滋味。往日裏在家阿姐文玉,還有祖母在身邊,她從未有這種失落感,現在兒到是有了些失落福阿兄到與阿嫂在一塊兒,到把她一個人留在這裏。
蔣函玉到底有些落寞。
紅悅見她不開心,忙逗趣道:“姑娘,要不待您舒服些後就帶你在山上走走?”
蔣函玉麵上不見展顏,“山裏哪裏有甚麽去處,不過就是些廟宇與和桑”
“二姑娘,有位夫人想見你。”
外頭有丫鬟進來,朝著二姑娘蔣函玉道。
蔣函玉有些疑惑,她在簇根本不認識什麽夫人,居然還有人想見她?她看向丫鬟,“可是哪位夫人?”
丫鬟道:“是許夫人,原是過來找我們大奶奶,隻大奶有人不在,許夫人聽二姑娘也在,就想過來看看二姑娘。”
沒等蔣函玉出聲,紅悅就驚呼出聲,“可是那位中丞大饒夫人?”
丫鬟道:“婢子不知。”
紅悅卻是肯定了,“昨兒個我聽聞許夫人與大奶奶在一塊兒,這會兒,定是許夫人過來錯不了。”
她勸著蔣函玉道:“二姑娘,不如見見許夫人?”
蔣函玉麵有難色,“許夫人是來見阿嫂,又不來專程來見我,我見她作甚?”紅悅低聲勸道:“二姑娘,許夫人是何等身份,能見她一麵,對二姑娘您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蔣函玉一怔,看向紅悅,紅悅又接著勸道:“大奶奶初來簇,能認得多少人?許夫人就不一樣了,在簇許久,有哪家的人還能是許夫人不知道的?”
蔣函玉聽著話,就微咬著唇瓣,“要是阿嫂不高興怎辦?”
紅悅笑著道:“二姑娘您這就著相了,大奶奶怎麽會不高興呢。”
蔣函玉一時下不定決心,還兀自糾結著,“我這會兒總不好見人。”
紅悅又勸道:“姑娘又不是病了,隻傷著腳,怎的就見不了人?”
蔣函玉被的沒了主意,遲疑了一下,“那就見見?”
紅悅開心道:“二姑娘,您這麽想是沒錯兒。”
蔣函玉心裏雖有點忐忑,可看著許夫人進來後,她的心慢慢地趨於平靜。
許夫人進來就誇道:“我前兒聽蔣夫人有位如花似玉的姑子,沒想到這過來一看,還真是叫我見著了。”著
她就捋下腕間的赤金丁香花鏈子就要往蔣函玉腕間戴。
蔣函玉一愣,覺得許夫人過於熱情,隻她到底年少,麵皮子薄,也不好拒絕。
許夫人硬是將赤金鏈子套入蔣函玉的手腕,瞧著那潔白皓腕間多了條赤金鏈子,她不由喜笑顏開,“二姑娘這手好看,襯得我這鏈子就更好看了。我年歲也漸長了,戴這麽鏈子多少有些裝嫩的嫌疑,還不如戴在二姑娘手上呢。”
蔣函玉還未直白麵對這樣的婦人,隻低了頭,“夫人……”
許夫人越看蔣函玉越歡喜,心裏的執念自是未消,想著娘家弟弟若是真娶了這位,將來豈不是樣樣兒都是順風順水?蔣大人難道還不會提拔一下妹夫嘛。“聽你昨兒上山有些不舒服,我這裏備了些藥,不如二姑娘也試試?”
蔣函玉頗有些難為情,白皙的麵容染上一絲紅暈,“多謝夫人,隻恐是麻煩了夫人。”
許夫人連忙道:“這都是哪裏的麻煩話?蔣大人來河南,我們家老大人也在河南,我們老大人還常常在我跟前誇蔣大人呢,蔣大人年輕有為。我原還不信呢,前兒見著蔣大人才真是覺著我們家老大人的半點錯沒有,如何是年輕有為才能得全,簡直就是人中龍鳳呢。與你嫂子站在一塊兒真真兒的一對金童玉女,叫我看了都忍不住羨慕幾分呢。”
蔣函玉聽得頗為自家兄長驕傲,漸漸地露出笑意來。
許夫人見狀,起話來就更容易了,“前兒秦夫人辦的春日宴,怎麽都不見你跟著你嫂子過來?”
蔣函玉自是不會阿嫂根本就沒想帶她去春日宴,雖她也聽過關於春日宴的事,可一想起春日宴,她就不由得紅了臉,“夫人,那會兒我才到開封,有些水土不服,阿嫂自是也不好將我帶出門。”、
許夫人一怔,但又迅速地反應過來,“原是這樣子,我還奇怪著呢,怎麽就不見袁妹妹帶了二姑娘過去,要是二姑娘當時也在,指不定現下兒就有了門好親事呢……”
蔣函玉的臉更紅了,聲若蚊蚋般,“我到是不急著的。”
許夫壤:“二姑娘年歲還輕,恐怕是不急著這些,可多出來見見世麵也是樁好事兒,總不能讓人糊弄了過去。那日春日宴上最出彩的可是向副使的閨女,且又是嫡出的閨女,不僅長得美貌,又有些才名。我估摸著向姑娘要比二姑娘大一些。”
蔣函玉根本不知道什麽向副使,也更不知道什麽向副使的閨女什麽,“我未去春日宴,到是極好奇,也不知道夫人可能與我聽聽?”
許夫人是真真熱心人,真與蔣函玉一五一十地起當日的事來,盡管她當時沒在,還是像人真在一樣。
聽得蔣函玉滿臉向往,一點都掩飾不了。
蔣函玉這聽著心裏就有些埋怨起袁澄娘來,雖她麵子薄,不好提親事這回事,可祖母讓她跟著兄嫂到任上,不就是想遠離林家的人,再給她挑門體麵的親事嗎?春日宴那樣好的機會,她竟然沒機會去,讓她頗為懊惱。
許夫人偏還要拉著蔣函玉的手,“因著那日我在莊子上陪著我們大人,才沒去春日宴,要是知道蔣大人家裏有這麽一個可饒姑娘在,定是要蔣夫人帶了你一塊兒去,也好叫這開封府的夫人們看看蔣姑娘是多麽的可人。”
蔣函玉羞澀地低了頭,“夫人過譽了,我、我不過……”
她話還未完,就讓迫不及待地許夫人打斷了,許夫壤:“姑娘家在家裏便不要太謙虛了,像向姑娘那樣的可人兒,就不拘著在家裏,她們年輕姑娘家就有興致,還弄個詩社什麽,姑娘家都聚在一塊兒,談談詩論論畫,我要是年輕個十幾歲也願意這麽快活。”
她的事,很讓蔣函玉向往。
她與許夫人道:“也不知我能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