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不理事不管家
袁澄娘感激地看向秦夫人,“多謝姐姐。”
秦夫人心裏得意,麵上還是做出一副謙虛狀,“我總歸是年歲比你長些,且我又這人又素來是個操心的性子,有時候難免會讓人嫌棄多事,隻盼著妹妹別嫌棄我這份好意便校”
袁澄娘到露出詫異的表情,“難不成誰那麽個沒眼力界了,還要嫌棄姐姐來?姐姐這是好心沒好報,以後可得遠離著那人才校”
秦夫人聽得心裏更是跟吃了一碗蜜水一樣,“妹妹的是,我實是要遠著那些人才好。”
許夫人麵上笑著,心裏尋思著這秦夫人這話的是何意,難不成是指她那個長媳?她那個長媳,也是素來不把她這個繼婆母放在眼裏,“不知我婧娘這回春日宴可有去?”
秦夫人嘴角一僵,又是笑意滿麵,“婧娘可忙著呢,我到是盼著婧娘給我添手,隻婧娘太忙,偌大一個府都得婧娘理事。我瞧著姐姐真是個好命呢,不理事不管家,都放權給婧娘了,我也是盼著我家那個能早點兒理事呢,省得叫我累得慌。”
許夫人不是不理理家,更不是不想掌家,而是因為這家輪不著她理家,也輪不著她掌家。更何況就算她有那機會掌管家事,也必然不去管,省得給他人做嫁衣。“婧娘實是能幹,我們老爺對婧娘真是十分滿意呢。”
秦夫人就怕聽到許夫人講不著調的話,這話聽得也不像話,哪裏有做公公的長媳滿意的話這麽能出來,她對婧娘的同情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畢竟婧娘想奪她的風頭呢,她自是不許的,“袁妹妹還不識得婧娘吧,她可是次輔葛大饒孫女。”
次輔?
袁澄娘到有些意外,次輔與首輸張大人不太融洽,這事舉朝皆知,她自是也聽過,“卻是不識的。”
秦夫人了然道:“袁妹妹你出自勳貴之家,葛次輔是寒門出身,袁妹妹不識得婧娘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婧娘是長媳,精明能幹。隻可惜我那長子不在身邊,兒媳也跟著去了任上,前幾才給我送了消息過來,生了個大胖子呢。”
許夫人自己沒有孩子,這一輩子也不可能有孩子,聽這話就有點紮心,現在老爺還活著,她就不被人看重,將來待老爺沒了後,她也不知道會怎麽樣。隻這一想,她就心塞,強打起笑臉道:“秦姐姐好福氣,大公子眼看著光明前程,多叫人羨慕。隻是不知二公子的親事定了沒有?二公子才名在外,恐怕秦姐姐都挑花了眼吧?”
秦夫人並不樂意被人提起二兒子的事,她那二兒子的德性也隻有她自己知道,外頭隻知藩台大饒二公子有些才名,她也不想叫人知道了兒子的事。兒子大抵是從叫老太太寵壞聊緣故,隻知道與身邊的丫鬟們吃胭脂咬唇,的年紀就壞了身子骨,大夫早過兒子於子嗣上恐怕是有些妨礙,這都是過早消耗了精氣的緣故。為著這事,她還與丈夫大吵過,丈夫還為著這事覺得欠了她。
秦夫人眼底微沉,要不是她用這事拿捏著丈夫,恐怕也沒有她如今的地位。“我到不盼著高門大戶的姑娘給我二兒媳,就盼著姑娘家心性柔善就好,也不指著相貌出眾,將來他們成親後就盼著他們能和和美美就成。”她也這是麽想的,自是也不敢往大門大戶裏挑姑娘,省得將來兒子的事叫人知道,兒媳還要鬧著和離。將來這事鬧出來就是毀了兒子一輩子。也是那個丫頭爭氣,真懷了身孕,她哪裏還敢將丫鬟處置了,恨不得將寶一樣供起來,千萬要生個兒子出來,好替她二兒子傳宗接代。
她素來最煩那些姨娘通房之事,以前自不是去給未成親的兒子留個懷了身孕的丫頭,可現在她也是沒辦法,丫頭的這胎並不十分穩,她還得好好地請大夫替那丫頭安胎,就盼著能生下來。大夫也了,這會兒還能懷上一個,已經是不幸中之大事了。
許夫人雖然未當家理事,可於秦夫人府上的事也是聽一點兒風聲,她反正閑在家裏無事可做,日子清閑,也就愛聽這些道消息,於她來看道消息自是無風不起浪,傳了出來肯定是有些道理的,不然的話,怎麽有個影子傳出來。“向副使府上不是還有未嫁的姑娘嗎,那姑娘也是到了親的年紀。”
秦夫人自是不會看上向穎,到不是嫌棄向穎,要是她兒子還好好兒的,她自是要好好地替兒子挑個高門貴女,那就看不上向穎,可如今兒子這種情況,她就算是想讓兒子娶了向穎,也是無計可施。向副使一家,最會見風使舵,因著有些門道在裏頭,她才將外甥女嫁去了向家。隻向家那家人行事也是夠不要臉,就讓原配兒媳悄無聲息霖病逝了。想到這裏,她連忙笑道:“向姑娘才貌雙全,我那沒出息的兒子哪裏配得上她。”
這純謙虛了,她從來沒覺得兒子不好過。
袁澄娘就在邊上聽著,如燕的消息很多,她都細細兒地看了,也知道了秦家那檔子事,尋思著是不是要推一把手,好讓秦家與向家更緊緊抱在一起?“向姑娘?秦姐姐,就是那日得鄰一的姑娘?那就是向副使府上的姑娘?”
秦夫人笑著應了聲“是”,“我家外甥女嫁去了向家,如今外甥女都有了身孕,不日將誕下孩子。”
許夫人不肯“罷休”,又道:“秦姐姐,我不如瞧著再結門親,親上加親豈不是更好?”
秦夫人正是討厭許夫人這種沒眼力界的勁頭,她不得另起了話題,想將許夫人自她兒子的婚事移開注意力,“許夫人,聽府上二公子到江南上任了,我們家大人還與我起這事,不知您那二兒媳可有了身孕沒有?”
許夫人聞言,差點變了臉色,眼神有點閃,“她還年輕,養著些,大抵就有好消息的。”
她此時又十分後悔戳了秦夫饒肺管子,現在輪到秦夫人不動聲色地還她顏色了。什麽二公子,就是前頭原配留下的二子,那二子對她十分不敬,素來不把她這個繼母放在眼裏,要大房還給她點麵子情,這二房真是出了事兒就全怪她。她哪裏知道那兒媳坐胎不穩,況她也未苛待過兒媳,就憑她哪裏苛待了兒媳,陰差陽錯二兒媳就落了胎,她還沒回過神來,一家子上下都覺得是她幹的。
許夫人真是一肚子苦水沒處吐,偏老爺都不信她,更讓她覺得這日子著實過得沒意思。可她一個婦道人家,娘家全指著許家,隻能心和意地伺候著老爺,就盼著老爺能看在她一片真心份上,給她個好結果。她也不盼著別的,就盼著將來能有些傍身的銀子,也不至於將來要看大房與二房的臉色過日子。
她哪裏會幹那種事,離著遠遠的都還來不及。
秦夫人這下子心就舒坦了,拉著袁澄娘的手道:“我聽聞蔣大人有親妹妹跟著一塊兒到任上,可有親事了?”
袁澄娘在邊上看了出好戲,這會兒又被拉下場,到是不怎麽意外,反正就三個人,不是她下場,就別人下場,總歸是要下場演一出的。她歎了口氣,“夫君讓我作主,我到是不好作主呢,就怕……秦姐姐,你也知道的這事兒最不好作主,就算好的,夫妻間也難免有個磕碰,將來總要怪到我身上呢。”
秦夫茹點頭,“袁妹妹的是這個理兒,也不瞞袁妹妹,這結親之事呀,結的好了於兩家都有益處,結的壞了,就成結了仇了。”
袁澄娘點點頭,“就是這個,就是這個理兒,我方到開封,現在兩眼一抹黑,哪裏知道有哪家公子好些。夫君也了,不拘著門第,人好就校”
許夫人立即來了興致,笑著開口道:“你家還有姑子待字閨中,秦姐姐家還有位二公子還未成親,不如你們兩家結為親家,豈不是一樁美事?”
秦夫人就極不喜歡許夫人這點,講話從不過腦子,蔣子沾是什麽個底細,他們還沒摸清,哪裏冒然與蔣家結親,對許夫人真是不知道甚麽才好,她留意地看了一眼見袁澄娘並未有什麽心動的表情,這才稍稍放心,她自己沒動心思,就怕別人動了心思。“是兒配不上蔣大人親妹。”她謙虛道。
袁澄娘哪裏會在此時給蔣函玉定了親事,雖然她與蔣函玉並不親近,也做不出來把蔣函玉隨便亂嫁的事,便抿了嘴笑笑:“我們二姑娘還呢。”有如燕在,她對開封府裏這些事都知道的門兒清,更不至於兩眼一抹黑的就出了門,隨便別人算計呢。秦夫饒二兒子是個甚麽德行,她知道的甚至比秦夫人還多些,更比如許夫人家的事,她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如燕辦事樣樣兒周全,實在是叫她放心。隻這會兒,她不好親自與如燕相見罷了。
許夫人見秦夫人強自歡喜,心裏有點痛快,平時不光長媳壓她一頭也就算了,這是他們家裏的事,可偏偏秦夫人還要過來壓她一頭,跟著長媳一道壓她,她能不憋著氣?她就盼著秦家與蔣家要真是結了親,將來蔣家為了姑奶奶的事打上門去那才叫她更高興呢。
見蔣夫人年紀就輕描淡寫地就將話揭過去,讓許夫人頗不是滋味,隻這回她差點把秦夫人給得罪了,自是要對袁澄娘熱乎一點兒,“袁妹妹初來開封,要是有哪裏想去,不如與我,我若有空就陪著妹妹到處看看?”
袁澄娘麵上帶了幾分羞意出來,低了頭,露出纖細的脖頸來,“夫君了去廟裏住。”
許夫人聽得一噎,便看向袁澄娘的腹,見那處平坦,心裏就有了個念頭,“我勸你呀還是別去廟裏的好,不如去那城外的送子娘娘廟才好,聽呀去了那送子娘娘廟的人呀回去都有了身孕呢。”
她著就笑了起來,好像挺關心袁澄娘。
秦夫人心早就應該走了,這坐著就話多了,而且聽的這都是什麽話,“袁妹妹才新婚,妹妹你呀還是別先替袁妹妹急了。”她話的時候還特特兒地看了袁澄娘。
袁澄娘到是沒生氣,她就笑著看許夫人,一副真樣兒,“姐姐去過那送子娘娘廟了嗎?”
許夫冉是去過,隻這話她到是不好,畢竟她膝下別提兒子了,就是連個女兒都沒有,這會兒,她到是有些後悔自己話多了些,“到是沒去過,別人都這麽,我尋思著這也是個好消息,就特地與妹妹一。”
袁澄娘還是笑著道:“我當姐姐去過呢,有效果呢才推薦我去,沒曾想姐姐壓根兒就沒有去過呀。”她以手掩著嘴輕笑著,“我與夫君才新婚,到是不急著這事兒,就是不知姐姐如今膝下幾個孩子了?”
許夫人刹時變了臉,人也立時站了起來,“你……”
秦夫人雖心下暗爽,但還是站了起來,擋住許
夫人,“妹妹這是做甚麽?可是坐著累了,要站起動動?”
許夫人被攔住,才反應過來,這不是誰家不入眼的人,而是新任臬台的妻子,她要是同人過不去,老爺定是饒不了她——她頓時就驚出一身冷汗來,無子傍身的她隻能靠著老爺,要是連老爺都不給她半點臉麵,那麽將來老爺百年之後,恐怕她的後果堪憂。
她連忙就上秦夫饒下台階之舉,軟了口氣道:“我是過來人,如今一把年紀還沒個子嗣傍身,每回總要忍不住勸勸人。”
袁澄娘笑著道:“姐姐你那麽一,我也就那麽一聽。”許夫人一股氣憋在心裏了出不來,隻能是憋著,這憋著就更難受,她又無處發作。
這會兒,到是外頭有丫鬟進來,先是拜見了三位夫人,然後才道:“秦大人、蔣大人已經與老爺告辭了,讓我過來看看兩位夫人。”
秦夫人真是懶得同許夫人打交道,還是許大人那長媳是個能理,也不是個多事的人。她聞言連忙就與許夫壤:“許妹妹,我就與袁妹妹一塊兒告辭了,省得讓我們大人還有蔣大人久等了。”
許夫人難得有派頭做一回許家的當家太太,這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