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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到是擺起婆婆的譜來

  她心裏到有些慶幸,要不是祖母替她在京城定了親事,指不定她就被母親林氏定與林家表哥。


  蔣函玉看著蔣文玉落坐,她也跟著坐在邊上微撅了嘴,就將藏在心裏的話給了出來,“祖母,您真是太好性兒了,都不給阿嫂立下規矩,就算我們家沒這樣的規矩,可新媳婦嫁過來總是要立下規矩,免得阿嫂她不知規矩……”


  她不還好,這一,讓蔣老太太的臉色一下子就暗了幾分,“你都的甚麽話一個姑娘竟然這麽尖酸刻薄,都是哪裏學的規矩?她是你阿嫂,你得敬著些,你到好,還讓我給五娘立規矩,你一個姑子,到是擺起婆婆的譜來?”


  蔣文玉一聽這可壞了,連忙道:“祖母,函玉她也是一時糊塗才的,您就饒過她這回。”


  蔣函玉還未覺得自己錯了,“阿姐,我又沒錯,二嬸不就是常這麽,也不常讓二嫂立規矩。怎麽我就不得了?”


  蔣文玉自是見過蔣家二房的二嫂在二嬸跟前立規矩,晨昏定省自是免不了,都在二嬸麵前伺候,叫她看了都對二嬸有些後怕。“你胡些什麽,這話也是你的?”


  她這一,到惹得蔣函玉脾氣就上來了,“阿姐,你有福,祖母給你在京城定了親事,我沒親事,到是娘惦記著林家,非得將我抵到林家去……”


  蔣文玉聽她得不像話,繃了臉,“還不住嘴!”


  蔣函玉非不聽,“我又有哪裏錯了,哪家的新媳婦不立規矩的?也就是祖母心善,才沒讓她立規矩。”


  蔣老太太未料到孫女竟然能出這樣的話來,“還不快給我住嘴!蔣函玉,你不把我的話放在耳裏了?的姑娘家一點規矩都沒有,聽風就是雨,看了別人一些就當世上就全這樣了?年紀還不知羞的起親事來,還要埋怨文玉來?簡直不知所謂,你給我回屋待著去,不準出來,三餐都由丫鬟給你送去!”


  蔣函玉瞪大眼睛,見蔣老太太板著臉,並未有絲毫心軟的樣子。她立即就“哇”的一聲哭出來,飯也不吃了,轉身就跑出去。


  蔣文玉不放心,站起來想要追出去,到是讓蔣老太太給叫住了,不敢再追。


  蔣老太太叫孫女氣得不輕,原想著函玉就是有些心眼,也不是多大的毛病,她將函玉帶在身邊,也好都冬夏她些,讓她改了這心眼的毛病。可想著她到底是老了,又沒有甚麽個精力,就想著五娘嫁過來,就讓她們姑嫂好好相處,指不定就真能改了函玉這毛病,沒想到她……


  蔣老太太歎了口氣,“函玉這性子到是快與你娘一樣了。”


  蔣文玉臉色微白,“祖母,定不會的,函玉自……”


  她與函玉一樣自就與母親林氏生份得很,到不是她們姐妹不想親近林氏,那也得要林氏肯親近她們姐妹才行,偏林氏也不知道是吃了什麽個藥,眼裏全是林家。


  蔣老太太道:“我年輕時嫁到蔣家,是讓你曾祖母立過規矩,那會兒我還差點落了胎,也因得這樣,你父親出生時就帶了些弱症。我想著我年輕時受過的苦,總不能叫兒媳也跟著受,你娘嫁過來時,我是半點兒都沒為難過她,總想她年紀輕輕就喪了夫,守著這些麽年,忒不容易。可你娘呢,難聽的話我也不了,你自己心裏知道就行,函玉這性子我還真不放心讓她往高門大戶裏嫁,嫁個殷實人家,人家還能指著你兄長,不至於虧待了函玉。”


  蔣文玉眼睛微濕,依偎在蔣老太太身邊,“函玉就是性子急了些,祖母,娘她……”


  到這裏,她哭了出來,不出聲的哭。


  她有慶幸,又替妹妹函玉心急,林家表哥那樣的人,如何能讓蔣家的女兒嫁過去,一嫁過去就是陷入泥潭裏不得脫身。


  蔣老太太對兩個孫女是真心疼愛,因著林氏是親娘,又是守寡之人,她自是不好提林氏嚴厲些,怕擔上苛責守寡兒媳的名聲,林氏這性子就影響了函玉多些,她不是沒有後悔過當初同意先夫娶了林氏為兒媳,可看著長孫子沾,她又有些感謝林氏。


  蔣老太太的心裏是矛盾的,於是對林氏就有些不冷不淡,便是在蔣家裏,她素來不管事,由著林氏經手府裏大事,兒子既死了,孫媳又未進門,總要給兒媳幾分臉麵。她一貫這麽想,從來也不是刻薄的婆婆,沒想到養大了林氏的胃口,竟然要將函玉嫁入林家,簡直就是昏昧至極!


  女兒家在閨中哪個不是嬌養著,偏林氏她素來不將兩個女兒放在心上,萬事兒都偏著林家那侄女,蔣老太太終究是覺得自己老了,回去總要處置林氏一回,總不能叫林氏就這麽把函玉往火坑裏坑。“你娘她有些糊塗了。”


  蔣文玉心裏微恨,當著蔣老太太的麵兒,她又不親娘的不是,那總歸是她親娘,她身為女兒,如何能親娘的不是!但心裏早就對林氏都疏遠了,“祖母,我時候就不明白,為何娘總是要偏著表姐些,我與函玉分明才是娘的親生女兒。”


  蔣老太太微暗了眼神,不得不這話就到了她的心坎上,她膝下隻有一子,這兒子又是英年早逝,丈夫去了,再加上兒子又去了,她這幾十年都沒緩過來,丈夫去了,她沒了依靠,兒子沒了,那簡直就是割她身上的肉一般。


  她摟著蔣文玉,“你娘是怕林家沒活路。”


  她心裏有許多對林氏的怨言,當著孫女的麵,卻是不能。她從來不是那等對兒媳的怨,就將這種怨對孫女耳提麵命,林氏是林氏,孫女是孫女,她總是分得很清楚。


  蔣文玉在心裏微歎了口氣,林家如何會沒有活路?外祖一介書生,到老還是童生,從來眼高手低,便是坐館的先生也覺得是委屈了他;她那舅舅,早年到是得了童生,後來一直未中秀才,日日埋頭苦讀,也不知道是讀的甚麽書;林家表哥呢,還未是童生,到學得跟外祖與舅舅一樣目下無塵。


  她舌尖發苦,“娘每年都給了林家銀子,如何沒活路?總不能讓林家一直就靠著我們蔣家過活吧?”


  她稍提高了聲音,顯示她的不甘。


  蔣老太太苦笑,這也是她的放縱,當年林氏頭一次貼補娘家時,她並未覺得不妥,總歸是親家,總不能見親家日子都過不了;隻是她的寬厚,成了林氏的倚仗。


  她拍拍蔣文玉的手,“你放心好了,函玉的事,總要給你娘個教訓。”


  蔣老太太眼神一利,“這是何時的事?”


  蔣老太太麵露怒意,“混賬東西!”


  竟然一時忍不住,竟罵出了聲。


  蔣文玉何時見蔣老太太發怒,一時之間被嚇得臉色發白。


  蔣老太太深呼吸了一下,這才將怒意稍稍壓下,在西北,兒媳改嫁並不是件什麽稀罕的事,她當年也早就有林氏改嫁的心理準備,隻是林氏未曾改嫁,要替兒子守著。她當時心裏頭是又喜又憂,喜的是兒媳並不是那等無情之人,憂的是林氏還年輕,叫她這麽守著到底是不太厚道——


  蔣老太太真是在京城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叫了周婆子進來,“你去叫大爺與大奶奶過來……”


  話才到這裏,她又微停頓了一下,“還是等他們用過飯過再叫他們過來。”


  蔣文玉心裏又有些後悔,“祖母……”


  蔣老太太道:“我寫封信,著人給陳大人送去,希望還得來及。”


  蔣文玉微愣,“祖母,您不想讓娘……”


  蔣老太太微沉了眼,“這事兒,你別管,一切有我呢。”


  蔣文玉低了頭,心裏惴惴,也不知道自己出來到底是對是錯。


  用過飯後,蔣文玉就回了屋裏,翻找著林家表姐寫來的信,再度將林家表姐的信從頭到尾看了一遍,不由得心口泛起疼意。


  林家表姐的信裏,她娘林氏已經同意了待阿兄一回家,就讓阿兄娶了林家表姐,待林家表姐過門後,讓阿嫂在蔣家伺候長輩,讓林家表姐跟著阿兄去任上。


  她看著信,就哭了起來,心裏頭是個什麽滋味兒,一時都不清。


  她娘竟然糊塗到這個地步,好端賭還要替阿兄娶入林家表姐,林家表姐是林家表姐,是表親,讓阿兄再娶了林家表姐,那林家表姐到底是妾還是什麽?又置十裏紅妝的阿嫂於何地?阿嫂還是祖母的親侄孫女。


  她不敢哭出聲,怕讓函玉聽見,又恐再生事端。


  丫鬟也不敢勸,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也不知道該怎麽勸。


  自打成親這些來,夫妻倆都是到蔣老太太的院子裏陪著老太太一道兒用飯,難得用蔣老太太首肯,讓夫妻倆回了福成院自在的用飯。


  袁澄娘微慢了一步,就見著蔣子沾已經邁快了一步,她站在原地。


  蔣子沾立即發現她晚了步,回轉過身見她站在原地,身邊的丫鬟提著燈籠,微亮的燈光落在她的身上,讓她的身上染了一層暈黃的光,讓她的臉色特別的柔和。


  這一刻,他的心裏柔軟極了,伸出手向著她,輕輕道:“怎麽不過來?”


  袁澄娘並未猶豫,一手提著裙子,邁開兩步子就過了,當著丫鬟的麵,也不姑害羞就去拉他的手,手還沒碰上,就見著跟陣風似的跑過來一個人,正是從蔣老太太屋裏跑出來的蔣函玉。


  隻見她眼睛紅紅的,見著他們夫妻,她恨恨的瞪了一眼袁澄娘,也沒看蔣子沾,就跑走了。


  袁澄娘莫名的被瞪,抬眼看向蔣子沾,“這是怎麽了?我瞧著二妹妹像是哭了。”


  蔣子沾瞧了一眼蔣函玉的背影,果斷的拉住妻子的手,緊緊地握在手裏,“她的事有我與祖母替她作主,你也別擔心。”


  袁澄娘倒想她從未擔心過,隻是當著他的麵著實不好這種傷人心的話,她暗暗的撓撓他的掌心,“林家表哥是什麽樣兒的人?”


  蔣子沾沉了臉,“能是什麽樣兒的人!一家子盡知道顯擺個讀書人家的架勢,卻是一肚子的男盜女娼!”


  這話叫袁澄娘聽的都一愣,雖上輩子蔣子沾與舅家是極為淡漠,她去不知道其中緣故,沒想到他對舅家的評價已經到這地步。她微咋舌,“好歹是是你外祖家。”


  誰知道蔣子沾絲毫沒有收斂的意思,“有這樣的外祖家,簡直倒了八輩子血黴!”


  隻是她不知袁澄娘壓根兒就沒把她放在眼裏,她的喜怒哀樂都好,從來不是袁澄娘該關注的焦點。她抿嘴淺笑,還親自替他盛了半碗湯,兩隻如玉般纖手將湯碗遞到他麵前,“喝點湯,暖暖身子。”


  蔣子沾也不去接湯碗,就著她的手,就喝了一口湯,湯並不是什麽複雜且罕見的食材所作,也就是火腿冬筍湯,喝一口還能喝得出來筍的鮮味兒。


  這一喝,他就托著她的手,將湯碗轉到她麵前,“也喝點?”


  就著他深遂的目光,她略垂了視線,落在被他沾過唇的碗口,嘴角微一哂,就著那處就喝了一口。


  這一口,她就皺起了眉頭,“有點鹹。”


  蔣子沾的口味素來偏鹹,這湯自然也是隨他的口味。


  上輩子就因著口味不合,後來她又跟他鬧得不成樣子,被他都勒令不能出門,也就兩個人分開來用飯,至於這些習慣也就不是什麽大事兒了。


  蔣子沾再喝了口,舌尖實在沒察覺出來有哪裏鹹,他嚐起來是鹹淡適中,一點兒都不偏鹹。他道:“回頭叫廚下弄得淡一些,我吃著也有些鹹了。”


  袁澄娘莫名地覺得心頭一跳,為他的妥協,立時就領了他的這份情,“我到不是吃不得鹹。”


  蔣子沾一笑。


  夫妻倆難得獨自用飯,竟是與往日裏不一樣。


  隻是才用過飯,周婆子便過來請了蔣子沾過去,袁澄娘雖有疑惑卻未露出半分,隻送了蔣子沾到院門口。


  因著入夜冷意入骨,她便未在院子裏走走,而是在屋裏走了幾轉消食。


  新婚婦人,有祖母蔣老太太在,又未還到蔣家老宅,掌執中饋之事更不知從何談起,她也就樂得清希

  她等了半個時辰,也未見蔣子沾回轉,心裏到沒有埋怨蔣老太太有什麽事不讓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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