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這與他又有何幹係
不然她如何會將生意都交給如燕?她攀著傅氏的胳膊,“娘,回頭就見不著麵了,想見您與爹還有阿弟都難了。”
傅氏拍拍她的手,“你要是想我了,就給我寫信,我就去看你,還成不成?”
她頓了頓,“要是我去不了,就讓你三哥兒過去,你看成不成?”
袁澄娘當下笑得跟個樂嗬嗬,“娘,您可真好。”
傅氏見她半點兒沒沾婦饒性情,到還真是個跟未嫁時一模一樣,就有些心疼她起來,“回了西北蔣家,你可不能由著性子呢,但凡你婆婆有什麽話,你都讓子沾去,可記著了?”
袁澄娘自是聽得清清楚楚,臉上露出一絲狡黠的笑意,“娘,您是不是怕婆婆為難我?”
傅氏曲起手指輕彈她的額頭,“我是怕你莽撞性子,就將人給得罪了。人家到底是親母子,哪裏有什麽隔夜的仇,你要是摻合進去,到時誰能幫得了你?”
袁澄娘連忙起來作揖,“多謝娘提點。”還一揖到底。
到惹得傅氏掩嘴輕笑,“你這促狹鬼,在家裏用過飯後,你們就去侯府一趟,省得讓老侯爺與老太太惦記你。雖是分出來,到底還是你的祖父與祖母,這點規矩還是要有的。”
袁澄娘心不想去,可時下最注意孝道,她還是老侯爺的親孫女,又如何不去侯府呢。“娘,我走了後,嫁妝就封存,也不帶去西北……”
傅氏一聽,“那你有留人在京城打理你的嫁妝了?”
袁澄娘點頭,“娘,我不想帶去西北,萬一……”
傅氏搖頭,“不,都帶過去,十裏紅妝,讓蔣家的人都看看你的嫁妝,封在京城算是怎麽一回事?在京城的宅子又不是本家宅子,在西北那裏才是。你是怕你婆婆見了你的嫁妝……”她到這裏,就將話悄悄地咽了下去。
袁澄娘晃了晃傅氏的胳膊,“娘,還是您明白我。”
傅氏卻是搖了搖頭,“你可真是個傻孩子,就怕別入記著你的嫁妝,就不將嫁妝帶過去了?再沒有比這個更傻的事,這世上隻有賊惦記著,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你嫁妝單子在,誰敢悄悄地沒了你的嫁妝?人家都沒起個頭,你就起了防備的心思,這讓子沾知道了會怎麽想你?”
袁澄娘一愣,“娘,這與他又有何幹係?我處理我的嫁妝而已。”
傅氏知道女兒聰明,但這份聰明勁兒用的不是地方,“如今事兒都沒出,你就先防著了,叫子沾怎麽看你?那可是他親娘,孝字為先,他就算是再向著你,心裏頭難道不會有疙瘩?”
袁澄娘瞬間就恍然大悟了,“娘,是我著相了,我還想著這些東西不到了婆婆麵前,就自是不會出什麽事兒來。”
見她想明白了,傅氏到也不多了,“也不知你外祖父與外祖母都走到哪裏了,眼看著都好幾年,他們年歲也大了,怎麽這興頭就半點兒都未減呢。”
袁澄娘成親時就收到外祖父傅先生使人送過來的添妝禮,到不是什麽金銀珠寶,而是由傅先生親自所寫的遊記,將他這些年來到處遊走所見都寫了下來,這份禮最合袁澄娘的心意。要不是她年歲漸長了,不定還跟著外祖父與外祖母一道兒遊曆呢。
古人,讀萬卷書,不如走萬裏路,誠不欺人也。
要不是因著少時出過遠門見識過這世間,袁澄娘的心胸定如上輩子一般,定眼於那些蟄蟄蠍蠍之事,而如今她是懶怠將後院那些瑣事放在心上。“似乎還要往北再走呢,娘您別擔心呢。”
傅氏道:“你外祖父這些年越發顯得孩心性了,我是勸他們都沒有用。”
袁澄娘笑道:“外祖父上回給我的信裏還娘您就愛瞎擔心,他們分明沒事,到是您自己嚇自己呢。”
傅氏道:“這跟你一,我心裏頭到是鬆快了些。”
袁澄娘道:“外祖父了,許是會過去看您與爹呢。”
傅氏有些意外,“真的?”
袁澄娘道:“我還能哄娘您不成?您可得裝作不知道這事兒,不然外祖父可不會再告訴我了。”
傅氏已經多年未見父母,自打出嫁後,父母像是了結了一樁心事似的就到處遊曆,她伸手捏捏袁澄娘的臉蛋兒,也就輕輕一捏,根本沒下力道。姑娘家雖嫁人,可這臉蛋兒還嫩的很,她就怕輕輕一捏就讓臉頰染了紅,“我定不。”
袁澄娘掩嘴輕笑,“娘您可得替我保密了。”
傅氏立即“孩子氣”的將手指往唇間一拉,做了個“縫”的手勢,“定不。”
母女倆有不完的話題,待得用飯時,這才歇了歇。
因著袁家三房也就這麽幾個人,自是男女不分桌,都坐在一塊兒用飯。袁三爺對於新姑爺蔣子沾的滿意能從他滿臉的笑意裏看出來,他雖與蔣子沾同科,但也知道從能力上來比較,他實是比不得這位女婿。女婿有大好的前程,他自是替女婿高興,又恐女婿這官位越往上升,他女兒會受委屈。
這些念頭也就一閃而逝,袁三爺念著要去侯府,自是沒怎麽灌新姑爺喝酒。
到了忠勇侯府,這才知道不光二房的袁三娘夫妻,袁四娘夫妻都過了來,袁瑞娘如今是王妃,自是不好親自過來,還有成為二皇子側妃的袁明娘也未來。
侯夫人瞧著一對新人進來,瞧著如璧人一般的新人,讓她眼底微暗;新人過來請安,她自是忙不迭地叫起,透著一股子親熱勁兒,“都起來,都起來,五娘,叫祖母看看你?”
袁澄娘滿臉的喜色怎麽也掩飾不住,在侯夫人跟前轉了一圈,“祖母您瞧著我可還好?”
侯夫人笑道:“好,好,哪裏有不好的!”
不過她轉向蔣子沾時,這臉就繃住了,顯得有幾分嚴肅,“子沾,你如今是五娘的夫君,五娘叫我養嬌了性子,性子到是不壞,萬事兒你可都得替她作主,可知道?”
蔣子沾回道:“祖母的話,我記下了。”
世子夫人劉氏連忙道:“老太太今兒個兒可一直叨念著五娘呢,想著五娘這就要離開京城,老太太心裏頭這挺不是滋味呢。五娘,你今兒可得好好地陪陪老太太?”
袁澄娘並不將侯夫人別有意味的話放在耳裏,她也知道侯夫人也不敢當麵下她的臉,不然侯夫人在外頭的名聲可得毀了,畢竟侯夫人在外頭可是個慈和的祖母,她也知道侯夫人生平最重麵子。“大伯娘您的是,我就想著今兒個陪著祖母呢。”
侯夫人哪裏是想讓袁澄娘陪著她,又不得不擺出這麽個架式來,心裏又想著怎麽就好事全讓三房給占了,這蔣子沾都成了一省按察使。“你來見過我,我就高興了。讓你陪著我這麽個老太婆也沒得叫你也跟著學的我一樣的性子,還不如與你三姐姐,還有四姐姐一道兒?要是瑞娘與明娘也在,你們姐妹幾個就都全了,可惜……”
她著就抹起淚來。
劉氏就知道侯夫人要出些妖蛾子,沒想到這麽快就來了,方才她還攔了一句話,這會兒侯夫人在新婚夫妻跟前哭,豈不是要觸了新夫妻的楣頭?她心下一沉,往二奶奶楊氏那裏看過去一眼,見得那楊氏好像並未聽出來侯夫饒意思,還笑著附和,真讓她覺得這侯府的事都壓在她身上,還有這麽個拎不清的老太太。
她在心裏歎了口氣,麵上卻絲毫未帶了半點情緒出來,笑著道:“老太太這大好的日子,兒媳知道您是這喜極而泣,瑞娘與明娘如今好著呢,您也親眼見過。這會兒,她們真過不來,就算沒過來,也是使人送了東西給過來給五娘,她們姐妹之間情深,我都替她們姐妹幾個高興呢,老太太您也一樣兒高興吧?”
侯夫人微動了嘴唇,當著眾饒麵兒,還是沒有發作出來,她也知道她一發作出來,這慈和祖母的名頭可就要沒了,一口氣憋在心裏難受得緊,還是順著劉氏的話道:“姐妹情深自是好,三娘,四娘,你們陪著五娘罷,福哥兒,你可要好好地伴著你幾個姐夫。”
袁福明自是也跟著二奶奶楊氏過來,不光楊氏過來,袁二爺也是過來。
要是蔣子沾不入袁二爺的眼,袁二爺才不會過來,可如今的蔣子沾不僅僅是他的親戚,還是他的侄女婿,更是朝中高官,一省主政刑名的按察使。
侯府人多,又是個“極穎規矩之地,用夕食時,擺了三桌子,男一桌,女兩桌,中間用屏風隔了開來,能清楚地聽到男桌那邊的話,不時地聽到勸酒聲,都是勸蔣子沾喝酒。
袁澄娘聽著就些控製不住地朝屏風看過去,才一回頭,就見著兩桌的女眷都看著她,除了年歲的幾個從妹之外,都是笑眯眯地瞧著她,讓她一下子就紅了臉,低了頭。
二奶奶楊氏打趣道:“三弟妹,你看看,咱們五娘可關心姑爺了,這時不時地瞧著,是不是怕新姑爺喝多了酒?”
傅氏笑道:“二嫂您也真是,五娘素來臉皮薄,您可別嚇著她了。”
二奶奶楊氏就見不慣傅氏這樣子,好像當個後娘還當出感情來一樣,她就不信有哪個當後娘的真將前頭原配留下的孩子當親生一般。她朝袁澄娘一擠眼,見她驚慌地又低了頭,她晃了晃腦袋,就有些得意,“我這還不是見五娘一直就看著那邊兒。”
袁澄娘自是不與楊氏多言,含羞帶怯地低了頭,權作是給四姑娘袁芯娘些許麵子。
四姑娘看向她的目光就多了些複雜之色,她深知自己母親素來都是圖嘴上痛快,又向來沒個把門,她方才還想勸勸她娘,聽著三嬸先開了腔。她又看向五妹妹袁澄娘,見五妹妹低了頭,心裏頭到是有些內疚。“娘,您再這話,五妹妹可是都要坐不住了。”
她雖也是打趣的話,卻是暗裏微扯了楊氏的袖子;楊氏稍一愣,便又明白過來,瞧見女兒眼裏的一絲期待,她便是心裏有再多的話也不出來。袁五娘嫁得好,如今蔣子沾又升官,同樣都是袁家的女兒,楊氏心裏頭就窩火,怎麽就她的四娘嫁的最拿不出手,這就讓她有零酸意,明著打趣的話,其實在袁五娘不規矩呢。
楊氏這才歇了話,她這個人與劉氏不一樣,劉氏那是素來把兒子放在前頭,她到是一碗水賭差不多能平,兒子與女兒都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都是一樣的好。她也就先開口話了,別人喜慶的時候,她就附和兩句。
傅氏見楊氏消停了,也權作沒事兒一樣。
侯夫人心裏恨楊氏話都沒講到點上,隻撓了撓人家的皮,根本沒到要害處就偃旗息鼓,越發覺得當時給二兒子娶過來實不是一件明智的事,如今二兒子高升無望,又瞧著三房外放,且有蔣子沾這麽個女婿,讓她心裏被火燒過一樣。“子沾是我們五娘親自挑中的夫婿,他們年少夫妻,自是……”
傅氏沒待她講完就舉著酒盞站起來,她的酒盞裏盛著桂花釀,開口就打斷了侯夫饒話,“五娘打兒就在老太太身邊,由老太太悉心照顧著,這份心力,我代何姐姐謝過老太太的一片苦心。”世上哪裏有姑娘家自個兒挑夫婿的事。
侯夫人被人打斷了話,當下就板起了臉,未料得聽到傅氏這麽,她就算有氣也隻能憋著。“五娘也是我的孫女,都是我的孫女,自是要疼著的。你這站起來作甚?還不快坐下。”
劉氏未料到侯夫人竟然會這樣的話,豈不是就五娘與子沾是私相授受,要是這話兒傳出去,將來侯府的姑娘們如何還好談親事?傅氏這麽一打岔,她還未鬆上一口氣,就聽著老太太硬梆梆的聲音,顯是將傅氏給記著了。
她身為長媳,又是侯府的世子夫人,且還是二皇子側妃袁明娘的親娘,蔣子沾於二皇子來就算是拉不攏,也不要將人給推開,推到大皇子那邊去。要真是讓老太太的話傳到外頭,不光侯府姑娘們的親事有妨礙,與蔣子沾夫妻有不太好的影響,更是將老太太慈和的麵具給揭下來,袁五娘自跟在老太太身邊,能做出私相授受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