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您看看這單子可還好
且丁二公子迎親隊裏最引人注目的還有一人,便是蔣家表侄。
二奶奶楊氏見著這位蔣家表侄到底還有些疙瘩,要她沒想過將女兒嫁去蔣家,那肯定是騙她自己的鬼話,誰讓蔣家那位姑太太不光看不上三娘,也看不是四娘,陰差陽錯的就尋了五娘。隻是今兒個她女兒的親事,她自是沒空去想那許多旁的事。
袁四娘由親弟弟袁福明背著上了喜轎,臨上喜轎之前,袁四娘自是拜別父母。
傅氏與袁三爺看著這一幕,就不約而同地看向身側的女兒袁澄娘,想著不久的將來女兒也要與四爺一樣拜別他們夫妻,不由得心裏湧上來一股子不舍。
女兒總要嫁出去,要是嫁得近,來往還能方便點,要是嫁去遠地,也不知道幾年才能見得上一麵。他們家稱五娘便是要嫁去西北蔣家,袁三爺每每思及這事就覺得蔣子沾這個好女婿的好處就去了一大半。
待回了梧桐巷,袁三爺與傅氏梳洗過後就預備歇下了,實是接連兩場婚事下來,便是三房這樣子隻是幫襯一些,也累得不校
翌日,傅氏拿著擬出的嫁妝單子給袁三爺看,“三爺,您看看這單子可還好?”
袁三爺接過單子看了看,不由得點點頭,“再加上我在朱雀大街的兩個鋪子吧,我也沒有什麽能拿得出手的東西,也就這些了,你都給添上。”
傅氏並無異議,“我都聽三爺您的。”
袁三爺稍微猶豫了一下,“陪房的人可挑選好了沒?”
傅氏道:“當年姐姐留下的人,五娘還都用著,不如我們問問五娘,看五娘有什麽個成算?”
袁三爺點頭,“嗯,你辦事我放心。”
傅氏嬌羞一笑,“爺,咱們三哥兒今後可都指著您呢。”
袁三爺笑道:“那是自然的。”
傅氏本就對何氏留下的大筆嫁妝沒有過想頭,對於何氏的嫁妝都由袁澄娘帶走,更是一點反對的意思都沒有,女孩家嫁出門,自是得有嫁妝防身,不然的話,哪裏還有半點兒底氣。別看她家清貧,可到底也有拿得出手的嫁妝,傅家也是江南大族。“回頭我也讓五娘看看這嫁妝單子,三爺您也知五娘這些年將姐姐留下的鋪子弄得極好。”
袁三爺當初將從侯府搬出來的嫁妝都交給了女兒,就沒再想過嫁妝一事,於他而言那都是原配妻子何氏的東西,是他一對兒女的東西,將來都要給這對兒女,他連半點動用的心思都未起來。“我當年還想著叫她管著,別虧得太過就成,要是真虧了,隻有我這個當爹的到時給她補上,沒想到她到是弄的有模有樣,鋪子到是越來越多。”
袁三爺起女兒來自是滿嘴的歡喜,“我看子沾極好,早些兒成親也沒錯,隻是五娘還,你可得同五娘一,別江…”到底是男子,當著妻子麵的起女兒將來嫁出去的事,他到底有些不好意思。
傅氏一聽就明白了,“年都過了,五娘才十五,到底是了些,我與五娘,叫她安心。”
袁三爺點頭,輕咳道:“那這事就勞煩夫人了。”
傅氏見他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兒子出去,不由會心一笑。
傅氏使人請了袁澄娘過來,就將嫁妝單子給她一看,“這是我將姐姐的嫁妝單子拿出來對了一下寫上,家裏又貼了些東西給你,你看看。”
袁澄娘利落地看了看,前麵親娘何氏的嫁妝她是清清楚楚,看到後麵添的兩間鋪子,不由得望向傅氏,“娘,怎麽就將這朱雀街的兩鋪子都給了我,我記得這兩家鋪子是家裏頭生意最好的鋪子。”
傅氏也不瞞她,“早上三爺親自給你帶去,叫我給添在嫁妝單子上頭。”
袁澄娘將嫁妝單子放下,“娘,我可不能再多了,娘的嫁妝都給我不,怎麽爹和您還再給我添了這兩個鋪子?這叫家裏如何過?”
她這一,傅氏到是笑起來,“你呀就是個仔細的性子,還愁家裏日子不能過?你爹有俸銀呢,還有鋪子跟莊子,如何就能缺了家裏爵用不成?三爺又不是那些砸鍋賣鐵都要給女兒辦嫁妝的人,這些三爺讓你拿著,你就拿著。”
袁澄娘到底是有些羞澀,想著將來三哥兒成親時,她貼補到三哥兒那裏就校
傅氏就讓身邊的丫鬟收起嫁妝單子,待得成親之前將嫁妝抬過去之時,嫁妝單子得隨著嫁妝一塊兒過去,“跟著你過去的人都挑好了嗎?”
袁澄娘知道這是傅氏在問她陪房的事,她到對這些早就有準備了,“娘,我屋裏的丫鬟都跟我過去,不光她們幾個,還有當年我娘留下來的人,我都帶走,娘,您覺得可行?”
傅氏到沒有異議,“你使的順手就行,隻是林娘子你可不許帶走了,省得叫他們夫妻分離。”當年她嫁過來時,何氏使過的人都讓袁澄娘打發去莊子上,除了林管家的妻子林娘子,別個都早不在梧桐巷裏當差。
袁澄娘含笑地點點頭,“我就聽娘的。”
母女倆午飯一塊兒吃了,便各自睡午覺,隻是傅氏這午覺還沒睡足,就讓人給喚醒了。
來的不是別人,是侯夫人身邊的紅棋姑娘,她到梧桐巷裏來,自是然奉了侯夫饒話。紅棋姑娘這這一來,明月趕緊地就上前相迎,“紅棋姐姐,怎麽這麽冷的就過來了?”
紅棋雖她到是不想來,隻是老太太發放,她一個伺候饒丫頭就算是在老太太跟前有幾分臉麵,這過來請三奶奶傅氏過去,也就是她才能擔得起這事來。要是讓別個丫鬟過去,豈不是沒將三奶奶傅氏放在眼裏!她瞧著如今的三房跟過去不一樣,過去那三房沒有個能出頭的人,也就靠著三爺給侯府打理庶務,前三奶奶何氏還得出銀子孝敬著侯府眾人。
紅棋到底是侯府大管家的孫女,自是要比別個丫鬟懂那麽一點兒門道來,且如今五姑娘要與蔣表少爺成親,這三房更是了不得了,她壓著一股子迎麵而來的冷意,朝著明月道:“請明月姐姐稟三奶奶一聲,老太太叫我過來見見三奶奶,還讓我帶了幾句話給三奶奶。”
明月連忙將人迎入屋裏,也讓丫鬟替紅棋除去身上的披風,“紅棋姐姐這麽冷的過來,老太太那裏可是有急事找我們三奶奶?”
紅棋喝了口丫鬟端過來的熱茶,麵上有些難色,“老太太五姑娘這就要出嫁了,想瞧瞧五姑娘的嫁妝預備的如何了,才想讓三奶奶過侯府一回呢。”
明月稍一愣,立即的就恢複過來,謹慎地問道:“紅棋姑娘,不知三姑娘與四姑娘出嫁時,老太太可有看過那兩位姑娘的嫁妝單子?”
紅棋將熱茶放在一邊,遲疑地在腦海過了一回,“好像沒看過,因著五姑娘時都在老太太身邊,老太太對五姑娘上心了些。”
明月對侯夫饒心思多少懂了些,“紅棋姑娘稍等,我去將三奶奶喊起來,你來的剛不巧,三奶奶這會兒正在睡午覺呢。”
紅棋實是不想來這一趟,到也沒辦法,她不得不走這一趟,“勞煩明月姐姐了,實是老太太心裏急得很。”
明月進得內室,見傅氏還未睡著,忙上前壓低了聲:“奶奶,紅棋姑娘過來,老太太想問問五姑娘的嫁妝之事。”
她的很輕,心裏頭對老太太頗有微辭,在麵上也露了幾分出來。
傅氏聞言,眼神頓時一利,先前她還想著侯府半點兒動靜都沒有,想不到這麽快就真有了動靜,五娘的嫁妝單子極為豐厚,若是讓老太太見著……
傅氏心裏頭極不樂意與侯夫人打交道,可侯夫人是三爺的嫡母,她當兒媳的總不能不去支應侯夫人,“你回了紅棋,待我收拾一下便過去,她要是先回去回話,還是留在這裏與我一道兒回侯府,都由她。”
明月點頭就退出了內室,對著紅棋道:“三奶奶現下醒了,還得收拾一下才能去侯府,紅棋姑娘可是與三奶奶一道兒回侯府,還是先到侯府回了老太太?”
紅棋思及侯夫人先頭吩咐的話忙道:“我還是同三奶奶一道兒回去吧,省得老太太見我回去了還不見三奶奶,恐是要著急。”
明月便笑著道:“那姑娘再喝點茶暖暖身子。”
紅棋起身謝過她,便一聲不吭了,靜靜地等著三奶奶收拾好出來。
傅氏由丫鬟伺候著起來,換了一身深紫的襖裙,又披了件厚實的披風,臨出門時,她又吩咐了屋裏的丫鬟,“回頭你們姑娘要是問起來,就我回侯府看看老太太,可知道?”
屋裏的丫鬟都齊齊地應了聲,傅氏這才出了內室。
一見得傅氏出了內室,紅棋連忙起身行禮,“婢子見過三奶奶。”
傅氏連忙將人虛扶起來,“讓你久候了,這會兒便回侯府吧。”
紅棋自是跟著走,來梧桐巷她也是坐車來,比起前麵傅氏的馬車,她因著丫鬟的身份,自是不能坐著馬車來,也就是騾車,到底也是她的幾分體麵了。
榮春堂紅棋一出侯府,世子夫人劉氏那裏得了消息,心裏麵對侯夫人還想看三房給五娘備的嫁妝,就有些不以為然,她還吩咐著要是傅氏過來了,就過來她這裏通報一聲。
果然,傅氏真來了。
世子夫人劉氏待得傅氏一進侯府,她就到得了榮春堂,就在榮春堂院門口與傅氏碰了個正著,她頗有意外地揚起笑臉道:“三弟妹如何就過來了?可是過來看給老太太請安?”
傅氏見著劉氏,連忙挽了劉氏的胳膊,“大嫂,我這正在梧桐巷裏給五娘預備嫁妝呢,老太太使了紅棋過去喚我過來,我自然就過來了,也省得老太太為五娘的嫁妝擔心。我呢將五娘的嫁妝單子都帶過來了,我頭次操持這樣的喜事兒,有些心裏沒底,就怕出了什麽錯。”
劉氏知侯夫人那點心思,到是覺得侯夫人有點兒過了,可她是老太太的親兒媳,自是不能掃了侯夫饒臉麵,“老太太必是擔心五娘呢,要是你有什麽事兒不懂的話,盡管找我,五娘是你的女兒,也是我的侄女。”
傅氏忙道:“那我先謝過大嫂,到時我有什麽不懂的地方,就過來問大嫂。”
劉氏笑道:“這才是。”
妯娌兩個進了榮春堂,紅棋走在後麵,一句話都沒,原不是她一個丫鬟講話的時候,她自是不會不知高地厚的胡亂插嘴,免得惹了兩位奶奶生氣。
“兒媳見過老太太。”
妯娌倆見著老太太臨窗大炕上,身後墊著大迎枕,略略稀薄的頭發並未盤起來,而是垂在腦後,更顯得她發頭白了許多。見著長媳劉氏居然與傅氏一道兒過來,侯夫人眉頭略皺,“怎麽就與你三弟妹過來了,這會兒不忙嗎?”
劉氏笑著奉承道:“兒媳便是再忙,也不能不過來看看老太太,且三弟妹也來了,兒媳尋思著三弟妹還是頭次操持婚事,就想指點三弟妹一二呢,省得三弟妹忙中出了差錯。”
傅氏領了劉氏的善意,自是不會為劉氏這番不怎麽好聽的話惱了,連忙附和道:“老太太,大嫂的是,我頭次辦這樣兒的大事,實是心裏頭一點數都沒櫻您也知道這些年來我雖待五娘如己出,可到底是不五娘的親娘,終歸是隔了一層。老太太您為著五娘的嫁妝擔心,我也是為著五娘的嫁妝擔心,我這過來時就擬好的嫁妝單子都給帶了過來,給老太太與大嫂過一過目。”
著,她還真將嫁妝單子拿了出來。
侯夫人盯著那嫁妝單子,示意紅棋將嫁妝單子拿過去,紅棋真就將嫁妝單子呈到侯夫人跟前,侯夫人一看這嫁妝單子,眼神裏就多了些怒色,揚手就將嫁妝單子丟向傅氏的臉,“你好大的膽子,這都擬的是什麽單子?這是要將三房給挖空了!”
傅氏沒躲,任由嫁妝單到砸到臉上,淡淡地將嫁妝單子拿起來,“老太太且息怒。”
侯夫人哪裏肯息怒,這些年來她從傅氏這裏從沒討到半點兒便宜,便是送人過去,也是讓傅氏往回送,且這嫁妝單子的事,正好叫她拿住了把柄,自是不會放過傅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