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護看著葉雪臉上清冷的表情, 臉上帶著一絲詫異,他以為葉雪會要求他手下留情的,卻沒有想到她比他想得還要冷靜,這種冷靜就好似在一個不相幹的人, 而非她的父親,這樣的感覺讓一向不怎麽在意別人想法的他覺得有一絲恐慌。
他開始有些擔心,有一當他達不到她的預期, 又或者觸及她的底線,她也會這樣冷冷地看著他,然後轉身離開!
“那你能接受這樣的結果嗎?”宇文護冷聲問道。
葉雪聞言抬起頭, 目光掃過宇文護臉上略顯猶豫的表情,心裏難免會有一絲觸動, 她還以為動了心的人隻有她自己,現在看來宇文護也沒那麽無動於衷, 隻是她還不確定他對自己的感情到底是興趣還是真心,但是這個結果讓她覺得滿意的同時也難免會覺得心裏暖暖的, 至少她不是再唱獨角戲, 眼前的男人也不是想象中那般不在乎她的感受,“能不能接受其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自己的選擇,雖然你們的選擇於我可能意味著傷害, 但是立場不同, 選擇不同, 結果也不同!”
宇文護看著垂下眼瞼的葉雪, 不由地伸手握住她的柔荑,將她攬到懷中,低聲道:“可不管少了誰,你都不會覺得好過。”
葉雪斂去眼中的清冷,臉在他懷裏微微蹭了蹭,“對,的確不好過,但是這是你們宿命,所以我不會怪罪你們,也不會怨恨你們,因為在此之前我能做的都已經做完了,剩下的如何都不會影響我的選擇。”
葉雪就感情方麵來是一個很吝嗇於付出的人,她害怕傷害,更害怕自己對這個世界產生眷戀,不,也許她心裏早就因為某些人而產生了眷戀,不然她也不會在完成任務後還陪著對方走完一生。若真心以及愛情是她過關必備的條件,那其實她的心早就一點一點地遺留在這些世界之中了,不然她不會像現在這樣變得看似越來越完美,實則越來越不完整。
“真的嗎?若我死了或者你阿爹因我而死了,你還能毫無芥蒂地接受我們其中一個嗎嗎?”宇文護怔怔地望著她,似乎是想從她的眼底看到她的心裏,找出真正的答案。
“芥蒂?也許會,也許不會,畢竟在此之前,是你們選擇了自己的路,而不是按照我的意願選擇我給你們安排好的路,如此這般,是死是活其實都與他人無關,是你們自己選的,自然也要承受這個選擇帶來的後果,不是嗎?”既然他們都不顧她的意願了,那她為何還要為他們傷心。
獨孤信就不必了,那是一個迂腐的老頑固,雖然好名聲,卻也不是一點都不看重兒女,葉雪相信有她和獨孤羅在一旁阻撓,他怕是很難再走劇情中的老路,卻不會因此而改變對宇文護的看法,所以兩人之間必定還會有衝突;而宇文護,雖然重視她,但是卻還不到為了她可以放手一切的地步,也就是要達到目的,得到真心,她就必須助他上位。
好在她一直都有準備,很多事情看似沒有關聯,實際上處處都有關係,可以隻要掌握了主動權,結果如何就不再是別人的算,而是他們的算。
“可我卻不想因為這種事情失去你!”宇文護這話時,摟著葉雪的手臂不自覺地收緊。
對於女人,他本應該一個都不放在心上,一心隻想著大業,可是自打懷中的這個女人擾亂了他的心湖之後,他才發現原來他不是沒有感情,而是沒有遇上對的那個人。現在遇上了,他才知道所謂的是劫是逃不脫,躲不掉的,一心瘋狂,隻為贏得她的注意。
“真的嗎?難道你不怕我借此要你為我放棄大業,畢竟我阿爹可是個不可多得的忠臣賢臣呐!”這話時,葉雪的語氣略顯調侃卻又透著一絲認真,讓人有點分不清她的這話是真還是假。
“你不會,你若真的支持你阿爹,你現在要做的應該是殺了我,而不是靠近我。”宇文護疑心雖重,卻也不是蠢貨,他能看出來葉雪對他並無惡意,甚至還有好感。他們之間你來我往的,與其是爭鬥,還不如是想盡辦法惹對方關注,隻是雙方都好臉麵,誰也沒有輕易將自己的感情宣之於口,但默契卻慢慢地培養形成。
“這麽相信我?可有的時候我卻不怎麽相信我自己,畢竟很多事情都難以預料。”葉雪這話也沒錯,如今的她不比從前,性子略顯急躁,若不是她努力開導自己,指不定那些跟她對著幹的人早就被她給鏟除了,哪裏還用像現在這樣慢慢算計。
其實葉雪心裏也清楚,殺人是解決不了問題的,畢竟她再厲害也不可能殺盡下所有跟她做對的人,且就算她除掉了這個,還有那個呢,隻要利益不同,就會有衝突,所以與其因為一時的急躁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她寧願耐著性子慢慢謀劃,畢竟有些人有些事琢磨的透了,也就好辦了。
宇文護看著她精致的麵容,沉吟片刻後才道:“我這個人別的本事沒有,看人的眼光從來都不差,我既然選擇相信你,就不怕你提要求。”
“聰明!”葉雪看著一臉自信的宇文護,不得不誠認他比宇文覺他們幾個兄弟更適合這個皇帝的位置,“有道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若是連這點心胸都沒有,你也走不到今,而我也不會在這麽多人之中挑中你!”
先帝為人如何她的是不知道,即便外麵吹得花亂墜,她卻清楚地知道先帝不會教兒子,更不會挑兒子,那麽多的兒子最終卻挑中最無能的一個,也是心最狠的一個,這樣的決策,還不如之前就把其他兒子直接‘哢嚓’來得省事。
當然,宇文護可有就是他掣肘宇文覺的利器,隻可惜想得好,事情卻並不盡如人意,因為他算不到自己的兒子有多蠢,更算不到宇文護壓抑的野心有多大,所以這亂局是打從一開始就注定的,躲都躲不開。
宇文護看著她笑顏如花的模樣,頭一低,直接吻上她的唇,他可以為了她不親近別的女人,但是該有的福利他一樣不會錯過。
葉雪跟宇文護分開回府後,剛一進府便看到曼陀撅著張嘴往外跑,而楊堅跟在後麵追,那場麵還真是辣眼睛。
曼陀也沒有想到她才鬧點脾氣就撞上葉雪,停住腳步的瞬間,整個人都顯得有些膽怯,若她最怕誰,葉雪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就是獨孤信的話也不過就是讓她略有收斂,“阿姐。”
楊堅追上曼陀,再看麵容絕麗且帶著一絲冷色的葉雪,忙收斂自己臉上的急切,衝著葉雪打了個招呼,然後老老實實地站在曼陀身邊。他沒開口也是因為事關伽羅,若是因為一點誤會惹得他們姐妹不睦就不好了。
“吧!你們這是鬧得哪一出?”葉雪可不管他們心裏怎麽想,她在意的是他們的最終的結果,要知道為了讓他們培養感情,她可是費了不少心思呢!
曼陀曆來就是個會記仇的,但是卻是管不住自己脾氣和藏不住話的人,可以除非要使壞,否則她這一張嘴就能把自己受過的委屈添油加醋的上好幾遍,“阿姐,可不是我想鬧,是伽羅她不地道,明明大家都知道堅哥是阿爹定給我的,她就應該避諱一點,而不是湊上來打擾我和堅哥相處,而且這種事一次兩次的就算了,次數多了,我能沒意見嗎?”
到這事,曼陀是真覺得自己委屈,雖伽羅和楊堅都解釋是為了給她驚喜,她不覺得伽羅對自己能有什麽了解,而且她總覺得伽羅會接近楊堅都是因為嫉妒她找了一個好人家,奶娘和秋詞都了,她將來是世子夫人,就算沒有大姐厲害,也不會比其他人差,這個其他人在她看來就包括伽羅,所以她一點兒都不相信伽羅會為自己著想。之前她和伽羅鬧矛盾,大姐總是訓斥他們,還總拿嫡庶事,她心裏雖然清楚,可這麽多年跟伽羅比慣了,一時半會的怎麽可能改得了,最多就是壓抑自己的想法,而現在好不容易逮著機會,她肯定是要給伽羅上上眼藥的。
葉雪聞言,眉頭緊皺,她沒想到自己都做到這份上了,男女主還能湊到一塊去,“什麽時候的事?”
“都好些了,光我自己撞見就有三四次,那我沒撞見的時候又有多少次。”曼陀一想到這裏就覺得委屈,看向楊堅的雙眼就不自覺地泛紅。
“不是這樣的,我同伽……不是,我是我跟三姑娘就見了三次麵,誰知恰巧都讓曼陀給撞見了。”楊堅也覺得無奈,明明隻是一次事,且還是一件好事,怎麽到了曼陀嘴裏就成了大的事呢!再他和伽羅還真沒什麽,不過就是他多嘴問一句,早知道會鬧成這樣,他就不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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