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祖從來不知道自己其實早就將這些喜惡表現得這般明顯了,也許他潛意識地還是希望得到別人的關心的,隻是他自己不願意正視,所以一直自欺欺人地認為自己掩飾的很好。
“是嗎?”語氣淡然地反問一句,不知道是在問葉雪還是在問他自己。
“是與不是,你心裏早就有了答案。”葉雪將杯裏剩下的茶水直接飲下。
葉雪當初既然敢在關祖他們的麵前表示要攪亂這個城市的一切,那就必定不隻是口頭上而已。再者,有係統和她這一身的能力在,她根本不擔心自己會有什麽把柄被他們抓到。
關祖見她起身往書房走去,想到先前看到的那個案子,不由得跟了上去,“警局那個案子是你做得嗎?”
“怎麽?不相信?還是你覺得我很殘忍?”葉雪回頭看了他一眼,語氣淡漠地問他。
她早已不再是那個單純的真少女了,以為努力就能得到一切。若是一直無知無覺地活在陽光下,也許她會像普通人一樣過完一生。可惜自她遇上係統的那一刻開始,她就明白自己這一生不可能再像從前一樣了。
事實上,就算現在讓她回到從前,她也不可能再像過去那般生活了。
“不,我隻是很訝意你為什麽突然之間想要親自動手了?”關祖內心冷漠如絲,真正能讓他關心的人真的少得可憐。
如此,他怎麽可能會覺得害怕,事實上他內心的暴戾隻是被鎖在心底那個盒子裏,一旦有人釋放他心中的魔鬼,他會比葉雪壞得更徹底,一如劇情中那般視人命於無物。
“有些人不值得動手,但有些人你不動手反而會有種很難消氣的感覺。我這個人呢!沒有什麽同情心,隻是守著一丁點不想丟棄的原則,因為普通人之於我們太過普通,他們的生活朝九晚五,簡簡單單,即便有些齷齪,卻也不至於太過肮髒。但有些人,也就是我認為該死的人,他們條件善好,有錢有勢,生活隨意,少有苦難,用一種概括——就是比別人會投胎,也比別人更狠心。”葉雪一邊一邊打開電腦,上麵羅列著一份名單,上麵的人不惡貫滿盈,卻也罪無可恕,這樣的人死一個少一個,沒什麽可惜的。
葉雪見關祖站在門口,不由得將電腦往著關祖的方向一轉,然後笑道“看著這份名單,那個警察隻是一個開始,接下來這些人都是我的獵物。”
關祖看著葉雪嘴角那一抹嗜血的笑容,不知道為什麽,竟覺得此時的她更顯迷人,就好像暗夜之中徑自開放的彼岸花,獨自搖曳,散發著獨屬於它自己的魅力,不需要任何人來評價。
“這裏麵有我父親嗎?”關祖看著那一長溜的名單,僥是他心再大,也忍不住問了一句。
他父親幹不幹淨,他心裏有數。別看他們家不缺錢,可是他父親那樣愛麵子的一個人,一旦有了點成就就跟變了個人一般的男人,怎麽可能容忍自己一直用女人的錢。雖然他做得不算過分,可是私下裏也沒少收回扣。
這個城市看似平和,實際上暗濤洶湧,白陽光即便普照大地,卻也怎麽也照不到的黑暗。
“你父親的那些手段還算不上,不過若是你真恨不得他死的話,我可以教你怎麽動手!畢竟有些事情隻有自己去做,才不會在某些後悔的時候,把所有的錯都推到別人身上,而我恰恰不喜歡背黑禍。”葉雪挑眉看向關祖,話語間透著一絲不盡然。
父母是葉雪心中的禁忌,她可以對任何人狠心,唯獨不會對他們狠心。像關祖這樣遇上不負責任的父母,甚至隱約引變成了他的心魔,那麽要解決也隻能是他自己,反正她不會輕易動手幫人做這種麻煩事的,即便眼前的這個人是她的目標也一樣。
“不,我隻是問問而已。”關祖搖了搖頭,笑容變得有些僵硬。
他內心深處到底還是一個渴望父母關愛的孩子,他有著最幹淨的內心,卻也有著冷漠的眼神,一旦他對這個世界絕望,那麽他最先想到的必定不是毀掉這個世界,而是借機毀掉他自己。
“別擔心,我這裏的人選都是背了人命的,而且不少。像你父親這樣的人,太過在乎自己的名聲和屁股底下的那把椅子,所以做事都會帶些顧忌。”
“那我難不成還得感謝他有這份工作嗎?”
“這種事情,智者見智,仁者見仁。我其實不怎麽理解你的想法,可能是因為我沒有父母的關係,我比誰都懂得愛自己,因為那些拋棄我的人,傷害我的人,都不可能會愛我,而我便隻能學會自己愛自己,因為連你自己都不愛自己的時候,就更不要去要求別人來愛你了。”
關祖聽著她的話,臉上的表情微微一怔,明顯是被她的話給擊中的內心,又或者她的話將他一直不想麵對的問題給展現在了他的麵前。
“自己愛自己麽?”
“對啊!正因為我愛我自己,所以我會努力讓自己過得更好,比如上好房子,華麗的衣裳,以及豐厚的存款,這些東西都在為我自己的服務,至於‘我的遊戲’,那是閑暇之餘我賦予自己的一個使命,也許看似霸道,甚至不講理,不過隻要我高興,誰又能拿我怎樣?”葉雪完,關上自己的電腦,瞬間出了書房。
關祖一直呆在書房裏,直到晚上才出去,單看他的表情,葉雪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想通了還是沒想通,不過有些事情就是要慢慢來,反正她都已經屈尊當這個所謂的‘知心大姐姐’兼‘犯罪引路人’了,那再做徹底一點也沒什麽關係。
隻是別希望關祖的承受力太差,不然她完不成任務,可是要受係統懲罰的。
關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麽?他承認自己有被葉雪的那些理論所引導,甚至很多時候都覺得自己的那些行為跟自討苦吃沒什麽兩樣,但是每每一回到那個冰冷冷的家,見到那是他父母,卻絲毫不關心他的夫婦,他便覺得有一股暴戾的情緒自心底竄了出來,止都止不住。
他不能害別人,那他就隻能傷害自己。可是現在他突然覺得以往的那些事情都沒了意思,因為他做得再多,疼的人也隻有他自己而已。
葉雪也沒有再去打擾關祖,兩人同住一個屋簷下,同在一個房間,卻再少有交流,各做各的事,誰也不幹擾誰,就好似善解人意又陌生的房客一般,疏離而冷漠。葉雪覺得沒什麽,關祖卻一點都不喜歡這種相處方式,好幾次他都想引起葉雪的注意,可是葉雪一個‘你還沒想明白’的眼神掃過來,他便像泄了氣的氣球一般,再難鼓起勇氣來。
他的確什麽都沒有想通,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可是有一點他很明白,那就是他對葉雪並不像對其他人那般淡漠不在乎。
實話,他也不懂自己為什麽會在乎她,甚至於想要近一步地了解她,反正他容不得她離開自己,這一點從葉雪上次不打招呼就搬家的舉動上不難看出他對她還是很在乎的。
“你今要動手嗎?”關祖想著那個名單上的人,終於問出了聲。
“我今動不動手,於你而言有什麽關係嗎?還是你對這個有興趣?你可別忘了,那樣的場麵雖然不是很血腥,卻也不好看。”葉雪挑了挑眉,道。
當初她第一次殺人是什麽感覺她已經忘了,不過那樣的場麵到現在她依舊不喜歡,隻是有的時候有些事情習慣了,也就沒什麽太大的反應了。
“你一個女人都不怕這些,我一個男人怕什麽!”關祖臉色有些難看,明顯是不喜歡被人看的樣子。166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