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攤牌（第一章）
“不這等人物往往一心隻有道途，便是要擇道侶，也隻會在同等層次的人物中挑選，豈會選你一介凡人？”
清晰的話語落下，就這麽落在心頭，帶著些歎息。
羅聲音中帶著歎息，對此深有感觸。
修行路上多枯骨，一路走來，誰的心中沒有幾次遺憾呢？
類似的場景，羅自身也曾經曆過……
如今不過是過去的重演罷了。
羅當年身為羅魔尊，在其崛起路上，不乏有人對其愛慕，其中甚至不乏令她心動者。
隻是終究，直到她隕落之後，她也獨自一人，從未選過任何人。
原因為何？
不就是如此麽……
有著類似的經曆，對於陳長銘而言的選擇，她再明了不過，隻能一陣歎息。
“隻因為我是凡人……他是高高在上的仙神麽……”
宋柔嘴角苦澀，這時候不知道該些什麽。
羅的話，她能夠理解。
但其中的具體感受，卻不是她一個少女能夠體會的。
“我能感覺到，他對你是有意的，隻是彼此相差太大，強行在一起，隻會讓兩個人痛苦……”
羅繼續開口，寬慰道：“你若真的有意，便努力修行吧……”
“努力修行，直到有一日走到與他並肩的地步……”
“介時，一切阻礙都將不複存在.……”
“一切阻礙.……都將不複存在？”
宋柔眼前一亮，這時候心中猛然升起一抹希望。
常人看不見的地域中，一條紫色蛟龍抬首，一雙森然龍眸幽幽，發出一陣龍吟，再次打起了鬥誌。
“自然.……”
羅點點頭：“仙與人之間差距巨大，但若兩者都為仙，一切的阻礙自然便不會是問題……”
“他之前給與你仙法，再給你傳承，想必也是希望你如此的。”
“是了.……是了……”
宋柔喃喃自語，臉上帶著清晰淚痕，臉色卻漸漸變得堅毅，決然。
“我要成仙.……”
她的拳頭握的很緊，手掌上變成一片通紅。
陣陣龍吟從虛空中擴散，命之力勃發，預示著她的決心。
最終，她向著身後望了一眼，像是要將眼前的場景徹底記住，隨後便轉身，離開了這個地方。
她離開之後，在不遠處，陳長銘的身影顯現。
他聽著虛無中傳來的陣陣龍吟，望著宋柔那倔強的背影，臉色平靜，心中卻歎了口氣。
“抱歉.……”
他心中輕輕了一句，沒有被任何人聽見。
對於宋柔，他的感覺很純粹。
來到這個世界，他隻為修行而來，在這個過程中，他承接了宋柔身上的好處，便會承情。
她若想他陪著，那陳長銘便陪她一生，直到這具身軀徹底凋零，回歸於本體。
在原本，他的確是這麽打算的。
反正，有著投影化身之能，區區一具化身對他而言並不算什麽。
隻是使徒的到來打亂了他的計劃。
他決心前往無限空間一探，進入無限空間中去。
既然做出了這個決定，那原本的一些決定自然便要被推翻了。
他無法再陪伴宋柔一生。
無限空間之中的情況，陳長銘如今一無所知，但可預見的是，必然有很大風險。
縱使以陳長銘的實力，也不定什麽時候便死在其中。
與其到時候宋柔難過，倒不如一開始便將話清楚。
這樣，他也能安心進入無限空間中，在其中闖蕩。
“我果然……還是個怕麻煩的人.……”
陳長銘默默抬頭，望向際。
此刻色尚好，空景色明朗，一片明亮。
隻是在此一片明亮中，還有著點點漣漪擴散，似是有些變化。
不論怎麽，這件事便這麽結束了。
過往的故事，會在心中留下痕跡，卻無法阻礙世事繼續向前，萬物不斷發展。
這是既定的規律，也是世界運轉的基礎。
待宋柔孤單的身影消失，陳長銘沉默以歸，回到了此前大殿。
在大殿中，兩個身影已經在那裏站著了。
這不是別人，正是陳先與景琪兩人。
他們此刻還在那裏站著，身上穿著一身屬於蒼梧派雜役弟子的服飾，臉色恭敬。
見陳長銘從外走來，他們連忙起身，恭敬的望著陳長銘。
“你們到底是誰？”
淡淡的話音落下，在瞬間令兩人臉色微變，這一刻身軀直接緊繃了。
“大人，您.……何出此言？”
陳先與景琪對視一眼，這一刻臉色微變，但還是不得不硬著頭皮，開口道。
“還要裝麽？”
陳長銘臉色平靜，默默揮手。
神力激蕩，散發微光，將兩個身影具現在前。
那是一個女子與一個男子，臉色看上去都一片呆滯，像是沒有絲毫理智，被人完全抹除了心智。
這是此前被陳長銘抓住的兩名使徒，被抹除了心智，被他帶到了這裏。
“明教的人！”
陳先心中一震，認出了這兩人的身份。
實際上，這很好認。
盡管表麵上看上去似乎與這個世界的土著沒什麽區別，但這兩人能成為首領，就代表著他們的身份不凡。
能被認出來，是很正常的事。
但就是因為認出來了，所以才更加恐懼。
這兩人的實力都很不凡，每一人的實力都在三等使徒之上，相當於這個世界的靈台境。
對於眼前的陳先兩人來，這兩人隨便動動手指，就足以將他們幹掉。
可是現在，這兩人對他們而言無可匹敵的強者，被像是豬狗一般，被隨意的擺弄。
甚至看這樣子，連神魄記憶的被清理過一遍了。
“此前那個金甲神人，是齊恒！”
頓時，陳先明白了自己的失算。
他，或者這一次進入這個世界的使徒，都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那便是低估了齊恒。
若單單隻是看過原著，誰能想到齊恒在這個年紀，竟然便擁有了這種恐怖的實力。
此前在蒼梧山上下展現，那一尊頂立地的金甲神人虛影此刻還浮現在眼前。
那種恐怖的力量像是橫掃下，上擊九，下擊九幽，上地下無敵。
縱使不如真正仙神，恐怕也相差不遠了。
擁有這等層次的力量，齊恒怎麽可能是凡人？
仙神轉世？
刹那間，陳先心中閃過這個念頭，這時候身上出了一身冷汗。
在此刻，他想到了很多很多。
比如原著中，齊恒的種種表現，再比如對方此刻的目的。
若齊恒真的為一尊仙神轉世，那麽按照原著中所刻畫的情況來看，此刻對方應當還屬於沒有覺醒，懵懂無知的狀態。
但看對方現在這樣子，分明已然覺醒了身為仙神的記憶，甚至取回了曾經的部分力量。
這種變化顯然不可能無緣無故而來。
顯然，多半是使徒的影響了。
若沒有使徒帶來的變化，此前蒼梧山中的那頭魔不會這麽快脫困而出。
那頭魔不脫困而出，蒼梧山上下不會受到威脅，齊恒也不會在危機之下覺醒，取回自己曾經的仙神之力。
這樣想想，原著之中蒼梧派上下之所以會覆滅，恐怕完全是齊恒不在的緣故。
若是原著劇情中齊恒就在山上，區區一尊通玄，恐怕就是反手可滅的事情。
此前出手的使徒忽略了這一點，直接在齊恒還在山上時便出手，企圖將女主連同蒼梧派上下在內一起坐局做掉，卻沒想到反而引出了齊恒這個仙神轉世。
而取回了曾經的力量後，不僅蒼梧山上下的結果改變了，連出手的那夥使徒也沒討好，直接就栽在齊恒手上了。
眼前這兩具被抹除了神魄記憶，隻剩下肉身的軀殼便是明證。
一念至此，陳先不由罵娘，心中有種不知道該什麽的感覺。
這就是忽略了細節的結果。
不論此前的謀劃做的多好，隻要其中有一點細節出錯，不定便滿盤皆輸了。
甚至，還會牽連自身，讓自身都隕滅。
可是，你們要死就死，幹嘛還要牽連我們？
我們可是老老實實跟在齊恒身邊，一心刷好感度的。
明明什麽都沒有做，就要一起背鍋。
冤不冤？
陳先心中罵娘，這一刻不知道該些什麽才好了。
“我順著痕跡，找到這兩人，發現了些很有意思的東西。”
陳長銘笑了笑，態度看看上去很平和，沒有一點陳先想象中喊打喊殺的模樣：“無限空間，這是什麽？”
連這個你都知道了？
陳先兩人心中驚悚，這時候隻能默然。
連這都曉得了，他們還能什麽呢？
雖然，眼前的齊恒疑似仙神轉世，實力深不可測。
但當對方真的窺測到這件事後，他們還是不由心中一沉，有一種被看穿底細的感覺。
“無限空間.……這.……是我們來的地方.……”
片刻後，陳先臉色苦澀，但還是開口，如此解釋道。
“所有的異人，都是出自這個地方.……”
“無限空間，異人……很好……”
陳長銘點點頭，臉色平靜：“第二個問題.……”
“我要怎麽進去？”
陳先與景琪一愣。
“我探索了這兩人的記憶，盡管並未涉及深處，但也知道了一些有趣的消息。”
陳長銘望了兩人一眼，這一刻不再賣關子，直接開口：“契約，按照你們的話來，是這樣吧.……”
“通過契約，你們可以將其他世界的人帶到無限世界中去，是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