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二世而亡
“對了.……”
端坐在高台之上，陳長銘斟酌了一下語言，隨後才緩緩開口。
“聽聞貴國有一位精通算數之道的供奉，名為商終.……”
他望向一旁的公子楚，輕聲開口問道：“不知可有此人？”
“不錯。”
公子楚有些詫異的望了陳長銘一眼，臉上露出微笑：“聖子的消息倒是靈通。”
“商先生自成為我秦國供奉以來，便少有出現，一直一來聲明不顯，少有人知。”
“不知聖子是怎麽知道的？”
“在靈宗之內，我曾見過商先生，與其攀談過，受益良多。”
望著公子楚，陳長銘輕聲開口：“這一次來到貴國，我便想順道拜訪，探望一下商先生。”
“那倒是不巧了。”
公子楚搖了搖頭，開口道：“聖心有所不知。”
“商先生他不僅是我秦國供奉，也是犬子的老師。”
“前段時日，犬子自國外歸來，此刻正在宗廟之中接受洗禮。”
“商先生作為犬子老師，也在其中，暫時是不能出來相見了。”
“聖子若是想見商先生，恐怕沒那麽容易。”
“商先生是王孫的老師……”
聽著公子楚的話，陳長銘頓時一愣，這時候想到了些東西。
他瞬間想到了趙政，不由抬起頭，仔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公子楚。
此前的時候倒沒有發現，但此刻仔細看去，可以發現眼前公子楚容貌俊美，身形修長，那種容貌倒是與趙政十分相似。
隻是在此前，陳長銘沒有想到這一層，因此才沒有發覺，此刻公子楚一經點出，他便立刻發現了。
“原來如此.……”
他這才恍然，明白了一些事。
若是他沒有猜錯，眼前的公子楚，想必就是趙政的生父了。
這倒是他事先沒想到的。
一念至此，陳長銘不由搖了搖頭，這時候已經不知道該些什麽才好了。
倒是在眼前，對於陳長銘的感歎，公子楚一無所知，此刻仍然端坐在那裏，熱情的給陳長銘講解著一些東西。
陳長銘也沒有主動提起商終兩人的事，就這麽默默傾聽著，不時的點了點頭。
兩人一個聽一個講，一時之間顯得十分和諧。
時間慢慢過去。
不知不覺間，色漸漸昏沉了下去。
下方的比試也已然結束。
過了片刻，陳長銘看了看外麵昏黑的色，便主動起身，向著公子楚告辭了。
等他離開之後，原地便隻剩下公子楚一人。
默默端坐在原地，公子楚孤身一人，默默在此地坐著。
外界，一陣淡淡的微風吹過，吹拂起他的衣袖，讓他整個人看上去多了一種孤單與隔絕感。
他就這麽默默坐著，看樣子，似乎在等著什麽人。
過了片刻後，在其身後，一陣清脆的腳步聲緩緩傳來，十分微弱，但卻又準確被其所聽見。
不知不覺間，在公子楚身後，一個白衣女子的身影出現，就這麽緩緩走來，來到了公子楚的身後。
“是白靈麽？”
公子楚的臉色不知不覺間變化，此前所表現的溫和與平易近人完全消失，此刻所留下的唯有滿滿的威嚴，有一種不怒自威的王者之相。
“是。”
默默站在公子楚的身後，對於公子楚身上的變化，白靈絲毫不不感到一點，就這麽輕輕點了點頭。
“事情辦的如何了？”
公子楚沒有回頭，就這麽輕輕開口。
“已經完全辦妥了。”
白靈點了點頭，輕輕開口：“元王一族已經安置妥當，元王聖子也已然出關，隨時可以出手。”
“隻是，事情提前了五年，原本自然而然發生的事，現在也不由起了些變化。”
望著公子楚，白靈輕輕開口：“變數的影響已經形成，就算靈宗聖子此刻就死在元王聖子手上，變化也不會憑空消失。”
“一些不影響大局的事，可能就要改變了。”
“我國的大計呢？”
公子楚緩緩轉身，望著身後站著的白靈，輕輕開口問。
“不會受到影響。”
白靈默默搖了搖頭：“公子政承黑龍之命，一統諸國，這是早已注定的事。”
“此刻那變數的影響不強，時間也尚短，還無法改變這一點。”
“不過，隨著時間推移，事情就未必如此了.……”
她如此開口道，就這麽站在那裏，默默望著眼前的公子楚。
而在身前，聽著她的話，公子楚卻沒有話，隻是默默在那裏端坐著，似乎在思索著什麽。
原地就此陷入了沉默，周圍靜悄悄的，沒有似乎聲音。
知道許久之後，公子楚才再次出聲，深深歎了口氣：“你，若是任由那變數活著，會如何？”
“數十年前，你師傅為我國推演，我秦國將在政兒帶領下一統諸國，達到極盛之境。”
“但同時，也會二世而亡。”
“是。”
白靈臉色平靜，輕輕點頭。
“那如果這個命改了呢？”
公子楚臉色平靜，淡淡開口道：“我秦國傳承數千年，上承伏皇道統，縱使無那所謂的命數之力，也當可繼續稱雄……”
“更何況，為了一時的鼎盛，將數千年積攢的基業拋下，這真的值得麽？”
他淡淡開口，如此開口道。
“這是必然的結果.……”
原地，白靈沉默了片刻，隨後才繼續開口：“列國歸一，這是大勢所趨。”
“若黑龍之命不落在秦國身上，那麽遲早會落在其他諸國身上。”
“到了那時候，結果還是一樣。”
“選擇延續黑龍之命，固然二世而亡，卻也會無比璀璨，秦之後裔若有機會，仍然還可再度複起。”
“但若選擇對抗黑龍之命，最終的結果，將會更加糟糕.……”
“這是既定的命數.……”
“是，這是命數。”
公子楚臉色平靜，淡淡開口：“可是現在，不是有那所謂的變數出現麽？”
“就這麽任其改變，不好麽？”
“他的確是變數，也的確能改變不少事。”
白靈默默搖了搖頭：“但事關黑龍之命，這等層次，是他如今所不能影響到的。”
“況且，他也過不了眼前這一關。”
“元王聖子以至，命數交融下，這一戰他避不過去。”
“而其一旦被元王聖子斬落，自然一切休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