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痛苦嗎?那就對了
謝景霄原本還不信邪,可他都把病房門推開了,最後還是將其又關上了。
他死死地捏著門把手:“她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也不是什麽大事,不過就是當初落入江水的時候傷到了腦袋、加上心理上的抗拒而失憶了。”程家硯雙手插兜走到謝景霄身邊,“不過對蕭夢來說,這是好事一樁。畢竟,過去的她受盡了非人的心理折磨、失去了孩子不說,最後還被逼挖心、跳江。”
謝景霄閉著眼睛站在那裏,手指微微顫抖。
程家硯最會拿捏謝景霄的軟肋,於是補了句:“或者說時隔兩年,謝老板你依舊自私至極,隻顧自己的感受,非要把蕭夢重新拉回地獄,不想讓蕭夢得到幸福和快樂?我想想啊,隻要認識你和蕭夢的人,都知道你們是骨血般的至親,你是她的父親更是她的兄長,卻絕不可能是她的……愛人。怎麽,在蕭夢經曆了這麽多這麽以後,你還要讓她餘生都背上一個亂/倫的罪名嗎?”
見謝景霄已經開始動搖,程家硯走近他,一字一句地補充:“謝景霄,可能還有一點你不是很清楚。那就是當年蕭夢剛剛做完引產手術就跳了江,現在的她,已經完全沒了生育能力。甚至失去了性/愛的能力。”
“你說什麽?!!”謝景霄如遭雷劈,整個人都呆住了。
程家硯的眼睛也因為氣憤也充血變紅:“這都是你一手造成的!是你!你還有什麽資格靠近她!你還有什麽資格在這兒大吼大叫!你現在最應該做的事,就是滾得越遠越好!”
謝景霄痛苦地捂住心口的位置,恍若置身煉獄。
程家硯看到他太陽穴兩邊的青筋和手背上的青筋似乎快要爆裂出來了。他在抉擇。
程家硯笑:謝景霄,很痛苦嗎?痛苦就對了。
這都是你當年欠我的。
也是你欠蕭夢的。
很久很久以後,謝景霄終於做出抉擇了。
他仰頭,閉上因為痛苦不堪而充血發紅的眼睛,低低地笑出聲來。
笑著笑著,他頹然地鬆開了病房的門把手,踉蹌著後退了兩步後,搖搖晃晃地轉身離開。
隻是每走一步,都似乎耗費了他畢生所有的力氣。
程家硯眯著他的背影:“你不喜歡她、你虐待她,她絕處逢生,是她的福氣,不是你再次自私的機會。謝景霄,如今她失憶,你最好自覺點,再也不要出現在我們麵前。因為,你不配。”
謝景霄一步一步地走著,每走一步、呼吸都困難一分。
聽到“你不配”三個字,他心髒的位置像是驀地被人鑿出了一個洞來,有簌簌的寒風呼嘯著穿過。
是啊,他不配。
他已經毀了蕭夢一次,不能再毀她第二次。
哪怕是失去蕭夢如同被人從心口剜掉了一塊肉,他也隻能忍著那痛,而非把那塊肉搶回來填補自己心口山的空缺。
以前的他不夠愛蕭夢,所以為了自己的決定和目的,他一次又一次地憑自己的決斷做事。
可是現如今,他愛極了蕭夢,所以為了蕭夢的安好,他也可以做到泣血轉身。
隻是這一次“轉身”,並不如想象中那麽順利。
謝景霄回到市區以後,整日整夜地抽煙,性情變得空前的狂躁難安。
情況發展到最壞的時候,他連續好幾次缺席集團公司的重要會議,整個人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毫無生氣。
他並非刻意如此。
他成長在謝家這藏滿財狼虎豹的複雜家庭、自十幾歲開始就在商界曆練,到如今30出頭,自認為也是一個能嚴格控製情緒的商場精英和成熟穩重的男人了。到如今這種年歲,他已然像是一堵堅不可摧的鐵牆。可此次跟蕭夢重逢,這堵鐵牆也禁不住要搖搖欲墜了。
作為謝景霄的心腹部署、秦森眼見情勢不對,幾經周轉找來了謝景霄尊敬的長輩和摯友相勸。
那位長輩說:“景霄啊,你把蕭夢養在身邊十年,世人都已經把你當做她的父兄。這世界上,哪有父兄跟女兒、跟胞妹堂而皇之在一起的先例?如果你不想蕭夢後半輩子被口水淹死,你也該早做打算。你年紀也不輕了,江家的那位姑娘跟你有婚約在身,不如趁此機會做了決定,把事情辦了吧。這樣一來,於你的名聲和事業都大有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