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世界四:傲嬌弟弟掉馬中
即使隻放了十幾天,身為高二生,他們的作業依然不少。
於是接下來的幾天,奚越和項重山的假期生活也進入了正軌——每天寫寫作業看看書。奚越雖然有buff在身,學習做作業就是一種形式,但依然隻能每天和項重山一起寫卷子。
好在他並不覺得難熬,甚至有種久違的學生時代假期的感覺。
項重山坐在書房裏,桌上擺著卷子,撐著頭看著一旁的奚越。
奚越目不轉睛地寫卷子,麵不改色對他道:“好好寫作業。”
項重山幽幽歎了口氣,不情不願地轉回目光,看向卷子。
奚越看他一眼,又補了一句:“寫完一張親一口。”
項重山:!
過了一會,沈清君進來送水果的時候,驚訝地發現項重山竟然在奮筆疾書,態度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沈清君欣慰地笑了:“小山長大了知道學習啦,你們兩個學累了吃點水果啊。”
項重山堅定搖頭道:“不累,先寫作業。”
三三樂了:【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
奚越:……
一天下來之後,晚上八點半,項重山攥著厚厚一摞寫過的卷子,兩眼冒著光,對著奚越道:“先來十張卷子的!”
奚越:??
項重山紅著臉越湊越近,奚越仔細看著他,沒有後退。
正當兩人嘴唇馬上就要接觸的前一秒,沈清君突然在書房門口敲門道:“小山,你朋友來喊你了。”
項重山一偏頭擦過了奚越的嘴唇,親到奚越的臉頰上。
他挫敗地低下頭,把臉埋進奚越的肩膀,蔫了吧唧地對門外回應了一聲:“奧……”
奚越噗嗤一笑。
項重山每天晚上的固定項目是出去打籃球,和周圍住得近的幾個朋友一起。
奚越送項重山出門時,項重山拉著奚越,撒嬌說,想讓哥陪他一起。
奚越試圖拒絕。作為一個正統肥宅,他並不喜歡打籃球。
項重山道:“其實我一直有個心願……每次我打籃球的時候,我都會期待身後有一個人,看著我進球,在我回身的時候給我遞水和毛巾,結束之後我就把他抱起來轉圈,慶祝比賽勝利。”
“我等到這個人了。哥,你願意嗎?”
奚越看著他亮晶晶望著自己的狗狗眼,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
奚越:“……行。”
下樓之後項重山的那群朋友見到奚越都有些震驚。大家都住得近,自然也認識奚越,更知道他們一直關係不好。
隻不過最近聽項重山提起奚越的態度,似乎和從前完全不一樣,口氣中隱約透著一種熟稔和歡喜。
但沒想到兩人竟然真的變得這麽好,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成了這樣。
幾人一同去了小區裏的籃球場。走近就能注意到,籃球場旁邊有一盞掛得很高的燈,光線很強,讓這一片區域即使是夜裏也亮如白晝。
有不少居民在這附近乘涼,多是大爺大媽帶著小孩,老人聚成堆嘮嗑,小孩在周圍跑著鬧著。
不遠處還有一小波跳廣場舞的大媽,聲音遠遠地傳過來,顯得很熱鬧。
奚越坐在場邊的台階上,撐著臉默默看項重山他們打籃球。
幾個人在場裏追著一隻球,在這樣恰到好處的年紀揮灑著汗水,身影在強光下形成一道道黑色的剪影。夏天的夜裏有風,葉子簌簌地響,和著蟬鳴聲。
奚越放空自己,什麽也不想,任由眼睛無意識地追隨著項重山的身影。這片刻時光,沒有係統,沒有劇情,沒有任務,沒有走不出的死局,沒有似是而非的幻境,隻有他自己。
每當項重山進了球,他都會回過頭,奚越就對他露出一個微笑。
結束之後,項重山走過來和奚越並排坐在台階上。奚越就把水和毛巾遞給他,看他擦汗。
項重山的朋友們一個一個過來和他揮手道別,然後路過他們,出了籃球場的門回家去。
最終,場上隻剩下他們二人。燈也熄了,乘涼的人也回家睡覺了,隻有廣場舞的音樂遙遙傳來。
項重山吹著夜裏的涼風,慢慢笑起來。
奚越問他笑什麽。他搖頭,笑得更開心。
半天,項重山道:“哥……我從來沒這麽開心過。真希望時間能停在這裏,一輩子就這麽過下去。”
奚越點頭。如果真的能這樣,就再好不過了。
夜裏畢竟還是涼。坐了一會,奚越起身,說:“你剛出了一身汗,這樣坐著會感冒的,我們回去吧。”
他起到一半,手臂卻被項重山一拉,頓時失去平衡又跌了回去。然而他並沒有摔著,反而被拉進了項重山的懷裏。
項重山的手臂牢牢箍著他的腰,剛運動過後的身體滾燙,在奚越身上烙出一個人形。
奚越感覺到項重山的手慢慢伸過來,摩挲著自己的下巴。他順著項重山手上的力道,順從地偏過頭,被項重山吻個正著。
幕天席地的公共場所,隨時可能會有人過來,有一種別樣的刺激。周圍一片漆黑,被夜色密不透風地包裹著,反倒給了人一種安全感。
兩人唇舌交纏著,寂靜裏隻能聽到一片激烈的水聲。
正吻得纏綿,旁邊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喲,項哥,你們還沒走呢?”
奚越一驚,忙偏開頭,直起身想從項重山懷裏出來。好在周圍足夠暗,隻能看見大體輪廓,並不能看出來他們在做什麽。
項重山卻不放手,任奚越掙了掙,聲音頗為不爽:“你回來幹什麽?”
那個人被凶得一愣,撓了撓頭,無辜道:“手表落這了,回來拿。”
等那人走了,奚越無奈道:“還不回家?”
項重山牢牢摟著他,不回話。
他沉默半天,才委屈道:“剛剛隻能算一張卷子……”
奚越噗嗤一聲,忍不住笑了出來。
過了一會,兩人起身,並肩回家。
幾天之後,到了回學校領成績的日子。
家裏的氣氛有些緊張,就連項懷中都沒看報紙,一臉嚴肅地送他們出門。
奚越見項重山臉色有些緊繃,便拍拍他的背,安撫道:“肯定沒問題的。”
項重山看他一眼,神色緩和了一些,點點頭。
進班裏的時候,成績單已經貼在了牆上,旁邊圍了一圈人。
連稚水正蔫蔫地站在一邊,見奚越進來了,沒精打采地恭喜他:“越哥來啦,這次是你第二,恭喜恭喜。”
奚越不用看都知道他肯定是第三,於是先過來安慰他幾句。
有幾個和他們熟識的同學,也過來安慰連稚水,說他已經很厲害了,要是自己有這個成績,做夢都能笑出來。
連稚水隻是歎氣,對奚越道:“這個假期肯定又碰不到鋼琴了……”
林夙興神色一如往常,很平靜地在座位上整理發下來的卷子,她這次依然是第一。
奚越安撫了連稚水幾句,便和項重山一起去看成績單,找項重山的名字。
令人吃驚的是,項重山竟是進步很大,直接從中遊二十多名進步到了第十名。
不少項重山的朋友過來恭喜他,用拳頭輕輕擂他的肩膀:“可以啊項哥!什麽時候這麽厲害了,請不請我們吃飯啊?”
項重山望著奚越替他開心的樣子,也笑得眼睛彎彎,答應著:“請,必須得請。”
班主任到了之後,簡單地公布了一下成績,按照慣例表揚了一下林夙興奚越和連稚水,然後重點表揚了項重山。
“項重山同學進步很大啊,比起上次整整提高了16名,大家都要好好向他學習。”
聽到自己被誇的時候,奚越心裏毫無波動,這會他倒是真的感覺到有些開心。
最後班主任宣布了一下補習班在兩天後開課,便讓他們收拾東西回家了。
回家的路上,兩人提前下了公交車,沿著家附近的一條步行街散步回去。
項重山邊走邊有些期待地問奚越:“哥……有沒有什麽獎勵?”
奚越心知肚明,問他:“你想要什麽獎勵?”
奚越說話的時候,眼睛正看著麵前的大樓。樓是辦公樓,表麵全是反光的玻璃材質,在陽光的映照下光芒閃爍,有些刺眼,但很好看。
項重山沒說話,先伸出手,輕輕拉住奚越的手。
那辦公樓的樓下有一個姑娘正在打電話,似乎在和什麽人吵架,邊情緒激動地說著什麽,邊掉眼淚。
沒等奚越對項重山大庭廣眾之下牽手的動作做出什麽反應,他便眼睜睜看著辦公樓很高的樓層出,一扇窗戶突然打開,一瓶似乎是易拉罐飲料之類的東西被丟了出來。
奚越看見這一幕,一下子全身緊繃,忙對那個站在樓下的姑娘喊道:“快閃開——”
然而實在是太快了,奚越的喊聲無濟於事,那姑娘根本沒來得及做出反應,隻聽砰的一聲,飲料罐直墜而下,竟然將她砸了個正著,一下子血花四濺,頭骨被砸碎了。
周圍的人頓時發出尖叫,四散逃開,原本和諧的步行街頓時充滿了恐慌。
僅僅幾秒鍾的時間,一個活生生的女孩,就死在他們眼前。
奚越定在原地,渾身都又僵又冷,酷暑天裏仿佛被一下子丟進了冰水中,渾身都動彈不得。
項重山一直專注地看著奚越,沒看到那一幕。他見奚越表情不對,又聽見那一聲巨響,便下意識握緊了奚越的手,抬頭向前方,想弄清楚發生了什麽。
但那姑娘所在的位置已經被一群人漸漸圍了起來,項重山什麽也看不到。
奚越一直怔怔地看著這一切。下一瞬間,奚越看到,大廈表麵的玻璃上,映出的那個躺在地上的女孩,突然緩緩坐了起來。她頭都被砸開了,整個人血肉淋漓,十分可怖。
電光火石之間,奚越突然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這一瞬間,奚越什麽也沒有想,他第一反應是伸出手,捂住了項重山的眼睛。
項重山茫然卻順從地被他蒙著眼,疑惑地喊了一聲:“哥?”
作者有話要說:即使之前有過那麽多考量,在麵對危險時,奚越的第一反應還是捂住項重山的眼睛。愛是刻在直覺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