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邁入幻境世界那刻，唐清妍眼前出現的盡是晶體反射出的繽紛色彩。這些顏色過於夢幻，晃得人眼花繚亂。
唐清妍放棄用雙目查看四周情況，屏氣凝神，用專屬於元嬰期的強橫精神力，搜索探查這環境有什麽古怪的東西。
然而，她沒想到精神力剛四溢而出的片刻，她就猶如掉落了泥沼之中，越是掙脫陷得越深。
她隻好暫時停下精神力的探查。
睜開雙眸的瞬間，繽紛般的色彩完全消失。
她坐在熟悉的粉絲見麵會場景之中，遠處是直播攝像機和狂熱的粉絲朋友，身後是經紀人和助理。
身側……怎麽有個男人？
正當唐清妍疑惑之時，她發現自己的五指與男人五指緊扣。這個男人的五官，竟然有幾分熟悉。
顧成澤？
“妍兒，我愛你……委屈你了。”
唐清妍莫名其妙，很想掙脫開自己的手掌，可她卻發現畫麵中的自己搖了搖頭，還安慰般拍了拍男人的手掌。
“隻有用這種方式，才能讓我父親不再追殺你。為了你，我心甘情願。”
男人感動的捏緊了唐清妍的手掌，說道：“妍兒，我會一直守護在你身側，永遠都愛你！”
唐清妍勾唇笑了笑，隨後在萬千粉絲的見證下，她握著男人的手起了身。
“這位站在我身邊的男人，正是我想要與之共度餘生的人。借著粉絲見麵會的機會，我想把他介紹給支持我的粉絲，同樣也是想借著這個機會，告訴我父親一件事。”
唐清妍對著攝像機，認真地道：“父親，我身為唐家大小姐，前半生都與你和家人無法相見。現在，好不容易遇到一個我愛的人，還請父親你可憐可憐我……放過他吧！”
“你是不是傻！”唐清妍猛然回過神，驚呼出聲。
然而，幻境裏的情景依舊往下推動著。
這次粉絲見麵會，她先是認愛一個素人男子，再有泄露身份時所說的“追殺”一詞，直接引爆當日的微博熱搜排行榜。
無數粉絲們猜測男子身份和“追殺”之意時，唐清妍從娛樂圈悄然消失。
她與男人濃情蜜意的時光，並沒有持續多久。
唐家很快傳出出事的消息，她回到唐家時，剛巧看到了父親死亡時的模樣。
家族覆滅的痛苦，又一次襲來，唐清妍心如死寂想要找男人尋求溫暖慰藉自身。
然而，她沒想到往昔與她十指緊扣的男人，竟然轉眼說為了什麽靈器要跟俞欣綺成婚。
大婚當日，她才知道男人其實早就與練雲瑾成婚，並且他還擁有霍昭寧和霍歆玥兩個紅顏知己。
男人的後宮肆意打量著自己，這種感覺很奇妙，可是畫麵中的唐清妍竟然一臉淡然，很快與其他人姐妹相稱。
“破！”
唐清妍看到這一幕，冷漠地輕嗤一聲，用精神力突破這場幻境。
頓時，眼前再次升起夢幻繽紛的色彩。
這場幻境，她唯一有代入感的地方在父親死亡的那刻。別的地方，她都猶如一個看客，隻想狠狠地罵幻境裏為了男人暴露身份的自己。
罵完後，她自己找尋幻境裏的每一個角落，都未找到幻晶石所在。因此，她直接選擇破掉幻境。
不過，這個幻境確實有點意思。
近些日子，她無數次回憶起父親死亡的畫麵。
同樣，也曾懷疑過顧玖歌所言的原書裏自己自爆身份的場景。
若是原書裏當真是這樣的場景，她隻想不屑地輕嗤一聲。
她與父親二十餘年的韜光養晦，不就是為了自保嗎？可是，幻境裏的她太蠢了！她一向謹慎，斷然不會為了男人做這種事。
後麵，她看著男人結婚，更是無稽之談。
正如她對顧玖歌所說有感情潔癖一般，她最討厭幻境裏這種三心二意的男人。她若是被這種男人騙，絕不可能麻木的旁觀，她一定會親手宰了渣男！
這幻境，不過如此。
唐清妍摸清了幻境的威力，做到心中有數後，便對它沒那麽敬畏。她準備在接下來的情景之中，沉浸其中，好好在幻境裏尋找那枚幻晶石。
沒一會兒，夢幻的色彩猛然消失，映入眼簾的是整理的幹淨整潔的四人宿舍。
唐清妍看著這全無印象的場景，不由皺了皺眉。
跟著畫麵繼續走進宿舍，她根據桌麵擺放的《中國通史》、《中華上下五千年》等書，確認了眼前的幻境很可能是顧玖歌所謂的現實世界。
她新奇的張望了一下，很快看到了顧玖歌的身影。
顧玖歌似乎看不見她，正捏著手機，氣憤的一個勁兒敲字。
唐清妍疑惑地探頭望了一下，手機裏顯示著《都市修真之棄少逆襲》的評論區。
顧玖歌敲字，也是為了在這評論區裏留言。
現下，似乎正好寫到關於她唐清妍的內容。
“這位唐家大小姐，人設也崩了吧！她為了保護男主，直接衝動自爆身份，人設裏的謹慎全都是假的嗎？”
“這也太不合理了吧！她較為通透的性子，就算喜歡人，也絕不可能像烈火般燃燒自己吧……”
唐清妍看完內容，唇角微勾，稍稍點了點頭。
這現實世界裏的顧玖歌，倒是很懂她。
若是她真麵對了上一個幻境中愛人被親人追殺的場景，她絕不會當著媒體的麵自爆身份。
她隻會私下裏向父親證明她非這個人不可。
趁著顧玖歌在評論區敲字時，唐清妍開始張望宿舍的環境。不僅是想找尋所謂的幻晶石，也是想真的看一看現實世界跟她所在的世界有什麽不同。
然而，唐清妍還未觀察出不同之處，眼前的情景頓時再一次變換。
她，回到了父親拚死闖入粉絲見麵會的那日。
鮮血，駭人。
心，依舊隱隱作痛。
唐清妍強忍著痛苦，恍惚著叫醒俞欣綺，按照之前的做法又一次要挾俞欣綺，要求取得神階靈器。
她繼續重複發生的一切，默默找尋著幻晶石的蹤跡。
顧玖歌又一次出現，現場很快變為她們攀爬雪山時的場景。
“這個虛妄的世界裏，除了你，我還從未跟任何人談心。”顧玖歌低聲說著，就連表情都跟之前一模一樣。
隱隱間，唐清妍還記得之前的對話，她依葫蘆畫瓢說道：“那你的意思是，在這個世界裏，你把心交給我了”
不料，顧玖歌聽到這番話的神態與回複，跟剛才截然不同。
“你理解的很正確。”顧玖歌道，“我把心交給你了，你願不願意把心交給我呢？我們都隻有彼此了。”
唐清妍愣了一瞬，淡淡地回答道：“你還有霍昭寧和霍歆玥等一眾紅顏知己。隻要你想，她們的心隨時能交給你。”
“她們是誰？”顧玖歌茫然。
“你不知道她們是誰？”唐清妍詫異道。
“不知道。”
這個幻境中的世界，似乎有些區別了。
同樣，唐清妍也很好奇她進入幻境裏的幻境後，會發生些什麽事。
“我的心，隻屬於我自己。”唐清妍回答道，“不要亂撩，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尋幻晶石。”
“我沒有亂撩。我隻撩過你……”
唐清妍輕嗤一聲道：“那你隨意，反正我絕不可能喜歡你。”
說完這番話，唐清妍忽然明白了眼前幻境出現的原因。
自從她確信顧玖歌是穿書而來，又獲得其他後宮角色的愛慕後，她心底就一直藏著一件事。
霍昭寧這樣的人，最終也逃不過喜歡顧玖歌。
那她……應當也會有這麽一天。
這件事，她在心底持續發酵，可她又一直不肯承認。於是，在與顧玖歌相處的日子裏，這件事有漸漸成為心魔的跡象。
若非有父親死亡的傷心事一直抑製著，恐怕這種想法會發酵的更加離譜。
幻境，竟然能窺探到這一點，果然厲害！
“唐清妍，現在說這些還為時過早。山洞到了，我們先進去找幻晶石吧。”
唐清妍瞥了她一眼，嗯了一聲，又一次邁入夢幻的幻境場景。
又一次經曆了剛才所發生的一切幻境。
若非有強大的精神力支撐，這會兒她已經徹底分不清是否在幻境裏。可是，由於精神力的一直支出，她不如之前清醒了。
這一次，她在幻境裏的雪山之巔找到了幻晶石，幻境很快應聲破碎，顧玖歌和俞欣綺兩人齊齊衝了上來。
“拿到了嗎？”
唐清妍一陣恍惚的盯著握在掌心的石塊，嗯了一聲，點頭道：“我拿到了。俞欣綺，你看看可以嗎？”
俞欣綺接過通體呈現出夢幻色彩的石塊，仔細端詳了一會兒，最後驚喜萬分的抬頭。
“沒錯，就是它！”
拿到東西後，俞欣綺立刻在極寒之地閉關，開始進行最後的煉製。
等待的時間，格外漫長。
唐清妍沒有耽誤時間，趁著現在利用精神力試探周圍，想要找尋幻晶石。
然而，她有些驚訝。
她的精神力，竟然不能再窺探到屬於幻境的屏障。
這裏，好像就是一個現實存在的世界。
“想喝熱飲嗎？”顧玖歌走過來，揚著笑問道。
“極寒之地，就算想喝，你能憑空給我變出來嗎？”唐清妍淡淡地回答。
顧玖歌神秘的笑了笑，敞開大衣，掀開裏麵的毛衣，露出的裏衣貼著一瓶奶茶。
“我這不就給你變出來了嗎？”顧玖歌努了努嘴，“我記得你最愛喝這種熱奶茶了。你快點拿吧，灌風呢，怪冷的。”
唐清妍確實喜歡喝這種奶茶，也沒跟她客氣，直接拿了過來。
摸著瓶身淡淡的餘溫，她問道：“你在衣服裏捂熱的？”
顧玖歌嗯了一聲道：“對呀。捂熱的。你看，我對你好吧。”
“還行。”唐清妍擰開奶茶，喝了一口，滿滿的幸福感。
“就這麽簡單？唐清妍，你就對我沒點表示嗎？”顧玖歌委屈地收攏大衣，“我怎麽覺得想要捂熱你的心，比在極寒之地捂熱奶茶還難？”
“你正常點！就算是假的，也沒必要這麽戲精吧！”
“唐清妍！你沒有心！我對你這麽好，你居然說我戲精！”顧玖歌不悅道，“你就是仗著我喜歡你，你才這麽為所欲為！太過分了！”
肉麻到唐清妍有些接受無能。
“破！”
幻境，並未消失，反而精神力消耗了不少。
唐清妍擰著眉，陷入了疑惑。
“破什麽？”
顧玖歌剛提問出聲，極寒之地的積雪瞬間盡數融化，冷空氣化作一陣陣和煦的熱風，無數隱匿在極寒之地深處的靈獸慘烈的嚎叫。
這等異象，足以證明神階靈器已成！
這一刻，唐清妍也有些激動地迎到俞欣綺麵前，去看那嗡嗡作響的神階靈器。
“顧玖歌，我們現在就去試試看神階靈器的威力！去救你的師尊！”激動之下，唐清妍還記得顧玖歌一直以來的願望，她便主動提議前往尋找霍昭寧。
顧玖歌愣了一瞬，看她認真，笑著順唐清妍的意，隨她去到了一所水牢之處。
依照曾經的方式，唐清妍很快打開水牢之門。
然而，水牢裏空空蕩蕩，並沒有人影。
顧玖歌皺眉，焦急地問道：“我師尊呢？他在哪裏？他是不是被別人救走了？”
唐清妍凝了凝神，觀察著四周的情景，利用精神力讓自己清醒一些。
隨後，她說道：“你……到底是不是顧玖歌？你不認識霍昭寧，為什麽會記得師尊？”
“我根本不認識霍昭寧，也不認識什麽師尊。我隻是看你演的認真，以為你的戲癮又犯了，我跟著搭戲。”顧玖歌道。
唐清妍無語。
接下來，古家老頭收複了唐家後，他的野心徹底暴露，他妄圖再強行攻打霍家和林家，達到統一修真界的目的。
有顧玖歌在其中斡旋，霍、林兩家很快聯手，共同對抗古家。
這期間，沉浸其中的唐清妍，隻覺得每一日都真實到了極點。
唐清妍能清晰的感覺到每一日的變化，也能清楚的感覺到顧玖歌對她的好。
她修煉練功時，顧玖歌陪她修煉練功。
她餓了時，顧玖歌主動給她做喜歡吃的食物。
與負隅頑抗的古家老頭決戰之際，顧玖歌與她並肩站在一起，拚死幫她承受了一道足以致命的攻擊。
“放心，我不會死的。”顧玖歌奄奄一息的道，“我怎麽舍得離開你？”
那一瞬，唐清妍感動了。
一切塵埃落定時，已經度過了很長一段時間。
唐清妍依舊沒找到所謂的幻晶石，朝夕相處的日子，讓她有些恍惚的想起了煉製神階靈器的那天拿到的幻晶石。
那，到底是真是假？
經過這些時間，她確認自己已經習慣了顧玖歌的肉麻。
一日，顧玖歌的傷勢完全好了，唐清妍問道：“現在BOSS已經被打敗了。而你，現在在修真界也聲名遠揚，你是不是要回到所謂的現實世界了？”
顧玖歌搖頭，笑著拉起她的手道：“不會。我說過，我永遠不會離開你。”
唐清妍垂眸，抽開她握住的是，淡淡地道：“你是假的。”
“可我，對你的感情是真的。我們朝夕相處兩年，你肯定能感覺到我對你的獨一無二的愛。”
顧玖歌動情地問道：“妍兒，我會為了你留下來。那你，能不能為了我留下來呢？”
“我能感覺得到……你對我也有感情了。在這裏，你大仇得報，我也沒那些糟糕的感情史。我們彼此相愛，為什麽不能攜手走下去呢？”
唐清妍深呼吸，道：“你是假的！”
顧玖歌慘然地咧嘴，心痛地道：“所以……我花了這麽久，還是沒捂熱你的心嗎？你還是不喜歡我嗎？”
“不喜歡。”唐清妍道，“你告訴我，怎麽才能找到幻晶石？我想離開這片虛妄的幻境！”
“你都不喜歡我，我為何告訴你？”
顧玖歌起身，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一字一頓地道：“妍兒，我不會永遠在原地喜歡你的。現在，我要放手了……我不愛你了。”
看著顧玖歌離開的背影，唐清妍皺了皺眉，沒有出聲挽留。
然而，沒過多久，她就看到了顧玖歌對俞欣綺無比殷勤，往昔對她的好，全數給了俞欣綺。
看見遠處兩人說笑拉手的模樣，唐清妍心底竟然有些不適，壓製著不適感，她主動走遠了。
她討厭看到這幅場景。
一個人長久對自己太好，就會生出一種習慣的感覺。一旦這種習慣被打破，才會發現自己竟然已經喜歡上了這種好。
在幻境中，這是一種不好的現象。
這證明……她的精神力已經逐漸沉浸入幻境。
為什麽，兩年來她無數次嚐試突破幻境，也無法成功？幻晶石，到底在哪裏？
她沉思之時，不料正與俞欣綺你儂我儂的顧玖歌追了上來。
顧玖歌抓住她的手，抬手揉開她蹙著的眉頭，輕聲道：“我看到了，你吃醋了。”
“我沒有。”唐清妍淡淡的回答，這回卻沒有抽開她的手。
“你就是不肯承認你會喜歡我。”顧玖歌歎息道。
唐清妍給出解釋道：“我不喜歡你，我隻是貪戀這種獨一無二的好罷了。”
“你若不肯承認喜歡我……那我，就要走了……”顧玖歌認真地道，“我要回到我所在的現實世界了。等我離開，這個世界依舊存在，你可以繼續在其中找幻晶石。”
唐清妍靜靜地立在原地，輕嗤道：“顧玖歌，假的你騙人都這麽不走心嗎？你不是說永遠不會離開我嗎？”
“傻瓜，我真的永遠舍不得離開你。”顧玖歌動情地抬手撫|摸她的麵頰，“可是，你不肯承認喜歡我。我的存在也就沒必要了……”
唐清妍按住顧玖歌的手，問道：“我若是承認了又怎樣？永遠的陷在幻境裏被你所謂的情愛欺騙？”
“妍兒，我對你的感情，並不是欺騙！我是真的愛你！”顧玖歌雙眼流出一行清淚，“我愛你……再見……”
忽的，顧玖歌的身子逐漸化作虛無，撫|摸在唐清妍麵頰的手指逐漸變得冰涼。
身側人的溫度逐漸消失，唐清妍莫名生出一絲恐慌的情緒，一直頑力抵抗的精神力驀地變得衰弱。
“別走……”下意識，她喊出了聲。
逐漸虛無的顧玖歌咧嘴，她笑了笑道：“隻要你承認喜歡我，那我……就不會走了。我會永遠的陪著你。”
唐清妍心底莫名湧起一股窒息之感，她眼前浮現出兩個顧玖歌。她們相同的音容相貌不斷交換，又不斷衝擊著她的精神識海。
“我喜歡……你對我的好。”連續兩年的相處，日複一日的追求和真心對待，任誰都會有所觸動。
“妍兒，還不夠……”顧玖歌側身凝視著她的唇畔，“吻我，好嗎？”
“好。”
唐清妍拋卻腦中所有的神思，閉目輕輕地吻了下去。
果然，虛無的人影逐漸變得真實。
那個對她好的顧玖歌，又永遠的回來了。
可是，又經過了一個月後，她卻怎麽都高興不起來。
這個顧玖歌，確實會永遠陪伴她，也確實會永遠縱容她。可是，這個人身上似有蠱毒一般的能力，每日都會蠶食著她的精神力。
幻晶石，沒有任何下落。
可她的精神力，似乎要被蠶食光了。現在，她經常忘記這裏是幻境世界，反而很享受這樣的生活。
又一次相處後，她覺察到了精神力被蠶食的跡象。
趁著還能記住幻晶石，她主動抓住了顧玖歌的手，問道：“幻晶石究竟在哪兒？”
顧玖歌垂眸，看著她的手道：“妍兒，我可以告訴你。可是，你拿到幻晶石後，你立刻就要失去我，你真的想聽嗎？”
“想。”唐清妍說完後，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她竟然不敢去看顧玖歌的神色。
“殺了我。”顧玖歌道，“我就是幻晶石本體。我愛你，我信你不會傷害我，所以我告訴你。”
唐清妍毫不猶豫的拿出短劍，可將短劍橫在顧玖歌脖子邊時，她聽到了顧玖歌的呼喚。
“妍兒……”
唐清妍握住短劍的手微顫，第一次下不去手。
她回憶起了這兩年來的一切記憶……
“妍兒，你想殺我的意念並不堅定。”顧玖歌朝她抿起一抹笑，“承認吧，你真的喜歡上我了。你動不了手。”
唐清妍鬆開了手，短劍應聲而落。
“除了殺你，還有別的離開幻境的方式嗎？”唐清妍聲音很低，沒有去看顧玖歌的眼睛。
“沒有。”
顧玖歌頓了頓，擁她入懷，低聲勸慰道：“妍兒，我會陪著你，不會讓你孤單的。我永遠愛你……”
“謝謝你愛我。可是……這畢竟都是幻境。對不起……”
唐清妍運起靈氣，眼底劃過一絲愧疚，朝著顧玖歌的心髒拍去。
“嘔……”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顧玖歌難以置信的睜大眼睛，自嘲地冷笑道：“妍兒，你就不肯為了我留下來嗎？我騙你的，殺了我，幻晶石也不可能出現。”
“什麽？”
唐清妍倒退一兩步，驀然雙目血紅的大喊道：“不！”
畫麵驀然倒退，她重新回到了顧玖歌遞出帶有餘溫奶茶的場景。場景一模一樣，顧玖歌又一次一次的向她表達愛意。
這一次，她對幻境的概念更加模糊。
顧玖歌再一次感動了她……
這次，似乎有些不一樣。
隨著顧玖歌的身子逐漸虛無，她主動像上次般吻住了顧玖歌的唇，可依舊不能讓顧玖歌留下來。
“說好了要永遠陪著我，可為什麽在我喜歡你時，你又要離開？”
“你不要離開，好不好？”
唐清妍又一次拿到了幻晶石，盯著顧玖歌遞來的熱奶茶，驀然擁了上去。
“妍兒，你怎麽哭了？”顧玖歌問道。
“沒什麽。我想……我知道了破解幻境之法。”唐清妍離開她的懷抱，接過奶茶，一口口的喝著，含著淚望著她。
這個顧玖歌，似乎什麽都不知道，隻是含笑看著她，幫她擦拭著淚珠。
於是，唐清妍隻能跟著劇情，眼睜睜的等到顧玖歌再次化作虛無的那一天。
這天，她因為極度悲傷，精神力重新恢複了往昔的強度。
“顧玖歌，這個人，不是你卻擁有你的特質。”唐清妍閉目，克製著悲傷，對自己的心魔說道，“你很好，確實不是一無是處。”
她曾深切以為自己也會喜歡顧玖歌，並且自我否定這種想法。
然而，幻境卻根據這種的想法，虛構了一個她可能喜歡的顧玖歌出來。
這裏的顧玖歌曾說殺掉她，能夠獲得幻晶石，其實並不是假話。
心魔誕生了兩個顧玖歌，一個是她曾出言絕對不會喜歡的顧玖歌，另一個是她可能喜歡的顧玖歌。
她隻需要殺掉其中一個，那麽就等於統一了內心的想法，也就成功滅掉了心魔。
經過了幻境這一遭，她覺得……顧玖歌真沒了那些糟糕的感□□兒，確實還不錯……她之前的想法確實太過絕對了。
於是，唐清妍做出了選擇。
再次睜眼，她又看到了顧玖歌……
她以為自己的想法錯誤，她以為自己又要經曆一次相戀卻隻能無奈看到顧玖歌的離去，才情不自禁說出了那樣一番話。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其實想打算感謝“YiRAn”的深水，然而，字數依舊不夠。我盡力了QAQ。不過，小可愛投了這麽多雷，我又拖延了這麽久，還是單獨感謝一下小可愛的支持！明天繼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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