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風靡金陵
搖曳的燭火映照著那馬湘蘭娟秀的小字，蕭良臣略有些糾結的看了看手中的信，心裏在不停的鬥爭著。
紙淺情深，他看得出來，馬湘蘭可能已經暗生了些許情愫，他本來是想著用一道詩詞，寫給馬湘蘭，讓馬湘蘭的事業能上升，名氣大漲的同時，趁著這股春風將它的香水的知名度也給提上去。
但是看著眼下的情況，要是他在撩得太深的話，說不定他就要成為曆史上某王姓渣男了。
“罷了罷了，那位渣男是什麽好處都沒給，還讓馬湘蘭為他付出了一生，而我可是給她送各種好處嘛。”
“先是給了他一手好詞，讓她的名氣能上升，對於她的身價也絕對是大大的水漲船高，而我隻是想賣賣香水嘛，這應該是雙贏，對。”
說服了自己的蕭良臣，拿出一幅上好的宣紙，在上麵提筆寫下一首清秀幽怨的小詞，心裏想著我就寫這種傷感的詞，想必應該是沒有任何問題了吧。
秦淮河上，一艘花船正靜靜的行駛在那灑滿星辰的月光水影中。
“小姐，最近兩天怎麽了，一直望著那月光，卻也不說話，是不是生病了？”一位和馬湘蘭關係不錯的侍女緩緩走上前輕輕問道。
“哦，沒有，隻感覺好像少了點什麽東西，少了點什麽呢？”馬湘蘭的柳葉眉微顰，心頭伴著淡淡的壓抑感，臉上帶著憂愁又有些消瘦。
“小姐，你應該不會是想蕭公子了吧？”那侍女古靈精怪的朝馬湘蘭擠了擠眉。
“哎呀，你說什麽呢？”被拆穿心事的馬湘蘭俏臉一紅，摁著那侍女便打鬧起來。
“小姐小姐，蕭公子來信了。”另一位侍女急匆匆的跑過來，向馬湘蘭遞上。
“哦，快拿給我看看。”剛剛還在否認的馬湘蘭一把搶過書信，便忍不住當場就著月光看了起來。
這些上麵沒有什麽和她寒暄的話，隻有一首清新憂愁的小詞。
“愁痕滿地無人省，露濕琅玕影，閑階小立倍荒涼，還剩舊時月色在瀟湘。”馬香蘭輕輕的讀著，不禁心頭一顫。
“公子是怎麽知道我一個人的憂愁悶在心裏無法訴說的，居然還能猜到我會站在那裏，靜靜的看著月色來排解苦悶。”
“薄情轉是多情累，曲曲柔腸碎。”馬湘蘭小嘴溫柔的輕吐出那兩句小詞，此刻的俏臉上不禁滑落了兩道淚痕。
“原來那晚上蕭公子的薄情離開，隻是為了不讓她被多情所累啊，想到當初自己生氣的時候，還惡意地揣測著小公子，隻是為了那幾千兩銀子的玉佩而作詞獲勝，對她隻是敷衍的想法，馬湘蘭都想要打自己兩個巴掌。
“紅箋向壁字模糊，憶共燈前嗬手為伊書。”這句詞都不需要馬湘蘭怎麽樣去聯想了，腦海中立馬浮現了蕭良臣對著搖曳的燭火，一遍又一遍的看著他的信，回憶著她的曲聲，一臉憂愁苦悶的樣子。
嗯，雖然現實蕭良臣的確一臉要憂愁苦悶的樣子，但卻不是為了馬湘蘭，而是在煩他的香水該如何賣出去。要是他知道馬香蘭腦補成這樣，估計隻能哭笑不得了。
“那個……小姐還有一樣東西，公子說是送給你的禮物。”那侍女輕輕開口提醒，打斷了馬湘蘭的思緒。
“哦，快拿給我看看。”馬香蘭接過那一個小小的瓶子，卻是用上好的陶瓷打造，瓶口外麵還纏上了薄薄的一層絲綢，風格盡顯華貴。
輕輕打開瓶蓋，頓時，一縷花的清香便飄散在眾人的鼻尖，瓶上的絲綢還有句小字“傾倒幾滴在身體上，香氣可持久不散。”
其實本來蕭良臣也是想做成後世的那種噴瓶的，但是一來，想要做這種瓶子不那麽容易。二來若是能做成這種傾倒型的，這手的力度稍微控製不住倒多了，那麽消耗的量就大了，消耗的量大用的快，用完了不得找他們多買點嘛，這樣子還能多賺點錢。
此刻馬湘蘭可不覺得，這是蕭良成在利用他，她握緊了那瓶子，幾天以來，第一次笑的如此開心。
女人都是感情動物，這樣一首納蘭性德的雅詞包裝，再加上這一瓶本來就打扮的華麗瓷器瓶，香水馬上就變成了一個高端上檔次的東西。
李十安在新詞帶著香水剛剛風靡金陵的時候，便恰到好處的把握時機，在店鋪擺上了製作精美的香水。
“唉，你聽說了嗎？那個蕭良臣又作做新詞了。”
“哦，略有耳聞，明月多情應笑我，笑我辜負春心，此詞的意境倒是絕美啊。”
“不是這首，是那首愁痕滿地無人省，露濕琅玕影，據說是送給秦淮河上有名的清倌人馬湘蘭的，而且還附帶了一個叫香水的禮物。”
“香水？那是什麽東西啊？”
“就是噴到身體上，香氣可以不散的，多少大小姐，包括秦淮河上的花魁都喜歡呢，這就是難搶，怎麽搶都搶不到，如果是可以買上那麽一兩瓶，那麽風花雪月的日子都不愁了呀。”
金陵城內類似的議論此起彼伏著，其實香水雖然一時間生產不了很多，但是也不至於這麽緊俏，隻是李十安聽了蕭良臣所說的饑餓營銷，專門讓他控製好的劑量，這樣子又能提升商品的價格，又能擴大更多人的好奇心，以及買香水的需求。
至於香水為什麽會這麽火，除了蕭良臣的那首風靡的詩詞之外，還要多虧了那些女人對香水的喜愛，人對於自己魅力的提升，這個誘惑是抵擋不住的，而她們又大部分不可能自己去買，那麽自然是讓男人去買。
就好像後是香奈兒LV跟各種奢侈品牌一樣，可能很多人也看出了它的不值得，但是自己的女朋友蠻不講理的吵著要買，那也沒有辦法，隻好咬著牙給她買來，討他個歡心了。
畢竟這買的可不隻是這個香水，也不完全是為了提升自己的魅力，還有一個炫耀的資本以及很多人最愛的麵子。
這也多虧了他們是在富庶的金陵城內展開生意，要是到了陝北甘肅這些地方去賣的話，恐怕他們得虧死。
“子墨子墨，賺翻了賺翻了，所有的香水都被搶購一空，我們趕快加大生產吧。”李十安火急火燎的跑進蕭府，一見到蕭良臣便激動地撲了上去，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熊抱。
“唉，好了好了，知道了，快放開我。”蕭良臣原本在自己的房間內，品味著自己之前交作業差點交上去的那幅春宮，火氣都慢慢的正噴湧上來，猶豫著所有男人猶豫過的事情，卻突然被一個大男人激動的抱住，不禁有些感到惡心。
“蕭公子，你可真神了，就這幾天幾百瓶香水全部賣掉了，一瓶沒剩，況且還有大把的人來問我預定呢，這訂單都快排到下下個月了，我們還是趕快加大生產吧。”李十安摩拳擦掌，興奮的浮想聯翩著，他仿佛已經成為了江南最大的富商，家族中的人都佩服他的高瞻遠矚，對他連連誇獎。
“嗯，好，不錯。”蕭良臣一臉淡定的看著激動的李十安點了點頭，其實在銷售成績出之前，他也有些忐忑的，畢竟香水是個新奇東西，能不能在大明這塊土壤裏麵生根發芽也是一個未知數，但是見到能賺錢，他便也安下心來。
李十安見到蕭良臣穩如老狗的樣子，也覺得自己有些失態了，幹咳幾聲，恢複了儀態，對蕭良臣問道“要不咱們把攤子鋪大一點，我看這玩意兒在整個江南都不會愁銷路啊。”
蕭良臣略微沉思片刻，便搖頭道“不行，現在暫時還不能這麽做，我們現在的實力還不足以支撐我們賺這麽多的錢。”
李十安仔細的想了想，便也覺得蕭良臣說的有理，畢竟在大明是農工商商的地位還是很低，匹夫無罪，懷璧有罪，還是小心點好。
隨即蕭良臣又把後世的那一套經銷商的策略告訴他，讓李十安若是能有人脈，找的那些有實力的官員或者有後台富商，跟他們分別代理，一個個片區，總部隻提供一些比市場價便宜不少的貨，最多讓不然賺多點，這樣的話，應該還是可以都。
李十安越聽越吃驚，不禁覺得蕭良臣就是自己這輩子裏麵的貴人，如此的商業頭腦，讓他這個做生意做了十幾二十年的人來說也是自愧不如啊。
蕭良臣我沒有覺得自己有什麽好炫耀的，畢竟自己隻是把後世的那套經營理念搬給了李十安而已，至於具體該怎麽做，做成什麽樣，自己是一竅不通，更不會覺得自己是什麽商業大佬。
於是與李十安商討完生意之後，蕭良臣便把李十安客氣的送走了，開始思考起自己的下一步計劃。
香水生意逐漸的展開了，有李十安替他管著，想必也不會出太大的問題，甚至還有可能會越賺越多，錢暫時不缺，再加上那兩首詞的推廣，秦淮河上的名妓和清倌人都爭相著唱著他的那兩首雅詞，名氣也不是問題。
“唉，如今我隻需要做我上輩子最擅長的事了，那就是好好讀書，天天向上！”蕭良臣苦笑著搖頭，罵罵咧咧的拿起了毛筆，終於開始了院試的準備。